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宝特攻同人文集》小兔子瑶懿

4、【雪/叮】乱世枭雄

　　【雪叮】乱世枭雄
　　#剧情向 非CP爱情向请注意
　　#剧情有较大改动，背景可参考果三
　　#有隐形官配，不喜勿入，请勿KY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小果叮第一次来到菠萝吹雪那间茅草屋门外的时候，是个桃花盛开的季节。
　　说来，这也是他的人生第一次有了柔和色彩的时节。

　　不同于古籍史料中记载的君王三顾茅庐只为请名不见经传但可逆转困境的军师出山，菠萝吹雪可完全没有占据天下逐鹿中原，和那些个乱世枭雄们一战分一杯羹的打算。
　　纵使他的的确确有着汉朝皇室血脉，虽不过是旁系嫡血，但在这乱世里说不定是唯一的正统。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的计划，小果叮才不屑于隐居在这荒山僻岭的山村里头，干着不适应的农活，只为请一个悠闲自在的执绔子弟出山当皇帝。
　　那时的他真心觉得，找一个听话的棋子包装成皇室后裔的样子，远比利用眼前这个令他第一眼望去就心生不满的真龙天子更利于父亲的计划实施。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知晓，菠萝吹雪第一次出门接待了眼前这个看似孱弱，但猩红的眼眸里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少年。
　　菠萝吹雪并不是没有野心亦无能力的人，只是和旧时的兄弟们一同推翻掉压榨他们的郡县地主之后，他再没有进一步占山为王的心思，更别提一统天下了。

　　纵使他菠萝吹雪是正统的皇室后裔，他也根本不想坐那把人人都抢着的龙椅。
　　谁知道那龙椅上沾了多少恶心又肮脏的鲜血，有什么值得他去拼命的？
　　菠萝吹雪对于自家村子附近来了这么个其貌不扬的书生并没有过多在意，他有信心独居一隅而不受外界干扰，自由自在地活着。

　　只要他对于一统北方的东方求败没有威胁，他这一身流淌的所谓的真龙血脉也就与常人无异。
　　菠萝吹雪悠哉游哉地隐居着，有几分期待那个把自己假装得人畜无害的小书生究竟会烦他烦到什么时候才肯放弃，抑或是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但在乡间无意中见到小果叮的那一刹那，菠萝吹雪改变了主意。
　　他选择了出山。

　　他从没见过比小果叮更加不会隐藏自己野心的人了，那孱弱的书生身体完全掩盖不掉他眼眸里的深沉，看似单纯到只认皇室正统的儒家书卷气，其实都是他给自己披上的一层羊的外皮。
　　真是有意思！
　　——似乎是想看看小果叮何时才会露出马脚，菠萝吹雪默许了他对于自己的几位友人的煽风点火。

　　橙留香本身就是个一腔热血的人，早就看不惯这乱世里头权贵当头欺压百姓的种种行径，而东方求败一路北伐统一北地带来的尸横遍野也不是他所想见到的。
　　小果叮的煽动让他认准了拥有正统血脉的自家兄弟才是这乱世唯一的正统君主，颇有几分梁山好汉的大丈夫气势。
　　菠萝吹雪一直觉得，橙留香才是最正统的忠义之人，这可惜这一腔热血古往今来往往会沦落为兔死狗烹的牺牲品。

　　陆小果一直是菠萝吹雪看不懂的存在，乡野士绅出身，虽看似懵懂无知，实则有几分大智若愚的意思。
　　若非曾经是一同反抗县主的过命的交情，菠萝吹雪也断然不会与如此危险的人物多接触。
　　就连小果叮将自己的身份娓娓道来的时候，这位看起来不甚聪明的少年也不过愣愣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参与。

　　菠萝吹雪觉得，可能陆小果在结交他的第一天就看出了自己不是个单纯编草鞋的商贾之人那么简单，但是他也没有戳穿这层皮的意思。
　　乱世苟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腔热血的莽夫同大智若愚的乡绅加上他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商贩，在孱弱书生一心为天下百姓的煽动下，竟然也有了占山为王一统天下的凌云壮志。
　　菠萝吹雪看着橙留香和陆小果在军事计划之下步步为营，逐渐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大的样子，从来没有忽略过小果叮背后阴谋得逞的笑容。
　　毕竟他太不会隐藏自己了，比如深夜的窃窃私语，又或是与某人的密信往来。

　　从与北方东方求败的斗智斗勇，到与江东梨花势力结盟的联合，菠萝吹雪努力把自己塑造成小果叮希望的乱世“明君”，一个有那么点小聪明却能被军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主君。
　　是想自己取而代之？抑或是如同前朝那般垂帘听政？不会只是想看自己打下江山又坐不住的凄惨模样吧？菠萝吹雪推测着小果叮的真正意图，冷眼旁观他移动自己这枚棋子又不露声色的样子。

　　事态的一路发展大致都在小果叮的把控之中，菠萝吹雪的步步为王，势力的逐步攀升，最后吸收江东势力到和东方求败对峙的两极格局，然后就是他与父亲坐收渔翁之利的大功告成。
　　小果叮没有忽略过江东的富庶土地，只是父亲密报里江东城主乃一介女子的消息令他放松了警惕。
　　除却师姐菠萝小薇，小果叮鲜少对其他女性报以太大的戒备，以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出现了一个意外。

　　与江东的结盟是由小果叮自己提出来的，但是与梨花氏的联姻却让他瞪大了眼睛，有一股子事态失控的紧张感。
　　毕竟在他小果叮的计划之中，这个喜好渔色的复仇对象应该由师姐玩弄于鼓掌之间，饱尝痛失江山和美人的双重打击之后崩溃的样子，才是他最乐于见到的。
　　小果叮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只是在完成父亲的复仇任务，还是跟随内心行动。

　　即便菠萝吹雪喜好渔色是美人计最关键的要素，但小果叮仍不愿在计划中出现任何的闪失。
　　例如提前决定了复仇对象的婚姻。

　　平心而论，小果叮对于菠萝吹雪的厌恶乃至憎恶，并不仅仅来自百年来的家世深仇。
　　虽然从小在父亲的仇恨灌输式教育下长大，小果叮真正执行父亲的动力反而来自他暗中观察到菠萝吹雪的那一刻。

　　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物，就真的如同是天子一般气质非凡。
　　一如见到他的那天，他站在春风吹拂的桃花枝下，而他只能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
　　他是血统纯正的皇室后裔，悠闲自在地活于世间；而自己则是遭人唾弃的逆贼后代，为先祖洗清冤屈是他唯一的人生目标。

　　更不提他身高五尺以及貌比潘安的长相了，小果叮压抑着内心的黑暗面，殊不知自己已越陷越深。
　　计谋的失算源于他内心徒增的黑暗，而他的内心正放纵着这黑暗蔓延滋长，最终毁了父亲谋划多年的策略。

　　小果叮犹记得事态失控的开始，江东城主在其智囊天山果姥的提案下，在那道朦胧的布纱后头试探性地询问蜀山后主关于联姻的看法。
　　他明明可以冠冕堂皇地提些谶纬之言，一如他之前的计谋一般让他信服，认为这联姻是个鸿门宴而推辞掉。

　　但是他并没有，他只是默许这一切的发生。
　　在天下无贼的剧本里，小果叮这个傀儡第一次脱离了棋子的身份。

　　为什么呢？
　　明明知道联姻的考量会使师姐的接近难上加难的同时，更具有暴露的风险，也增加了从内部攻陷蜀汉的难度，但他还是没有去阻止。

　　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让比自己优秀了那么多的人，见到自己最藏着掖着的心上人。
　　哪怕他们从小就是被父亲当作棋子培养长大的，浇灌着复仇汁水的嫩芽意识到了这一点。
　　毕竟小果叮唯一拥有，而菠萝吹雪所没有的，仅有他的师姐菠萝小薇一人。

　　如他所想的那样，由于两国名义上的联姻，菠萝小薇的出现对于菠萝吹雪而言，少了几分以外获得佳丽的欣喜若狂，更多是一种克己守礼的尊重。
　　毕竟他已见识过太多的莺莺燕燕，而联姻结盟的政治背景，让哪怕是“患难中见真情”的舍命相救，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不起眼的插曲。
　　在与计划相悖而感到迷茫的师姐向自己使眼色的时候，小果叮反而感受到一股子心情舒畅。

　　终于有一次，他有了眼前这个什么都有的人，所没有的东西，并紧紧地握在手中。
　　起码他的师姐，不会为眼前人所抢走。

　　失去了原本的角色，菠萝小薇留在蜀汉的身份变得尴尬了起来。
　　原本应该是一段令人魂牵梦萦的露水情缘，现在却不得不为了身份的不暴露而成为君臣之一，她失去了退场的最好时机。

　　天下无贼似乎意识到了由自己的独生子带来的戏剧冲突，并没有过度发怒审问，而是书信告诉他接着演下去。
　　菠萝小薇有着别的用途。
　　既然剧本已经改变了，天下无贼不在乎把无辜的江东也拖下水。
　　毕竟这乱世所有的布局，都是他为了祭奠先祖而实行的复仇，牺牲掉什么他都不在乎。

　　小果叮发现，他和菠萝小薇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身为父亲的独子以及父亲养女的他们，渐渐开始抗拒父亲的安排。
　　他在内心欺骗着自己，父亲足智多谋，即便他无法完全操控菠萝吹雪的行军路线，父亲亦有办法将其一网打尽。
　　而菠萝小薇则是在自己□□计划失败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多年不曾有的轻松，仿佛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被灌输的喜悦终究比不了内心的解放。

　　对菠萝小薇而言，以女性的身份接近江东的城主，现已名义上成为蜀王之后的梨花氏，对她而言远比牺牲自己的感情去欺骗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男人而言更为轻松。
　　她不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挣扎着的内心让她一直扮演不好一个红颜祸水的角色，而在菠萝吹雪没有情欲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终于获得了解脱。

　　从小果叮那里得知养父计划的菠萝小薇执行着她的工作——夺取江东后主的信任，然后趁机对其下手取而代之。
　　这让她竟莫名有些害怕。如果她当初真的爱上了对方并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殊荣，对于义父而言仅仅是玉石俱焚的对象，换了一个人。

　　小果叮能够感受到菠萝小薇失落的情绪，错误地将其理解为任务失败的惋惜，并愤恨不已。
　　而在菠萝吹雪眼里，这对苦命的“师姐弟”简直是半斤八两，从来不会掩饰自己，也终究没有能将世界陷入混乱的乱臣贼子、红颜祸水之姿。
　　但不得不提，他俩的确比他那位“名义上”秉公一心为国的妻子要强上一些，在掩饰自己这方面。

　　菠萝吹雪早就知道小果叮谋算过蜀汉与江东结盟的代价，可他有些不耐烦起来，沿着剧本走的演员偶尔也需要自我发挥一下，例如在正式见到那位年幼的江东城主之后。
　　联姻的代价绝对在小果叮的考量范围之外，菠萝吹雪回忆起两国会面之后对方军师不动声色询问自己喜好的样子，他也无妨在势力拓展的同时扮演一个深情的角色。

　　听到自己欣然允诺江东使者联姻请求的时候，小果叮震惊到连伪装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急败坏到竟然有几分想要当着使者的面劝谏的样子，但却在一瞬间恢复了理智，又回到那个乡间传闻的足智多谋的儒士风范。
　　并且在那之后，也没有隐晦提及让自己收回联姻成命的请求。

　　看来一直在他面前伪装着自己的军师阁下，终于是要露出马脚了。
　　菠萝吹雪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开始期待起这场乱世幕后的真正主谋。
　　不是他低估小果叮的能力，而是菠萝吹雪早已发现，有一个更为隐秘的角色一直藏在暗处，看着他与东方求败厮杀到两败俱伤的样子，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原本怀疑过江东后主，毕竟先下天下三分早已成定居，而从未参与战事却额外富庶的江东的确有着能培养眼线分差心腹的能力。
　　然而与江东结盟的请求一经小果叮提出，他便排除了这个可能。
　　没有一个幕后黑手会冠冕堂皇与他和北魏任何一方冠以如此亲密的关系，当然，在真正见到那位表里如一冷漠的江东后主时，他仅剩的一丝怀疑都不攻自破。

　　更何况在见到那位稚嫩到如同其外貌一样纤细的江东城主之后，他更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而贻笑大方。
　　那么，主谋就只可能是东方求败麾下的人马了。

　　果然，在真正两军对峙针锋相对的时候，菠萝吹雪见到了幕后支配小果叮的主宰。
　　不是他菠萝吹雪自吹自擂，他一向很有看人的眼光，而能在这乱世一统北部的东方求败当然也非浪得虚名，他知晓，这位被世人称为枭雄却从未想过要篡权夺位的霸主不可能做这种背后布局一点也不光明磊落的谋划。

　　只是当他真正见到天下无贼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小震惊。
　　不如其子那般稚嫩，几度交手之下的菠萝吹雪对于天下无贼能够完美隐藏著自己的锋芒这一点也感到十分敬畏，毕竟纵使是他也没能看出对方的野心，只当对方是东方求败阵营的军师。
　　不过他如此之早亮出底牌显然也没有通知自己的势力，从小果叮和菠萝小薇震惊的目光便一目了然。

　　在乱世中能逐鹿中原的人物岂是那么容易被玩弄的棋子，看着天下无贼的布局被早已心生防备的东方求败打乱，而他这么个对于前朝往事全然不知的毛头小子也不过是看北方内部势力的争权夺位之乱，并无再多的慌乱。
　　反倒是他那位被迫卷进来的妻子估计能让小果叮逞一逞乱世祸首的快感，毕竟她实在是不适合帝王这个称谓。

　　盘算多年的计谋却早已被识破，天下无贼既无慌乱亦无绝望，似乎他早已料到事态不可能一帆风顺，在老天的帮助下，东方求败的火烧连营既然还未熄灭这前世乱党的最后一丝火苗。
　　天下无贼同其独子义女，一同消失在了火光之中，无人知晓他们是否还活着。

　　多年后的史书上对于小果叮的记载保留了他对于蜀汉王朝的贡献，对于天下无贼则将其彻头彻尾评价为“司马昭之心”人皆可知。
　　这可能令他们彼此都不太满意，但菠萝吹雪却觉得这评价相当中肯。

　　失去了两位军师，各自占据半壁江山的他和东方求败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想法，毕竟乱世之中哪怕是仅仅十年，也算是久违的平静。
　　蜀汉的继承人早已问世，而东方求败的势力亦蠢蠢欲动，他只剩一个行军的理由。

　　又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东吴的继承人即将问世，十月怀胎的蜀汉之后也临近分娩的破晓。
　　一位名不见经传又深不可测的军师夜里前来探问早已息兵多年的蜀汉后主，带来了多年后江山变化蠢蠢欲动的消息。

　　这世间便又恢复成乱世争霸，一山不容二虎的模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