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温水煮青蛙》饼叔

1、学长

　　啧。

　　一眼看到头的比赛。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小子，观众席禁烟。”

　　坐在附近的大叔不耐烦地踹了下椅子。

　　像是在菜市场吆喝的大音量直接吸引了这附近所有人的目光，甚至下面候补席上的选手也在投来视线。

　　但他没有丝毫的害臊情绪，作为十几年的俱乐部粉丝，看到这样的赛况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更别说还有个不认真看的家伙。

　　为什么要坐在这边的观众席上啊。

　　是粉丝的话就给我呐喊声援啊！

　　大概，有人正在做着这样心理活动打算借此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他没有放下那支抽出来的香烟还有火机，只是倏地站起。

　　“小哥……”似乎被吓到了，那大音量就像是被人猛地按下遥控器的音量键。“你还真是高呢。”

　　高？

　　他把香烟递到嘴边，微微张开的嘴角那边，舌尖感觉到的尖锐牙齿处有着凉凉的风在打转，烟蒂的部分被狠狠地塞了进去。

　　哔——

　　裁判哨子的声音就像是想要懒床时的闹铃。

　　眼球转动着，余光扫过开始下场的运动员。

　　‘再来一分’留在候补席的年轻选手这么激动看向拿分的攻手，不停张合的嘴巴里一定是在说着类似的话吧。

　　再来一分吧。

　　再来一分吧。

　　再来一分！

　　抬起的手里，打火机正在打响，火苗嗤地冒出来，灼烧着冰凉的指尖。

　　“喂——”

　　忍无可忍的大叔再次发声。

　　垃圾！

　　他毫不犹豫的朝出口走去，在场馆内游弋的视线像是夏夜祭典最后点燃的那从烟花，啪嗒的，最后坠落了。

　　“有些眼熟呢。”重新坐下来的大叔对着身边一起来的球迷这么小声道。

　　只是很快，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开始的比赛上。

　　“给老子赢啊！”

　　他开始愤怒地大叫，就像是被追逐的鸭子那样挥舞着忘记怎么飞翔的双翼，只会盯着从眼前飞过的鸟雀。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有些烦人的过头。

　　“是丹羽……前辈吧。”

　　不太确定的声音。

　　为什么香烟还没有被点燃啊。

　　他转过身。

　　真是陌生的眼神呢。

　　黑尾的脑中不禁冒出这样的想法。

　　又不是不可以重新介绍。

　　他像是职场新鲜人那样从黑色西装右侧的衣袋里取出名片夹。“我是排球协会竞技普及事业部的黑尾。”

　　自信，又充满野心的眼睛。

　　虽然发型有些糟糕。

　　被称为‘丹羽’的他伸出手，香烟在两根手指间抖了抖。“是来看佐久早君的比赛的吗？MSBY的势头很好呢。”

　　这么突然开启聊天话题的他扭头看向赛场的方向，对面观众席上的球迷们已经开始陷入狂热。

　　‘木兔’‘佐久早’这样的名字此起彼伏，像是海浪一声想要盖过一声地扑打在耳边，同样其中也夹杂球迷不怎么满意的声音。

　　但，过来观看比赛的人就是那种赢了高兴，追平就抱怨的喜怒无常的生物。

　　黑尾。

　　“啊，我一直听说排协有个每年都会申请降低高度企划案的人。”

　　黑尾咧嘴，露出较为整齐的牙齿。“是我做的，征求了不少业内人士的意见，虽然反响平平，但我还会继续努力的。”

　　真是奇怪的家伙。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申请的呢。

　　“因为要普及所以才有这个企划案的吗？”

　　“或许吧，小孩子看到那么高的网也会产生抗拒心的。”

　　“也是，如果从高空摔下来，家长也会反对。”

　　“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所以。”他抬头看向这位被从记忆里扒出的青年。“你也在征求我这边的意见吗？”

　　黑尾一愣。

　　他只是因为观众席那边的骚动，虽然没有想要过来管一管的想法，但瞥见眼熟的身影，他觉得至少过来打声招呼。

　　“……本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既然提起来了。“丹羽前辈觉得怎么样？”

　　“高中和大学的联赛也要降低网高吗？”

　　“如果进入调整的话，全国最好统一降低。”也可以避免其他人在这方面找漏洞，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了问题。

　　丹羽将香烟丢进旁边的垃圾箱，现在已经没有那种特别想要吸烟的心情了，虽然他也抽不惯。

　　“如果能够让世界的网也降低就好了。”空下来的手习惯性地放进裤子两侧的口袋，他高高的仰起有些沉重的脑袋。“那样也会稍微——”

　　“干什么要对别人家的同学说这种沉重又糟糕的事情啊！”

　　话还没有说完，肩膀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就被狠狠击中。

　　“超级联盟的生活也让你变得狂野了吗？夜久卫辅君。”丹羽扭头，那僵硬的动作让黑尾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机器人。

　　在完美时刻登场的是超级自由人夜久卫辅。

　　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两人处于一种别扭又和谐的状态，但久违的这次再见却让黑尾和夜久非常热情的碰拳，西装皮革比一副职场人士打扮的黑尾还要显得上流。

　　伸出的握着拳的拇指上还留着很深的红印，明明已经是回国了，这家伙……

　　黑尾满脸无奈，心里对这位在异国联赛继续打拼的前队员只剩下了深深的敬佩。

　　“你回来的还真够早的。”夜久用手掌拍了下他的手臂。

　　太高处的肩膀让这个自由人有些无奈。

　　听到这句没什么任何意义的话，丹羽露出想要呕吐的表情。“你们的拦网真是让我到现在都有些反胃。”

　　“哈哈哈哈哈”

　　夜久很不客气地捧着腹部爆笑。“我倒是觉得他们的手快烂掉了。”

　　丹羽没有接话，只是苦着张脸。

　　实在没有办法，这就是日趋完善的强队技术，夜久所在的俱乐部这几年用着拦网就把几个耳熟能详的对手折腾到听到名字就开始出现生理反应。

　　但下场后只能感叹一句——厉害。

　　再加上一个时刻‘扫地’的自由人。

　　“好了，好了。”夜久直接一手一人地拽回去。“看比赛比赛，刚刚翔阳也上场了。”

　　丹羽不由瞥了他一眼。“你不会是为了采访才穿成这样的吧。”

　　黑尾也有些不习惯，打着领结配着马夹的夜久总有种下一秒会拍拍手招来一辆豪车，将他们这群老朋友全部打包带走，然后在六本木的俱乐部大喊一声‘今晚尽情的上’。

　　不知道是不是氛围，如果是列夫这样的话，他还可能拍着对方手臂大笑‘列夫你搞什么啊，很帅嘛’，但这种情况放在现在的夜久身上，他却完全说不出来。

　　夜久随便找了个位置。

　　既不是任何俱乐部粉丝的他根本不在意坐哪边，仅仅只是‘翔阳上场了’他就坐了下来，对身后的欢呼和呐喊也视若无睹，平静的不像是几年前会在后辈出现失误时会狠狠踹过去的夜久学长。

　　“宫侑的攻击节奏很密集呢。”他面无表情地这么评价。

　　“应该说想要得分的选手太多了，在他眼中每一个都很有价值吧。”

　　“这边引进的外援倒是挺少的，我之前知道罗梅罗签了这边真是吓了一跳。那个阿德里亚是外援吗？”

　　“那个人已经三十了，再过几年会去沙排吧。不知道，看着不像是外国人。”

　　“和列夫差不多吗？不知道被征召没有。翔阳的跳动和跑动都变少了呢，木兔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但是又被追平了。”

　　“巴恩斯为什么不上场呢？”

　　“也可能进攻没有翔阳的强势吧。”

　　“萨姆森应该不是这样的教练。”

　　“又来了吗？拦网和扣球一比一。”

　　“虽然看上去得分很多，但失分也很快呢。”丹羽看了眼计分的电子屏幕。“对手很有特点。”

　　“木兔还是一如既往呢，佐久早这个球处理的不错啊。”

　　“萨姆森喊人了。”

　　“巴恩斯。”

　　“15号。”

　　在一旁的黑尾听得自己心尖一颤。

　　就看到穿着十五号黑色运动服的日向翔阳被换了下来，小不点的脸上完全没有笑容，巴恩斯在和他击掌后朝后排走去。

　　宫侑的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游弋，最后又看向对面。

　　被打断的发球继续开始。

　　叫做犬鸣的自由人正在等待。

　　夜久扭过头。“上次碰到的时候，你的速度。”

　　丹羽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盖住眼睛以下的位置。“还没到125，马马虎虎从各个方面来说。”

　　“说起来，我上次碰到那个是叫及川来着，当时因为都是日本人所以聊了下，竟然是东北的。你认识吗？”

　　丹羽的眼球转动了下。

　　黑尾也竖起耳朵。

　　“我只知道他入籍了。”他眨着眼睛。“以前是北川一中的，我高中转到了东京。”

　　“二传。”

　　丹羽点头。“嗯，是二传。”他扭了下脖子。“他现在风格怎么样？”

　　“非常快，调整的。”夜久倚在塑料椅的椅背上。“有些遗憾，如果碰上的话，阿根廷的超新星。”

　　他伸出食指从下颚的地方往上去，嘴巴里发出了咻的拟声词。

　　“灵活又狡猾，对组织进攻的时间把握的非常恰当，很稳，是教练们会喜欢的类型。”夜久又补充了句。

　　“不知道这次的教练会是谁。”丹羽盯着赛场，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啊——结束了。”

　　夜久站起来。“好长。”盯着两队的选手到球网那边，说了句话，他低头顺了下衣摆处的褶皱。“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他伸出两只手，弯曲并拢，合在一起，做出接的动作。

　　“……”丹羽忍不住吐槽。“这就是孤独的单身男子的发言吧，黑尾君。”视线跃过头顶让夜久有些不爽。“带这家伙去联谊，联谊吧。”

　　“喂，说的好像你这家伙有对象似的。”

　　“朝这边来了呃。”

　　黑尾无奈地指了指下面。

　　球队的选手转过来道谢了。

　　“我还以为木兔会跑过来转一圈。”话是这样说的夜久在MSBY面朝这边时立马伸出手。“嗨，木兔，翔阳——”

　　丹羽有种想摁下他的冲动，但目光扫到某个人时，还是伸出了手。

　　能看见吗？

　　夜久这么显眼的话，他身边的我应该能够看见的吧。

　　被喊到的两人朝这边看过来，夜久真的是太高调了，丹羽没忍住，最好还是坐了下去。

　　“我还以为你看到佐久早会高兴，你们之前关系不是很好嘛，说起来你好像一直没回来过吧，度假也是去什么乡下，以前的朋友有在好好联系吗？你这个家伙。”

　　超级自由人双手插兜。

　　整齐的西装又开始出现褶皱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唠叨的样子有点高中时的旧影。

　　丹羽正‘呼’‘吸’地顺着气。“如果是看牛岛的比赛，我大概会很高兴。”

　　“为什么？”

　　“因为我们从小玩到大。”

　　“那可真是冷淡的称呼。”

　　夜久一点也没上钩，牛岛在国际上很出名，之前还曾去过意大利那边经过短暂的学习，所以他完全不相信丹羽看到对方会很高兴。

　　他朝外面去，直冲冲的朝MSBY那边去。

　　刚刚粉丝都冲下去了，他们没好意思过去，还有一些媒体，虽然排球人气不如棒球，但关注职业联赛的体育记者还是很多的。

　　“我们可以蹭他们车回去吗？”夜久冷不丁地道。

　　“你没开车？”

　　人家会答应吗？

　　不是。

　　我开车过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我骑车过来了。

　　话说这种日子我为什么要骑车过来啊。

　　“我总觉得自己开车会出意外。”夜久的理由意外的有些正常。

　　丹羽想起自己每次坐车也会选择后排驾驶座那边，反正就是小心翼翼，不管是出行还是食物，每次都自我安慰这样环保。

　　“说起来翔阳的跳动少了许多呢。”夜久还在想比赛的事情，他似乎很关注这一点。

　　娇小的接应在大大的世界里。

　　丹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有些扭曲的画面，有些像是用放大镜看的感觉。

　　MSBY的大巴果然在那边，选手零零散散地站在车的附近，对手的巴士也在，不同队服的人混在一起。

　　“木兔光太郎！”夜久把两只手掌放在嘴巴边，发出少女才会发出的尖叫，就是声音有些粗。“刚刚的扣球好帅啊！”

　　以前音驹和枭谷的关系就非常好。

　　有着猫头鹰那样奇怪发型的青年飞奔过来，那速度可以尝试一下田径了。

　　“夜久！”

　　他似乎很想一下子将夜久举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把手放在脑袋后面傻笑。

　　娇小的接应也走过来，日向翔阳好像和夜久差不多高，他已经穿上外套和长裤，脸上大大的笑容看得出他应该是个开朗的人。

　　只是眉心有着很深的皱痕，夜久用食指在鼻子下方滑动了两下，拍了拍这个学弟的肩膀。“翔阳也超级帅的。”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丹羽的视线不怎么安分。

　　倒是。

　　“哇，真是好久不见了，凛太郎。”木兔光太郎的记忆一向很神奇，丹羽记得对方很多次见到自己都会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红色的家伙。“高中毕业好像就没见过了，总觉得……”从上看到下。“你好像又变高了。”

　　他试着跳了下，扭头就朝后面喊。“你说是吧，佐久早！”

　　戴着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的人慢慢腾腾地挪过来，皱起来的眉头能够夹死蚊子，以他性格来看说不定在被蚊子碰到前就会跳起来。

　　目光也是从上到下。

　　“没变高，是瘦了。”

　　“哈啊？”夜久猛地转过头，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玩笑。“瘦了？真假？！”

　　在俱乐部那种每天有助教拿着表盯着的地方竟然会瘦。

　　他怀疑这个攻手眼神不太好。

　　“是……穿少了。”知道自己体重没有任何变化的丹羽在夜久的扫视下，硬着头皮解释。

　　夜久摇了摇头。

　　一件衣服丢过来。“虽然有点小。”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的人转过目光。

　　黑色，内侧加绒的大衣。

　　怎么这个时候会带这种衣服啊。

　　“最近预报降温。”

　　他从善如流地接过话。“我有打流感疫苗。”

　　丹羽有些哑然，佐久早看向其他地方。

　　他快速将大衣套上去，虽然里面的那件风衣有些硬。

　　夜久看看身边人，又看看一直不看过来的佐久早，眼睛又朝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一直盯着两人瞧的木兔和日向转过去。

　　本能系的意外的敏锐。

　　他伸手勾住两人，好在日向和他差不多高。“找个时间搓一顿吧，好久没见了。”在俱乐部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店啊。”他找着话来打发时间。

　　“好像也没什么，这边离我们那里很远，是客场。”

　　“叫上赤葦吧，这种地方他最熟，上次他还带我去叫那个什么的居酒屋，到处都贴着海报。”

　　“木兔前辈，确定不是漫画吗？”

　　“赤葦啊，那家伙可是正宗的社会青年呢。叫吧叫吧，还有黑尾，我记得刚刚还在。”

　　“好啊好啊，一起一起。”

　　“……去喝酒吗？”

　　丹羽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本来不打算去什么地方的，但耳朵里听得多了这一张嘴巴，好像就剩下这一句话了。

　　佐久早抬起头，眉头皱的紧紧的。

　　虽然还没有说话，但总觉得知道了答案。

　　“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改天再找上……古森他们……聚一聚。”

　　为什么不说话反而一直盯过来啊。

　　丹羽感觉心里的自己好像长了几千张嘴巴，但实际上……“抱歉。”他朝没有人的方向转过头。“毕业的时候我不该知道你的习惯反而没有征求你意见做那种事情。”

　　差劲。

　　只要想起来就忍不住这么觉得。

　　垃圾。

　　人渣。

　　他低下头。

　　“每次回想起来我都很后悔，但又忍不住窃喜，非常抱歉。”

　　“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时说的话吗？”佐久早也看向其他的方向。

　　丹羽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

　　绑在回忆宝匣外面的锁链好像就被这么一句话给撬开了。

　　‘额呀，看向若利的眼睛在闪闪发亮呢，少年，你就这么喜欢若利吗？’。

　　中学时的赛场外偶然碰到的抱着球的少年，因为眼睛真的在闪闪发光，所以就拉着朋友打算去逗一逗。

　　明明还是个国中一年生，还有着烂漫的天真目光，但偏偏故作严肃的板着脸，让人忍不住升起逗弄的心思。

　　‘牛岛若利’

　　‘该叫牛岛学长或者若利前辈吧。’

　　真是没意思的小孩，得不到满意回应的自己故意纠正对方，但被华丽的无视掉了。

　　反而在离开的时候。

　　‘就是你让他不停地得分的吧。’

　　‘我会很强，很快就超越那家伙…’

　　‘喂，要叫牛岛学长呃。’

　　那个时候到底要说什么呢。

　　视线随着心思在晴空万里的蔚蓝之下浮动着，丹羽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想要掀翻掉自己的烦躁，但很快，他就在往日时光的狭缝中找到了答案。

　　“我现在是接应了，已经八年没怎么给谁托过球了。”

　　佐久早将冰冷的手塞进衣袋。“学长现在已经能够坦然的为谁托球了吗？”

　　丹羽张了张嘴。

　　他又低下头。“是啊。”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己到底在高兴什么呢。“不管是将球扣过去，还是托给谁，都渐渐变得有趣起来了。”

　　“排球果然很有趣啊，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他瞧着脚尖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蹭到白灰。“只是一直很不服气和嫉妒罢了。”

　　佐久早看着他。

　　黑色，明亮的瞳眸里好似还能够倒映出五年前那个有些固执的身影。

　　他轻轻吐出口气，又把脸深深埋进围巾。

　　“忘了说了。”

　　视线往下落，落在自己那件大衣的拉链上。

　　“欢迎回来，学长。”

　　总觉得这句话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时，肩膀有种莫名轻松下来的感觉。

　　丹羽露出满足又无奈的笑容。

　　“我回国了。”

　　只是

　　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如果能够看着我。

　　“佐久早学弟。”

　　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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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开坑了
笑
突然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