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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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被释放了。
因为我确实没有杀人，孟凡有心梗，没有证据证明我知道。
我又丢了工作，打算回家乡的镇上休息两个月再出来，保险公司理赔的钱到了小远的帐上，我得给小远看房子，而且我对自己有信心了，我觉得人生很公平，我以后不会乱发脾气，我可以干保姆、月嫂，其实赚得比环卫工多。
我整理行李时，坐在窗户前休息，望着车站的钟楼，楼下来来往往的车流与人流。我也是其中一人。
突然，我听到皮鞋声再一次，啪嗒啪嗒，在走廊响起。
吱咯一声，门被打开了。李威走了进来，他的语气轻松：
“我们搬家。我买了新房，你让小远的新房也买一个小区，以后等他结婚，我们老了就给他带孙子——”
我没有向警察说出，他和孟凡合伙杀了宋小亚。
他也没有被查出任何骗保问题，我想警察不是不怀疑他，而是没有证据。
老刘想让我清醒过来，指证李威，他告诉我，他很可能有选择地在五个不同的城市杀了五个有心梗病的病人，拿了五份保险金。
每一次都有我这样的替死鬼。
我想，多亏我猜到了一个秘密：我也有心梗。
警察采信了我的自辩，我不敢故意和孟凡在车站冲突，我也会发病而死。
多亏我发现了这些人的死因。
警察也许还没有察觉，因为同乡一起出门打工是常有的事，我们都是同一个乡不同村的人。
很多年前，我们乡有一个有名的大化工厂是污染企业。
污染了我们乡的水源。
我想，我们那里出来的人，可能都有心梗。
李威早就发现了。
他如获至宝，当成了一门骗保的生意。
“你老婆的事……”我慢慢站起。
“警察放了我，就是和我无关。”李威看着我。
也许只有宋小亚，是死者里唯一非本乡人。
但孟凡已经死了不会再开口。
“我们去打结婚证。”他看我收拾好小箱子，微笑着，“你以前怎么说的？好好学习，用双手创造美好的生活？”
是的，那是我在读初中时认认真真回给他的情书。那时，我们都以为，村里只有我们俩一定会考上县重点，一起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创造美好的生活。
我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整理好了行李箱。
李威看着我，上前来，拥抱了我：“我们和以前一起吧。”
“……嗯。”
但我怕死。
我怕以后李威缺钱了，我还是会死于意外。所以我把球球的尸体放在了我的垃圾车里。
垃圾车就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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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行李出门前，看着李威，指了指窗外：“你看看垃圾车。”
李威疑惑，一探头，从三楼窗口看到了垃圾车。
他的脸色变了，三楼虽然高，但球球那套红紫色的衣裳、帽子他应该认得，是他买了寄回去的新衣裳。
他抓紧了自己的胸口：“那……那是……”
“那是球球。”我轻声说着。
“你——”他猛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你——”
“你也有心梗。”
“范铃……你……你别又发疯，我按时服药。我——”李威狞笑着，但我依旧很镇定 ，因为我看到他脸色发紫，这是心梗的症状。
他似乎终于惊慌起来，喘着气弯着腰：“不可能，不可能……我有服药……”
他慢慢地倒了下去。但他的眼睛还看着我，似乎在问我：
为什么。
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杀他。
我转头，看到电磁炉边那瓶假江小白，已经喝光了。
李威比我早释放三天。他不知道我会不会供出他。
他会焦虑，会喝酒。
我拖着我的行李，抬下了楼，我停在垃圾车边，拿起了一个儿童型充气塑料娃娃。我沉思着。
这件事已经结束。
我上了回家的火车，但在火车离开这个繁华的城市前，警察上了车，枪口指向了我。我又看到了老刘警察疲倦的脸。
我被押了回来。
我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知情人应该都不在了。
看守所里，老刘警察问：宋小亚你认得吗？
我：不认得。
老刘警察：但她日记里有写过你。
警察甩出来一本日记，我仔细一看，里面有一则日记宋小亚这样写着：
李威出差得太频繁了，我知道一定有问题，我悄悄跟踪李威，果然在A市看到了李威的初恋女友范铃，他们已经同居了。我就知道李威不可能和她一刀两断。我甚至清楚记得她叫范铃，曾经到县高中来找过李威。我找上范铃，告诉她，李威要杀她。她本来不相信，但我拿出了李威骗保险的证据，她似乎认出了两个死者，她脸色变了。
不仅是日记，宋小亚的手机云盘里还有一则录音，是我和她的对话。
宋小亚：“我给你20万，你帮我做一件事，让李威彻底离开你。”
我迟疑地问：“什么事。”
“我把球球放到我娘家去，不让李威知道。你把球球的假尸体放在垃圾车里，吓一吓李威。这样他一旦知道你也会骗保险金。就绝不敢和你在一起了。”
“只要这样，就给我20万？”
“对。”
“只是吓一吓李威？”
“对。”
“他不会出事？”
“不会。他平常很爱护身体，有服心血管的药。他也不喝酒。”
我听着这段录音，看着宋小亚的日记，抬头看向了老刘警察，他怜悯又冷淡地看着我。
我不禁就问：“李威的药？”
“被宋小亚换了一半。”
我沉默放下了日记，警察让我签认罪口供，我签了。
我在黑暗里地想，宋小亚其实知道。我绝不会只吓吓李威。因为我不想和李威在一起随时恐惧被杀。因为我也缺钱。
她算准了一切。只没有算到孟凡的车。【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