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降临，艰难求生》疯狂的妈

77、破碎与完整

　　栾城毕竟是地市级的城市，比章句县县城要大的多，也繁荣的多。
　　最直观的就是，栾城高楼大厦不仅数量要超过章句县，就连高度也远高于章句县。
　　市中心有不少大厦，都在二百米之上。
　　可陈缺他们现在还只站在城外，还没有进城。这段距离遥远，中间又隔着那么多建筑物，遮挡住视线，按照常理本不该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即使陈缺的目力远超众人。
　　陈缺他们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大半个栾城塌了……
　　秋止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家就在坍塌的地方。
　　秋止戈总有种执念，只要没亲眼看到父母的尸体，就认为他们两口子此时正躲在家中，好好的活着。
　　现在，楼塌了，家没了，他心里的一角也塌了。

　　陈缺直到秋止戈是栾城市里的人，但不知道秋止戈家具体住在哪里，但他现在的样子，用屁股猜也能猜到。
　　陈缺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他越到这个时候，越说不出话来。
　　叶哲看的瞠目结舌，“这，这，怎么塌了？”
　　陈缺没有回答，目光不停的搜寻，最终停在某处。
　　叶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高的山，诶？陈缺，我咋记得，咱们栾城没山啊？难道是我记忆错乱了？”
　　众人听到叶哲的话，也看了过去。
　　王树柏都有点磕巴了，“这，这，这里怎么也有负山巨妖！还，还这么老大。”
　　这座负山巨妖足有千米。衬得葬送了陈村上千口人，又跑到章句城南的那座负山巨妖，特别娇小。
　　陈缺忽然眼神一凝。
　　叶哲赶忙问道：“怎么了？”
　　陈缺缓缓道：“那边的楼完好无损。”
　　叶哲垫着脚仔细看，可惜视力没陈缺好，只能看到大致轮廓
　　“我咋啥都看不清。你到底看到啥了？”
　　陈缺没搭理他，望着远方沉思。
　　此时栾城的情况，就像人为的在栾城中间划了一条线，化作结界，隔开空间。
　　地震时，栾城西侧全部坍塌，东边却毫无影响。
　　甚至有一栋高楼，就处在这条线中间的位置。好好的大楼，就如被切开的蛋糕一样，切口处露出里面的馅料，剩下的那半好端端的站在那。
　　“小缺&队长，怎么办？”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陈缺的身上，目光中包含着担忧恐惧。
　　陈缺抿着唇站在那，望着远方。
　　无意中散发出的压迫力，让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在他们要承受不住时，陈缺终于开口了。
　　“继续走。”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即使是叶哲都没有勇气提出异议。
　　栾城西侧这边坍塌的太彻底了，根本无法居住，也很难穿越，他们只能沿着外城，从西侧往东侧绕。
　　陈缺淡淡道：“秋止戈，你带路。”
　　秋止戈可是栾城的原住民，他不带路谁带路。
　　秋止戈愣了一下，可因为刚才被陈缺的气势所摄，不敢反抗，只好乖乖的带路。
　　很快，秋止戈就没时间伤感了。
　　城外虽然还有路，可这路也不好走。越靠近栾城，越受地震影响。道路坍塌凹陷，时不时有东西阻路。
　　这就需要秋止戈在前面探好，躲避的同时，也要留意不要偏离方向。
　　除此之外，还要注意随时都可能冒出来的妖怪。
　　秋止戈精神高度紧张，心中盛满的痛苦哀伤，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变淡。
　　叶哲累的气喘吁吁，很想干脆哪也不去了，就地躺下。
　　可看人家病刚好的小姑娘都在坚持，他一个大男人非要休息……算了算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他抓着陈缺聊天。
　　叶哲低声道：“陈缺，你让那小子领路，是为了让他少胡思乱想吧。”
　　陈缺头也不回，“你想多了。”
　　叶哲喘了口气，嘿嘿一笑道：“咱俩都睡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么。”
　　陈缺闭闭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闭嘴！”
　　叶哲见好就收，陈缺撩拨不得，他就去跟王树柏说话。正好王树柏在队尾，他还能趁机休息几秒。
　　无论是陈缺还是叶哲没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秋止戈，眼眶忽然盈满眼泪。
　　他意识到，就算父母真的……这个世界上也依旧有人关心他。
　　而且这种关心不掺杂利益，只是单纯的关心。可这才更珍贵。
　　又走了十几分钟，陈缺喊停。
　　叶哲听到这个字，一下子就瘫在地上。
　　陈缺一把将他提溜起来。
　　叶哲哀嚎道：“你就让我躺一会儿。”
　　陈缺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连琳琳都比不过么？”
　　叶哲立刻不嚎了，“为啥？”
　　陈缺从背包里拿出一块肉，扔给他，“先吃饭。”
　　“不说就不说，打什么哑谜？”叶哲嘟囔着。
　　直到他咬了一块肉干，眼睛一下子瞪大。
　　他指着手里的肉干，含糊不清的道：“这什么肉啊，吃起来真像鸡肉。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鸡？”
　　秋止戈正巧坐到叶哲身边，擦了擦汗，喝了口水后,就听到这句话。
　　他侧头看着叶哲的眼神，就跟看刚来乡下，指着蒜苗叫大葱的城里人一样，带着鄙夷。
　　叶哲也不恼火，笑嘻嘻的凑到秋止戈身边，问道：“秋兄，还请给小弟解解惑。”
　　秋止戈愣了一下，没想到叶哲脾气竟然这么好。对着这张和气的脸，秋止戈也不好意思嘲讽。
　　秋止戈道：“这肉可以说是鸡肉，也可以说不是。”
　　“怎么讲？”叶哲充当捧哏。
　　秋止戈道：“那种鸟的确长得很像超大号的公鸡，但会飞，而且鼠腿虎爪。十分凶恶，能将人抓起来带走。”
　　叶哲摸着嘴唇，喃喃道：“像大公鸡，鼠腿虎爪……”
　　秋止戈看他发呆，也不再多说什么，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我想起来！”叶哲忽然一拍大腿，喊道。
　　他这一嗓子把众人都吓一跳。
　　不等别人说什么，他抓住陈缺的胳膊，满脸喜色：“我知道它是啥了！”
　　陈缺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
　　叶哲道：“那只大公鸡啊！我想起大公鸡叫啥名了。”
　　陈缺兴趣缺缺道：“什么名字？”
　　叶哲吐出两个字：“鬿雀！”
　　他以为说出这个名字后，陈缺会大惊失色，对他拜服五体投地。好吧，后面这都是他想象的。
　　但至少也给他个惊讶的表情吧。
　　叶哲很快想明白陈缺为啥不吃惊了。因为这家伙就是个“文盲”！
　　叶哲只好道：“鬿雀你不知道，山海经你应该知道吧。”
　　秋止戈呆了呆，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大公鸡，呸，你说的鬿雀是山海经里面的妖怪？”
　　叶哲没想到最先想明白的竟然是秋止戈，不禁竖起大拇指。
　　王树柏赶忙问道：“那，那些大老鼠和两条尾巴的猫，那个什么经上面也有记载？”
　　“山海经”叶哲纠正了后挠挠脑袋，“这两样都没有。也可能是我读书不精，没记住。”
　　“那负山巨妖呢？”陈缺开口，“山海经上有没有写？”
　　叶哲想了想，十分肯定道：“没有。这么厉害的妖怪，要是我在书上看到果，一定会记住的。”
　　陈缺看了他一眼，果然，这小子看书只看厉害的。
　　挑肥拣瘦。
　　叶哲理直气壮道：“我就一人脑子，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忘了不是很正常么。”
　　他这理由十分有理，陈缺无法反驳。
　　陈缺干脆不去看他，吩咐道：“一会儿进城，大家留意一下书店。”
　　书店大概率会有关于山海经的书。
　　众人纷纷点头。
　　秋止戈闷头吃饭，心情很复杂。
　　虽说他是理科生，但也喜欢阅读。不过他阅读的大部分都是世界名著。
　　像山海经，搜神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他一个传奇学神竟然还没一个学渣知识渊博，这就很有挫败感。
　　吃完饭，陈缺交给秋止戈一个任务--教叶哲内力。
　　秋止戈欣然同意，看叶哲带着笑意：好小子终于落他手里了。
　　两人交流时，叶哲就在一边听着。越听嘴张得越大。
　　他听到了什么？内力？
　　是他想的那种么？
　　淡定淡定，这个世界连妖怪都有了，连他都……多个内力也不算什么。
　　他深吸口气，越想镇定就越激动。
　　不过，等开始学习后，他开始有兴奋，后来就有多颓废。
　　叶哲的眼睛全是懵懂的圈圈，转啊转。
　　着实被打击的不轻。
　　陈缺难得的安慰人：“你这是第一次，正常。”
　　叶哲被安慰到了。
　　叶哲好奇心上来了。
　　“你用了多长时间？”
　　陈缺道：“挺长。”
　　“挺长是多长……”叶哲还要问。
　　“行了。”陈缺一跃而起，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了，继续上路。”
　　陈缺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收拾残局，继续往前走。
　　太阳向西而去，陈缺等人距离栾城东区也越来越近。
　　中间只短暂休息了十分钟，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就继续上路。
　　终于在夕阳下山前，抵达了栾城东区。
　　陈缺几人站在破碎与完整中间。
　　强烈的对比，冲击着几人的心脏。
　　失神片刻后，陈缺第一个缓过来。
　　望着眼前的一抹，陈缺有种无力感。
　　他回头看到众人满脸茫然，默默深吸口气，转过头来低声道：“找地方落脚。”
　　陈缺平淡的语气，神奇的抚平了众人的迷惘。
　　秋止戈打起精神来，毛遂自荐：“我知道个地方不错，距离这也不远，就怕被人给占了。”
　　陈缺道：“先过去看看。”
　　几人随着秋止戈往他所说的地方走去。
　　秋止戈开始的脚步还有一些犹豫，慢慢的似乎是回忆起来，速度加快。
　　陈缺走在最后，忽然耳朵一动，不动声色的扣住几枚铁钉。
　　几秒钟后，一队人从岔路跑出来。
　　众人立刻停下，聚在陈缺身边，警惕的看着来人。
　　直到对面惊喜的喊道：“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