《不可重来（重生）》悠生生

17、你验过DNA吗

　　白里鸣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他有些自嘲的想：上辈子直到重病去世，都没进过医院。重生后反而成了常客。

　　头上被缠了几圈纱布，背后也有些火辣辣的。初步判断应该是后脑勺和背脊被玻璃砸伤了。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右手有些刺痛。

　　右手，白里鸣胡思乱想。不知道玻璃有没有噶到手筋啥的，万一噶坏了，这辈子也就告别画画了。他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没转一圈，手便被人按住了。

　　“别动。”席陆声从右侧一点点挪入了他的视线。

　　“手断了吗？”

　　席陆声抬起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想什么呢。”

　　白里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辛磊扫把甩下去之前，他是朝着席陆声跑去的。不过终究没替男人挡住伤害。男人的胳膊和脖子上都缠了绷带。侧脸还有一道血痕。

　　“毁容了。”他心想。“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万一留疤，以后大嫂看不上了，自己可真是罪大恶极。”

　　白里鸣真的很想扯着辛磊的领子告诉那个人：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席陆声，重生以来，他从来没妄想过能继续和他哥发展什么感情！不要疑心太重！

　　但辛磊并不在病房里。

　　病床前的人还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白里鸣眨眨眼问到：“你那个炸成烟花的朋友呢？”

　　席陆声停了一下道：“他走了。”

　　“哦。”白里鸣撇撇嘴道：“这人思想不健康。我们什么都没做。”

　　“嗯。”

　　病房又陷入安静。白里鸣脑海里回荡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什么都没做，是事实，也是令人不想接受的事实。

　　男人的手伸了出来，擦了擦他的眼角。

　　“别哭。”

　　白里鸣抬头看着男人：“没哭，大老爷们哭什么。”

　　“那你还是哭一会儿。”

　　？！

　　一会儿让哭一会儿不让哭。怕不是被灯砸傻了。白里鸣脑子一抽，伸出手想去摸摸男人额头，看看他哥发烧没，手还没伸出一半，就被抓住，再也抽不回来。

　　白里鸣看着被紧握的手，越想越委屈。

　　“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我知道。”

　　“我不想再给你增添负担。”

　　“不会。”

　　“我要回自己家。”

　　“不行。”

　　白里鸣抿着嘴瞪着男人。

　　“我明天约了你堂叔。”

　　白里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侧过头展示脑袋上的纱布问：“这样能见人？”

　　“就说是宋义林干的。”

　　卧槽。

　　男人抬起另一只手蹭了蹭白里鸣额上的绷带：“辛磊那边的消息确定了，要尽快行动。你堂叔平日很忙，这事不能拖。”

　　白里鸣哦了一声。

　　“那岂不是又要见辛磊。”

　　“他知道错了。”

　　“……”不知道席陆声信不信，反正他不信。

　　席陆声摩挲了一下白里鸣的左手，放下。站起身说：“我去结个账。”

　　白里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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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陆声从临时病房出来，关上门。抬头看着旁边的人，辛磊全身缠满绷带站在门口，看着比屋内的白里鸣伤的还重。

　　他们三个人一身血跑到医院的时候，把路人吓得不轻，其实都是皮外伤。

　　席陆声挪了挪下巴，示意外面说。辛磊收到信号跟随好友离开了临时病房。他们走出了急诊大门，迎面撞见一对情侣。男方本来在照顾对象，一转头看到两个爷们身上缠了好几处绷带，朝他走来。瞬间蚌住了。

　　“这大半夜的，都快裹成木乃伊了，这俩人打的可真凶啊。”

　　女生胃疼的不行了，也没仔细看，使劲掐了一把男朋友。“瞎凑什么热闹，快扶我进去。”

　　“……。”

　　辛磊跟着席陆声走出急诊大楼，一直到了医院中央公园的凉亭才停下。

　　“对不起。”

　　席陆声靠着凉亭坐下，伸直腿。“你都听到了。”

　　辛磊点了点头。白里鸣说他思想不健康，说他俩什么都没做，说想以朋友留在身边，说不想给他添加负担，他全都听见了。

　　“是我敏感了，只要想到你俩在一起，我就上头。”他低头扒拉着手上的绷带，心不在焉道：“下次注意。”

　　席陆声摇了摇头：“我们谈谈。”

　　辛磊抬头与好友的视线对上，席陆声停了一下开口道：“为了预防再发生这种事，我需要和你说清楚。”

　　席陆声说：“我生来就喜欢同性。”

　　辛磊也不知道自己表情扭曲成什么样了。反正脸上伤口挺疼。

　　席陆声淡淡的继续说：“我上次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我不会找同性伴侣。这个决定不会变。”

　　“以后不要去为难鸣声。”

　　“你特么……”辛磊觉得如果他现在还拿着扫把，说不定还会对着好友抡一下。

　　“那张照片，”没有给辛磊说话的机会，席陆声继续道：“是我没躲。它被拍下，被我爸看到，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件事和鸣声没有关系，他是受害者。”

　　辛磊半天才平复自己想揍人的气息冷哼到：“你倒是真敢在我面前维护那个大少爷。”

　　“你不需要堤防我们。”席陆声看着辛磊说：“咱俩相处十几年，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说过不会找同性伴侣，此生就不会谈任何感情需求。”

　　辛磊愣住。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性取向这东西，虽然不理解，但都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了。再怎么不理解也不能当病看。

　　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好友，误入歧途。也在暗地帮助师娘，给席陆声物色了好几个相亲对象，可现在倒好，人还没见着，他的好友不仅当着他的面出柜，还顺便出了家。

　　辛磊咧着嘴，牵扯着脸上伤口让他疼的忍不住嘶——了一声。他头疼的在凉亭的另一端坐下，昂头望天，怎么都想不通。

　　“你怎么就喜欢男的呢？老师和师娘多恩爱啊。”

　　“不知道。”

　　“验过DNA吗？是不是师娘小时候在医院抱错人了。”

　　“真抱错，也挺好的。”

　　“艹。”辛磊踹了席陆声一脚。“就凭你这能力和学霸脑瓜，一看就是老师亲生的。”

　　席陆声任他踹，辛磊踹了两下，好友没咋样，倒是把自己腿上的伤口扯得生疼。他盯着绑着绷带的脚腕，一时间龇牙咧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席陆声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夜里，徒留辛磊一个人坐立不安。这时，远处急诊大门打开，年轻的情侣看完病走出来。走在前方男孩幸灾乐祸的说：“这两天你只能喝粥了。”

　　女孩冷哼一声：“你熬。”

　　等两个小情侣骑着小摩的，离开了医院。辛磊站了起来。他说：“今晚闹了一场没力气了。脑子很乱，先回去了。”

　　席陆声没反对，辛磊见状不客气，转身就走，走着还不忘记明天的安排，对席陆声说道：“去天源的时候，打电话叫我。”

　　席陆声点头：“嗯。今晚医药费我先垫付了。灯我回去查查多少钱。”

　　辛磊一个趔趄，忍不住低骂一句：“……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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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凌晨的时候，席陆声和白里鸣回了家。家里破碎的吊灯还在客厅中央，遍地都是玻璃碎片，辛磊的那一棍撂的特别远，连席陆声原本用来休息的榻榻米上也甩上了不少碎玻璃。

　　大半夜，清扫起来还挺麻烦的。两个人又都累了。席陆声也没犹豫对白里鸣说：“二楼一起挤挤。”

　　白里鸣点点头。

　　上了楼，席陆声从墙上内嵌的收纳柜里拿出新的被褥，白里鸣就坐在床边看着。男人后腰的衬衫上被划了道口子，裂口不大，但边缘有些许血渍。他们身上的伤口有些多，大晚上在医院漏掉几处也不是不可能。

　　白里鸣有些担心的看着，等席陆声抱着被子走到床边放下。他下意识伸手，揪了男人的衬衫一下，正好席陆声转身要走，这一扯就把衬衫从腰里拽了出来。

　　席陆声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白里鸣一脸尴尬。“…我看你腰上好像有伤。”

　　“消过毒了。”像是要证明，席陆声说完就抬手去解衬衫扣子。

　　白里鸣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后挪。

　　席陆声看乐了，忍不住调侃：“退什么，一会儿睡觉都要脱。”

　　“……。”也对。

　　脱下衬衫之后，白里鸣才发现席陆声受的伤比他看到的严重的多。男人的左肩缠满了绷带，完全想象不到，这人刚刚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忍不住碰了碰纱布问到：“严重吗？”

　　“不严重。急诊的护士是个新人，处理手段多少有点夸张。”像是想到什么，席陆声难得笑着对白里鸣说：“你没见到辛磊，他都快包成木乃伊了。”

　　白里鸣对辛磊可没什么同情心，撇撇嘴道：“自作自受。”

　　席陆声温和的揉了揉男孩的头顶，问到：“饿吗？”

　　两个人折腾了一宿也没吃饭，之前做了一桌菜也被辛磊破坏了。白里鸣怕添麻烦随口道：“打葡萄糖打饱了。”

　　席陆声看出了男孩的小心思，也没戳破。开口道：“我去冲点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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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多，两个人终于爬上了床。席陆声拉上了玻璃门框边的窗帘，原本开阔的二层，奇妙的变成了密闭空间。

　　白里鸣轻轻的翻了个身，为了不碰到背上的伤口他只能侧着睡。可他刚向右躺下，右手和胳膊上的细微伤口就刺的他一机灵。没办法只能翻过身，这一翻身就和席陆声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席陆声的床原本就是单人床，没有太多的空间。白里鸣僵着身子，刚想着要不要翻回去。就听身边的人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你以后能不受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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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后，白里鸣带着墨镜跟着席陆声出了门。他们先去医院拆了夸张的绷带，贴了好几个医用大纱布。然后在天源集团楼下与辛磊汇合。

　　辛磊还缠着昨晚的绷带没有拆，引得路人纷纷围观。他却没在意，就是在进楼之前，盯着白里鸣看了很久，倒也没说什么。

　　三个人浑身是伤，在天源前台展示了一波华丽登场。在前台小姐和路过员工异样的目光下，很快被接待到顶层的会客室。

　　十分钟后，会客室的门被推开。白里鸣的堂叔白世亿摆着一脸见过大风大浪的表情，从大厅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