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予温柔[八零]》三予

16、赠与温柔

　　回去的路上，岑也总觉得内心空落落的，就连沈云都沉寂的过分。
　　刘红注意到两人的情绪，只好安慰她们还会见面的。

　　确实会再次见面，只是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就像现在她和这里的每一个人见面，都是倒计时。
　　她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回去，所以格外珍重在这里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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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上学的时候，沈饶注意到她的异常，问她怎么了。
　　岑也语气低沉，“我爸爸走了。”
　　沈饶顿了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新的鲁班锁，“这个没有那么难。”
　　岑也看了一眼，没什么精气神，“我没心情。”
　　沈饶沉默，只好把鲁班锁收起来。

　　沈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了，只好埋头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岑也忽然出声，“他背了好大一个包，感觉里面的东西他能用半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总能看见的。”

　　岑也默然，“可是沈饶，半年后我还能见到他吗？”
　　她最近做梦总是梦到二十一世纪的事情，让她总有种错觉，她马上交就要回去了。
　　虽然做梦本就是毫无里头的一件事情。

　　岑也叹息一声，“我好怕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在这里的日子，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她怕她忽然穿越回去，二十一世纪，可没有岑青。

　　脑袋忽然像是被针扎般疼，岑也蹙眉，捂着脑袋。
　　沈饶忙问她怎么了，过了几秒，岑也才摇了摇头。
　　这次是她，头最疼的一次。

　　脑海中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很喜欢那种大的行李包啊？”
　　“嗯？”沈饶不明所以。
　　“我刚刚头疼，想起来当时在大巴车上有个人也是背了一个非常大的包，撞到我了。”
　　沈饶顿住，“是你啊。”

　　岑也稍稍一转，就明白，“那个人是你？”
　　沈饶点头。
　　“你为什么背一个那么大的包啊？”
　　虽然大巴车要开四五个小时，但是这个旅行团才三天，在她看来完全没必要带那么多东西。

　　“习惯了。”
　　岑也感慨，“好巧啊，没想到是你。”
　　脑海中又想起来什么，“所以，大巴车上那个咖啡师也是你？”
　　又觉得自己好像问了句废话，“我当时还在想一个咖啡师都很格调，怎么还做大巴车。”
　　沈饶觉得好笑，“咖啡师也不是都那么有格调，总要生活的不是吗？大巴车最实惠。”

　　岑也点头，“我是和我妈吵架，才选择大巴车的，本来我是想我们两个人做高铁去的。”
　　“我就说当时你们两个之间气氛怎么那么奇怪，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岑也笑出声，“是吵架了。”
　　在此刻，她仿佛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叫巧合。同时又感慨缘分真的很奇妙。

　　时间规规矩矩地流逝，马上就就迎来了第一次月考，沈云和沈饶进步很多，赵雨虽然进步不大，但对现在的成绩也很满意。
　　两人带着成绩回家时，刘红非常高兴，还和岑也说这是沈云这十几年来考的最好的一次，岑也笑出声，觉得她说的夸张。

　　忙完后，两人躺在床上，算算日子，岑青已经走了一个月了。
　　“你说，岑青现在在干什么？”
　　沈云没有任何考虑的，“训练呗，刚去总不能就让他去执行任务吧。”
　　岑也一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隔天是周末，沈云说在学校学习了一个月，要出去玩一玩，拉着岑也就走了。
　　说出去玩，但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性，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路边溜达着。
　　岑也幽怨地看了眼旁人，“我还以为你说出来玩是有地方呢。”
　　“当然没有。”

　　等两人走累了，找一个地方坐下，看着面前匆匆忙忙的行人，忽然，有个家长在喊自家孩子，让他回家。
　　岑也听到名字时，笑出声。

　　沈云不解看她。
　　“这个小朋友的名字真有意思，叫二生。”
　　沈云看她，“都是这么喊的，只有我家，有我和我哥两人，已经算是孩子很少的人了。”
　　岑也倒是知道这个，她上学的时候听班上同学说起姑姑舅舅这些，都是好几个，只有她，有一个。

　　“那你为什么叫岑也？”顿了下，又觉得这句话问的不太合适，补充：“你为什么叫也。”
　　岑也歪了歪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也，不过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给出一个自己很喜欢的解释，“意思还挺多的，不过我最喜欢亦或者，我觉得挺好的，永远都有第二个选择。”
　　又或者说，在她看来，永远都有退路，她不喜欢一条路走到尽头。
　　沈云沉默，试探性问她，“那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吧。”

　　岑也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虽然两人在出去玩之前吵了一架，但是沈云确实非常爱她，总是把最好的给她。
　　在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沈云低声喃喃，“岑也...岑也...”
　　“确实好听。”
　　岑也颇为得意的，“那是，我爸妈给我起的名字，肯定好听。”
　　沈云笑。

　　“那你为什么叫云啊？”
　　沈云的名字，在二十一世纪里，也是好听的。
　　更何况，和同学的妈妈的名字比，沈云的名字格外的惹人注意，已经不止有一个人和她说过她的名字好听了。

　　沈云抬头望天，指了指远处一大块白云。
　　岑也望去，很厚实的一块，绵密感甚至会让她觉得躺在上面会让人喘不上来气。
　　不自觉的张开嘴大口呼吸。

　　沈云淡淡出声，“我妈说，生我的时候天边有个云特别好看，所以就叫我沈云了。”
　　“那沈远呢？”

　　沈云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我哥出生的时候，我妈一个人在干活，我爸不在家，等我哥都出来了我爸才回来，我妈看他生气，说他跑那么远那什么，结果我哥就叫沈远了。”
　　岑也也笑出声。

　　虽然起名字的过程都很潦草，但是，两个人的名字都很好听。
　　正准备在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有个家长在说孩子，“让你平时上课不好好学习，考三十分回来，你天天学校学什么呢。”

　　两人对视一眼，沈云再次看向不远处正在哭的孩子，“如果以后我有孩子，我希望她平安健康快乐就好了。”
　　“为什么？”岑也疑惑，“为什么不希望你的孩子学习好？”

　　“学习好有用吗？”
　　“有用啊。”
　　“我不这么觉得。”
　　岑也震惊。

　　“好的成绩确实更能有出息，但是小也，如果成绩很好，但是你不健康，你不快乐，我觉得，学习好也没有用的。”
　　岑也没想到在这个年代的沈云会有这么高的觉悟。
　　转念一想，或许是刘红和沈富强带给她的影响。
　　只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的沈云，却在最后抑郁了。

　　“而且你看我哥，高中毕业就不再上学了，但是他现在也很好。”
　　岑也点头。
　　“所以啊，学习好不是必须条件。”

　　气氛很诡异的沉寂片刻。
　　“那你呢？”
　　岑也侧头。
　　“那你希望你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岑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沈云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看向别处，“那你对你未来的父母，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倒是说不上，我也是，只希望他们快乐平安健康，能够永远陪在我身边。”
　　沈云怔住，愣愣看着自己的鞋尖。

　　所以啊，她对父母的期许，还是没有实现。
　　她不知道她未来如何，但岑青，确实是没做到......
　　“如果他们没做到的话，你会讨厌他们吗？”

　　岑也沉思片刻，讨厌吗？
　　哪怕现在她和岑青说着讨厌他，但实际上，她完全不这样想。
　　摇了摇头，“不会。”

　　“但我会遗憾，我会觉得，为什么人家都可以和爸爸妈妈相处四五十余年，而我只能短暂的相处那些时间。”
　　沈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岑也继续道，“不过啊，人生不可能事事都圆满，要先满足于当下，我爸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这就足够了。”

　　两人没在外面过多停留，就回去了。
　　刘红看见两人的事后，愣住。
　　“不是说出去玩？”
　　“已经回来了。”

　　“我以为你们要出去玩一天呢。”
　　岑也笑嘻嘻凑过去，“那还得帮您干活的呀。”
　　刘红笑了，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好听的话跟说不完似的，那进来帮我干活吧。”
　　岑也跟着刘红进去。

　　沈云看着她的背影，她现在想不明白以后是怎么教孩子，但岑也现在这样，她很满意。
　　那种无形之中的自豪感，忽然就迸发出来。
　　小跑过去，搀着刘红另一边胳膊，“那您怎么不喊我？”
　　“那你俩一起。”
　　“好。”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后厨，外面只剩下沈富强一个人。
　　看着三人得背影，忽然觉得这样就很好。

　　其实他最开始是想她岑也送到警局的，哪怕她和沈云长得像，但终究不是一个人。
　　岑也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他就在屋子里和刘红说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刘红态度异常强烈，一定要养着岑也。
　　他让她说出缘由，刘红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说觉得她看小也觉得很亲近，所以想养着她，还说家里又不是养不起这一个人，就是多一碗饭的事情。

　　他当时说不过刘红，只好同意。
　　只是后来相处的日子里，他也愈发舍不得岑也了，也就再没提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