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新小新

10、第9章

　　进来了才知道，所谓的歌舞厅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歌舞厅，唱歌跳舞的人很少，抽烟喝酒的人却很多。易凡显然有些后悔，难怪小米之前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这里，他郁闷地倒在沙发上，彩色灯光炫得他眼花，嘈杂的声音震得他头痛。可是其他人看上去都很适应，连冯静都面带微笑，东张西望。易凡只能期待着一会儿会有好玩的节目。

　　衣服穿得很暴露的小姐给他们送来很多零食，还有饮料。那小姐过来好几趟，易凡发现她每次都会盯着夏磊看。这种勾引的意图太明显了，易凡看向夏磊，夏磊正从桌子上挑选零食，似乎并没注意其他。
　　夏磊挑出一包薯片，然后扔给易凡：“给你！你爱的！”
　　易凡接过薯片，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接着他撕开薯片袋子，首先让旁边的冯静先拿薯片吃。
　　夏磊有些不自在，于是站起来问莫小米卫生间在哪里。

　　莫小米指了指角落的方向，夏磊准备离开，那个还不清楚状况的小姐也准备跟着夏磊离开。
　　莫小米突然就叫住她：“小玉！他们可是我的朋友！”

　　这样严肃的小米，看上去有几分不熟悉的成熟。易凡偷偷笑了。

　　那小姐果然有些害怕，低头跟莫小米道歉：“对不起！莫小姐！”

　　“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叫我小姐，叫我小米行了！”

　　夏磊于是又坐下来，三个人都忍不住地笑起来，易凡还故意“呵呵”的笑出声。

　　“笑什么笑？你们取笑我？”莫小米有些难堪，但是并不真的生气，见小玉要离开，她赶紧问她：“小玉，我爸现在在吗？”

　　“莫老板今天没来，打电话说今晚也不来了，说让李姐看着场子！”

　　“哦，那你给我们拿些啤酒来吧，要易拉罐的。先拿10罐吧！”

　　四个人坐在最角落的大沙发上，小米坐在最外边，紧靠着她的是夏磊，然后是易凡和冯静。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易凡才慢慢感觉不错起来；冯静依旧很少说话，她似乎更热衷于偷看易凡；夏磊说话也不多，倒是很能喝酒，听莫小米胡侃一番后，就和她干杯；小米话多，喝酒也多。

　　易凡觉得，只要有莫小米在，气氛就很好！

　　但是很快，易凡就开始觉得头昏眼花，周围变得光陆离奇，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现实和梦幻，他笑了笑，难怪会有人喜欢这种地方啊！

　　四周的吵杂声越来越不清晰，易凡已经开始头痛，想睡觉，也想呕吐。恍惚中好像夏磊在面前问他话，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还是没能成功。

　　易凡突然感觉有点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的脸紧贴着的地方是软软的、暖暖的，他本能地蹭着。好舒服啊，他好像都要笑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伏在夏磊的背上，身上穿着夏磊的外套，脸正贴着夏磊的脖子。夏磊正背着他在慢慢走，旁边没有莫小米，也没有冯静，深夜冷清的马路上，除了他们俩，还有路灯和树，淡淡的黄色灯光从树叶中射下来，将他们的身影拉长，然后又缩短，然后又拉长……

　　“你醒了？冷吧？估计是啤酒的原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你家了！”夏磊感觉到背上的人醒了，于是趁机将负重的人往上抖了一下。

　　“不要回家，我要去你外婆家！我要和你一起睡。”易凡说出话时，声音似乎都变了，带着浓浓的酒意，看来还是醉着呢，否则也不会这样任性。

　　夏磊停顿了，没有继续走，他明天就要回武汉了，今晚他还有话要说，还有那生日礼物还没给呢！可是，他又很担忧：“但是，阿姨会担心的！”

　　“可是，我也会不开心的！我不要回家，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易凡继续任性着，心想，反正喝醉了！

　　“好吧，听你的！”夏磊转了方向，往回走。

　　“先放我下来吧，我想吐！”易凡突然感觉一股恶心翻滚直窜上喉咙。夏磊一放下他，他就忍不住呕吐起来，刺鼻的酒精味道和那些好像已经发酵的、腐败的菜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都吐在他自己的裤子上、鞋上。

　　他没有洁癖，但是很爱干净。

　　夏磊从裤子口袋掏出纸巾帮他擦着，他靠着树坐在地上，笑呵呵地看着夏磊。

　　夏磊一边擦一边说：“你啊，根本就不会喝酒，喝那么多干什么啊，你不难受啊？”

　　“呵呵，今天是我生日，我开心！你不是也喝了很多吗？”吐过之后，是轻飘飘的感觉，易凡此刻觉得心情格外愉悦。

　　“我能喝，你能跟我比啊！你这样一喝就醉啊，能出大事知道吗？刚才都吓坏人家冯静了！”

　　“我干什么了？”

　　“你啊，一直抱着人家不肯放手，还说你不要回家，今晚要和她一起睡！闹了很长时间呢！”夏磊竟然满脸灿烂的笑着，他想起那个时候，易凡闹过之后，倒在他肩膀上轻轻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夏磊，你就答应我嘛！”那句话在他耳边说得极轻，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易凡愣愣地盯着夏磊，好像在努力回忆，眼神恍惚和惊讶：“我真的这么说了吗？那肯定不是想对她说的。”

　　夏磊故意装作没听见，他站起来说：“好了，差不多了，回去再给你好好洗洗吧！”

　　“我真说那样话了吗？”易凡还在恍惚着，夏磊突然过来要背起他。

　　“我身上脏死了！”易凡挣扎着，不让夏磊背自己。

　　夏磊呵呵地笑着：“你也知道啊，看来还真是清醒了啊！”

　　易凡又趴在夏磊的背上，脸又贴着他的脖子，又感觉到那种软软的、暖暖的感觉，他想，那就蹭蹭吧，不蹭白不蹭。

　　春天深夜的风吹得很轻柔柔，只有很浅的一丝凉意，像解药，又像毒药。

　　外婆给他们开门时，披着外套，抬起头满脸皱纹地责备夏磊：“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小凡凡啊，赶紧给你妈妈回个电话去，她都来三个电话了！”

　　“哦。”易凡淡淡地应着，站在门口前后晃着，夏磊拉着他往客厅走：“还是我来回电话，你这样要吓着你妈的！”

　　易凡呵呵笑着，跟着进了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夏磊拨打电话。电话马上就接通了，夏磊很礼貌，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易凡听着，很快就睡着了。

　　夏磊挂了电话来扶易凡进房间，易凡睁开朦胧的眼，酒精的作用依旧刺激着，恍恍惚惚，像梦游，他晃晃悠悠的跟着走。

　　夏磊宠溺地笑了，这家伙喝了酒之后还真是可爱啊！他将易凡扶到床上，然后转身去拿毛巾。易凡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好像看见莫小米了，她拿着一面红旗在前面朝他和夏磊招手，他们高兴地跑过去，她却骄傲地大笑：“你们都是男的，不能一对！”

　　然后他又看到冯静了，她惦着脚，好像要亲他，他笑着说：“想亲那就亲吧！”

　　夏磊正盯着那红润、柔软的唇，脑子里一片空白。

　　可以亲吗？夏磊心里很紧张，身体却忍不住往前，再往前，探过去，自己的唇正好在易凡的唇上方，马上就能贴在一起，却又突然就停止了。

　　他颤抖不已，手中的汗越来越多。

　　“夏磊，我想咬你一口！” 易凡还在梦呓中，他突然将脸转过来，更接近夏磊。

　　夏磊吓得收回身体，在床边蹲了下来，可是易凡的脸正对向他，小家伙又不自觉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红唇更加水润、柔嫩——这家伙还真是喜欢睡觉的时候诱惑人啊！

　　夏磊吻了自己的指腹，然后，轻轻地，将那吻过的指腹触上易凡那性感的唇；易凡努了努嘴，再次舔了自己的唇，伴随着发出声轻微的叹息，却依旧睡着。

　　夏磊贪婪地盯着，喉咙越来越干，此刻的大脑只有一个信息：就让我亲一口吧！

　　他大胆地将自己的唇凑过去，对准那诱人的唇，轻轻地贴上去。柔软的唇，很滑很嫩，似乎还有蜜糖的香甜味道，他不敢轻易移动，就长久地保持着那个动作，连激动的颤抖都被控制住了，他希望世界就此停止。

　　易凡好像真的没有感觉到，他依旧睡着，也许真的是动作太轻了。

　　夏磊开始更加大胆起来，他慢慢伸出舌头，轻轻地添了一下易凡的唇，果然比小时候吃过的蜜糖还要好吃，又香又软又甜，夏磊忍不住再舔了一下。

　　正当他准备在添第三下的时候，易凡竟然有反应了。易凡伸出自己的舌头，正好舔到夏磊的舌，在夏磊吃惊地不知如何回应的时候，易凡突然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舌头，脸上是胜利且幸福的微笑。

　　易凡松口的时候，夏磊吓得坐在地上，他看向易凡，易凡正睁开眼睛，仍然是朦胧的眼神和恍惚的神情，眼睛的焦距却正对着夏磊，他笑着，轻轻地说：“呵呵，总算咬到了！”

　　夏磊狠吞了口唾沫，然后站起来，以为易凡还会继续说什么，可是等他在易凡旁边蹲下去的时候，发现易凡还睡着，他试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床上的人的确是睡着了，那么——刚才只是个梦而已！

　　虚惊一场！夏磊这才回忆起刚才的甜蜜，他忍不住笑了，使劲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心里也笑开了花。

　　窗户还没关，窗帘被深夜的风吹着，也荡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