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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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店的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警察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系统的提示音没有再响起。
陈不念敲了敲吊坠，没有任何变化。
这次的提示，只有这些吗？
陈不念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再次卷土重来——要不干脆把这个电影院炸了吧，像炸掉学校那样。
全炸掉，连带着这个该死的游戏一起，全部都给宋薇陪葬吧。
系统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恰如其分地冒了出来：【请玩家尊重游戏规则，共建和谐游戏环境！！违规者按照规则208条处理！】
陈不念嗤笑了声：“哟，没死机啊。”
三岁的孩子一样，三巴掌才能打出个响儿来。
“陈不念，我们的衣服变了。”江穗说。
陈不念回神，看向橱窗的玻璃，借着反光，打量着自己——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连体工装，原本的酒红色帽子不见了，长发是一个斜扎的编发。
精致中有一丝不和谐的土气，这个发型，感觉下一秒就会去世。
不吉利。
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改变命运从自己做起——陈不念利落地把编发解开，三两下利落地给自己抓起了一个高马尾。
她扎完，才发现江穗和江涵竟然也是同款的斜扎编发——这个游戏的美工是只会画一种发型吗？
这份工资挣的多少有点省时间了。
江涵倒是无所谓自己是什么发型，江穗不太行，显然她也觉得这个发型晦气，眼神中的嫌弃升级成了蔑视。
“江穗，来，给你换个发型。”
说着，陈不念就要上手，江穗几乎是一个弹跳地躲开——“你离我和我的头发远一点！”
“相信我，我的手艺很好的！”江穗想逃，但根本逃不掉，江涵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不参与两人的斗争，“这个发型不吉利。”
江穗也这么觉得，但江穗不想承认：“我觉得挺好。”
话音刚落，陈不念便轻轻勾了下她的鼻子，语气调侃道：“让我看看，鼻子变长了没有？”
江穗没有再搭理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已然放弃挣扎了的样子。
没有梳子，但好在江穗的头发足够柔顺，解开编发后 ，海藻样的头发顺滑散落，陈不念用手简单整理了一下，分成两股。
先将一边的头发绑了一个低马尾固定，另一边取起一股头发，手指灵巧利落地编了一个三股辫，到差不多过耳朵的长度后，将三股辫与散发用发带固定，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陈不念编头发动作十分熟练，像是经常做这种事情，但这显然是个错觉，陈不念对自己头发最大的尊重是会洗，会用干净的一次性筷子挽起来。
她家里翻不出来一根头绳。
“好了，”陈不念向外拽了拽编发，颇为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成果，“怎么样，小江同学，不错吧！”
江穗点头，不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又会手工，又会编头发？”
陈不念斜睨着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我看面相不像会这个的吗？”
江穗诚实地点了点头：“不像。”
她低头想了下，补充了句：“那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顾知秋，要比你像。”
陈不念微怔——
顾知秋啊。
这次，还能再见到吗？
陈不念的余光里，卖糖葫芦的小摊上，透明的糖衣裹着金黄的橘子瓣在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可惜不是阳光，少了几分烟火气。
“百乐门”的世界已经黑夜，南北走廊的尽头是望不清的漆黑。
陈不念忽然想起来，顾知秋说过自己喜欢橘子。
她也说过，如果有下次，会给她买橘子。
尽管只是随口一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瞬间，陈不念忽然很想买一串橘子瓣糖葫芦，给某人。
给不确定会不会出现的某人。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只是刚刚拿起，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价格，空着的右手忽然被人攥着了手腕，下一秒，手腕上多了一个银手镯。
——“小姐，我们怀疑您与受害人的死因也有关联，请配合我们调查。”
一起被警察控制住的人还有江涵，江穗没有进到店内，而且还是一个孩子模样，自然的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江涵神色坦然，并不慌张，两个人进去了总比三个人全部搭进去了强。
江穗也并不是需要处处被人保护的孩子——或许现实生活中是这样，但在online，在副本中，她是少有对手的新人榜榜首候选人之一。
游戏刚刚开始，贸然的反抗并不是明智之举，陈不念与她们的想法一致，所以尽管内心不爽，但还是没有反抗。
她淡淡收回自己的视线，对控制住自己的警官浅笑问道：“好的，但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
“请问您怀疑我，还有我的朋友们的依据是？”
警官的语气十分不耐烦：“你们在店内。”
陈不念：“可在店内的不止我们，我们是事情发生后才进去的。”
“所以你们是最后被逮捕的人，”警官说，“而且，美丽的小姐，您合上了受害人的眼睛。”
陈不念怔了一下，回神后没忍住轻笑了声：“我合上了受害人的眼睛？”
“是的，您合上了受害人的眼睛。”
——如果是陌生人，为什么要去合上她的眼睛？如果是亲人或者朋友，又怎么会如此淡定地合上她的眼睛？
“小姐，如果你在当时落下了一滴泪水，这都会是一场完美到的表演，这幅手铐也不会拷在您白嫩的手腕上。”
“可是，”陈不念眼眉低垂，左手还拿着那根糖葫芦，“警官，您不觉得那位女士死亡的样子，太过凄惨了吗？”
陈不念的眼眸澄明：“我只是为她合上了眼睛。”
警官蹙眉：“只是合上了眼睛？”
陈不念眼眉舒展：“只是合上了眼睛。”
——【玩家使用天赋：亲和】
【天赋判定中……】
陈不念的身体倏然僵住——判定结果之前，她先听到的是下课铃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判定结果应该是出来了，她望着警察的脸，那张常见的外国人面孔渐渐模糊，最后她只能看清嘴巴在张张合合；
她听不见警官说了什么，等到大脑中那根弦好似被风拨动了下的瞬间，陈不念的身体瑟缩了下——她站在天台上，距离落下，只差一步之遥。
陈不念下意识抬手，手上的糖葫芦还在。
是橘子瓣的糖葫芦。
所以……所以……
“糖葫芦，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玫瑰花瓣，这次是一根完整的、一模一样的糖葫芦。
风卷起长发，缭乱了视线，陈不念张望着周遭的一切，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踟蹰不前。
陈不念眼睫微微震颤，视线慌乱，在一众白衣口罩中寻找那双自己熟悉的眼睛。
倏地，她在白衣的尽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冷白的近乎病态，公主切的发型，那双眼睛，那双总是会看着她的眼睛。
不是江涵，是顾知秋。
顾知秋。
刹那间，陈不念没有着落的思绪尘埃落定，慌乱的视线也目的明确地望着那个人。
医生护士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试探地退向两边，让出了一条路。
陈不念走下了高台，一步，两步，三步——顾知秋站在那里，视线随着她动而动。
最后，距离她只有两步的地方，陈不念望着她，她忽然意识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样看着顾知秋。
她们身上是同样的病号服。
“顾知秋。”陈不念说。
“嗯。”顾知秋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顾知秋。”
陈不念的眼神微顿，手轻颤了下，余光看到了手里的那串糖葫芦，显然顾知秋也看到了——
“给我的吗？”
“给你的。”
话音落地，两人默契地沉默了一瞬。
陈不念举起手，橘子瓣上的糖衣被阳光微微软化，一滴糖落在了她的手指指节上，在折射着粼粼的光线，橘子瓣抵在了顾知秋的唇角了，陈不念望着她，一字一句重复说：“给你的。”
“我答应过的。”
顾知秋想要接过糖葫芦的时候，陈不念的手却闪躲开了——她知道这件事。
这个发现让陈不念怔了下，她更加直白地看着顾知秋，顾知秋垂眸，似是在犹豫，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又松开。
最终，她迎着陈不念的视线，用舌尖轻轻勾过橘子瓣，糖衣的清脆与橘子的汁水在舌尖炸开。
等到顾知秋吃完，陈不念收回手，才开口问她：“甜吗？”
顾知秋点了点头：“甜。”
陈不念垂眸，似是跟自己说：“那我，尝一下。”
她的声音很小，以至于顾知秋没有听清：“你说什……”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讲出口，便被一个吻封锁——初吻是夏天过去的橘子味，是实在称不上温柔的吻。
陈不念扣着她的后脑，近乎掠夺，最后，橘子的甜味中掺杂了几点血气。
顾知秋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等她想要抱住陈不念的时候，那温软的唇离开了。
陈不念的唇也是红肿的，苍白的唇色上，那一点血色瞩目。
她抬头轻轻摁住顾知秋嘴角的伤口，那是她咬破的痕迹，顾知秋微微蹙眉，陈不念问：“疼吗？”
不等顾知秋回答，她似乎也没有准备听到她的回答，陈不念便自顾自说：“疼就好。”
“这是我的印记。”
——探明你们是不是一个人的印记。
陈不念收回手指 ，舌尖舔去了那点红色，背对着顾知秋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