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人偶师得意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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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这段时间忙得不行。
叶轩口中的玩笑般的情报，沈飞白跟进紧密的调查资料，那位神秘黑客贴心提供的旧时记录，三者联合起来，推翻了许多案宗。
若不是他们还需要走下流程确认一下证据，这个速度还会更快。
而确认后的事实也让他们心悸。
居然、居然真的有那么多次的误判。
虽然知道之前几次都有组织的成员干扰他们的判断，但他们确实是失职了。
……
或许他们一直在意的成长背景，并不是那样重要，也不需要绝对干净纯洁。他们也不应该对民间出身的人才抱有偏见。
沈飞白在这次事件中的突出表现也更加让他们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最初只是看见了这个年轻人的天赋，又看他性情过于肆意不羁，害怕他走偏闹出事来才将他收编……没想到他倒是比绝大多数固守腐朽程序中的人可靠。
或许，他们也该转变转变思想了。
……
“哇哦，之后居然让我调查这个吗？那些幼稚无聊的案件呢？”
敏锐地察觉到了警局众人态度的变化，但沈飞白还是故作讶异地弹了弹手中的资料。
墨沅：“……”
他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只是望着沈飞白的眼睛中罕见地带了几分紧张和无措。
他不得不承认，他之前对这位合作伙伴也是存有偏见的。
但他现在才知道，年少的侦探也有满怀激情的时候，被官方收编时也是欣喜若狂。……然后等来的是官方的不信任和半放养式的教导。好不容易到了能出任务的阶段，又只得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案子。
沈飞白的名声，全都是他在自己空闲时间靠着私人委托打出来的。
所谓的肆意妄为和不在意，多半是源自对官方的灰心吧？
但墨沅却没有察觉，还暗自埋怨过对方，甚至存有“考验一下他”的傲慢心理……
“停停！”沈飞白翻了个白眼，按住了纠结许久终于打算开口的墨沅，语气轻松，“别用那种肉麻的眼神看我，崩人设。”
“而且这件事还没彻底解决哦。”
他弯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自信，“我们的最大功臣可还蒙受冤屈呢~”
——
再次审问了叶轩，他们确认了青年的无害性。
仍固执己见的警员：“但他的身手，以及气质……确实值得警惕。”
叶轩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鼓掌，手中的银质镣铐泠泠作响，态度戏谑：“好~就是这样。多这样想，那组织就可以把所有天才都收入麾下啦~”
“毕竟稍微挑拨下，你们这群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老古板们就要发疯了。”
他眼睛弯弯，看起来纯良无辜，语气却充满恶意，“知道你们干净啦~不过……记得藏好自己的衣摆，别被我们溅了一身泥点。”
“这可说不清呢……”
审问他的人气得关了话筒，一旁的沈飞白却若有所思。
叶轩可不知道他们的调查情况。
这些话比起挑衅，更像是一种暗示。
暗示青年是被他陷害的，青年是无辜的。
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叶轩的动机，但看过了那几千张相片的沈飞白隐约可以猜到。
唉，果然都还是彼此间有感情的嘛。
沈飞白挑了挑眉，转身离开。
亏他还担心叶轩死咬着青年不放呢。
——
【牧冉：哦！这个侦探先生非常上道嘛ww现在就跟我预告说你可以正常回来啦~】
“……啊不过。”
沈飞白隐去笑意，神情稍微严肃了一点，凑到牧冉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还是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和他的关系吧。”
牧冉：？
他刚想开口，就被沈飞白用手指轻轻抵住了嘴唇。
“嘘——别被他听到了。”侦探意味深长地开口，“你总该留点小秘密吧？”
什么？什么意思？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涌上牧冉心头：这家伙不会知道他们有脑内通信吧？不可能吧？！
望着少年微微颤动的瞳孔，沈飞白权当对方其实早有察觉，于是干脆了当地揭秘：“亲人之间也不该实时监控彼此的动态，不是么？”
“即使可能有一个比较灰暗的过去……但一段健康的关系不应该有这样病态的操控欲，你懂我意思吗？”
我不懂啊啊！！
什么过去？什么操控？不要当谜语人啊！！
牧冉慌了。
他生怕一句话没接对，沈飞白又给他脑补出一段剧情来。
少年雪青色朦胧的眼瞳溢出恐慌，像是被戳穿内心深处的秘密，又像是直面现实的畏惧。因为惊惧而长时间睁大的眼眶逐渐干涩，再一眨眼，薄薄的水雾便附在眼球表面。
沈飞白：……喂喂！等一下，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他放弃了继续拐弯抹角地暗示，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看法：“唉，啊就是，那家伙虽然躲在外面，但是一直在监视你的动态……唉，说白了就是你身上估计有他的窃听器什么的。”
嗯嗯？就这个啊……
牧冉长舒一口气。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个。”
毕竟系统心理控制的黑锅都背过了，一个小小窃听器算什么！
沈飞白皱着眉，低声强调：“他可能全天都在监听你的情况……这稍微有些过了吧？”
“……这也是一种关心吧，他是为了保护我。”
牧冉缓过劲来，努力将这件事轻轻带过，“所以我不在乎这个。”
少年的神情忽然一下平静了下来，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安定。他语气轻柔认真地反复强调，努力澄清误会。
但莫名的，沈飞白在他的温柔表层下窥见了几分不显的排斥感，就像他最初见到少年时感受到的一样。
“而且，本质来说，这也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少年弯着眼，温柔地说：“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相信他。他不可能会伤害我的。”
“……好吧。”
沈飞白只能这么应答。
古怪的违和感在他心头久久萦绕不散，但他又难以分辨，只能神情复杂地离开了。
——
和牧冉交谈完，沈飞白没缓过劲来，正好叶轩也已经审讯完毕，他干脆就找叶轩谈话了。
先是关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关系。
“说不定他们彼此都很享受呢？”叶轩撑着下巴，晃着脑袋，“我很能理解啊~如果我喜欢的人愿意这样被我掌控，或者将我掌控，都足以证明对方的爱意了吧？”
“你说弟弟总被那家伙抛下，然后‘被拯救’，怀疑他在进行什么心理操控。”
叶轩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几分病态的笑意，像是漫画里随心所欲的小恶魔，“为什么不能是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情趣实验呢？创造一个依赖与被依赖的环境，他们则在这个环境里尽情演出。”
沈飞白：“……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叶轩好脾气地耐心解释：“就是说，他们两个玩得很好，你们这群不知趣的臭警官不要去打扰他们。”
沈飞白：……
啧。
“我总得确定一下那位先生的安全性吧？”他无奈地摊手，而后在椅子上探出半身，一副洗耳倾听的专注模样。
“既然你们曾经一起逃出来过，不如跟我谈谈他的过去？”
……
叶轩脑海中的那个少年已经是个很模糊的身影了。
他只能回忆起那人冷静笃定，仿佛充满信念的稚嫩嗓音。对于一直在组织封闭土壤中生长的他们来说，追随他的那次出逃是一次不可思议的经历。
但没想到，最终这次名为“自由”的出逃将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收场。
前几天才想起来的叶轩对这个过去嗤之以鼻，直到再次见到牧冉，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漂亮温柔的少年就是头羊逃出组织后收获的幸福。
……行吧，姑且认可他的想法了。
独自躺在牢房的叶轩望着天花板，无视身体上的痛楚，对自己的未来和生死都无所谓。
只是，自从回忆起那些事后，他就莫名有一股执着，想看着那两人能够安稳平静地走下去。
姑且算是一个天真的想法吧……如果青年能够如愿以偿收获一个平静幸福的人生，或许就证明了当初他们的反抗也不全是无用苍白的。
所以。
叶轩弯着唇望着沈飞白，看似含着笑意的眼底是比刀刃还要锋利的冷漠与排斥。
他无声地警告——
不可以打搅他们哦~
……
沈飞白从叶轩所在牢房走出，满脑子都是对方口中病态轻柔的诡异话语：
“哦？你怎么能肯定弟弟不知道？或许他也乐在其中呢~”
“控制？我不觉得弟弟处于下风哦~”
“你不觉得……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才最真实吗？”
完了。
沈飞白拍拍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已经被这家伙的话洗脑了。
啧，总之继续调查吧。他想着。
——
开始了吗？
听见楼下略微嘈杂的人声，牧冉向窗外探头，在模糊的视野中锁定了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
是系统吗？
他趴在窗沿上，没忍住伸出了一只手挥了挥。
【系统：是我，我看到你了。】
“哟~笑什么？”
沈飞白顺着青年短暂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二楼窗台牧冉飞快缩回的手臂和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像个探头探脑的小松鼠。
“哦哦~”
青年收敛笑意，打断对方的未出口的揶揄：“没什么。不是要问话吗？走了。”
【系统：小心点，别趴在窗边。】
在沈飞白察觉不到的脑内通话里，面上一派冷淡仿佛高岭之花的青年却这样耐心温和地叮嘱着。
【系统：很快就要结束了，等我。】
……
那个身份空白的青年在逃亡一周左右，不仅主动投案，还带上了一个在通缉令上赫赫有名的女人。
警局众人均是被震撼到，一时间差点不知道该走什么流程。
分别对二人审讯完毕，他们稍微对目前的情况有了初步的认知。
但怎么说……无论是青年的身世背景，还是青年被通缉后一鼓作气潜入组织端了组织分部以证清白这件事，听起来都很离谱啊？！这是什么电影剧情吗？！
要不是二人的说辞同叶轩那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对上了，还有沈飞白不知何时调查出来的一些资料，他们或许还得再怀疑一下这些话的真实性。
巫念肯定是要严加看管，准备量刑了。
但对于青年的处置，他们都有些犹豫。
经历种种事情后，他们对身世背景也不是那么看重了。青年的身份虽然复杂，但也能算得上干净。
再加上现今话语权大涨的沈飞白的保证，他们决定撤销对青年的通缉，给对方补个户口，权当青年就是一个普通的市民，偶尔进行抽查。
不过……还差一件事。
“关于我们相遇的事吗？我记得我之前说过的……”
再一次被问询的牧冉看起来有些紧张。
年长的女警官努力柔和表情，温声道：“别紧张孩子，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些信息。之前你不愿意说，是为了保护你的哥哥，对吗？现在他已经回来了，我们也知道他的身世了，所以还需要你这边的信息最后确认一下。”
“就当是讲故事啦，大胆讲~”侦探弯着眼。
王队按了按肩膀：“我们随便听听，走个流程，走完就给你哥上个户口，之后就没那么多事了，哈哈。”
牧冉眼中的犹疑散去，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温声开口。
“嗯，那我就说啦？”
“……那是个雨天，爷爷和我在路边发现了他。”
——天气对上了，和大人一起出门的话，那转移人偶之类的大动作也可以解释了。
“……爷爷觉得可以用人偶替换他，所以爷爷用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换下了他。”
——哦~是那些人偶啊，如果是老店长的手艺就更强了吧！怪不得没被发现！
“……不久爷爷就离世了，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
“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我相信他。”
——青年被捡回去就是失忆的状态，四舍五入就是和少年有着相同生长环境了。少年的性格这样无害，估计青年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先前感受到的威慑估计都是曾经的记忆无意识残留下来的吧？
牧冉的说辞也与前几人讲述的事实相符，他们也不可能对过口供，所以这就是事实了。
……
因为小店的意外，所以二人暂时没有固定的居所。
“所以我们决定去旅游！”
少年的脸颊红扑扑的，难得有了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
牧冉：反正已经垫底啦我不工作啦！！
比起注定减半的工资，牧冉更在乎搭档在这个世界异常的心理，于是花点时间去玩，玩的过程中和系统谈谈心，治愈一下对方。
当然，他自己也是想玩的=v=
……
墨沅和沈飞白目送二人离开。
再一转头，沈飞白就看见墨沅不自觉拧起的眼眉。
沈飞白笑道：“怎么？人现在可是普通市民，我们总不见得限制他的出行吧？况且他俩的目的地可比我们这小地方厉害多了，不会有事的。”
墨沅一愣，摇摇头：“不，我不是想这个。”
“只是忽然想到，你当初那张人偶的照片大概是真的，忍不住又瞎分析了一通……”他轻轻摇头，似是对自己的多疑感到好笑，“没想到事实这么简单。”
“哼哼~我说什么来着。”
忽然铃声响起，墨沅接了个电话便匆忙告别：“抱歉，突然有事，先走一步。”
沈飞白目送墨沅匆匆离去，双手插在兜里，因为了结了一件大案而自得地哼哼。
他忍不住回味案件的每一个细节，回味着回味着，嘴角那抹轻松惬意的笑意忽然变淡。
先是那个柜子里诡异摆放的小人，那些零碎惊悚的部件，那些偏执密集的针脚。
墨沅的判断：偏执的完美主义人偶师，很危险。
【完美。】
而后是叶轩轻柔病态的低喃声：
“……或许他也乐在其中呢。”
“我不觉得弟弟处于下风哦~”
【乐在其中。】
夹杂着少年偶尔古怪的反应：小巷狼狈初见时隐藏在泪水下的排斥，对各种苦难的默默容忍，过分柔软温和的态度，被提问时惊惧的神情……
为什么排斥他？小巷那次分明他在救对方，上一次的谈话也只是好心为了警告一下对方青年的掌控欲……
为什么反应会那么大？为什么……仿佛在害怕被戳穿什么？
他那时说了什么？
——“即使可能有一个比较灰暗的过去……但一段健康的关系不应该有这样病态的操控欲，你懂我意思吗？”
他说的是青年，但对方误解什么了吗？
【排斥与操控。】
沈飞白转身离开，极其缓慢地走。
他们觉得少年是个傻白甜，全然没有察觉到青年表层下的危险。但事实是少年捡回了青年，为了青年在与他们周旋……
少年身上的窃听器，可以是青年控制他的道具……为什么不能是少年给予对方情报的渠道呢？
沈飞白顿住了脚步。
警局的人情报受限，觉得青年只是气场特别，没有真正犯过什么事，再加上少年的纯良无害，他们判断对方同样无害。但沈飞白却和对方的黑客身份打过交道。
还记得警方对黑客的评价吗？——披上人皮装作理智守序的……怪物。
如果，如果……失忆的青年是后期被塑造出这样的人格的话，那少年在此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无辜弱小温柔的弟弟吗？仅仅如此吗？
那个相片里偏执的人偶师又是谁？
思绪在脑内记忆宫殿中穿梭，略过了少年最细微的神情。
“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会保护我的。”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完美人偶？唔，每个人感知不同吧。哪里会有全然的完美呢……”
少年浅紫色的眼瞳像是裹着薄纱，神秘而又朦胧，危险而又迷人。
他轻柔地开口，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穿过浓雾。
“所以我不在乎这个。”
他说着。
“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他对我的掌控，不在乎他对我的操纵与掠夺。
——我不在乎我的自由，不在乎我的情感是否被控制。
“因为我相信他。”少年温温柔柔地开口，像个深陷爱恋的傻白甜，“他不可能会伤害我的。”
叶轩轻柔的声音适时插入其中：“……或许他也乐在其中呢。”
沈飞白感觉自己也要踩在云上了，串联起这些微妙的异样点，所得到的结论几乎让他感到心悸。
——“……爷爷用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换下了他。”
——“……爷爷离开后，我就再也提不起任何创造的兴趣了。”
是么？
沈飞白此刻几乎有点痛恨自己的记忆力和那股微妙的直觉了。
他几乎是有些心惊地在心中道出那个推想。
——你最完美的作品，是他吗？
他是你用自己的人格为代价，创作的那个完美人偶吗？
——
世界意识投来目光，将此处主角的异样反映给更高处的存在。
夜兰啧啧称赞：“通过补全，这么带感的背景怎么能放过！”
世界意识闭上眼，时钟拨动，过去的朦胧时光忽然清晰。
……
年幼的小人偶师捡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人偶”。
【……那是个雨天，爷爷和我在路边发现了它。】
人偶虽然很破旧，但是眼睛很好看，那双无神的湛蓝色眼瞳就像他最喜欢的那对玻璃球一样。
【……爷爷用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换下了它。】
老人温柔询问：“什么时候让爷爷看看你的完美作品啊？”
想到那个被他修修补补许久依旧不完美的小人，小人偶师只是瘪着嘴摇头。
“大概……眼睛还没有好。但是这个破人偶的眼睛好看！”
……
【不久爷爷就离世了，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
从“它”变成了“哥哥”。
小人偶师再没有制作人偶，他全身心都投入到养成这个会动的大人偶上。
但在爷爷离去后的某天，因寂寞而落泪的小人偶师忽然收到了来自人偶的一个拥抱，以及怀抱里明显不属于人偶的温暖。
小人偶师紧紧盯着对方那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瞳，忽然开口。
“我以后要叫你哥哥。”
“你也不是人偶了。”
……
养成一个哥哥更麻烦。
要将他塑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好难。
哥哥总是冷冷清清，从来学不会主动。
但某天小人偶师发现了一个诀窍。
只要自己身处危险，哥哥都会格外有活力。
啊，原来这么简单啊。
故意长期食用带有轻微毒素的食材，把自己弄成孱弱的模样，那之后一切都要靠哥哥啦~
小人偶师躲在哥哥的背后，雪青色的眼眸温柔朦胧。
他牵住对方的手，轻轻蹭了蹭对方。
“我只有你啦……”
但是……我可是很容易被抢走的。
小人偶师眼底平静一片。
快点成长起来吧，哥哥。
……
小店被烧毁了，幼时纠结了许久的“小人偶”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人偶师牵着哥哥的手，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毕竟，他已经有了哥哥。
一个真正的，由他全身心塑造的——
完美人偶。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人偶师得意之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