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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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委屈上了？
凭什么呢？
林遥想起那个结局，想起池应歌说的那些话，半分纠缠的心思也生不起。
她和池应歌待在一起，总是容易沉溺，容易不把那些事当真。总是侥幸地觉得那只是个梦，总以为，她可以逃过去。
但不是。
林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害怕、更清醒。
真的有主角，真的是小说。
她真的是炮灰女配，真的会死。
会死。
好荒谬，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她居然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开什么玩笑？
林遥看着池应歌，坐在这三个人中间，骤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还像个小丑。
她竟然还一度觉得池应歌可怜，她还有那种闲心思，来可怜池应歌？
她算什么东西？
爱而不得算什么呢？她会死。
还是那种愚蠢的死法儿，多可笑。
林遥收回眼。“不好意思，我对摇滚不感兴趣，对这个比赛也不感兴趣。”
林遥真切地觉得自己可笑，她竟然还妄图等待协议结束。她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要钱不要命了吗？
林遥拒绝，夏薇倒是没说什么，只让她再考虑考虑。
一顿饭吃得食之无味。
回程的路上，池应歌纠结许久，找她说话，“为什么不想和夏薇组乐队？”
林遥偏头看着窗外，车窗开着，风猎猎吹在脸上，心底一片透凉。
“我刚刚说了。”
池应歌不太理解，“你不喜欢摇滚？”
林遥反问：“不行吗？”
池应歌抿唇，“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摇滚，我以为……”
“以为什么？”林遥冷笑，“以为我非要唱摇滚？以为我一定要做乐队主唱？”
她说话异常地冲，池应歌有点儿招架不住，林遥从来没有这样发过脾气。林遥性子冷，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从来不发脾气。
哪怕是有时床上她做得过分了，林遥也不会生气。
手指掐进方向盘里，心底升上一股窘迫。
池应歌轻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遥拧眉，没接她的话。
林遥在生气，池应歌不知道好端端的，她生的什么气。她自己不是也觉得，这个比赛不错吗？
她把林遥禁锢在身边，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林遥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污浊的世界。
那股窘迫感越来越盛，池应歌成年以后，很少再有这个感觉。
池应歌降下一点儿自己这边的车窗，车速缓缓提上去。风吹进来，那种感觉却并没有改善。
池应歌深吸了口气，“对……”
不起还没出口。
林遥转过头，“池应歌。”
很平静的语气，和她平时一样儿的。池应歌止不住的紧张，降低车速偏头看了一眼她，“怎么？”
林遥握着手机，眉眼微垂着，整个人偏向那边车窗，轻荡的，仿佛随时都可以随风飘走。
她的口红稍微掉了点儿色，没来得及补，却依旧红润，整张脸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池应歌知道她还在生气，她太会察言观色，也太能体会到周边人的情绪，那样的生刺儿一般的，生冷的情绪，密不透风扎过来。
生疼。
林遥没看她，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黑下去，她再度按亮。
屏幕上是那份拖到五月份才签的文件。
“我们解约吧。”她说。
嗓音清冷，和池应歌第一次听到的那句“离别青春”，是一模一样的语调。
池应歌有一瞬的迟疑，“什么？”
林遥如她所愿，再说了一遍，“池应歌，我们解约吧，这一年的酬劳就当作违约金……”
话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林遥被惯性带得往前一倾，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林遥抬眸，是红灯。
池应歌咬着唇，转头看向她，“你刚刚说什么？”
林遥脸色泛冷，“你听见了，也听清楚了。”
风吹过的空气，冷得发涩，涩得割气管，池应歌勉强冷静着，一张小脸紧绷，“为什么？”
林遥缺钱，池应歌后来才知道。她不爱打听别人的隐私，是以林遥为什么要钱，她一般都不过问。林遥要，她就给。她要来做什么，她一概不管。
去年年节，林遥说要回一趟老家。
池应歌放心不下，扯了个借口跟着。林遥的老家，她那时也不由得好奇，忍不住去想，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来林遥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
很普通，普通到没有飞机直达，下了飞机转了几趟车都没到。池应歌先受不了，下了大巴就想吐。
林遥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拖着行李箱，拢紧羽绒服，“还去吗？”
池应歌弯腰捂着胃，都到这儿了，再退就很没道理，“去。”
最后一趟车，林遥看她这样儿，好心打了个车。
车停在篱笆院子外，院子有点儿旧，打理得干净整洁，院子里种着几陇菜，院门虚虚掩着，大门没关，一眼就能扫到底。
林遥推门进去，池应歌好一会儿才跟上。她明明身强力壮，拖不动行李箱，拖动自己都要费点力气。
林遥偶尔回头看她，面色平静，什么也不说，脚步会小小地慢下来。
家里没有林遥的父母，只有她的姥姥。
她父母离异，各自又有了家庭，有了小孩，多她一个，到哪儿都嫌，被推给姥姥。
这些，还都是姥姥唠唠叨叨说给池应歌听。那时，姥姥问她和林遥是什么关系。
林遥说：“朋友。”
她说：“女朋友。”
姥姥便笑开，“女朋友好女朋友好，遥遥总是独来独往，我还怕她这辈子都不找对象了。”
“怎么会？”池应歌说，“她这么好看。”
姥姥说：“好看没用，性子太冷。”
林遥是有点儿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那种冷。池应歌偏就喜欢她这点，喜欢她藏在清冷外表下的火热，喜欢听她清冷嗓音中溢出的低吟。
池应歌弯腰坐着，捂着不太舒服的胃，笑：“我就喜欢她这样。”
林遥在房间收拾带来的东西，房门开着，不知道听见还是没听见，总之没有任何反应。
她们在那儿住了三天，隔天姥姥偷偷问林遥，要不要去看她妈。
林遥没回，反问：“她来看过你没有？”
姥姥就不说话了，林遥走出来，就看见她尴尴尬尬戳在门口，脸色微红，“我想进去来着……”
林遥一脸冷淡，没有任何不高兴，“车祸，她全责，赔偿金我付。”
短短一句话，概括所有。
池应歌后来才了解到，不止赔偿金，还有林遥母亲的医药费，赡养费等等，都是林遥在出。
林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池应歌都不理解。她可以撒手不管，但她没有。
池应歌想知道为什么，但她没问。一如现在，其实她也不应该问‘为什么’。
一个人想要离开的缘由，无非就那么几个，一是没有钱，二是没有爱。池应歌有钱，那就只能是不爱。
林遥不爱她。
池应歌一开始就知道，她本来就是靠着金钱利益，才捆绑着林遥。
林遥一直没看她，眉目冷淡，清清冷冷地看着前方，“没有为什么。”
池应歌一噎，她如果还有理智，现在就应该闭嘴，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蒙混过关。
可她忍不住，她早就知道，她留不住林遥，可是没想过会这么快，快到连协议都没有到期，她明明，费尽心思，拖到五月份才签的协议，她以为这样，就能把时间拉长。
是做梦。
“你妈妈那边……”池应歌开口，自己感觉有几分艰难。
林遥面无表情，“跟你无关。”
跟她无关？的确跟她无关。
池应歌说不出话，她想让林遥回头看一看她，看一看她可怜巴巴无人搭理的样子，可她说不出口，她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任何本事，留得住林遥。
良久的沉默。
“池应歌，”林遥缓缓侧眸。
池应歌恍惚，她把星星摘下来，以为能够一生一世，星星怎么会在人身边久待呢？真是荒谬。
“池应歌。”林遥再喊了声，池应歌呆呆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心脏好像停止跳动，池应歌久久回神，转过头，“嗯？”
林遥没什么耐性，“绿灯了。”
再和池应歌耗下去，那个结局，保不定就会变成真的，林遥没把握，自己绝对逃得开。如果她逃不开呢？如果她冲昏头脑了呢？她就得去死吗？
池应歌嗯了声，轻轻吸气，车开出去。
风声，细细密密，搅不散车里的沉寂。林遥心里其实没底，协议里没写任何解约的条件，她不知道池应歌是太自信，还是太无所谓。
两年的协议，只写着到期应该怎样，只写着合约期间，两人应该怎样。也没有写，如果有一方想要提前解约，应该怎样。
似乎池应歌并不在意，又或是，毫不畏惧。
以星梵的地位，拿捏一个林遥，无疑是绰绰有余。
死一般的寂静，池应歌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总是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难道现在要反过来做那个逼人的人？
“一定要解约？”
林遥说：“是。”
没给她一丝一毫的留念。
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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