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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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叹出口气，“对不起遥妹，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怪我自己。”
林遥嗯声，情绪没什么波动，“我知道。”
对面似乎憋着一股气，缓了好几缓都没说出话，林遥等了两秒，问她：“你几点到？”
“四点半。”
林遥坐起身，仰头靠在沙发上，“你不先回家？”
“有点儿事要忙，还得跟老师商量商量，忙完再回去。”
宿醉后的脑袋，冒出沉钝的疼意，林遥抬手，摁着额角，“什么时候去拜访老师？哪个机场落地？我下午去接你？”
林遥看了眼时间，将近十一点，还不算迟。
“行啊，徐州白云机场，”对面心情略好了点儿，声音听起来没刚刚那么咬牙切齿，“你今天赶得过来吗？“
林遥打开免提，退出界面，看了眼机票，“机票很多，我先过去吧，你今晚住哪儿？”
“提前过去？不用，你也四点左右到可以吧？我们一起走，我这边安排酒店，顺带多订一间你的就行。”
林遥想了想，没多推辞，“好。”
那头沉寂下来，许久，林遥听见她的声音，低沉冷肃，“遥妹，这次回来，势必是要跟她对上，我希望你能来帮我。”
“你愿意吗？遥妹？”
林遥没有任何能拒绝的余地，她需要一把梯子，师姐递过来一把梯子，她再不踩着上去，只怕会越陷越深。
“师姐，谢谢你。”
“谢来谢去都谢生分了，”对面的人长出一口气，笑了笑，“本来就是我连累你，我还没说对不起，你倒先谢上了。”
林遥摇头，“不是师姐的错。”
对面的人没应这句，或许是并不认同，默了两秒，说：“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输？是不是？”
她自己说着又笑，并不等林遥的答案，转口道：“见面再详谈吧，下午见，遥妹。”
林遥嗯声，挂断电话，订了张飞徐州的机票，坐在沙发上，止不住发愣。
这些事情乱七八糟搅在一起。
头疼。
她好久好久，没有出过门了。不，也不对，是好久好久，没有因为正事出过门了。
她和池应歌在一起，最远的地方，就是回她老家。
池应歌。
心底没来由一酸，有几分莫名，林遥深吸气，起身把昨晚的狼藉都收拾干净。
仍旧恍惚，拿出手机，看了几遍，也没想好要不要跟池应歌说一声。
这次回徐州，不知道要待多久，但不管怎样，这里，肯定是不会常回。
林遥纠结半晌，也没想出头绪，只得先和谢朝请假。
谢朝一惊一乍，“你要回徐州？去多久？还过不过来了？”
林遥：“……”
“不过来能去哪儿？”
谢朝拍拍心口，“你跟池应歌分手就分手，没必要躲那么远嘛。”
林遥抿唇，“不是她的事，我去看老师。”
“哦哦，”谢朝点头，“行行行，就当去散心。”
林遥懒得跟她扯，应了几句挂了电话。
下午四点四十二分，林遥在徐州白云机场，见到了阔别两年的师姐，沈希棠。
三十岁那年，就已经囊括数项金曲大奖。有几首歌甚至拿下了全球音乐奖。华语歌后当之无愧。但也就是那年，急流勇退。
在一次颁奖礼后忽然消失。
两年杳无音讯。
没见的时候也不想，见到以后，反而勾起许多回忆。
她还没毕业那阵儿，好多问题，其实都是沈希棠解决的。后来她跟着老师读研，写歌遇到的瓶颈，沈希棠也有帮忙。
她还以为，读研出来，就能跟上沈希棠的脚步，成为沈希棠的左膀右臂，在聚光灯下、录音室里、舞台上，大放异彩。
哪知道，会什么都没做成，就一败涂地？
沈希棠走出来，身形高挑，明明只是走在路人中间，却众星捧月似的。拨了拨俏皮的短发，扬起手指摘下墨镜，“遥妹！”
林遥浅浅弯起唇，“师姐。”
“等很久了吧？”沈希棠走过来，自然而然揽着林遥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两年不见，怎么感觉你好像更好看了？”
除了池应歌，还没有人这么亲昵过，林遥有点儿不习惯，试着往外挪了挪，她一米七的身高，在沈希棠面前，像只小鹌鹑。
“没，我也刚到。”林遥微顿，“师姐怎么剪短发了？”
她记得沈希棠最爱黑长直，现在这头发，短的跟鸟窝有得一拼。
沈希棠无所谓道：“丛林里留长发不方便。”
林遥微怔，她也是万万没想到，沈希棠这个千金大小姐，会跑去丛林里闭关。
“师姐一个人？”
“怎么可能？”沈希棠笑，“一个人你还能见到师姐？估计早就托梦叫你给我烧纸了。”
林遥噗嗤一笑，沈希棠解释：“和求生团队一起。”
林遥哦一声，没多问。
两人出了机场，坐上沈希棠提前安排好的车，“今晚和我去见个人？”
林遥没太惊讶，只是问：“这么急吗？你不是刚落地？”
“生意这种东西，”沈希棠笑，“不抓住机会就过去了。”
林遥点头，倏然又觉得这话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她想了想，没想起来，便没深究，“你约的人我去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沈希棠反问，“你是我的中坚力量，我们蔓海传媒的冉冉新星，以后这些，你也要熟悉的，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一番话说得极快，又理直气壮，林遥听得结舌。
林遥不说话，她凑过来，贴在林遥身上，“还是，你不想给师姐写歌了？”
林遥坐在她旁边，半边身子一麻，骤然觉得她比池应歌还难应付，“不是。”
以前沈希棠就常用她的歌，用了以后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这是林遥写的歌。
本来就是利她的好事儿，偏叫沈希棠说得好像是她在占便宜。
林遥心底一暖，偏头，“我不懂交际，怕坏了师姐的事。”
沈希棠看她两眼，若有所思点头，“也是，你这犟脾气估计没改，不然也搞不成这副田地。”
林遥：“……”
“不过没关系，”沈希棠松开她，伸个懒腰，“以后师姐罩着你。”
林遥默默偏开点儿，她还真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还有，”她说。
沈希棠看向她，“嗯？什么？”
林遥眸子沉静，没什么波动，“我的经纪约，好像今年七月已经到期了。”
沈希棠一愣，“啥？”
林遥读研的时候，才和蔓海传媒签了三年经济约。沈希棠是蔓海传媒的唯一掌权人，她一走，公司就垮了精气神儿。
本来有她这块金字招牌，蔓海在传媒界，也是多少人踏破头想要挤进的公司。
后来么，各种原因，解约的解约，跳槽的跳槽，被打压的被打压，渐渐黯淡下去。
蔓海的行政人员倒还在，资金流没断链，只是做大做强就别想了。
去年还有沈希棠隐婚生子的谣言冒出来，火了一阵儿，又湮灭下去。
林遥看她吃惊，忍不住笑，“逗你的，何秘书找我续约了。”虽然，续约和不续也没什么区别，她经纪人都跳槽了。
沈希棠拍拍脑袋，“那个不算，我再看看，拟个新的。”
林遥转头，望着沈希棠。眼前的人和两年前意气风发的歌后很不一样，短发，肆意张扬，好似还是那个气质，仔细一看，就发现，少了温婉，多了尖刺。
林遥有些微不解。
沈希棠收了几分笑，眼神溢出冷气，“林遥，我要你做我的合伙人，你敢吗？”
林遥眨眼，认真直言，“我没钱，师姐。”
沈希棠一愣，两秒，发出爆笑。
“遥妹，你可真是个妙人！”
林遥没说谎，池应歌出手阔绰，但也不代表，她会堆金山给她，而且，统共认识才两年，她还债用掉不少，余钱是有，做公司，肯定不够。
林遥沉默，等她笑完。
沈希棠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拍拍她的肩，“不用出钱，出人就行。”
林遥在音乐方面的才华，沈希棠最为清楚。明珠蒙尘，她可舍不得。
她会用林遥，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林遥点头，问她：“今晚见的也是合作伙伴？”
沈希棠转了转眼珠，思考几秒，“见了才知道，十有八九要合作，不过还得看看。”
林遥嗯声，没多问，谈生意她不在行，唯一亲自谈的一桩生意，是把自己卖出去。
晚上七点，林遥和沈希棠出现在酒店包厢门口，侍应生敲开门。
林遥抬眸，眼神和里面坐着的人正正对上。
池应歌。
林遥眼神一颤。怎么也没想到沈希棠约的人，会是池应歌。
池应歌也是，看到林遥的第一秒，心口重重一颤，呼吸险些停滞，林遥怎么会出现？为什么会跟沈希棠一块儿出现？
脑中一团乱麻，容不得池应歌多想，强行克制着情绪，起身走向沈希棠。
“沈老师，”池应歌伸出手，“幸会。”
沈希棠微笑着，握住那只手，“池总，久仰。”
她脸色温和，看不出半点儿变化。林遥反倒有几分不自在，冤家路窄吗这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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