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火葬场》一听霜

21、第 21 章

　　因为林靖棠多嘴说了爱慕者三个字，以至于一句救过我，那样难说出口。

　　这是林靖棠给柳旭出得招，不然以柳旭的性子，早已经说给朝生听。

　　此时在扒开这些事情来说，显得柳旭不够真诚。
　　可有些话不好瞒说一辈子。

　　柳旭并不知晓，这样的状况如何处理才好，听见朝生的问题，从来聪慧的柳旭，竟是不言语。如何应答朝生的话，才能够让朝生不难过。

　　难过……朝生脸上并没有难过的模样。

　　对，朝生跟他已经不是会相伴一生的关系，再提起这样的事，朝生也不会有在意的。柳旭还是说了抱歉，那到底是之前发生的事：“这件事里，我没有与你坦诚。该说给你听的在过去，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那时候你担心我钻牛角尖。”朝生不以为意，“不说挺好的。真说了，没什么事，也会被我想出事来，反而是更让人头疼。”

　　柳旭认识的朝生，并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比起跟朝生朝夕相处的林靖棠，柳旭底气不足。
　　最初是不熟悉，后来是习惯遗忘。

　　朝生并未提起暮雪，他也就不提起。将暮雪送进国子监，于柳旭而言，那些恩情是还清的。对暮雪的事，柳旭并不多加参与：“其实你不是那样的人，到底是我不够坦诚。”

　　一个皇子能够如此平等说出自己的错。
　　能够在你为他寻了个台阶的时候，直面自己的错处。

　　朝生张了张口。
　　其实柳旭无需这样。

　　正要心软，又有许多的事涌上来。

　　想起那匹“不温驯”的马，想起不是秋水的秋水……

　　真正的错并不是这一句谎言，让朝生退缩的也不是这一句谎言。毕竟救命之恩这样的俗套剧情，多看几本话本子就会听腻，毫无新意。

　　朝生不再去说那些事，不再有意义的事。

　　因为他会看见蓝天，能够驰骋疆场，在他恢复视力后。当然得恢复视力后，瞎子是不能够上战场的。至于暮雪的事，最多的好奇就是直接问柳旭，暮雪啊、是柳旭带回京都的。

　　柳旭撇清关系，别人说起暮雪、介绍起这个人，肯定还是会用上三皇子这个词。暮雪是三皇子带回城的，暮雪是三皇子的爱慕者。

　　所以没有比问柳旭更好的了解暮雪的方式。

　　柳旭表现出来的对暮雪的关注很少，朝生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选在这个时间点离开京都，在没有被人完全厌恶的时候。朝生不允许自己什么都失去，连回忆也不剩的那种。
　　他现在离开还能够给一些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因为他还没有给被人带去太多的麻烦，婚前婚后完全是两回事。三皇子在婚前往林府跑，是他有情有义，等两人真成了婚，三皇子再做些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对朝生的好，不再有像现在的影响力。

　　朝生没有白眼狼到以为柳旭对自己好是因为好名声，对一个皇子而言，比好名声更重要的是皇帝的青眼。一个皇子心仪之人是个男子，并要将男子纳为正妃，几乎就是将自己排在皇储之外。

　　暮雪这个人从人到性格都不是朝生欣赏的，暮雪从哪里来朝生不清楚，因为暮雪对他造成的影响，跟暮雪从哪里来并不是很相关。朝生不需要知道暮雪的来处，也能够从一件一件事中，看出暮雪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正是一件一件看似吃亏的事，让暮雪一步一步走近别人的心。

　　连别人口中肆意的来棠，也会关心暮雪，一个朝生明摆着不喜欢的人。
　　朝生对暮雪的不喜，是什么时候，是暮雪在窗外偷听？是暮雪送来不会念书的小仆？

　　其实这些都不大影响朝生，真的令朝生反感的是，雪日里暮雪在林府外头闹，用他的“道歉”逼朝生接受。

　　朝生可以为认识的人委屈求全，却不能因为暮雪的卖惨委屈自己。逼着别人接受道歉的方式，真的让朝生重新认识到暮雪，让他认定暮雪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如果暮雪是简单的人物，那他唯一的逻辑就是“利己”。
　　其实这样说并不难听，暮雪不是纯粹利己，而是可以损人利己。

　　二哥与暮雪往来以后，对暮雪的态度变换很快，最初在朝生面前说朝生坏话的人可是林靖棠。可是后来林靖棠一次一次瞒着朝生，自己跟暮雪的往来。

　　林靖棠说起的生活中，空白多了。

　　朝生觉得二哥跟自己已经走得很远，那种距离是朝生未曾想到的。二哥能够跟他明摆着讨厌的人玩在一块，给对方撑腰，让对方站稳……一步一步的，像是真正的兄长。林朝生的心中有一本账，二哥的那些令他猜不透的反应，指向同一个方向。

　　听到林靖棠说起有事要忙时，朝生纵然知道只是个借口，也不忍将二哥跟从前的做对比。换成之前，林靖棠是会随着朝生左右的。

　　也不排除从前是莽撞，如今成熟。

　　“你不喜欢马？”

　　朝生牵着小马驹在走，那不是成年马，看上去体型并不大。那匹马走后，家里就多了一批马，任朝生挑选。朝生很少来马厩，这匹马朝生也未曾骑过。

　　“它太小了。”

　　长慢些好，没有威胁力最好，那就不会变成技术不如人的某些人的盘中餐。上一匹马，不就是因为太出头，才被针对的么。说什么失控、发疯……被一刀抹了脖子，是不是头首分离朝生也不知晓。

　　“也好，等它长大了你的眼也恢复，到时候我们两个赛马。”

　　两个人的赛马有什么意思，朝生并不想要应答。
　　牵着马走不了多远，关久的马，这匹的野性不太大：“它怎么跟驴似的。”

　　柳旭肯定朝生牵着的是马，不是驴，“它只是不大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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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雪一瘸一拐地走回家的路上，林靖棠不紧不慢跟着送人回家。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是不会搬走的。”
　　已经跟林靖棠撕破脸皮，他也不用怕林靖棠。

　　这些人也不能够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对皇子有救命之恩，不是一个完全无关的小角色。

　　林靖棠只是过来瞧一瞧暮雪住在什么地方，暮雪的院子说实话不错。比起朝生的院子自然差许多，但是暮雪能够住在这里已经出乎林靖棠预料。

　　“那日的事，你肯定不能够做到一天都不出声。”

　　“……”这听着怎么像是要无理取闹了，“只要林朝生听不见、听不出我的声音，不就相当于我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林朝生又看不见，那天林朝生身边一直有三皇子作伴，暮雪确实没有近朝生的身，只能远远看着，看着那两个人像是一对璧人站在那里。哪怕林朝生是个瞎子，阿谀奉承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纵然他想要无意中说个几句话也没什么时机。

　　那日的宴会，柳旭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你再这样斤斤计较，我不好过，林朝生也别想好过！”

　　“步步紧逼，会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你瞒着林朝生的事情并不少，你应该不想让他知道的。”

　　“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