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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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洞比众人想象中宽阔很多，最开始颜涧溪下来的时候只能看见一条狭窄的通道，如今因为地面坍塌，原先那些被土墙遮蔽住的地方全数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跨过狼藉的土堆，顺着塌陷后裂开的道路走了过去，越往里走就越是能够听到水滴“叮咚”掉落的声音，还有一种经年累月不见天日的潮湿味顺着鼻腔钻进众人的肺腑，呛得人统统以袖掩面。
“这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至少十年没有在白南村见过这么潮湿的地方了，合着村子里面那么都是因为湿气都跑到这里来了呗。”九儿用破烂的袖子挡在唇前喋喋不休的说。
他说的没错，这里的湿气确实浓的不太正常，凌流清也有些忍受不住伸出食指蜻蜓点水般抵住鼻尖。
不过最让他在意的不是潮湿气，而是在湿气中混杂了一丝臭味，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臭味。
他还没来得及回想，余光就瞥见颜涧溪顿住脚步。
“腾原，这个味道……”颜涧溪一脸凝重的看向岳腾原说。
三人一鸟的目光全都其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岳腾原毫不躲避，看着颜涧溪意味深长的的点了点头，又转身朝着之前那个方向走过去。
凌流清对他们的谈论并不感兴趣，别人不说他便不问，再者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小仙啾，这爷现在窝在他头上不走。
若不是看在小仙啾今日心情不佳的份上，凌流清真的很想说一句“大爷您能高抬一下贵臀，发丝都要被烤焦了……”
若不是凌流清异于常人，他甚至都怀疑刚才嗅到的就是自己脑袋上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他这样想着，便有些气不过曲起手指用力在小仙啾地肚子上弹了一下。
可惜小仙啾地肚子是铜做的，压根感觉不到疼，他这样做只能出口气罢了。
九儿听到颜涧溪方才说的话拱着鼻子眯起眼，脑袋一起一伏地吸气，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出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味道，只好去问对自己最好的李燕，“姐姐你闻到有怪味么，我闻着确实有些潮湿。”
自从来到这边后李燕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可以看出她确实不太想过来。
李燕对着九儿浅浅的笑了一下，眸光却飘忽不定始终找不到一个落点，“我也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她这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中途换了好几口气，好像真的没有发觉异常。
九儿自然相信李燕，“姐姐都没有闻到应该就是没有的，他们肯定在胡说八道。”她一边说话一边用纯真的笑容看着李燕，他这副模样看的李燕脸上愁云消散，罕见的扬起了唇角。
看到李燕心情转好，九儿又继续耍了一会儿宝才消停。
大抵是他们之间的互动吸引了凌流清的注意力，凌流清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门洞前，他没有防备被猛地灌了一嘴咸湿味。
这个洞口坍塌的很奇妙，缺口处十分工整，像是被人刻意修整过。
凌流清走到一旁将洞口和掉落在地上的黄土砖扫了一眼，说道：“这里应该是之前刻意留了一个口子，不过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被封住了。”
岳腾原听完点头。
颜涧溪对待凌流清的态度仍旧很别扭，不过不像之前那样说一句话都嫌多，起码“嗯”了一声算是有个反应。
凌流清差异的回头看向颜涧溪，却见后者别开头不知道在看向何方，凌流清并没有因此询问颜涧溪态度转变如此大的原因，而是将视线重新挪回地洞深处。
里面太黑了，凌流清的目光压根找不到落点，只能隐隐感觉到黑暗的深处有什么在流动。
其余人也是一样的反应，只有颜涧溪和小仙啾目不斜视的盯着某处，似乎在审视或者分辨。
颜涧溪抬出手指向洞中，“你们看那里是什么？”
相同的处境让小仙啾暂时忘却了心中的隔阂回应了颜涧溪的话语，“那应该是五根琉璃制成的柱子，不过里面怎么塞了好多珠子？”
若是放在一炷香之前凌流清可能会因为颜涧溪异于常人的双眼而感到诧异，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见识浅薄，好像因为一直待在幽寂仙州就变得像总是绕着仙州飞却飞不出去的鸟一样了。
颜涧溪并不知晓凌流清的想法，他听到小仙啾的话后脚下往前挪了几小步眯起眼睛看向前方，“我看到你说的柱子了，不过其余的我看不清。”
“你们在说什么呢？”九儿听到他们的谈话用急切的眼神看过来，又扭头看向洞中，这样来回反复多次，生生急出了一头汗。
凌流清见九儿确实着急，再者他自己也有点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于是哄劝小仙啾：“要不你将肚中的火弄大些，我们沾你的光进去看看。”
“算你今天嘴甜。”
小仙啾最吃这一套，马不停蹄憋起了一肚子的火，四周渐渐升起暖光。
凌流清一抬眼就看到橙黄色的光芒打在岳腾原深邃黝黑的眼汪中，像是阴阳颠倒后在夜里升起的圆日，而那光芒又恰好逃离浓密的睫毛与凌流清的目光接了个正着。
凌流清看见那道光心中空了一瞬，面上看起来有些呆。
岳腾原弯了眉眼，将手掌置于他和凌流清之间的虚空中染了一片暖黄，“那我也正好借着这光走走。”
凌流清盯着他的手掌看了半晌，“嗯”声道：“好，我们进去看看。
土洞里潮湿的像瀑布边被打湿的滑石，光是做旁边走过身上好像就能拧出来水，再加上小仙啾肚子里的火烧个不停，凌流清甚至能够听到水汽被烘干时发出的“呲呲”声。
借着这团光能够清楚的看出是有人专门修建了这个地方，地面和目光所及处的土壁十分光滑，用手摸一把上面还带着阴凉的湿气。
大概是被洞中的黑暗吓到了九儿，他变得不如平时活泼而且远远地跟在人群最后面沉默着不出声。
他的举动和平时诧异太大，即使不用特意留心关注也能察觉到，李燕自然意识到了不对，她回头用自己那温和的声音询问：“九儿快点跟上来，你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太危险了。”
九儿闻声不走反停，他在原地站了几秒，眼神死死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燕。
那一瞬，凌流清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情绪，很难想象以为半大少年眼中会迸发出那种如火光般炙热的喜悦与依恋。
只是这种莫名的情绪来的快，消失的更快，显得恢复正常的九儿表情平淡到冷漠，如此大的反差令凌流清一时间难以适应。
他皱起眉头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刚要回头继续前进就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凌流清被这声音吓得全身打颤，同时他也猛然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本来还在想是谁这么惹人烦，结果转头就对上岳腾原“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瞬间没了脾气，干巴巴的质问道：“你没事吓唬人做什么，我这魂都要被你吓飞了……”
岳腾原忍俊不禁道：“往前走，后面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我只是觉得九儿好像不太对劲。”凌流清跟上岳腾原的脚步一边说。
岳腾原点头表示认同，“这个年岁的孩子都像这样琢磨不透。”
众人走的颇为谨慎，走了许久才走到了之前小仙啾和颜涧溪谈论的地方。
大约在还有一丈远的距离时，凌流清便借着小仙啾发出的火光看见了那五根柱子，这些柱子比凌流清想象中高大很多，它们上通地面、下达地底，琉璃制成的管柱里面塞满了莹润的珠子。
其中四根柱子围在外侧，最大的那根柱子矗立在其余四根柱子的中心，只是……最中心那根珠子被人拦腰打断，琉璃碎片和珠子滚落了一地，稍不留神就会踩中摔倒。
“这跟柱子怎么碎了？”凌流清提起袍摆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珠子走到琉璃柱前。
其余人也是一样，不过地上的珠子实在太多，索性用脚将珠子踢开，很快洞中就想起兵兵浜浜的碰撞声，甚是悦耳。
凌流清将手放在琉璃柱上，柱体比他想象中冰凉很多，离得越近凌流清看的越清晰，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些珠子，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你之前见过这些珠子吗？”凌流清转头问岳腾原。
岳腾原将视线挪在珠子上似乎在辨别，他这人单看哪里都好，就是嘴巴能气死人，“谁知道呢，我二十年来见过的各式宝珠比见过的人都多，哪会每一个都记清楚。”
凌流清闻言撇了撇嘴巴懒得搭理他，于是走到那颗断裂的柱子前。
那半截柱子里面还剩下了一些珠子，仔细看里面除了珠子之外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像是某种玉色的液体。
液体在光芒的照耀变得流光溢彩，与那些莹润的珠子相比多了一种生机。
凌流清随手想要捏出一颗珠子，就在他伸手触碰到珠子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暖流霸道的涌进了凌流清的身体。
凌流清脸色一变，紧紧攥住手中的珠子，扭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岳腾原。
自从凌流清进入北荒边境便一直能够感知到附近有些许的灵气，再加之短时间内接连遭遇变故，让他没有立刻发觉自从那地洞坍塌之后虚空中的灵气便浓郁了几分。
如今触碰到这颗珠子，凌流清才猛然发觉。
这颗珠子同罗绮那颗一模一样，这整个地洞中满满当当遍布的全部都是！
罗绮那颗是有人不怀好意利用她而给她的，那这里的呢？也是么……也是罗绮所说的男子制成的么，还是说……另有其人。
凌流清一时想不透彻。
他站在微弱的光芒下似在出神，却又在下一瞬猛地将手掌没入那玉色的浆水中。
众人被他吓得不轻，纷纷上前询问凌流清的情况，但他都充耳不闻。
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玉汁，胳膊止不住颤抖。
这实在吓坏了岳腾原，岳腾原一个跨步走到凌流清面前，抓住凌流清的手。
“你怎么了，这冷玉浆有什么问题？”岳腾原一反常态显露出着急的情绪。
凌流清死死的瞪大眼睛，忽然又笑了，笑得肆意至极。
“岳腾原你刚才说这是冷玉浆？这竟然是冷玉浆……不……应该说冷玉浆竟然是……”竟然是由灵气聚集而成的！
后半句话凌流清没有说出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没想到冷玉浆就是他找了这么就的灵气汇聚而成的，怪不得、怪不得使用了冷玉浆的机甲如此奇异。
这么一想就解释的通了。
他太开心了，简直欣喜若狂。
冷玉浆在人间算不得稀少，之前听人说过荒原底下全是冷玉浆，只不过因为荒原凶险异常，难以开采所以珍贵。
可是这对于凌流清来说算不得困难，只要有冷玉浆他就能够重新修炼，再次渡劫。
他在幽寂仙州修炼了多少年？几十、几百，还是几千年……他记不得了，他只知道自己应当是从记事开始就在修炼。
凌流清对成仙一事态度异常执着，就连他本人也无法弄清原因。
之前他虽然能够感受到人间有灵气，不过一直没有找到灵气的源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发现。
现在终于又有希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希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