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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今天是厉文宇生日。
      下午训练还没结束,他就开始张罗晚上去哪聚一下的事。

      最近训练压力大,问了几个关系要好的,都想去酒吧放松放松,厉文宇斥巨资,很快定下了VIVA包厢。
      挂了电话,他用手里的脚靶指了指盛君:“你必须来!”

      盛君去年就曾答应给他庆生,后来因为临时有事,放了他鸽子,厉文宇耿耿于怀了一整年。
      盛君一个凌厉转身,高抬腿踢飞他举在半空的脚靶,厉文宇没防备,朝后退了几个趔趄才稳住,嘴里骂:“我操!”

      盛君嘴角一扯:“给你定个蛋糕?”
      厉文宇“哼”了一声,“看你诚意咯。”

      提前两个小时定生日蛋糕,如此高难度的事,盛君托人给办了,刚刚嫌酒吧里太闹,他出来透口气,顺便等蛋糕,发现自己没带手机,正准备回去取,一转身,看到了简舒。

      小姑娘站在灯影流动的酒吧门口,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披头散发,脸色瓷白,正要推门往里闯。

      被他叫住时,她看过来的眸子里漾满委屈,似是下一秒就能化作泪哭花了脸。

      他蹙眉走近,问她怎么在这,听见她说,我来找你跨年。

      这一霎他便明白了。
      她应该是先去了体大,找了一圈,又联系不上他,问了厉文宇,才找到这里来。
      他的心里像是毫无防备地被人飞踹了一记回旋踢,颤巍巍地半天没缓过劲来。

      尽管十分不情愿带她来这种地方,他还是一把牵住了她温凉沁汗的小手:“进来。”
      他一手掌门,VIVA包实木边玻璃门自简舒眼前向里推开,巨大的音浪裹挟酒精和香水的味道,朝她扑面涌来。

      简舒并不是第一次来酒吧。
      可她以前和室友们去的,都是喝喝小酒,听听音乐,聊聊天的清吧,似这种中间一圈舞池,DJ在二层放乐,台上有人领舞,全场都和磕了药似地,高举手臂,摇头甩脑的酒吧,她还是第一次进。

      盛君目不斜视,径直将她领上三层包间,镂空的铁艺楼梯,被舞池里的灯球照出粼粼波光,简舒每踩一步都觉得摇摇欲坠。

      狭窄的楼梯上,不时有手托酒盘的侍应生疾步穿梭,盛君牵紧简舒的手,一路未松,有人迎面相向,他会有意识地将她手臂往里带,或者身体上前一步,将她罩在身后。

      每当阴影投下,简舒心里的郁结便稀释一分。
      垂眸,是他牵着自己一刻不放的手,抬眸,是他宽阔俊挺无比安全的背影。
      她微微叹气,只恨自己心软,这就原谅他了?

      上到三层,穿过灯光晦暗的长廊,站在B303的包间门外,盛君回过身来,敛起些许戾气,耐心解释:“今天厉文宇生日,里面都是他朋友,跆拳道队的你认识,还有些是其他专业队的,你没见过。”

      简舒以为他们来酒吧只是单纯的庆祝跨年,没想到聚会的目的竟是给厉文宇庆生,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她“啊”出了声,“我不知道,我都没准备礼物......”
      察觉到她退缩的一僵,他俯身,沉缓的安抚略过她耳廓:“没事,有我。”

      不给简舒多余的反应时间,他已推开包间木门,沙锤、手鼓和摇筛子的节奏撞入K歌乐声,眼前的场面乱作一团。

      昏暝的灯光里,棕色牛皮铆钉沙发靠墙,钢化玻璃茶几踞在包间正中,上面摆满各色酒瓶。

      一眼看去,包厢里二十来人,男男女女,沙发上的人或坐或瘫,还有几个站在电视墙前,手里擎着话筒正在嘶吼。

      所有这一切的混乱,都在她被盛君领进去的一霎,陷入死寂。
      现场诡异地静了两秒,有人怀疑是幻觉,不确定地揉眼睛,有认识他的队员下意识地轻声叫她:“简......老师?”

      紧跟着,他们看见了两人紧牵的手,旋即集体引吭:“我操!这什么情况?!”

      “你们丫小点声,”盛君牵着简舒走到场子右侧,引她离那帮人远远地坐下,“我女朋友比较害羞。”

      “卧!操!!”
      轻描淡写地说完,他的警告非但没能起作用,反倒让包间内爆出更加炸裂的吼叫,手里的沙锤铃鼓筛子一齐响,明晃晃的起哄。

      “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操,你俩不会早就好了吧。”
      “放开我们的简老师!”

      跆拳道队的千年单身狗们惨遭一万点暴击,抓心挠肝表示无法接受。
      一些没见过简舒的队员,交头接耳的小声问:“这盛队女朋友?什么简老师?”

      在场的,只有厉文宇知道简舒会来,在一帮队友面前,此刻觉得倍儿有面子,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嫂子好!嫂子要喝点什么?我来点。”

      简舒被他们这一番骚操作弄得坐立难安,脸涨得通红,仰起头,手足无措地看着盛君。
      他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唇角含笑,顺势往她身边一坐,大长腿半曲着伸出去老远,“不用,你们谁出去取一下蛋糕,你们嫂子吃点蛋糕就行。”

      蛋糕是他定的,绝对没问题,除此之外,这里没有敢让她吃的东西。

      “得嘞,”两个跆拳道队的队员应着走到门边,推门前特意回身,朝盛君猛竖大拇指:“盛爷牛逼,服气!”然后又看向简舒说:“嫂子等着哈,我们这就去取!”

      简舒被他们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十分窘迫。
      心里又像打翻了蜜罐,齁甜。

      原本的庆生跨年场,被盛君毫无征兆的强势官宣恋情,气氛一瞬变了味道。

      男生们从之前的癫狂中抽离出来,开始注意起自身形象——
      瘫着坐的,坐直了;摇筛子的,筛骨搁一边;喝威士忌的,小口小口抿起了粉象。
      唱k的,嘶吼力度都减了几分。

      场子里还有几个女生,简舒没见过,一边拿眼睛瞟她,一边捂嘴说着悄悄话。

      然而简舒现在根本无法分心去管这些。
      身边,盛君正贴着她靠在沙发上,一只长胳膊自然又随意地从她肩头绕过,手背搭在她的脸颊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正在捏她耳垂。

      长发遮掩,灯光晦暗,小动作隐蔽性极强,盛君旁若无人,散漫不羁的样子,像是叫人发现了也全不在意。

      他的指腹温热,摩挲在她冰凉耳珠上,带着糙砺触感,如同细砂纸打磨,一层层过电。

      电流直窜面门,简舒的耳根又烫又红,心跳得飞快,嗓子眼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痒得要命,想喊,又喊不出声。

      偏偏始作俑者镇定自若,脸凑过来,低低的嗓音带着黯哑的性感,朝她耳朵里吹气,似乎再近一寸,唇就能贴上她脸:“刚给我打电话了?”

      场子里太吵,不想吼叫,就只能这样贴面耳语才能听清,简舒全身都像被热水煮了,侧脸躲了一下,含混地回:“嗯。”

      盛君从沙发里捡起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解释:“刚出去等蛋糕,忘了带。”
      和他贴得太近,整个人都被他气息包围,简舒神游太虚地飘着,片刻前积攒的情绪已经飘至九霄云外。

      瞥了眼她水汪汪的眸子,他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尖,手臂一带,将她朝怀里一拢,“别生气了,嗯?”
      “......”
      母胎单身22年,简舒实在难以招架他这一连串小动作。
      还有他萦绕在耳边的话。

      生平第一次体验到,谈恋爱时被男朋友哄,是一种什么感觉。

      还是这种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男朋友。

      她暗恋了七年的男生。

      一切都像在做梦。
      不不,是她在梦里都不敢设想的情节。

      她抿了抿唇,乖乖点头。

      两人互动的过于忘我,惹得场子里其他人纷纷侧目,忍无可忍之下,郝浩哀嚎:“盛队,给哥几个留条活路呗。”

      厉文宇跟了盛君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和女生耳鬓厮磨,考虑到在场兄弟们的身心健康,他举着话筒走过来说:“嫂子,来都来了,唱首歌吧!”

      简舒不是麦霸,但歌唱得还行,眼看寿星把话筒递到跟前,其他队员跟着起哄,她看了眼盛君,见他好整以暇地坐着,似是也想听她唱,于是笑着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献丑啦。”

      “哦!!”
      场子里的气氛终于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简舒点了一首法语歌《LA VIE EN ROSE》。

      在给队员们上法语课时,她曾经介绍过这首法国歌曲,玫瑰人生,1947年发行的单曲,1998年入选格莱美名人堂,被改编过66个版本,无数人传唱的经典。

      简舒选择了小野丽莎的版本,柔缓的旋律,慢爵士的编配。
      她的嗓音干净空灵,轻盈又不屈,如同慢啜一杯经年醇香的红酒,回甘悠甜。

      歌词没有翻译,队员们沉浸在优美的旋律里,只知道这是首爱情歌曲,但并不知道歌词的具体内容。

      也正因为听不懂,简舒才敢当着他们的面,唱出:
      “我属于这个男人
      当他轻拥我入怀
      低声对我细语
      我的眼前便浮现玫瑰色的人生”

      这样的歌词来。

      一曲唱完,队员们只是单纯觉得好听,喊着“再来一个”,猛摇沙锤鼓掌,简舒笑着摆手,把话筒交还给厉文宇。

      重又走回盛君身边坐下,对上他格外深邃的眼,像是蛰伏着什么暗涌的情绪,简舒吐了个舌头,缓解紧张,“好久没唱了......”
      刚才唱的时候,一直都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觉得好不好听。

      “唱得不错,”他狭长的眼尾微垂,大掌攥住她纤细的皓腕摩挲着,贴着她的耳珠,强势又霸道地吐出几个字:“不过以后只准唱给我听。”

      简舒害羞地垂眸,由着他的手与她十指交扣:“好。”

      正说着,出去取蛋糕的两人回来了。
      一进门就被添油加醋地告知,错过了今晚最最精彩的歌声:嫂子刚才唱了首法语歌,此曲只因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两人扼腕叹息,强烈要求嫂子再唱一首,盛君这时缓缓从沙发中起身,眼尾压着不耐,懒懒道:“别得寸进尺,分蛋糕去!”

      知道彻底没戏了,大家这才开始拆蛋糕。

      蛋糕直径足有一米,是很高级的定制款,黑白灰的大理石纹路,上面嵌了一圈奶棕色的马卡龙。

      简舒深谙法式甜点的用料,一看便知,这个蛋糕造价不菲。
      厉文宇在众目睽睽下,激动地许愿,吹蜡烛,然后开始给大家分蛋糕。

      在场二十多人,他上来就给简舒先切了一块大的,然后指着盛君对她说:“他吃不了,嫂子你多吃点,把他那份也吃了。”

      简舒有点不好意思:“这块也太大了。”
      厉文宇大大咧咧:“没事没事,就你不用减肥。”

      简舒说着“谢谢”,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又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厉文宇,祝你生日快乐!”
      厉文宇没有准备,脸刷得就红了,“谢谢嫂子!”

      蛋糕继续往下分,简舒端着蛋糕走到盛君身边,仰起一张笑靥问他:“你不尝尝?”
      上次做国王饼他都吃了。

      盛君一直站在外围,看着简舒被一群队友护在中间,又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厉文宇弄红了脸,心底莫名泛起一阵酸意,此刻见简舒终于走到他身边,他收回倨傲的视线,从嗓子眼淡淡吐出几个字,“嗯,尝尝。”

      简舒没有察觉到他的不痛快,在沙发上坐下,把托盘搁在茶几上,准备用塑料叉给他切一小块。

      “不用这么麻烦。”
      盛君紧跟着走过来,倏地俯身抓着她手,直接在蛋糕上一划,然后低头,将她的食指放进嘴里,舌尖一吮,沾她手上的蛋糕已被他的唇舌裹走。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前后不过三秒,简舒倒抽一口气,整个人连发根都被电得竖起,心底颤栗不止,差点被他送走。

      盛君却和无事人一般,尖突的喉结慢滚,吞下来自她指尖的味道。
      片刻前的酸意总算被甜味盖过,压下眼尾升腾的燥意,带着些遗憾和意犹未尽,他放下她的手,“你都吃了吧,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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