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降临，艰难求生》疯狂的妈

44、好大的瓜

　　是一座老小区，至少有二十年了，只看外面墙面斑驳相当破旧。
　　陈缺开始并不明白背篓男带她来这的原因，直到穿过前面的几栋楼，去了后面。
　　陈缺原以为自己经历的已经够多了，再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直到看到那满眼的绿色。
　　一整栋楼，一整栋高达六层的楼，被藤蔓层层包裹，门窗全部被封锁，连一丁点的墙壁都没有露出。
　　如果不是藤蔓包裹的这个东西，高度大小跟周围的楼房一样，陈缺甚至会以为，这是专门提供给藤蔓攀爬的攀爬架，只是这个攀爬架大的有点离谱。
　　与前几天在地下深洞遇到的藤蔓不同，这里的藤蔓特别的粗壮，靠近地面、最接近根系的地方，比陈缺的腰都粗。
　　从下往上，藤蔓越来越细，颜色逐渐从灰褐色变成绿色，越往上越鲜嫩。
　　这些藤蔓的主干一边往上爬，一边分出许多根藤条，往四周延伸。藤条上的叶子，形状类似于爬山虎，密密麻麻，将整个楼的基调染成绿色。又有一株株花朵、花朵点缀其中，拳头大小，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好不美丽。
　　风一吹，一股馨香传入陈缺的鼻翼，让他忍不住吸了两口。
　　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有争芳斗艳的正开之花，自然有衰败凋零的。这些枯萎的花，花瓣缩水蜷缩在一起，露出里面只有手指大的果实。
　　如果是以这些手指头大小的果实为生，想要吃饱，就算是王琳琳那样的小朋友，也得吃二三十个，更别说大人了。
　　幸好，这些小果实是会成长的，直到长成……比陈缺脑袋脑袋还要大的果实。
　　看到这些悬挂在藤蔓上的果实后，那些闷头走路的人们，就跟按了快进键一样，撒丫子就往那边跑。
　　包括陈缺身边的背篓男，把陈缺都忘了，拽着背篓的两根带，就往前冲。
　　他跑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原地跑步。他回头怒目而视，然后看到似笑非笑的陈缺，心头的火“呲”的熄灭了。
　　“大哥，这就是你让我带你来的地方。地方已经到了，我就先走了。”
　　陈缺道：“我还没有付你报酬。”
　　背篓男怔了一下，他没想到陈缺拉住他，竟然是因为这件事。回忆起肉干的滋味，口水盈满口。
　　背篓男大方道：“大家都是邻居，互帮互助，就这么一点事，哪能真要报酬。”
　　事实是，这一路上，背篓男也不止闷头狂走，也给陈缺做了个全身扫描：陈缺就俩裤兜，十分扁平，背包也很平。
　　背篓男十分怀疑，不，应该是深深确定，陈缺根本拿不出来答应给他的肉。
　　背篓男很生气，然后就看到了陈缺手里的铁棍，回忆起那个深坑，忽然觉得其实不就是带个路么，能弄到一块肉已经很不错了。
　　与其期待不存在的东西，还不如赶紧去摘白瓜，再晚一点，比较好摘的就全被人摘光了。
　　这么想着，背篓男眼睛的余光就看到从南边又来了一批人，顿时着急起来。
　　背篓男道：“报酬不报酬的咱们一会儿再聊，我先去摘白瓜，一会儿人多了，就摘不到了。”
　　陈缺自认不是不讲理的人，干脆松手，背篓男抓着两根背带，猛往前冲。
　　陈缺望向藤楼，不算别处，只南边这面墙，就足有一两千的瓜，一时半会哪能摘得完。
　　前后来了两批人，加一起也超不过一百五。
　　不过，看了会儿后，陈缺就知道为什么背篓男这么着急了。因为上面的他们够不到……
　　这些人只有少数几个人，点亮了攀爬的技能，急哄哄的往上爬，剩下的只能老老实实摘下面的。
　　背篓男冲到藤蔓下，找到一个白瓜，一手抱着，一手抽出一把菜刀，砍在瓜蒂处，无事发生。背篓男没时间泄气，抓着刀用力摩擦，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将瓜摘下来。
　　摩擦了足足有五分钟，瓜蒂才断开，虽说有菜刀卷刃的原因，但也能说明这瓜蒂非常有韧性。
　　背篓男将白瓜放到背篓里，继续摘下一个。
　　他抬头一看，没了！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能伸手能够到的白瓜就被摘干净了。剩下的都是两米开外的。
　　背篓男暗暗磨牙，如果不是被那小子当误，他今天至少能弄到两个！
　　被骂的人，走到墙下，仰头望着头顶上足有两米五高的瓜。他站在原地，纵身一跃，双手抱住硕大的白瓜。身在空中，双手一拧，人落了下来，瓜安稳的抱在怀里。
　　背篓男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识的看向他脑瓜顶上的那个，要不他也跳跳？
　　“噗通！”旁边传来的响声吓了他一跳，转身就要跑，却听到旁边传来笑声。
　　他才发现：原来是有一人想学着陈缺跳起来摘瓜，没想到最后白瓜没摘下来，脑瓜子差点开瓢。这才引起了旁人的嘲笑。
　　旁人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一秒，就还原成愁苦。
　　陈缺听到动静后，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白瓜。
　　白瓜通体白色，呈椭圆形，形状像没有纹路的哈密瓜，皮却像椰子。外皮十分坚硬，撬开外皮后，还有一层三四毫米厚的粗纤维交织而成的内皮，不仅坚硬，还十分有韧性。即使从高处摔到地上，也不容易破损。
　　破开内皮后，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光用眼睛观察，质地有点像土豆。吃起来不知味道如何。
　　陈缺用水果刀挖下一块，咬了一小口。白瓜果肉刚进嘴里，他就打了个激灵。他努力闭紧嘴，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又酸又涩，比他吃过的最酸的酸梨，还要酸。他努力嚼了嚼，咽下去。强迫自己又咬了一口，这次感觉没那么刺激了，陈缺不觉得是自己适应了这个味道，他认为可能是自己的口腔已经被酸麻了，吃不出味道了。
　　不过，除了酸涩难吃之外，这个白瓜不是没有好处，纤维粗，水分足。
　　纤维粗增强饱腹感，水分足可以让人在没有干净水源的情况下，活下去。
　　如果味道再好一点，就完美了。可惜哪有那么多好事。
　　不能浪费，陈缺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全部塞进嘴里，剩下的用塑料袋包住，放到背包里。
　　背篓男此时正抓着藤蔓往上爬，今天来的太晚才摘到一个，可不够他们一家人吃，趁着还安全，再摘两……一个。
　　眼看着就要够到上面那个，可脚已经软了，他倒是有办法，把自己塞到藤蔓里，靠着休息会，这也是因为下面的老藤比较结实坚硬，才能这么做。
　　背篓男趁机去看陈缺在干嘛，看到一张因为酸涩皱到一起的脸。他强忍着才没笑出声，不过看到陈缺吃瘪，心里都松快三分。
　　直到，陈缺蹭蹭蹭就到了他脑瓜顶。
　　背篓男：“……”
　　背篓男咬牙，从藤蔓里钻出来，继续往上爬。等他气喘吁吁的将白瓜扔到背篓里，只看到陈缺更上的背影。
　　背篓男抓着藤蔓往下看，地上躺着六七个白瓜。
　　背篓男嘴里比吃了白瓜还酸，那白瓜掉下地上发出的“噔噔”声，每一声都砸到他的心口上。
　　背篓男忍着酸涩，在陈缺要绕过他，去够他旁边的那几个时，忍不住出言警告：“大哥别摘了，你摘太多小心被人盯上。”
　　陈缺看了他一眼，背篓男有些后悔自己多嘴。
　　就如背篓男所说的，已经有人盯上陈缺了，准确的说是，盯上陈缺摘得这些瓜。

　　开始有人还会犹豫，可当有人出头，得到不小好处，又看不到坏处时，已经变得薄弱的道德观，很容易就会被动摇。
　　都到了这个时候，礼义廉耻是什么，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也一样，当有人捡起一个白瓜塞进自己的袋子里，却没人阻止--瓜的主人还挂在上面--，他又塞了一个，还在犹豫的人不再犹豫，默不作声的冲过来。
　　陈缺和背篓男居高临下，看了个正着。背篓男很想说说一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可他刚说了一个“你”字，剩下的话，就被一道寒光给逼回去。
　　什么东西？
　　背篓男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惨叫。
　　他赶忙低头一看，就见一人趴在地上哀嚎，一只手攥着另一手的手腕，疼的浑身颤抖。
　　利刃刺穿他的手掌，插入地下。活生生把人给钉在那。原本想捡便宜的人，连滚带爬，一哄而散。
　　陈缺看向背篓男，“你想说什么？”
　　背篓男大热天的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没，没，我没想说什么。”
　　陈缺也不逼迫他，随手将背篓男脑瓜顶上的白瓜摘下来，扔到他的背篓里，接着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地面。
　　陈缺走到被他钉在地上的人身边，蹲下身。
　　“饶命，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满脸的鼻涕眼泪。
　　陈缺抓住利刃的把手，猛地拔起。
　　“啊！”一声惨叫响彻小区。
　　这人一边惨叫，一边抱着手在地上不停打滚。
　　望着沾染血液的水果刀，陈缺眉头紧锁，有心擦擦继续用，可又膈应。这可是他切肉干鱼干的工具。
　　不要了。
　　陈缺随手扔掉，接着从背包里把事先准备好的大袋子拿出来，将地上散落的这些白瓜装进去。
　　就在陈缺装了一袋子，重的只能扛到肩头时，头顶传来一声惊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