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降临，艰难求生》疯狂的妈

43、唏嘘

　　陈缺将背包捆在身上，腰间挂着斧头，拎着长棍，大步走到门口，将挡门的东西移开。
　　“门窗反锁，我走了。”
　　陈自然追上来，“你拿块肉，万一赶不及回来，饿了可以吃。”
　　陈缺没有拒绝，装到兜里，推门而出，听到门锁反锁的声音，放了心。
　　耳朵动了动，陈缺锐利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门上。
　　“扑通”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陈缺皱了皱眉。
　　“正阳我有点害怕……”女子颤抖的声音。
　　“嘘嘘，别出声！”
　　男人的声音也很抖。
　　听声音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
　　陈缺昨天晚上就知道对面有人。晚上没人敢睡得很死，陈缺他们动作再轻，可也有六个人，在深夜万物静籁时，造成的动静也不小。那时就惊动了这小两口。陈缺破门时，这小两口就跟现在一样趴在门上偷看。
　　陈缺没打算换地方，目前也没打算将这小两口轰走。人都是群居动物，不可能一直不接触生人。
　　最关键是，就算发生冲突，这小两口也不是爷爷王树柏他们的对手。好吧，这才是关键。
　　陈缺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浓烈。
　　刚奓着胆子爬起来，透过猫眼往外看的年轻男子，被这一眼吓得蹲下。小两口对视一眼，都不敢呼吸，直到听到脚步声远去，憋气憋的要晕过去了，才敢大口呼吸。
　　“好，好可怕的眼神！”年轻男子翻身靠在门上，脸色苍白。
　　“正，正阳他是不是发现咱们了？”年轻女子抓着男朋友的胳膊，惊慌失措道：“他不会想杀了我们，正阳要不咱们逃吧！”
　　“我们无冤无仇，杀咱们干吗。更何况……”正阳苦笑一声道：“逃？能逃哪去。县城中心已经被王大海那波人给占了，肯定不能去。去了别处，咱们上哪弄吃的？你没听从村里逃来的人说，外面连吃的都没有，不想饿死，只能吃老鼠肉。咳咳。”
　　因为语速太快，差点被口水呛到。他缓了缓，道：“真去抓老鼠，你觉得是咱们吃老鼠，还是老鼠吃咱们？”
　　年轻女子听到这话，眼前浮现那残忍恐怖的一幕，数十老鼠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几秒钟就将好几个人吃的只剩下白骨。
　　如果不是她脚崴了，没跑了，不得已，她跟她男朋友又退回去……
　　年轻女子眼中满是恐惧，猛烈摇头，“不，不！”
　　她抱着男友的胳膊，止不住的发抖，“正阳，我怕，你别离开我。”
　　接着就是一阵生命大和谐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耳朵贴在门上的陈缺一阵无语，摇摇头，悄无声息的下了楼。
　　方才，陈缺故意放重脚步，为的就是迷惑这对小情侣，让他们误以为他走了。其实他刚到楼梯口，就又悄无声息的回来。
　　他绝对不是担心这小情侣对爷爷他们怎么着，只是想探听点消息。
　　果然有了些收获。
　　从他们的话里，陈缺确定，他们必定有其他食物来源，而且这种食物来源很安全。至少比猎大老鼠安全。
　　其二，县城中心被一伙人占据，这伙人占据着另一个食物来源，并且他们的食物来源要比这对年轻情侣能弄到的，要好不少。
　　陈缺舔舔起皮的嘴唇，希望他们所说的食物是水果或者蔬菜，这些天只吃肉，吃的他都有点上火了。上厕所的时候，十分酸爽。
　　他年轻力壮已经如此，更别提年纪大的爷爷跟年纪太小的王琳琳。
　　陈缺原本想让这对小情侣带他去，可还没敲开门，他们就……
　　算了，这栋楼里不止他们一家，小区里幸存者肯定更多，除了他们俩，必定还有其他人知道。

　　说起来陈缺原以为，县城就算活下来的人比村里人多，那也是因为人口基数大，必定也是十室九空。
　　可实际上，县城活下来的人，要比陈缺预想多不少。昨天晚上他只探查了三层楼，就有两家还存活。除了对面的502，还有三楼的301。
　　再想他们陈村，先是老鼠肆虐，然后是两尾怪猫猖獗，接着就是地震，严寒，又酷暑。
　　整个村，就剩下那二十几个人。原以为聚在一起，能挣扎着活下去。
　　可老天爷还是不放过他们，又震了一次，死了好几个，包括陈缺的堂伯，陈国信。陈缺都为陈村的老乡们冤得慌。
　　说起来，陈缺到现在，都没告诉爷爷陈国信去世的消息，怕他老人家受不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陈国信的儿子，也就是陈缺的堂兄陈英杰还活着。
　　当时走的匆忙，没时间跟陈英杰告别……有时间陈缺也不会去跟陈英杰告别。
　　当初陈缺回到地面时，陈国信的遗体就光天化日之下躺在地上。就算当时情况危急，给他爹盖上点东西也行。
　　陈缺无权苛责他人，但陈英杰不一样，那是他亲爹。
　　陈缺可是听王树柏说过，陈国信是为了救陈英杰而死，从地下把两人挖出来的时候，陈国信整个人趴在陈英杰身上，给他挡住坍塌的房屋。反观陈英杰，除了胳膊肘划破了，其他地方可好着呢。
　　陈缺看不上这个堂兄，再加上始终对陈国豪戒心，自然不会去自找麻烦。
　　思绪翻涌间，陈缺手撑着扶手，纵身一跃跳到一楼门口。
　　一楼单元门门口正有一人，藏在门旁，缩头缩脑的往外看。忽然听到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转头往后瞅。
　　直到看到是一个人，他才松了口气。可当看到拎着铁棒，浑身煞气的陈缺时，努力将自己塞进角落里，生怕碍眼。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他低着头小声念叨。
　　一双靴子出现在他跟前，“抬头。”
　　他用力闭了闭眼，奓着胆子，抬起头。

　　凌冽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他背后的背篓里。
　　背篓男下意识的想要挡住陈缺的目光，挡到一半想起，他还没出大门，背篓里还是空的呢。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呵，您有事？”
　　陈缺收回目光，冷声道：“带我去你要去的地方。”
　　“啊？”背篓男愣住了，他没想到陈缺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陈缺眯起眼，“怎么不愿意？”
　　背篓男当然不愿意，那个地方的食物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多一张，甚至几张嘴。
　　“不，怎么会，我现在就带你去。”背篓男立刻道。
　　陈缺将铁棍提起，水泥地面炸裂，中间位置出现一个深坑。
　　看的背篓男，浑身冒冷汗。
　　背篓男说现在就走，可脚下跟生了根一样，根本就不走。
　　他看陈缺眉头皱起，眼睛余光瞥到深坑，赶忙解释：“我刚才听到好几只老鼠的叫声，等会儿再出去。”
　　再等会，黄花菜都凉了。
　　陈缺想让这小子直接把地址告诉他，又怕这小子骗他。
　　别看这小子现在好像很怕他，这只是表象。这小子没他表现的这么不堪。
　　不过他不敢走也是真的。
　　陈缺不想当误时间，掏出巴掌大的一块肉干扔给背篓男。
　　背篓男以不符合他胆小人设的敏捷速度接住，虽然风干的肉很硬，但他还是不争气的流口水了。
　　陈缺道：“事成，还有酬劳。”
　　“什么酬劳？”背篓男望着肉干情不自禁的道。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体一僵，偷瞄陈缺，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背篓男咬咬牙道：“我现在就带你去，希望你记得你刚才说的话。”
　　背篓男咬了口肉干，肉味弥漫口腔，他险些哭出来。他没有多吃，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饭盒。
　　打开后，里面是白白的一块东西，不等陈缺辨别，背篓男将肉干放到饭盒里，又放到背篓里。
　　背篓男重新背上背篓，“走吧。”
　　背篓男在前，陈缺拎着长棍在后，两人出了单元门往小区外面走。
　　背篓男小心翼翼，眼睛耳朵都不够使，生怕有危险没发现，有点风吹早动就跳起来闷头拼命跑。
　　走到小区主路时，路上已经不止背篓男和陈缺，还有其他人。
　　看到人的时候，陈缺听到背篓男松了口气的声音。
　　陈缺挑挑眉。
　　到了小区门口，两个人变成了十几个人。没人交流,除了一看就是结伴同行的，都跟其他人保持一段距离。在看到陈缺这个生人时，更是纷纷提高警惕。
　　陈缺入乡随俗，没有说话，一直观察这些人。
　　同背篓男一样，这些人一水的满脸菜色。这些人并不消瘦，可陈缺从他们的步伐和气息上能看出，这些人体质偏弱。
　　陈缺已经忘记天地大变前，人类的体质是如何的。但可以跟身边的人比较，这些人的体质，还不如爷爷。
　　要知道爷爷已经六十多岁了，这些人年龄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
　　陈缺心中有了些猜测。
　　出了小区大门后，陈缺愣了一下。不是遇到危险了，而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人们从各个门口出来，汇聚到马路上，然后往同一个方向前进。
　　他们身上背着硕大的背包，或者拎着蛇皮袋子，不过大部分人都背着背包，行动比较方便。
　　除此之外，不少人的手中都拿着武器。
　　菜刀，钢筋，西瓜刀，木棍应有尽有。
　　原本拎着铁棍有些扎眼，一身煞气的陈缺，也变得不是那么显眼了。
　　陈缺为了融入其中，学着隐藏身上的煞气。慢慢的，陈缺的背挺得不那么直了，微微弯着腰，低下头，不让人看清楚他的脸。走在人群中央，一点都不扎眼了。
　　走在陈缺身边的背篓男，偷偷看了陈缺好几眼。
　　陈缺自然感觉到背篓男的视线，但不想搭理他。
　　很快，陈缺就跟着人群来到一个地方。到了目的地后，陈缺难得的露出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