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游戏里打工》陈醒介

2、白色工坊(2)

　　一个毫不在意他们、甚至随意武力镇压的怪异的工厂，及至现在还有很多人躺在地上缓不过来。
　　那么，来自这里的看似很萌的蚕宝宝会是无害的吗？

　　刘杞环顾一圈，觉得蚕宝宝萌的人只有陈皮这个粗线条，石菖蒲面色沉静，躺在地上的人则看不出来有什么意向，他们任由蚕宝宝在自己身上翻滚着爬来爬去。

　　当所有人都获得到蚕宝宝和背篓后，黑衣人再次开口：“白色工坊经过多年培育，驯化了远古桑蚕。蚕宝宝是工厂的基石，要想在这里工作的久，你们就要将它当做‘最重要的伙伴’。”

　　“重要伙伴”四个字被他咬的非常重。

　　变异的重要“伙伴”。
　　刘杞在心里默默补充，是不是伙伴不知道，但是重要是肯定的。
　　他将蚕宝宝放入背篓，在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还是努力保持安全距离吧。

　　顿了一下，黑衣人继续发布流程，“在对蚕宝宝变异选种的过程中，我们试过了榆树叶，生菜叶，莴苣叶，桑叶等。实践发现，蚕宝宝最喜欢吃的永远是桑叶，桑叶能让蚕宝宝吐丝量更大更优质。现在，你们可以去员工方格簇休息。一小时后，我的助理会带你们去采桑叶。请注意，白色工坊内，所有员工都需要严格遵守工厂的生产要求和行为规则。”

　　最后一句话，黑衣人说的很是意味深长。

　　不听话的结果几乎所有人都领教过了，体会的不能再深了，以至于现在还在躺尸。黑衣人再强调一次，有种反复鞭尸的感觉。

　　是多此一举吗？

　　黑衣人像是对着空气在说话，满场的人没有谁去回应，但他也丝毫不介意，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带着两个白衣人施施然上楼离开大厅。黑色的头套完全不影响视线，长袍轻巧的划过洁白的楼梯，很快消失在刘杞的视线里。

　　大厅只留下两个白衣人，待所有人缓过来勉强能走动了，才带着众人跟着走上蜿蜒的楼梯。

　　新人们三三两两的挪动着。
　　被电棍波及的唯二的两个女孩子互相搀扶着，石菖蒲就没有再帮助谁，紧跟着白衣人走在了最前面。
　　被特殊照顾的那个身材最魁梧的男孩竟然恢复的很快，一个人也能勉勉强强跟上。
　　陈皮身上挂了一个伤员，身材比他略瘦小，一瘸一拐的也顺顺利利。

　　刘杞默默的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从高处回望身后的大厅，阳光如静止了一般洒在白色的空旷的大厅里，没有任何的出入口，没有任何的人，也自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突然回想起，落地窗外的景色似乎也是静止的，外面那是白色的围墙，像是把人圈起来围观一样，看着大厅里的人自生自灭。

　　现在……还会有人想着逃跑吗？

　　一路到了白色工坊的三层，洁白的布景终于有了颜色的变化。员工方格簇像是纸糊的一样带着原木色，正正方方的方格子，一间紧紧挨着一间，像是依偎着互相取暖一样，最后整整齐齐排成一列。每间方格子的门上挂着数字标牌，和新人胸前的工卡编号一模一样。

　　甚至不用白衣人多说，新人们就各自对号入座，钻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刘杞进了005的房间。小小的格子间只有5平米大小，里面仅摆放了一张单人床，以及墙角有个一平方米的浅槽。看这摆放，刘杞秒懂，用背篓把胖嘟嘟的蚕宝宝倒入了浅槽中。蚕宝宝舒服的打了一个滚，自行在浅槽里面玩耍了。

　　刘杞莫名松了口气，能这样互不打扰最好不过了。他躺倒在床上，打开光屏显示用户信息，他目前的生命值仍是——

　　1。

　　完成抠椪糖任务不会增加生命值，在房间休息也不会增加生命值。
　　而自动扣减1是在每日凌晨。

　　刘杞深吸了一口气。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没有过去的自己，不明所以的白色工坊，就像被浓雾层层掩盖一样，让心口闷的难受，但又压抑的无处发泄。

　　为什么是他？他能离开这里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和他自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或者说他们所有人，似乎都只能寄希望于黑衣人的并不存在的仁慈。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门外终于响起了召唤声。薄薄的方格簇脆弱的什么声音也遮挡不住。白色工坊给所谓的“员工”安排的住宿，也充满了敷衍。

　　刘杞看着在浅槽里面自由翻滚的蚕宝宝，略一停顿，才径自拎起背篓出格子房。
　　此时，外面已经有个白衣人在001号的房门附近，众人都和刘杞一样，拎着背篓默默的往前汇合，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兴致勃勃。

　　陈皮回头看到刘杞，眼睛一亮，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下，也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快步走到了刘杞边上，然后随着人流默默跟着白衣人往楼下走。

　　“哎呀，你竟然把蚕宝宝带出来了！”
　　突然，队伍的末尾有人冒泡，软哝的声音在一片静默中竟然十分响亮。说话的是009李香附，带出蚕宝宝的是010广藿香，两个少女站在最后，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010广藿香的房间在最末尾，所以直到她和众人汇合，才被前面的009李香附发现背篓里面的蚕宝宝。

　　见众人目光都聚焦过来，广藿香脆脆的解释着：“我想着去摘桑叶不就是要喂蚕宝宝么，那我直接带着蚕宝宝去，不是更快么？”她语气中带着点得意，下巴微微抬起。谁都没有想到，只有她想到了！

　　刘杞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好像之前喊着不要对上黑衣人，直接上楼找出口的人就是广藿香。她是有几分聪明的。他回首望去，此时的女孩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狼狈不堪，现在的她整个人身上都有了精气神。

　　两个女孩的对话，像是一块投入湖中的石子，一下子就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泛出的涟漪让其他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还真精神股东，这么忠心，就不知道别人认不认了。”人群中发出咕哝的声音，嘲讽意味十足。刚刚还在努力逃跑，现在就恨不得为白色工坊鞠躬尽瘁了？

　　“哎哟呵！你不忠心，那你背着背篓干嘛？你跟着人群干嘛？你怎么不在屋子里蹲着？”

　　“你！我不和你一般见——”

　　“哼！你有能耐，你有见识，你说怎么办啊？就知道风言风语！”
　　广藿香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连珠炮一样把人群中的质疑声怼了回去。

　　“都别吵了。现在我们确实是……”队尾有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出来隔断了广藿香的隔空打击，他意有所指的十分隐晦的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白衣人，“要想想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

　　广藿香略带嘲讽的看了一眼这个站出来当和事佬的男孩，没再接话。

　　刘杞离这个男孩很近，能看清他的工牌，007徐苍术（zhu2）。他对徐苍术没多少印象，从身材来说不是最孔武有力的，从智慧来说，似乎也没提出过什么独到见解。

　　徐苍术站的笔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其他人期望的目光中，他环视一圈做足了前戏，说：“大家都有什么办法？”

　　刘杞：“……”其实也不算意外吧。

　　陈皮和刘杞嘀咕：“这、我以为他是要说什么的……”没想到是出来当主持人。

　　没有人回应徐苍术，但徐苍术面不改色。他自己说不来什么建设性意见，就把目光投向广藿香。广藿香扭头没有理徐苍术。他又去看石菖蒲，石菖蒲一言不发。

　　一直带头的那个魁梧男孩，从队伍最前面折返，越过徐苍术，径直问广藿香：“你说，带蚕宝宝过去好？”
　　经过的时候，刘杞瞟到了这个男孩的工牌，003王超。

　　“黑衣人不是说了吗，蚕宝宝是吃桑叶的。”广藿香十分笃定，“带蚕宝宝肯定不会差，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发现。”

　　广藿香的自信显然感染了众人，队伍前面有几个人开始蠢蠢欲动，准备折返回去方格簇。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有了其他人带动，李香附有些懊悔，急忙也要跟着回去，不想却被前面的石菖蒲一把拉住了。

　　“不用回去，黑衣人之前说的任务是‘采桑叶’，‘采’的主语是我们，不带蚕宝宝肯定没事。”
　　一直安静的石菖蒲终于开口了。

　　因为石菖蒲此前几乎是帮助了大部分人完成抠椪糖的任务，已经树立了一定的信任度。她的态度，让本来就有几个急着冲回去拿蚕宝宝的人犹豫了起来。

　　不带肯定没事，那带了呢？

　　广藿香正得意的时候，乍一听到反对，有些不高兴。她瞟了一眼石菖蒲，尖声道：“带了又能怎样？你难道能证明带蚕宝宝肯定不好？”大有一辩高下的挑衅意味。

　　石菖蒲哽住了。

　　看吧，果然这样！
　　刘杞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广藿香显然在诡辩。黑衣人没有明文说明，也没有人以身试法，别说石菖蒲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带蚕宝宝一定不好。

　　成功的堵住石菖蒲，广藿香忍不住扬起了下巴，颇有种胜利者的姿态。
　　这一刻就是她的高光！她就是众人的焦点！

　　广藿香环视意动的众人，又脆声说：“虽然刚刚她帮了我，但我帮理不忙亲！明明有更好的办法，我肯定要告诉大家！”石菖蒲方才直接帮助三个人完成了抠椪糖，广藿香是石菖蒲帮助的第二个人。

　　石菖蒲脸色发沉，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香附低着头不敢去看石菖蒲，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自己被石菖蒲拉住的胳膊。

　　石菖蒲抿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最后沉默着跟上最前面的白衣人。

　　两个女孩形成了泾渭分明的观点，但相比于石菖蒲的退缩，广藿香的姿态更充满了笃定让人信服。

　　是啊，如果石菖蒲更有理，她还会退缩么？

　　“带！”003王超咬咬牙冲了回去。他身材最为魁梧，冲劲太大险些撞倒周围的人。

　　刘杞记得王超就是最先带头往楼梯上冲的人，作为唯一被电击两次的人，他恢复的时间最慢，当时是哀求着石菖蒲先把自己的椪糖完成的。现在反倒成了不相信石菖蒲的人。

　　至此，上一场石菖蒲帮助的三个人李香附、广藿香、王超，这一回似乎都没有选择相信她。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都不再犹豫，纷纷的要回房间。

　　“我也要！”陈皮一下子也被带动了，他的房间是002，岂不是离得更近？但正要往回跑，却被刘杞硬生生拉住了。

　　“啊？啊？刘杞，我——”陈皮不放弃挣扎，甚至想带着刘杞一起回去拿蚕宝宝。他这么扑腾着，刘杞的手劲明显hold不住。

　　刘杞皱眉，指着已经走得很远的白衣人：“来不及了。”

　　从新人们开始停下来讨论的时候，白衣人就一直没管过新人是否跟得上，一直走得飞快，现在白色的身影已经几乎快要看不到了。幸好有石菖蒲不远不近的跟着，现在还能跟着她走。

　　“淦！”陈皮大声喊着，“喂！你就不能等一下吗！”

　　白衣人果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背着电棍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陈皮不再挣扎着要回方格簇了。刘杞松了口气，活动了下自己用力过度的手。两个人不再浪费时间，远远的跟着石菖蒲。

　　李香附左看看已经看不到白衣人的远方，右看看身后还有一定距离的方格簇，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

　　她崇拜的看着广藿香，道：“明天我也要和你一样！你真聪明！”心里暗暗打算以后要做什么的时候，先问问广藿香，免得像今天这样来不及。

　　广藿香欣欣然接受李香附的赞美，甚至得意洋洋的看了眼石菖蒲，却只能看见石菖蒲远去的背影，好像石菖蒲才是胜利者一般。

　　广藿香不由得咬牙暗恨。

　　从一开始在大厅聊天，到刚刚的抠椪糖任务，周围人都在听石菖蒲的话，石菖蒲就是人群的中心！
　　可她广藿香又差了些什么呢？论聪明，她不比石菖蒲差！

　　就算她被石菖蒲帮助了，又怎样？
　　难道因为这样，她就要永远低石菖蒲一头？凭什么她就不能成为焦点？凭什么她不能带领所有人脱困？

　　斗志蔓上了少女的双眼。

　　*

　　白衣人带着众人从工坊二楼的角门出去，走下一段楼梯，来到一片被白色围墙兜起来的小围场。围墙仅比人略高，不像是防护，反而像是分割界限所用。正中是一扇小门，自称厂长的黑衣人已经等候了。

　　“白色工坊外围种植了成片的桑树林。新人们，你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采摘桑叶。我们坚持以人为本，按劳分配，最大鼓励员工劳动的积极性。两小时后回到这个门，我的助理会来收你们采摘的桑叶。”

　　眼看着黑衣人已经发布任务完毕，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陈皮急忙问，“要采多少呢？”

　　黑衣人：“为白色工坊的荣耀而劳动！”

　　刘杞：“……”这种洗脑的台词是怎么想出来的？

　　围墙的门打开的同时，门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沙漏，细沙洒落，计时已经开始！

　　众人不再浪费时间，鱼贯而出。

　　白色工坊种植的桑树和人的身高差不多，采摘如黑衣人所说，不难。但是这“成片”就比较夸张了，甚至可以说一望无际。桑树被杂乱无章的种植，很难记住往来的树间小路。

　　众人分散后，刘杞和陈皮继续凑成了一组。

　　“这……望不到尽头啊！”陈皮蹦了起来，但视野尽头仍是无尽的绿色，“刘杞，我们往里面走走看啊？说不准有出口呢？”陈皮已经把没带蚕宝宝的遗憾抛之脑后，开开心心的拉起刘杞，探索的热情高涨。

　　没心没肺确实活的会比较愉快。

　　刘杞回头望了一眼同样不高的围墙，其实可以采摘的范围已经很明确了，必须是在视线能看到围墙的地方。不然2小时之后回来会比较难。

　　不要离围墙太远！
　　抽出胳膊，刘杞开始准备就近采摘。

　　“哎、你现在就要开始干活么？”陈皮抓抓脑袋，显然不想这么快就上工。

　　不然呢？
　　刘杞面无表情的盯着陈皮，直到把陈皮盯得怂了，放弃了四处看看的心思，也老老实实的开始采桑叶。

　　刘杞的背篓一会儿就满了。他试着把更多的桑叶放入背篓，却发现多余的桑叶放入背篓就直接消失，桑叶根本没法多堆出一个尖尖。背篓这个道具能装的最大量的桑叶是固定的。

　　既然不能装的更多，而探索桑树林深处，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刘杞也就不浪费时间，准备收工回去休息。

　　是的，这种陌生的环境，莫名其妙的工厂，他压根不打算有任何冒险。
　　谁知道这些蒙面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个脸都不露！

　　当刘杞和陈皮两人穿过围墙的小门回到围场，沙漏还剩下一半，他们是最早回来的新人。已经有两个手握电棍的白衣人在门附近等候了。

　　刘杞目光落到他们脚边的秤上，那看来就是用来称桑叶的。他略一思索，拉住了跃跃欲试的陈皮，径直坐到了围场边上。

　　陈皮有些莫名其妙，既然现在没其他人，为什么不赶紧交桑叶。但刘杞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只能自我攻略，“好吧，反正也不急……”

　　第三个回来的是独自一人行动的石菖蒲。她进门后环视一圈，看到了刘杞和陈皮二人，神色有点意动，最后默默的坐到了离他们稍近的地方。

　　这就是一出哑剧。刘杞和石菖蒲像两个闷葫芦一样，谁也没开口说话的打算。可把陈皮憋得不行，东张西望左看右看，根本就坐不住。

　　在细沙静静的飘洒下，其他的新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围场有了点喧闹。行动会传染，看到刘杞三人一直没交桑叶，后来的新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拖着不去交。

　　有人好奇，“你们为什么不交桑叶？”但没有人回答他。

　　倒是001忍不住了，直接把背篓整个扔到了秤上，“我可不和你们一样傻等了！”

　　“工号001，王虎，完成任务！”
　　桑叶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个空背篓在秤上。

　　王虎拎起背篓，“你们再磨蹭下去，时间就要到了！”

　　时间沙漏只剩下一点了！

　　刘杞盯着秤，手紧紧的攥着背篓。

　　现在怎么办？

　　摘桑叶的时候他就发现，每个背篓能装的桑叶是固定的。
　　那，为什么白衣人还要用秤来收桑叶，不是多此一举么？

　　这个秤暗示的是什么？

　　所以结论只能是，上交的桑叶量一定可以做到每个人不同。

　　接着往下想，如果每个人可以上交的桑叶量不同——

　　没交的桑叶是用来做什么的？
　　蚕宝宝没有带过来，肯定是喂蚕的。

　　已经上交的桑叶是用来做什么的？
　　黑衣人曾经说“按劳分配”，假设上交的桑叶才算是他们的劳动成果，那根据桑叶量，是要分配……

　　生命值！

　　刘杞只能想到自己信息里面那即将清零的可怜的1点生命值。

　　事关生命，桑叶到底交多少合适？
　　刘杞根本想不出来，信息量还是太少！

　　他不敢试错，因为根本不知道一旦错误，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甚至说不清，自己一直不肯上交桑叶，是不是就暗暗的在等着别人去试？

　　耳边传来陈皮焦急的催促：“怎么办，时间不多了，我们也交吧！”

　　刘杞还是沉默着，没法做出任何决定。
　　在秤前喧闹的众人，就好像在刘杞眼前播放的无意义的电影。
　　一帧一帧的播放，却毫无有效信息。

　　这时，边上的石菖蒲已经站起来了，拨开秤前的几个人，把背篓的桑叶倒到秤上。

　　“哎？你怎么还有这么多没倒啊？”已经有人发现了

　　“工号008，石菖蒲，完成任务！”

　　“这、这也行？”

　　面对其他人的疑问，石菖蒲很冷静，解释道：“要留一些回去喂蚕宝宝。”

　　此话一出，最早交桑叶的王虎脸色有点不好。
　　他可是全交的，一点也没留！

　　已经有人在后悔了，“啊！早知道就带着蚕宝宝来了！”

　　石菖蒲没有在人群中逗留太久，径直走回刚刚的位置坐下，“我留了三成桑叶。”
　　她声音不大，但刘杞和陈皮确实听到了。

　　刘杞余光看向石菖蒲，却看她已经低头守着背篓了，刚刚的声音仿佛是她自言自语一般。

　　“刘杞，那我们怎么办？”就算神经再大条，陈皮也看出来交桑叶这事不简单。他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既然自己之前都没注意到蹊跷，那干脆躺平，跟着聪明人做就行了。

　　刘杞用石菖蒲能听得到的声音，和陈皮说道，“我留二成，你留一成。”

　　“工号005，刘杞，完成任务！”
　　“工号002，陈皮，完成任务！”

　　有了刘杞三人做参照，剩下的人心思也活络起来。甚至有照彷着，也留一点桑叶在背篓里。
　　现在小围场里面有七个人，已经全部完成交桑叶的任务，但完成后却都奇异的没有人再说话。

　　漏斗的细沙还在静静的飞舞，在一片静默中，终于有人问起：

　　“那个……说带蚕宝宝的那个人，怎么没看见她回来？”
　　他说的小心翼翼，像是很怕戳破什么一样。

　　“不会是……找到出口了吧？”
　　像是巨石投入了压抑的湖水中，嘭的激起飞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