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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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会晤，两人各自打量了眼对方。
年龄相差近十岁，站在一起，看不出什么气势差距，甚至池应歌，还要沉稳些许。
星梵集团的池总。
她一找上来，沈希棠就加急查过一遍。二十四岁，只比遥妹小两岁，年轻有为，听说还在上学期间就接管了星梵，很有雷霆手段。
光看脸蛋，倒是嫩生生的。
沈希棠松开手，池应歌转向另一侧，直直对着林遥，沉默一秒，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喉间微哽。
昨天的委屈，呲溜呲溜地冒出来。
眼尾漫上红意。
各式各样的猜测也涌了上来，她没对林遥多调查，尤其以前的事，一是尊重，二是自信。
但现在，她不那么自信了。林遥和沈希棠，看着就很熟悉，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总归不是简单的关系。以至于沈希棠一回国，林遥就不要她了。
她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林遥，问她为什么缺钱，为什么只在酒吧驻唱，她只开了个头，林遥就含糊过去。
池应歌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林遥不想说，她自然不会多问。
她哪里料得到现在这种状况，池应歌又懵又难受，还得保持着仪态，和沈希棠周旋。
她们俩陷入一阵极微妙的沉默里，还好时间不长，沈希棠从容自若插进来，介绍二人，“池总，这是我师妹，林遥，音乐天才，也是我蔓海，第一个要捧的歌手。”
师妹，音乐天才，第一个。
几个词把池应歌砸得头晕目眩，池应歌睁大眼，直勾勾望着林遥。
“遥妹，”沈希棠低头，声音微微软和些，“这是星梵集团的池总，池应歌。”
遥妹…
池应歌凝着她，眼睛一下不敢眨，生怕错过林遥的任何反应，也生怕有不听话的眼泪掉出来。
林遥眼神冷淡，从善如流伸手，“池总，久仰。”
左右要分开，少些瓜葛更好。再说那两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林遥按捺下心思，果断选择当陌生人，“重新认识”。
池应歌霎时一愣，耳边恍惚响起林遥那天的话，“池总，我们的合约还有半年到期是不是？”
半年也忍不了了不是？
池应歌眼神微黯，咬牙伸手，“林小姐，你好。”
林小姐…
这三个字在嘴边咂摸一圈，挺生疏的，也挺好，林遥不动声色松出口气。
池应歌不多纠缠是最好，她也懒得伺候。
左右只是身体关系，谈什么情呢？
林遥这张脸，素来冷淡，手也冰凉，池应歌明明都习惯了，这一刻忽地有点儿受不了。
她不知道林遥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但她不敢戳破林遥的谎言。或许于林遥而言，她也只是一个不得已的消遣。
她松手，脸上的笑刻在应有的弧度，温声请两人坐下，让秘书布置菜单。
包厢里的暖气开得有点儿过足了，池应歌觉得热，身体越热，心口就越凉。
凉得生出丝丝缕缕的疼意。
秘书开了一瓶酒，轻轻的响声。池应歌转眸，看向沈希棠，“沈老师喝点吗？”
沈希棠这个人，无酒不欢。
“有池总作陪，为什么不喝？”
池应歌点头，淡淡转向林遥，“林小姐呢？”
林遥抬眸，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池应歌这个态度也适应得太好了吧？以前她稍微喝点酒，池应歌就会在在耳边唠唠叨叨，喝酒对身体不好，喝酒对嗓子不好。
果然没什么真感情。
林遥正想点头，沈希棠偏头看她一眼，“不用了，我师妹不喝酒。”
池应歌眼睫一颤，笑容无甚变化，“没关系，都是女孩子，果汁也行。”
沈希棠也笑，“池总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池应歌挑眉，眼睛微弯，“哦？”
沈希棠想了想那些评价，总结道：“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
林遥低头喝水，闻言心底一哂——中央空调还差不多，反应对谁都一样。
池应歌弯起眸，笑意不及眼底，“沈老师听得不全。”
沈希棠歪歪脑袋，端起杯子冲池应歌扬手，一口喝下去，“怎么说？”
池应歌跟着喝了一杯，笑得老神在在，“传言都是广告，说的都是好听的，其实我私下里脾气也很大，并不很好说话。”
林遥差点就笑出声，低着头根本没敢抬起来——私下里爱撒娇，爱哭。
林遥蓦地想起池应歌食髓知味的时候，如果不给，她也会不高兴，那种不高兴呢，很淡，淡得几乎察觉不到，但她撒娇的时候，会带出来，浓烈的不高兴，说不高兴也不像，委屈更多一点。
池应歌话里有话，沈希棠这根老油条自然一清二楚，酒过半巡，池应歌还没提工作的事儿，这人确实很沉得住气。
“好不好说话，”酒杯放在唇边过了一圈，沈希棠敛了几分笑，意有所指，“不得看合作方诚不诚心嘛。”
池应歌接了这杯酒，没接这句话。
“沈老师倒跟以前很不一样。”
沈希棠眨眨眼，手指戳戳自己的脸，“变老了？”
“没有，”池应歌笑着摇头，“我以前见过您几面，只觉得您谈吐非凡，和您说话如沐春风。”
林遥：“……”
这两人都是瞎子吧，沈希棠那个暴脾气，业内还不出名？
沈希棠问：“现在呢？”
池应歌偏头，想了想。
她年纪轻，眼睛亮得很，喝了酒微醺，两只眼更是好看得发光。
林遥抬起眸，悄悄打量池应歌。池应歌不爱喝酒，今天喝得不少，她这秘书怎么不挡酒的？
“更成熟了，”池应歌扫了一眼林遥，眼神转回来，看不出几分真心假意，“比起几年前，也更洒脱了。”
“洒脱？”沈希棠转动眼珠，再举起杯子，先饮一杯，“这是个很新鲜的说法。”
池应歌从秘书手里接过酒瓶，起身给沈希棠倒了杯酒，再拿过果汁，走去林遥身边，往她身前的空杯子里，缓缓倒进果汁。
猕猴桃汁，泛着浅浅的绿色，衬得池应歌修长的手指愈发白净。
林遥定定看着她。
池应歌的妆容不淡，甚至化得颇老气，尽显严肃。挡不住她那两只眼睛，圆鼓鼓亮闪闪，溢出稚嫩的气息。
沈希棠手指挟着酒杯，微眯着眼看着她，似乎想起什么，“话说回来，池总以前见过我？”
她是毫无印象。
林遥盯着池应歌，池应歌近在咫尺，眼睛深深看她一眼，转回去坐下，“是。”
“什么时候？”沈希棠拿过酒瓶，给池应歌满上一杯。
池应歌端起酒杯，并不喝，在手上把玩，“三四年前了，黎总的酒会上。”
沈希棠肉眼可见的神情一僵。
池应歌笑着，浅浅抿了口酒，这酒度数不高，也没什么后劲，可是就是苦兮兮的，并不好喝。
“那时我还在上学，人傻傻的，什么也不懂，也没什么特别，沈老师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沈希棠放下酒瓶，脸色不是很好看，笑容淡却些许，她看着池应歌，眼神直冷。“池总知道的不少。”
池应歌将那杯酒喝掉，放下杯子，低着眸，“刚刚好。”
沈希棠沉默。
她们俩，打哑谜似的，林遥原本没听出什么所以然，唯独在听到‘黎总’两个字时，她和沈希棠，是同一个反应。
林遥下意识看了眼沈希棠。
沈希棠没看她，目光落在池应歌身上，“明人不说暗话，池总，你提的合作，我是很感兴趣，不过，我也有几个要求。”
“不急，”池应歌笑眯眯地，“先吃饭。沈老师就是徐州人吧？两年没回来，先尝尝这家乡菜。”
池应歌比沈希棠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倒是不能看她年纪小就轻视，商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一点儿小看不得，这合作估计还得掂量掂量。
耐着性子陪她吃完这顿饭。
林遥全程没说过什么话，她大概能看出池应歌的意思，这人的一些规矩，并不那么容易改。池应歌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
现在也是一样。
吃完饭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池应歌动作优雅，放下筷子，让秘书泡了一壶茶，“沈老师不妨说说，你的要求。”
沈希棠没跟她拐弯抹角，径直说：“蔓海要捧林遥。”
池应歌面色平静，眸子好似只是顺便转过去看了眼林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默了默，笑着说：“现今的传媒界，那位一家独大，想要绕过她，分一杯羹，恐怕不容易。”
沈希棠也笑：“容易您就不会找我了不是？”
可不是，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跟那位有过节的人，名气合适的，有能力分庭抗礼的，正好要回国复出的，池应歌找了这么久，也只找到沈希棠一个。却万万没想到，这人和林遥还有关系。
那些未曾深究的过往，自动自发跳着猜测。林遥为什么不愿意说，又为什么愿意屈居在小小的酒吧里，以前池应歌不知道。
现在隐隐有了答案。
这些本来千丝万缕一团乱麻的联系，倏然间尽数连接在一起，指向一个答案。
林遥是沈希棠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