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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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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建安侯府的马车出现在了皇宫的某个侧门外。

      宋疾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下,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头发高束在脑后,上面还镶了颗红色的宝石。
      同往日相比,宋疾今日的打扮可谓是正式得多。

      宋疾转身扶着李明达下了马车,宋康泉撩开帘子紧跟着走了出来。

      今夜是大梁为迎接北齐明宛公主的使团而设的宫宴,宋疾是侯府世子,又是皇上钦定负有监察军营职责的将军,总也逃不过要来这一遭。
      李明达虽然没再问宋疾新上任的事情,但还是希望他能多结识几个姑娘,毕竟古代男子三妻四妾乃常事。

      宫宴设在太和殿,在殿外,宋疾还遇见了许久未见的单津恙。

      单津恙正跟萧阔说着什么,余光看见宋疾,视线就移了过来。

      李明达同宋康泉先入了殿门,宋疾今日打扮的规矩,行事就也端庄了不少,他转了个道,同向他行礼的太监挥了挥手,走到了单津恙面前。

      宋疾朝萧阔作揖,“王爷。”又转向单津恙,“师兄一路上可是辛苦,回来后有没有好好休息?”

      萧阔脸上依旧是那温润亲和的笑,“世子很关心津恙嘛。”

      单津恙冲宋疾点点头,道:“同打仗行军相比已是最轻松不过的差事,倒是你,在军营指教旁人时不要受伤。”

      三人就着不痛不痒的话题聊了几句,确切地说,是萧阔跟宋疾在聊,单津恙是个冷性子,基本上就是在听。

      止了个话头后,单津恙忽然道:“我听闻你常常宿在祁王府中。”

      宋疾去萧翊府中又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这事谁知道都不奇怪,只是出于立场的缘故,当着萧阔的面这样问实在有些微妙。

      “殿下毕竟同我是表兄弟嘛。”宋疾笑道,“总还是要关照一些。”

      萧阔忽然探头看向宋疾身后,那里是上到太和殿的最后几步石阶,他面上的笑意更盛,抬手虚虚晃了晃,“说谁谁就到了。”

      宋疾一愣,转身向后看,一眼就看到了拉着萧泽的萧翊。

      没一会儿功夫,这角落就又添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几人互相打了招呼,萧翊站在宋疾身旁,松开了拉着萧泽的手。
      萧泽仰着粉生生一张小脸看宋疾,这目光着实难以忽视,宋疾低头,乐呵呵地道:“小殿下怎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难道有什么东西吗?”

      萧泽闷闷摇头,偶尔表现出的神情与姿态很像小时候的萧翊,他拽住宋疾的衣角,苦大仇深地说:“哥哥,母妃让我跟你学半月的武,说是强身健体,打个基础。”

      “跟我学?”宋疾彻底乐了,“我不需早朝,无法时常入宫,怎么教得了殿下,姨母是不是记错了?更何况宫里的良将师父这么多,哪里用得上我。”

      萧泽抿着嘴唇去看萧翊,“五哥跟母妃说他早朝时带着你入宫,你教完我再一起去母妃宫里用午膳。”
      小小年纪叹出一口苦大仇深的气,萧泽幽幽倒:“父皇已经准了,就看你同意不同意了。”

      萧岷川都同意了,他能拒绝吗,更何况……

      萧翊适时“嗯”了声,像是在说,“不用谢,我这不就给你找了个班上。”

      宋疾哑口无言,身上承载了四道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真是说来话长。

      昨夜萧翊煮的面咸的活像在吃生盐,等萧翊刚睡着,宋疾就麻着舌根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去了桌子那,他接连喝了五杯水才堪堪止住因咸而引起的口干。

      趁着喝水的功夫,宋疾又询问起系统来,“你说我解锁了新的道具卡牌,它有什么作用?”

      系统道:“这是【宫墙隐匿】卡,可以让你在皇宫内隐身一个时辰,我觉得还是比较有用的,你可以用它潜入冷宫去找刘晏之。”

      毕竟探索任务的截止日期迫在眉睫。

      宋疾之前也考虑过去冷宫找刘晏之询问的想法,但一来他无法名正言顺走进冷宫,二来皇宫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因此也就暂且搁置了。

      只是一个时辰……

      若是偷偷进宫再用这卡,进到是没问题,问完话出来的时间十有八九就不够了。

      明日宫宴倒是个好机会,但他又不能时常离席。

      系统听得见他心里所有想法,“你可以找萧翊帮忙啊。”

      宋疾还没来得及回答,萧翊就跟听见了他脑海里的对话似的,“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俨然一副梦中惊醒的样子。
      他同宋疾大眼瞪小眼,面色有些沉,“你在做什么?”

      “喝水。”宋疾快速爬上床,他看着萧翊,突然道:“萧翊,你说宫里有没有整日清闲自在,能在宫里宫外出入自由,而且还不用干多久的职务啊?”

      萧翊清醒得很快,“你想进宫?”

      宋疾沉默须臾,“也不是啦,我就是白日里清闲得过了头,琢磨着能陪你上个早朝,再一起回来什么的。”
      他侧躺着,将小臂和手掌压在脑袋下面看向萧翊,“我父亲说你总跟人起莫名的争执,这样不行。你要同萧阔争权,平白去呛那些官员,不就是把他们往萧阔那赶吗?其他的官员又怎么想你?”

      萧翊翻身背对宋疾,“我从来不在意这些。我出身特殊,官场之上见风使舵的人不少,纵使惧我,对我不屑,念着那半大的可能性,也还是会有人信誓旦旦说要辅佐我。”

      还真是。

      其实宋疾一直没琢磨明白,为何站位萧翊的官员并不比萧阔的少,明明萧翊凶名在外,明明作为臣子最忌惮的就是遇见这么一个乖戾无常的君主。

      纵使萧岷川对萧翊宠爱有加,但到底是......

      有如深知宋疾心想,萧翊慢慢道:“大梁不是只有我和萧阔两个皇子。”

      “睡吧。”萧翊在黑暗中闭上眼,眉心皱起,“你既想进宫,我来想办法就是。”

      ——

      萧泽眼巴巴看着宋疾,搞得宋疾心中也颇为无奈。

      萧阔忽然道:“前几日听闻从车璃跑来了一对年轻兄妹,说要检举安国公私下贪污受贿,苛捐杂税的罪行。”

      这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宋疾半阖眼睫,并没接腔。

      车璃的安国公是萧翊的支持者,五个人均是笔直地站立在这里,周围偶尔会经过几个携着家眷的官员,小小的一方角落像是卷入了某场看不见硝烟的纷争之中。

      萧翊神色不变,淡淡道:“那就等大理寺审清楚了,该怎么样就这么样吧。”

      “三哥真是时时关心天下事。”萧翊向来恣意,“就是说话爱兜圈子,闲聊总是没劲。”

      他扫了眼将目光落在宋疾身上的单津恙,微侧了点身子,“宫宴该开始了,就别杵在这吹冷风了。”

      ——

      白日里萧岷川是已经面见过北齐使臣的,这晚间的宫宴是特意为他们接风洗尘。

      众人落座,宋疾安分呆在宋康泉与李明达的下位。

      宴席开始前,萧岷川威严不失亲和的说了些好听的场面话,宋疾百无聊赖地捻着盘子里的花生米,他用手撑脑袋,散漫的视线在宴席上兜兜转转,停在了北齐使臣那一桌。

      明宛公主身着一袭青绿色的华贵衣裙,她不愧是北齐皇帝膝下最得宠的公主,浑身都透出被从小爱到大的活泼,一眼望去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漂亮小姑娘。

      不过宋疾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她下位的男人。

      那男人身型中正,腰背板成一条直线,面容也是十分严肃。
      宋疾只一眼就断定这是北齐的上阳将军刘令元。

      常年习武的人感官大多机敏,刘令元锐利的视线像是虎视眈眈的猎者,隔着宽敞的过道与众人,直直看了过来。

      宋疾慵懒的姿势一凝,他眼中立刻浮现起并不遮掩的警觉。

      刘令元是常征战沙场的将军,一举一动都带着铁剑鸣枪般的杀伐之感,他皮笑肉不笑地扬起手中的酒盅,遥遥冲宋疾晃了两晃。
      这举动像是在问候,又好似挑衅。

      宋疾没动,他捻掉了手中花生米的皮,随手丢进口中嚼起来,偏头看向正说话的几人。

      皇后刘晏之笑得和蔼可亲,“陛下你看,北齐风水养人,明宛公主是个多么标致的美人呀。”

      萧岷川“嗯”了一声,手里摩挲着桌上的玉饰,“朕没北齐皇帝那么好的福气,膝下都是儿子。”

      明宛公主俏皮道:“明宛却巴不得是生在您这做唯一的掌上明珠呢。”

      这话说得过于亲近了些,不过也无伤大雅,极大程度上取悦了萧岷川。
      这其实是很微妙的,毕竟两国关系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和,眼下的氛围难免有些歌舞升平的意思。

      “公主嘴巧。”萧岷川将玉饰轻丢在桌子上,他抬手虚指,“朕忘了,还没同你提过——这是朕的大儿子,太子萧简......”

      说到萧翊的时候,明宛公主“咦”了一声。

      萧岷川唇角的笑意不减,眼中的却退了干净。

      萧翊皱眉甩了下衣袖,抬眼看向明宛公主,淡道:“公主有何指点?”

      明宛公主连忙挥手,含糊其辞的掀了个话题,将每个皇子都夸了一遍。
      宋疾乐得看戏,想知道这明宛公主最后会被指给哪个殿下。
      毕竟正如他同萧翊聊的那般,萧岷川子嗣单薄,如今能将公主明媒正娶的皇子只有萧阔与萧翊。

      但是想到娶明宛的有可能是萧翊,宋疾心底却又无端空了一块。

      系统突然出声:“完了,你陷入爱河了。”

      “滚。”宋疾习惯成自然。

      还没等他将这异样的情绪压在心底,右前方的明宛就笑嘻嘻地问萧岷川,“陛下,明宛能认识认识这位大人吗?”

      宋疾眼皮骤跳,抬起眸。

      明宛指的就是他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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