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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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棠听何大夫说隔壁的三公子生病了，不是很重的病，所以只是他来瞧了。
她没理会这事，一大家子的奴婢，就他一个主子，还怕照顾不过来？
再说，她也没那立场去安慰去关心。
哪知，当夏青棠在给院子的菜浇水的时候，夏长江过来，悄咪咪的告诉他，“主子喜欢吃你做的青菜粥和玉米饼，你看···”
“好，下午做好了您来拿。”
“我这几天也染了风寒，怕把病气也传了，正躲他呢。”
“嗯，好···”夏青棠没再接他的话。
寻思着还有吟霜和颂雪在她这边，总有能送过去的人。
等她回厨房做好，发现那两人都不再。
看着热乎乎的粥上青翠的菜叶，如果再耽搁，叶子便会被米粥捂成黄色，玉米饼也不能耽搁，热的才好吃。
她只好硬着头皮，端上托盘，自己送去。
刚出自家院门，细毛顶着大荷叶来了。
夏青棠进也不是，退也不好，只好咬牙继续往前走。
细毛兴奋地把背后的篓子掰给她瞧，“有泥鳅还有鳝鱼，这个可比鱼都金贵，我连家都没回，特意拿来给你。”
夏青棠讪讪，让他先去院里等他。
细毛见她往隔壁去，有些不高兴，拦她，“我给你送东西，你倒好，给人家做吃的。”
“我···”夏青棠急中生智，瞪他，“这是人家给了钱，托我做的，我赚银子呢，你且等着，锅里还有，我等会给你盛。”
听到这，细毛才拿起竹篓，笑呵呵地进院子。
守门的小厮并没拦她，还朝她示意，“主子在寝房，夏公公吩咐的，让你直接送过去。”
夏青棠微怔，上次去书房，她都没仔细瞧，这次，在寝房，自己能进去吗？
刚走出长廊到院子，庆鸿过来迎她，可并没按照往常那般，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而是直接在前面带路，愁眉苦脸地，“我家公子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但愿你做的，他能吃得下。出门在外生病，也是可怜的很。”
她轻哂，这话要是说在其他人身上，还情有可原，可堂堂的三皇子，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她暗下决心：下一次，谁让她做饭，她都给推拒掉。
夏家兄妹俩的套房在前面，而秦渭墨的厢房，正在其后面。
不仅如此，门口还有两个冷脸侍卫把守。
夏青棠把托盘交给其中一人，“三公子要的。”
其他安慰或者问候的话，她并不想多说。
侍卫接过，“你且等着。”
端着托盘进了屋。
她想回去，细毛呆头呆脑，她怕他打碎她的碗。
刚想抬脚，门里传来声音，“让她进来。”
声音和平常说话时不同，略带嘶哑，显然是真的生病了。
她忐忑，望向另一个侍卫。
“进去吧，夏姑娘，三公子有请。”
好吧，逃不掉，她只好提裙往里走。
淡淡的香吹来，夏青棠是制香的，她闻出来是白檀和沉香混合的木香味。
这种混合香块，纯度高的话，一块香大约一两银子，熏起来不过香味持久，可以香上三五天。
侍卫轻巧退出，还顺势关上了门。
“过来，我头疼。”
秦渭墨卧靠在床头，雕花的床头，已见斑驳，却更显出黑檀木特有的气韵。
她这才发现，隔壁周家，还真是有钱人家，家具都是很名贵的黑檀木。
从没进过他家，所以以前不知道。
今日进来，可算是见识了。
她屈身往前走，不紧不慢地先发制人，“公子头疼应该让夏嬷嬷帮着按按，青棠手拙，做不来这个。”
一袭白色中衣，松垮的扣带左右搭着，隐约中，可见他紧实的胸膛和脖颈的大部分皮肤。恹恹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慵懒。
少了一种平时那种与生俱来的不容接近的距离感。
她却不敢上前，只停在床边的暗榻前。
盯着矮榻上的一双浅灰软底缎面布鞋，瞥了眼后便迅速垂下眼眸。
“公子赶紧吃吧，凉了伤胃，也不好吃。”
见他不搭话，夏青棠只好继续道，“我家里还有客人在，公子且慢用。”说完即转身。
她实在是不习惯，也不愿意和这位主子单独呆着，而现在，还是在寝房，总感觉有些诡异。
“谁？是谁来了？”
夏青棠没回答，只快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细毛盛东西果真没轻重，用锅铲打碎一只大碗，还弄翻了她的盐巴罐。
夏青棠急匆匆回来，他正半勾腰，在灶台装盐巴。
“你··笨死。喝粥去吧，我来，玉米饼吃不吃？”
细毛摸后脑勺，蹲在厨房门口，“吃，来两块。”
等她收拾好厨房，细毛的碗里已经见底。
两人去后院井口边收拾竹篓里的泥鳅和鳝鱼。
意外的，在竹篓的最底下，用荷叶包起的两个莲蓬被发现，夏青棠惊喜掰开一个，“你还有心，这要是沾了泥腥味，就浪费了。”
“那可不，我细毛也不笨，都是被你说笨的，呵呵···”
他打水上来杀鱼，夏青棠坐在木桌后一门心思吃莲蓬。
“烧起来多用点辣才够味，细毛，你待会去菜地里摘点红辣子。”
“嗯，好。”
“我这几日累得慌，头站起来都是晕的，你说我是不是也生病了？”
“你，不是母老虎吗？也会生病？”
“谁给我起的这么个不好听的诨号？”
“镇上人都这么说，自从陈家那两个被整治后，你看谁来找茬？”
“也是，可这名太不好听，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啊？”
“只要自己舒坦，你管那些个做什么？没人找你麻烦就行。”
“也是···细毛，过些时要收稻子，你到时候给我请两个人来，帮我收了吧，我给工钱。现在做香，我还能赚些。”
“嗯，行，不过我叫人来帮忙，还需给什么工钱，你管两顿饭，顺便还弄一坛酒便是。”
“那哪成？不然我叫别人帮我收。”
“好，好，你要给钱便给钱，横竖你不喜欢欠人情，我们收着就是。”
“就是嘛，细毛，这泥鳅和鳝鱼你在哪儿抓的？这玩意可不好弄。”
“比抓鱼难对不对？我上次没给你弄到鱼，心里窝着火，这是和小豆子他们一起，走了一夜就弄了这么些，你要喜欢吃，过几日我再跟他们一起去。”
“可别，你娘还不担心死？要是知道你都给我了，指不定又来我这骂我呢，算了吧，没下次啊。”
······
秦渭墨冷脸站在墙根下，把这所有的话全都听了去。
院里所有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过来跟他说一句话。
听的差不多，他才又进屋躺下。
这些婆婆妈妈的闲话，他本是不屑听，可他就是站在那，一个字一个语气，他都想知道。
夏长江猫在屋里，和妹子面面相觑后，拿上他特意准备的东西，出了门。
秦渭墨正坐在床边看书，见他进来，没说话，只是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看书。
这是不想理他的意思。
夏长江伺候他从小到大，自然明白。
“主子，老奴找了本好书，您有学问，帮着瞧一瞧，送隔壁夏姑娘是否合适？老奴怕唐突，一直都不敢送去。现如今知道她识文断字，老奴这本书便希望她能派上用场。”
秦渭墨没翻过来，可高抬起的手腕，已经垂落到薄被上，那本书也被他撒开在床上，并没翻过去一页。
“嗯，放着吧，得空我帮你把把关。人家一个大姑娘，还用得着你这老不死的送本书？”揶揄间，已经翻身。
见夏长江还虾腰站着，浓眉皱成一字，“杵着干嘛？你在我看不进去。”
“得咧，主子有空再瞧，也不再这一时半会儿。”夏长江笑嘻嘻退出，在随手关门时，眼神掠过，主子已经神情专注于书本上，便连他有没有退出，都没在意。
夏小妹捏着帕子在廊下轻问，“怎地？主子还高兴？”
“走吧，”夏长江不置可否，往自己屋里奔，“我还没出门他便已经打开，你这本书，应该能起作用。现在就是该有个什么说法，让主子亲自送去才好。”
“这本书是孤本，我去亲自和主子提，说主子作为家长，代表咱们王府对夏姑娘表达感激之情。主子只是抹不开脸面，咱们就要想法子，给他递梯子，让他从那高台上慢慢往下走，这样才能和夏姑娘凑到一块儿去，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真要凑到一块儿去，那就好咯，就怕咱们再使劲，人家夏姑娘嫌主子身份高，不敢搭理。”
夏小妹透过窗棂往外瞧，秦渭墨已经穿戴齐整，拿着那本书往院外走去，她笑道，“那就要看主子的心思有多少了，铁杵磨成针，也不是没可能的。你瞧·····”
······
秦渭墨穿了身宝蓝色直缀，连腰带都没系上，直接往夏家来。
前院门紧闭，他铆足劲叩那簇新的铁环。
有人急匆匆过来，更有白色小影子在地上猛蹿过来，趴在门上朝他汪汪直叫唤。
细毛只见过一面，呆楞在院内，并没直接开门，而是冲里面喊，“棠儿，这谁啊，找你的。”
秦渭墨心有愠恼，这称呼，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还真不避讳。
跳跳从院门下面钻过来，朝他声声猛扑。
他本是不喜欢这带毛的小东西，怕身上粘了毛，脏。
可这会儿，他倒有些感激这小玩意儿，只有遇到熟人才会撒娇，这说明，他比院里那粗人熟络。
夏青棠从厨房伸出脑袋一瞧，吓得赶紧丢掉手里拿着的辣椒，直往外来。
三公子亲自来，她没有让人吃闭门羹的道理，更何况，还站着个细毛。
“三公子，怎地亲自来？好生在屋里养病啊。”慌不迭打开院门，跳跳迅速从秦渭墨的怀里，跳到她的怀里。
这场景，滑稽又温馨，秦渭墨的郁闷，总算稍稍散去了些。
“得了本书，估计你用得上，特意来送给你。”把书大大咧咧地往她怀里一塞，“什么东西这么香？我胃口差了好几天，今日，就在你这吃了。”
翻了翻里页，夏青棠脸泛惊喜，“这真是本好书，我自然用的上，谢谢三公子。”回屋里放了书，她迅速钻进厨房。
秦渭墨故意不去看她的模样，自顾自去屋子里搬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和又窜过来的跳跳，在菜地搭起的竹架子上，扯了根豆角玩。
“这是什么，做菜是什么味道的？等会给我来一碟尝尝。”
夏青棠眼角被辣椒呛了泪出来，“嗯，豆角，用肉烧的好吃，正好有，可以做。”
见她眼眶红，秦渭墨勾腰问，“你哭了？”
“辣椒，正在切，呛的。”她有些诧异，冷清的三公子，今日是怎么了？难道生病把他性子也给改了？
“我来。你在外面先歇着。”身子微弓，进了厨房。
她呐呐，只好由他去。
细毛正在收拾杀过鳝鱼的血水，把水倒进菜地里，他凑过来好奇问，“这是隔壁的贵人？他亲自给你打下手？”
“体验穷人生活来着，有时会过来，你赶紧弄干净，别熏着人。”夏青棠心虚，借故进了屋子，找了把扇子出来。
秦渭墨切完辣椒出来，接过夏青棠递来的扇子，本不想多说的他，见细毛正在不远处瞧，他故意道，“嗯，蚊虫太多，你瞧我脖子上被咬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近，夏青棠窘的，瞧也不是，不瞧也不是。
最后还是象征性地进屋拿了个小瓷瓶出来，“自己做的驱虫水，把脖子上抹抹，应该有点作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生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