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莫川》鹭尧飞龙

5、第五章 接机

　　黎明未破晓，天色灰蒙蒙的，张甫程和莫共提前进入机场候机室。
　　日本高级经理乘坐的飞机于清晨五点四十准时落地，摆渡车刚刚到达飞机大厅，一位大尉军衔与一位少尉军衔的日本军官便等在大厅入口处。
　　两名日本士兵护送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士走出来，这两位男士步伐整齐划一，走路威慑严谨，头高高的向上端起来，趾高气扬，一副优胜国家公民的样子，大尉军衔的军官首先鞠躬，流利的日语谦恭说道：“二位舟车劳顿，辛苦啦，我是铃木三郎部长派来接二位回领事馆的人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少尉军官面露犹疑之色，依旧恭敬地低下头。
　　其中一名高级经理说道：“能为军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随着张甫程低下头装作日军少尉的莫共此刻十分紧张，老师的线人给到的消息是一名高级经理，而如今竟然出现了两名，若不是甫程教官当机立断看出问题所在，及时向这两名高级经理打招呼，他们的计划便要功亏一篑了。不是老师的线人出了问题，而是日本人不知道为了蒙蔽什么，又放出了假消息。他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一名日本高级经理模样的人员。
　　真正派来接这两人的日本士兵已经等在外面的接机口，张甫程和莫共进入机场大厅内部换装之时看到了他们。
　　张甫程和莫共带着这两名高级经理向机场大厅接机处走去，路过卫生间，莫共忽然停下问道：“非常冒昧，打扰二位了，请问二位经理是否需要去卫生间？”
　　这两人均说不需要，就在此时，突然从里面冲出一个人——穿着机场清洁服的耿中石，耿中石、张甫程和莫共一起将这四人打晕带到卫生间。此时，机场寂静无人，这间卫生间又在偏僻的位置，根本无人注意到这里。
　　随后，外面放出来一张“正在清理请勿入内”的牌匾。
　　几个月前，张甫程刚调入南京军统，便与莫共一同将南京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电影院等各大公共场所内外布局摸清。
　　耿中石搜出了证件——日本星野酒店高级经理，上面贴着照片，莫共将那两本证件上面的照片撕掉，粘上了自己的男装照和张甫程的照片，张甫程毫不犹豫将那两名日本士兵捂住口鼻，不一会儿，他们便没有了呼吸，然后拖到一个单间阁子里面，单间格子外面贴着“杂货储存阁”，昏迷的两名高级经理也被拖到另一间同样的单间阁子里。
　　莫共换上其中一名个子较矮的高级经理身穿的西服，张甫程因身材高大，无法穿上五短之高的鬼子的衣服，便换上了提前备好的一套深色西服。

　　张甫程和莫共率先离开，两人走到接机口，一个小队的日本士兵等在那里，一名中尉军官走过来，向张甫程和莫共深深鞠了一躬：“二位高级经理从东京远道而来，是我们军部的荣幸！”
　　张甫程弯腰答礼：“初次见面，冒昧打扰了。”
　　“二位请随我来！”
　　张甫程和莫共随这位中尉军官上了日本人的车，车门打开，脚踩在车门上的那一瞬间，张甫程认真看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双特殊的皮鞋……
　　前一晚，鸿纪车行，疏星淡月。
　　耿中石走到他们两人面前，拿出两小包白色粉末和两双皮鞋：“这是两包□□，这两双鞋子鞋跟中间已经镂空，将毒药放进去，再把外层的皮革贴回去，没有丝毫异样。”
　　这两双定制好的皮鞋鞋底较厚，鞋跟比一般的男士皮鞋高一点，张甫程和莫共接过去郑重肃穆的望向他们的老师。
　　“此次宴会，特高课负责安保工作。”耿中石拿出一张照片，“这是特高课课长伊藤松阴，此人阴狠毒辣，极善观察，超强的记忆力与判断力，进入领事馆内，尽量避免与他照面。”
　　“是。”
　　耿中石再次嘱咐：“进入之后，如果遇到和其他侍役不得已的交谈，记住，一定要全程说日语。”
　　“属下明白。”张甫程和莫共一致点头。
　　临行之前，耿中石看了看张甫程，又看了看莫共，郑重道：“此次任务万分凶险，九死一生，无异于虎口拔牙，你们两可做好准备？”
　　“属下已做好准备，定不辜负区长所托！”张甫程和莫共异口同声高昂答道，两人看向彼此目光坚定。不止是让他们的老师心安，也是给彼此相互安慰鼓励。
　　他们两人藏好要送给日本人的毒药，也藏好了自己的，一粒白色药丸缝在白色衬衫领口内衬里，一旦任务失败被抓，即刻吞下这粒药丸便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莫共和甫程教官早已约好，绝不进日本鬼子和伪政府特务委员会的监狱里受酷刑。向这群魔鬼发起攻击，誓死抵御倭寇，是莫共和她的“甫程教官”永世凝结的共同目标和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