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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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云君第二次吐出血来。
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挤压在身上，像真空机压榨完体内的最后一点氧气，秦云君双目猩红，眼眶被人撕裂一般，脖颈上青色的生筋暴露出来，盘根缠绕。
能看出来，他刚才承受了非常人可以忍耐的痛苦。
“秦云君！”
在如今的他看来，这些声音已经变得格外遥远，没有被血液染红的床单上，一双瘦弱的手臂勉强撑住，他的嘴唇不断颤抖，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的措手不及，双眼涣散的他死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头脑中那条匿名短信的字体越来越大，像黑洞蚕食着他的意念。
刚刚的骚动引来人们的驻足，喷射状的血迹让人尖叫连连，原本还算安静的病房门口一时间挤满了刚刚打饭回来的病患家属，担心看着眼前年轻人的状况。
“让一让。”
周霓衣拨开人群，也不顾没有穿上鞋的光脚丫，一路狂奔到医生办公室，她都不知道秦云君的身体何时已经虚弱成这样。
半小时后。
周霓衣拿着那张未来会被当成医学界传家宝的x光片看了半天，还是没搞懂二人从哪一步开始出了差错。
她眉头紧锁，看着旁边那个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的男孩儿：“你现在究竟还是不是人？”
秦云君轻咳一声：“医生是怎么说的？”
沉默几秒钟之后：“从科学角度来说，你现在已经死了。”
她手指着肋骨的位置：“你看这个地方啊，医生那句话怎么说，就是骨折不加外界干预之后的陈旧伤，一般都是从高空坠落或者遭受到巨大撞击之后留下的。”
话锋一转，周霓衣顿了顿：“医生还说，你现在还活着简直是个奇迹，这种程度的伤口早就已经够死两三回了。”
“奇迹多了，你在医生那儿也是奇迹。咱们两个人现在在医生心目中都是异类。”
毕竟这么短时间内伤口恢复完毕，且连头发都长出来的情况也属实罕见。
周霓衣“呲”了他一声，果然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还要勉强还个嘴的人只能是他秦先生。
灯光下那张被众人观摩浏览过的x光片终于回到本尊手中，秦云君看着那上面伤痕累累的自己，脑中忽然蹦出个念头。
每次二人回来之后，他莫名其妙站在天台上想往下跳，却半路被周霓衣救起，那种短暂剧烈的疼痛也许根本不是视觉带给他的假象，而是实实在在发生。
如此看来，到也有了解释。每一次“死亡”再复活，无缝衔接，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从过去回到3月29日的时候，他的身体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在意，因为除了当时短暂且没有规律的疼痛，他没有感受到其他生理机能的任何异样。
除了昨天晚上从大雨中回来。
在早上漱口的时候，水池中出现了一滩红色的痕迹，喉咙中的铁锈味顺着下咽的唾液逐渐消散，秦云君对着镜子再三确定，本以为自己是因为刷牙用力过猛造成口腔创伤，现在才想到，刚刚便是一场预热了吧。
难道每一次无缝连接的重生，就是游戏的新开始？
秦云君将这个想法咽了回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院。只有走出去看见更大的世界，才能破局。
“你干嘛去？”
“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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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遇见的稀罕事不是一件两件，她自己也不知道作为唯一的同行者如何劝诫这位已经有些走火入魔的npc同学，他顶着一身伤将大包小包收拾的干净利落，倒显得手脚健全的周霓衣有些多余。
“你能不能慢点走！”
绿色的桑塔纳出租车就在楼下，起步价三元的价格一下将他们拉回到2003年的真实情景中，经历过物价飞升的二人看见这亲民的价格，顿时觉得停留在这时候倒也挺好。
“现在去哪儿？”
周霓衣身上还穿着那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虽然自己的伤口已经全运，但比起那棵没人疼爱的小白菜来说，周艳玲女士的话在她眼里才是圣旨。
她就像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可怜天子，时时要周女士点头之后才能决定，现在从医院偷跑出来，自然也不被允许。
只是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
出租车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开的飞快，减震不太好的后座上，周霓衣一只手捂着比别人都要长点的尾椎骨，唯恐那脆弱的尾巴尖尖磕得生疼。
她一只手抱着下车就准备换上的衣服，另一只手放在身后，也许是这动作太奇怪，司机总是时不时瞥她几眼。
周霓衣被人看的很不舒服，却只能白白受着，如今的自己面色潮红，丝毫不像大病初愈的模样，唯一情况只能是——被人认为刚从医院中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她冒着被司机师傅送回去的风险，靠近旁边那人小声问道：“咱们现在就回学校吗？但是现在......”
她看了一眼司机计步器上的时间，“星期五”的字样明明白白写在上面，周霓衣掐指一算，这周恰好是双周：“咱们现在去，时间不太赶巧吧，下午是竞赛社团活动，大家很多不在教室，路华容也......”
“今天周四。”
他看了一眼周霓衣目光所至的方向：“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司机师傅那个电子时钟不准确，你不能看那儿。”
他顿了顿：“2003年这周是单周，你的日历表不能按照我们那时候的时间来算了。”
肉眼可见，司机师傅没有已经皱起，他本以为那姑娘是个精神错乱的主儿，却没想到旁边那男孩儿也不怎么正常，什么2003年是单周，“我们那时候”又是个什么鬼？
面前一个红灯险些让他晃过神去，一脚刹车踩下来，他有点犹豫，自己这样擅自把两个精神不太好的疑似患者送到人家高中学校门口是不是不太道德。
“这周是单周？”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周霓衣猛地抓住出租车前座和后座之间竖立的白色隔断栏：“师傅，这周是双周还是单周？”
一阵犹豫之后，那司机身子往前撤了撤，像是在躲什么可怕的病毒，心有余悸道：“小伙子说的不错，是单周。”
“单周才让回家，双周才有社团活动，那为什么......”
九中是个寄宿制高中。
和其他寄宿学校还有不同的是，他们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每个单周的周末，学校都会让学生放假回家拿换洗衣物，双周则在学校中上自习。
而且九中的学生中有不少是艺术生，一般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才会选择这样的学校，双周待在学校的日子里，有不同的课外活动或者针对艺术生高考开设的补习班，只是为什么......
“我知道路华容哪儿不对劲了。”
周霓衣头脑飞速转动，她想起上次见面时路华容说过的话。
“上周路华容来医院看我的时候是双周，就算她那天是请假出来的，就算她手中的零花钱足够多，足够给我买流水一样的补品，那个时候她也根本没有校外的舞蹈课。”
秦云君眉头紧皱，身体像一张绷紧的弓：“然后呢？”
“但是她那天走的很匆忙，并且亲口告诉我，如果再不回去就要迟到了，如果被母亲发现翘了补习班的课会很难过的。”
“你确定没有记错？”
周霓衣点头如捣蒜：“没有，我确定，因为那时我还纳闷，就云禾阿姨那样的脾气，就算是翘一节舞蹈课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他们家现在的家庭条件和之前不一样，看望为自己受伤的同学而翘课也算是一个正当理由吧。”
“但路华容在学校这么长时间，不可能连单双周都分不清楚，原本没有课却用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周霓衣自言自语道：“说必定真是参加了什么集训吧，毕竟考试时间就快要到了，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她顿了顿，眼神中忽然闪现出一丝惶恐：“或者，或者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是在向我求助？”
出租车一路狂奔，开到九中门口的时候恰好赶上晌午下课的浪潮。
秦云君的声音很低，几乎要听不见，他面色沉重，再三犹豫下终于开口：“还有一种可能，她根本不是以前的路华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