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降临，艰难求生》疯狂的妈

76、近在咫尺

　　陈缺往床那看去，打喷嚏的是叶哲，不是陈自然，陈缺松了口气。
　　叶哲揉揉鼻子，翻了个身，全身蜷缩，双臂紧紧抱在怀里，继续睡。
　　反观其他人，就算是六十多岁的陈自然，也没冷成他这样。
　　白瞎了他这身肉。
　　陈缺起身要走，想想又转回来，拍拍叶哲的脸。
　　叶哲蹭的一下站起来，精准的穿上鞋，闭着眼睛就往外走。“赵哥，我马上就起床，马上就去上班。”
　　陈缺目光随着他移动，“……”
　　直到叶哲闭着眼睛，都要跑到门口了，这才伸手勾住他的衣领，把他勾回来。
　　叶哲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一下子看到陈缺那张脸。
　　他竟然露出嫌弃的表情，嘟囔道：“好不容易做了个梦，为啥梦到的竟然是你，我要小姐姐！神啊，把陈缺变成小姐姐……”
　　陈缺眼神不善。
　　叶哲眨眨眼，眼神从朦胧变为清醒，同陈缺四目相对：“……”
　　叶哲尴尬一笑道：“陈缺你要相信我，在我心里，你比小姐姐重要多了。真的！”
　　陈缺翻个白眼，低声道：“闭嘴！”
　　叶哲伸手给自己的嘴装了个拉链。
　　陈缺不再搭理他，将其他人一一叫醒。
　　秋止戈第一反应是去收拾行李。
　　陈缺拦住他，“气温降得太快，这么睡容易感冒。”
　　不用陈缺多说，其它人已经感觉到。
　　为了减少行李重量，除了给陈自然王琳琳崔铃，一人带了一件外套，其他人都是长裤短袖。
　　虽说众人的体质都有很大提升，这个温度穿短袖也不会被冻病--除了叶哲--可谁能保证温度不会再往下降。
　　倒是似狼妖怪的那张皮可以用，王琳琳发烧时，就用它盖过身体。虽然味道难闻了点，但特别特别保暖。
　　但就那么一张大皮，只能给三个人用，其他人怎么办？
　　陈缺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树柏玲婶子，你们两口子，带着我爷爷和琳琳，在屋哪也别去。”
　　崔铃犹豫了下，眼中闪过坚定，站出来道：“小缺，时间不等人，你让树柏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可以保护然叔。”
　　王树柏立刻反对：“不行，我不放心。”
　　崔铃横了王树柏一眼，“不要瞧不起人，我的修……”崔铃想起叶哲在一旁，将后面那个字囫囵吞下去，“可比你厉害。”
　　王树柏自然知道崔铃说的是什么，心里一阵憋屈。他一个大男人，在内力修炼上，竟然被自己老婆孩子远远抛下。
　　不过，郁闷之余，他也挺为妻女高兴。
　　崔铃反驳了王树柏，转头继续望着陈缺，“小缺你相信我，就算死，我也会死在然叔前头。”
　　说这话时，崔铃拼命让自己直视陈缺的眼睛。
　　陈缺的视线极具压迫力。
　　崔铃放在背后的手，紧张的抓着衣服，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发抖。
　　陈缺收回视线，颔首：“可以。”
　　崔铃控制不住喜上心头，连连点头：“队长你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然叔伤到一根汗毛。”
　　陈自然听到这话不高兴，“你们是不是把我看得太扁了，就那些瘦的跟麻杆一样的人，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收拾了。”
　　陈缺敷衍的点点头，“爷你说得对。”
　　那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把陈自然气的吹胡子瞪眼。
　　陈缺背着长枪，拎着长刀，叶哲等人一人一把枪，一人另有两个弹夹。
　　王树柏将弹卡别在腰上，其他人有样学样。
　　不仅是外出的几人一人一把，就连留守的陈自然和崔铃一人一把。
　　其实，没有崔铃这一出，陈缺也不怎么担心爷爷的安全。
　　在对二当家三当家的问询中，他已经知道光狱总共也就十六只枪。
　　这些枪是屈北发给他们的，两人也不知道屈北是从哪里弄来的，也不知道屈北那还有没有。
　　为了收买人心，两人除了自己用的，全都发了下去，正好便宜了陈缺，不需要去别处搜索，给他一锅端。
　　倒是子弹还存了不少。子弹这东西，只要能背得动，就多多益善。如果没枪，光有子弹，再多也没用。
　　因此，陈缺没有着急去找。
　　至于屈北那，自然是没有的。屈北早就成了妖树的傀儡，许多对人来说宝贵的东西，对妖树来说就是垃圾。
　　陈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好东西。

　　言归正传，既然所有的枪都到了陈缺他们的手里，那外面那些人自然就没有手枪 。
　　而且这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大概率是没有特殊能力的。
　　只要爷爷和崔铃能狠下心，不足为虑。
　　陈缺推门出去。
　　外面有人影悄悄的往那边移动，看到陈缺时，吓了一跳。有的人身体僵住，在原地瑟瑟发抖。有的拼了命往回跑，哐当将门关上，贴着门滑下，拼命喘气。
　　陈缺扫了一眼，拎着刀往库房走去。
　　陈缺秋止戈王树柏，个头全都在一米八以上，腿长步大，走的又快。
　　叶哲才一米七，腿又短，得用跑的才能跟上几人。
　　叶哲气喘吁吁：“陈缺，等等我。”
　　陈缺充耳未闻。
　　“缺哥，缺哥行了吧。”叶哲举手投降。
　　陈缺停了下来。
　　叶哲跑到他身边，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陈缺伸手将他拉直，一放手，叶哲又变成虾米。
　　陈缺皱眉：“你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叶哲终于缓过来，擦了把脸上的汗，“你以为我不愿意么？我喝凉水都长肉。”
　　说起这个来，叶哲就想哭。
　　都是吃一样的东西，别人瘦的皮包骨。再看他，还是圆滚滚的。
　　最开始时，同在厨房的人以为他偷吃，把他看的特别紧。
　　后来他们惊奇的发现，叶哲跟他们吃的一样，他们一直往下掉称，可叶哲一点肉都没下来，还是DuangDuang的。
　　厨房的人暗自称奇，这才放松对叶哲的警惕。
　　陈缺掐掐他的脸，肉嘟嘟，手感很好。
　　叶哲无语的望着陈缺。
　　陈缺松手，将手在叶哲身上擦了擦。
　　叶哲怒目而视，你掐我，还嫌弃我，太过分了。
　　陈缺道：“回去给你补补。”
　　叶哲脸上的怒意立刻消失，眉开眼笑。
　　“谢谢缺哥，我就等着了。”
　　陈缺把他推到前面，“别只惦记着吃，这里你比我们熟。”
　　叶哲拍拍胸脯，“放心，跟着叶哥，保证让你们满载而归。”
　　光狱里的普通人，除了自己几乎没有东西，吃住都靠着光狱。
　　在普通人之上的就是二当家三当家的手下，他们那才可能有些好些的东西。
　　但这么热的天，几乎没人特意去存厚衣服厚被子。
　　说是几乎，自然是有人这么做了。
　　叶哲敲敲脑袋，“我记得三天前，王城背着个大包回来，我恰好听到他骂骂咧咧，好像搜寻物资回来时，分给他一堆没用的东西，他的包没包好，走到一半就散了一地，我记得里面都是厚衣服。”
　　“王城住哪？”
　　叶哲指了个方向，“那边。”
　　陈缺看向王树柏。
　　王树柏点点头，进了叶哲所指的房间。
　　叶哲想了想道：“那边的仓库就别去了，除了吃食就是柴火。又被我烧了一间。”
　　秋止戈惊异看了叶哲一眼，他刚才就看库房黑黢黢的。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墙壁有烧过的痕迹，还以为是陈缺跟光狱的人战斗时弄得。完全没想到是叶哲的手笔。
　　叶哲手指一一点过集装箱简易房，最后落在最北边的那个。
　　“那里堆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狩猎队搜回来的东西，除了食物，必用的给手下的的那些，剩下的全都堆在那。咱们可以过去看看。”
　　陈缺打开库房，尘土扑面而来。他适时屏住呼吸，叶哲躲在陈缺身后。
　　唯有秋止戈没有准备，吸了一鼻子，咳嗽了的鼻子都红了。
　　叶哲在后面捂住嘴，挡住口鼻也挡住大大的笑容。
　　叶哲人长得胖胖的，可心思却很机敏。如果有人把他当成痴胖心智迟缓之人，一定会后悔莫及。
　　秋止戈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眼神还是被叶哲捕捉到--秋止戈看他不爽。
　　这种不爽虽然没有上升到敌意，叶哲还是觉得陈缺很莫名其妙。
　　此时秋止戈出了个小丑，叶哲自然暗爽不已。
　　陈缺挥动胳膊，将灰尘荡开些，迈步往前走。
　　里面太黑，叶哲点燃不知道从哪摸到的蜡烛。陈缺站在烛光外，烛光将他的影子映得的巨大，铺在库房里。
　　叶哲秋止戈抬头仰望。
　　库房乱七八糟，除了靠近门口的地方，里面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陈缺差点放弃。
　　最终，三人在里面艰难跋涉，找到两床被子。
　　陈缺道：“先回去，等天亮了再找。”
　　叶哲秋止戈举双手双脚同意陈缺的决定。
　　陈缺三人刚出来，就看到王树柏。
　　王树柏手里拎着个大包。
　　看到陈缺出来，王树柏迎了上来，“队长，还真找到不少厚衣服，好多还都是没拆标签的，不过都是春秋的，没有冬天穿的。”
　　陈缺道：“无妨。”
　　几人回去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住人的集装箱，也安静的就像没人一样。
　　陈缺都能想象的到，这些人肯定都藏在窗户边，偷偷往外瞧。
　　只要他们不出来碍眼，陈缺就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陈自然崔铃看是他们，轻轻松了口气。
　　尤其是崔铃，虽然下了军令状，但毕竟是头一次。在他们走后，精神一直紧绷着。
　　陈缺将人轰到床上去睡觉。
　　不提别人，单说叶哲，钻进被窝，不出两秒就睡着了。这睡眠质量羡煞旁人。
　　一转眼，天亮了。
　　温度稍稍升高，但也没有升高多久。
　　从杂物堆里找到一个温度表，显示此时的温度也就二十一度。
　　王树柏带陈自然秋止戈去杂物堆找东西，崔铃和叶哲去做饭，王琳琳想了想，决定跟着老爸去找宝物。
　　陈缺拎着枪，在初生朝阳下练枪。
　　虽然陈家枪法招式过于基础，可对陈缺这个初学者来说正合适。
　　陈缺这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叶哲原本是同崔铃一起做饭的，实在受不了那个香味，等做的差不多后，就跑出来。正好看到陈缺在练枪。
　　他找了个木棍也跟着练起来，才练了没五十下，手臂就开始酸痛，又做了几下，棍尖开始晃悠。他咬紧牙，用努力了几次，最终才做到一百下，就摇头放弃。
　　而陈缺从起床简单洗漱后，就开始了，直到现在。
　　叶哲看着陈缺的目光中满是震撼。
　　陈缺早就知道叶哲跑来跟练，但他不想打破自己的节奏，直到脸颊发红，鼻子尖沁出汗，他才停了下来。
　　陈缺拿过毛巾擦擦汗，看向叶哲，道：“你练得不得法。如果你想练枪，我教你。”
　　叶哲有那一瞬间，是有些意动的，但下一秒就熄灭了。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还是算了，枪法不适合我。”
　　陈缺也没有强迫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随意道：“等到了栾城，教你一些东西。”
　　叶哲以为陈缺还是没放弃教他枪法，脸变成苦瓜脸。
　　陈缺走了几步，没没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叶哲苦着脸，不由无语道：“看你那出息，放心，不是枪法。”
　　叶哲一听不是枪法，来了兴趣，追上陈缺，“那是什么？你快告诉我，我好奇死了。”
　　叶哲心里就像有猫爪挠一样，痒痒得很。可这家伙根本就不告诉他。
　　陈缺充耳未闻。
　　很快到了厨房，崔铃叶哲早就把饭做好了。
　　王树柏他们也找的差不多了。
　　只是陈缺一直没有停下来，他们一直在等着他。
　　陈缺坐在主位，陈爷爷坐下后，其他人才坐下。
　　崔铃端上一个盆，打开盆后，一股浓厚的肉香扑鼻而来。
　　叶哲口水都要滴了下来。
　　别看他是厨子，但他在厨房也只是打下手的。
　　那些肉类他们根本沾不着，只吃一些从野外采集来的野菜根茎。
　　随着雨水丰沛，野外的野草疯长，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些野草的叫什么，能不能吃。而且大部分都是天灾之后才出现的，就更不知道能否食用了。
　　叶哲当初被抓来，就是被抓来试吃的。
　　跟他一样的还有十好几个人，可惜那些人的运气不好。叶哲见识了千奇百怪的死法。
　　叶哲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哪成想命不该绝。
　　也是因此，当光狱成立后，后面逃来的人说起光狱的三位当家很有担当，英明神武时，只是笑笑不说话。
　　死了十几个人，成果还是有的。
　　至少知道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能吃的那些就成了光狱里普通人的口粮。
　　而那些肉，只有两位当家，狩猎队的人，和厨房，建筑队的头头，才有资格吃。
　　叶哲不是没想偷吃过，可惜看的太严了。
　　唯一能吃到肉的机会就是去加入狩猎队，可惜他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恐怕不是狩猎，而是被狩猎。
　　叶哲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放弃了这个想法。
　　说这件事的意思就是，叶哲已经二十天来天没有吃过肉了！
　　当叶哲吃到第一口肉的时候，眼泪都下来了。
　　“太好吃了。”
　　陈缺给他夹了一大块肉，“多吃点。”
　　叶哲感动的无以为报，只能多吃。
　　叶哲的吃相豪放却不粗鲁，那叫一个香甜，旁人看着就能跟着多吃一碗饭。
　　吃饱喝足，收拾干净地方后，陈缺道：“走吧。”
　　叶哲坐在那，看其他人站起拉起，仰头眨巴眨巴艳。
　　“这么快？光狱的人已经被你收拾干净了，外面的墙也要围好了。在这里不也挺好的么？”
　　陈缺边收拾自己，边难得的给叶哲解释：“乍一看，这里的确很安全。可实际上，在强大的妖怪眼中，这里不比豆腐硬多少。”
　　叶哲没有反驳。他提出这个想法，本来就是是真心实意为陈缺他们着想。
　　既然陈缺告诉他这个计划的漏洞在哪里，他没必要死要面子。
　　陈缺他们离开光狱时，行李多了一倍，人也多了一个。
　　多的都是厚衣服被子，还有枪和子弹。食物仅仅拿了一些青薯，其余的都留了下来。
　　等陈缺他们走后，过了半刻钟，李海奓着胆子跑出来。确定陈缺他们是真的走后，望着满地狼藉，脑海中一片空白。
　　虽然在光狱吃不好，但至少能吃饱。现在三个当家都死了，他们以后怎么办？
　　一想到此，李海就恨不得用最毒的诅咒，诅咒陈缺他们。
　　直到听到充满惊喜的喊声：“好多肉！”
　　正在emo的人，瞬间不emo了，后悔为啥不第一个冲去库房，让人当了先。
　　“诶呦，别急，别急，都有都有。”
　　抢到一块，李海擦都没擦，直接塞进嘴里。
　　肉味在口腔里蔓延，李海都不忍心咀嚼。那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陈缺，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李海再也不觉得陈缺是扫把星了。能让他吃上肉的都是绝世好人。就算下一秒就去死，他也愿意！
　　“诶诶你们给我留点。”李海平复心情回头一看，就发现肉干少了一半了。赶忙擦擦眼泪，冲了进去。
　　……
　　光狱基地就建在巨大裂缝和渭河中间的位置，绕过光狱基地后，就到了滦州市区。
　　站在这里，往远处眺望，滦州市的高楼若隐若现。
　　滦州市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