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候鸟》饼叔

6、通缉

　　“您确认是食人事件，而不是杀人事件吗？”

　　狭窄的电梯内，阴阳师的代表有马君向这位公主确认。

　　在他看来，食人和杀人两者之间不仅仅是汉字上的不同，更加不同的还是背后的意义。

　　杀人事件。

　　字面看上去就是某个人被杀死了，背后的意义可能会涉及这个人被谁杀死，为什么被杀死，那是在是人类的基础上的，可以确定是人类管辖的范围之内。

　　毕竟名为‘侦探’的职业正在这个时代盛行，虽然它可能被包裹着什么调查公司或者事务所的外皮，亦或是直接的某某侦探，有名的像是叫做工藤的侦探。

　　甚至侦探破案的手段‘推理’也随着福尔摩斯的小说，在各个年龄阶层流传。

　　但食人。

　　虽然纵观人类历史，也曾发生过食人的事件，那也是基于大环境之下的被逼无奈之举，即便在现代社会，人类食人这种事情也是罕有，毕竟拥有着如此变态性情的品种也是非常少有的。所以食人的范围扩大。

　　到底是谁在食人。

　　野兽。

　　似乎也有过这种事情呢。

　　恶犬伤人的事件也屡见不鲜。

　　饥饿的宠物就把去世的主人的尸体吃掉了这种事情也曾出现过。

　　只是能够被公主这么提出来的，有马只想到一个可能。

　　“是食人！”

　　“您是从什么地方获得了这样的讯息？”

　　有马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光枝稍微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即便她十六岁才进入咒术界，却非常明白有着御三家之称的咒术家族是何等的傲慢和霸道。

　　更何况有着悠久历史，据说祖先是那个白狐之子的土御门家族，绝无法相信自己的治下竟然会出现人类被非人杀死的事件。

　　电梯到对策部所在的楼层停下。

　　相较于楼下的搜查一课，楼上的办公室就安静了不少。

　　这个时代还穿着狩衣的有马也只在部分无意间瞥见他的刑警的话语中流传，最多是个奇怪的男人。

　　“河对岸的狸猫说最近有外地的妖怪在吃人。”琴子并未因为他的语气而生气，和态度更加恶劣的的场打过交道后，她就知道这些千年古董对妖物的立场是多么的毋庸置疑。“河童们也在唠叨最近的血腥味很重，有什么在他们居住的地方狩猎。”

　　“公主大人还真信任自己的奴仆呢。”

　　有马的态度不改，但奴仆二字却惹来了琴子的愤怒。

　　“没想到阴阳头的继任者还这么没办法接受新思想。”

　　“你——”

　　“不如拿出你引以为傲的龟甲来看看占卜一下，说不定下一秒就能够出现什么嫌疑犯！”

　　“岩永小姐，这句话我不可能当做没听见！”

　　一路走过的其他办公室内的人因为骚动都纷纷竖起耳朵来，微微拉开的门边缝隙后面是好奇八卦的目光。

　　穿着狩衣有着优雅气质的古风男子，和精致的像是橱窗内的洋娃娃的娇小女孩之间的争执也是相当充满趣味的。

　　“老师。”

　　昨天出现在现场的女高中生从挂着第九系牌子的办公室走出来。

　　今天的她没有穿着高专的制服，反而在身上套着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套装，干脆利落的装扮看上去非常的有攻击性，而且还花心思的将眉形修的更加凌厉。

　　“仁慧同学，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她有在建议五条学长，但能够想象对方不会当回事儿。

　　叫学生过来警视厅，还不如让窗的那群人安排任务当做在校的实践活动，还能增长经验，这正是高专建校以来的传统，让人毫无疑问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叫做仁慧的女孩今天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学生气，只是规矩站在一边的样子更像是警视厅刚进来的新人。“硝子老师建议我过来的。”她不怎么好意思地抓着鬓角处的发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看到不认识的人在场，琴子和有马暂时停止了争执，只是视线还在相互较劲。

　　“达也君说要去秋叶原。”仁慧偏过头，似乎秋叶原这个词让她感到别扭。“和真同学说想要升级，说想参加准2级的考试，但我们学校的前辈们好像没办法做推荐人，所以……校长老师就带他去京都了。”

　　现在的学生啊！

　　如果是几年前的自己大概会这么毫不客气地唠叨起来吧。

　　光枝这么想到时，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我们先进去吧。”她指了指仁慧后面的门，女生像是被惊到的兔子那样立即反应过来。“这位是我的学生星见仁慧，我暂时做他们格斗术课的老师，有马君，以后如果遇到的话还请多指教了。”

　　必须给现代阴阳连的继任者介绍。

　　光枝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有马表示理解地点头。

　　作为临时开辟出来的第九系的办公地其实并不是很大，不过单独的茶水间与被隔开的会面室还是有的，光枝并没有把两人带到会面室，就像是有目的的介绍仁慧，她直接将人带到办公的地方也是非常有目的。

　　“这里只有光枝小姐吗？”

　　除了钻进茶水间的学生，这里的桌子上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倒是摞的非常高的文件占据了好几张桌子。

　　都是一些未解决的陈年旧案。

　　“其实只有我而已，虽然设立了第九系，但是其他人被要求不得加入，除非彻底放弃咒术师这个身份，和那份力量。”

　　“人一旦得到力量，就不会轻易放弃呢，就像是要求某些人不要膨胀一样困难。”琴子随便选择了一个桌子。“哎呀，好多的明信片啊，是要寄到什么地方吗？”她在那一堆比她脸还要高的空白明信片里抽出一张。

　　“谢谢。”

　　仁慧端上来的是速溶咖啡。

　　给坐在另一边的有马上的是放着茶包的绿茶。

　　“但也有人会放弃吧。”有马不由出声。

　　仁慧在自己老师附近找了椅子坐下来。

　　光枝用手拨过挡到眼睛的头发。“的确有，但他们都表示再也不想碰术式了，也不想看到任何有关术师的人。”

　　她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其实我有去询问过，但很多前辈都换上了神经衰弱，亦或是无法正常工作的心理疾病，他们没办法和人正常的交流，我试图与他们对视的时候也经常闪躲目光，比起对灵产生应激反应，更像是对人。而且——”看着电脑上有些欢快的开机动画，光枝的语气就显得沉重多了。“更多的人，则是早早就选择了自我了断。”

　　“……真想早几年成为教师啊。”她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感叹。

　　手指在键盘上敲动着。

　　“我们能够成为像警察……这样的公务员吗？”在两位业内人士的沉默下，没想到开口的却是刚接触没几年的仁慧。

　　女生抹着粉涂着显气色的唇膏，看不出脸色的变化。

　　但光枝知道她可能被吓到了。

　　仁慧抓着自己的衣摆，食指在裤子上画着圆圈。“我的术式完全不适合战斗，术师的生活和窗的大叔还有五条老师描绘的完全不同，我也没办法像和真同学那样把它们当成RPG里的怪物。”

　　“……我听之前带过我们校外实践的前辈说，女性术师会被那些人当成……但父母他们好像真的信了窗的大叔说的那些话，而且每次实践后看到我带钱回去……”

　　即便在现代社会，在这个国家里，始终存着女性比男性更难生存的氛围，更别说咒术界了。

　　靠近墙壁的打印机突然发出了声音。

　　“当然了。”光枝的声音轻快极了。“老师我可是为了迎接你们才决定坐镇警视厅的。”

　　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好了，把打印出来的东西带到下面的搜查一课吧。”她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先去见见未来同事吧，待会我就带你去看看这次食人事件的犯人，这个世界可没有你们五条老师想的那么简单呃，对了，茶水间的冰箱里还有羊羹和巧克力，一起带下去吧。”

　　琴子移开目光。

　　眼中没有看不起这个比自己年长的高中生的意思。

　　只是觉得，学生也不是个轻松浪漫的职业。

　　“相信老师吧！”并不是很宽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她的肩头上。“解决了之后我们就去涉谷吃那家超有名的松饼，就是叫做小羽的艺人推荐的那个。”

　　“去吧去吧，楼下虽然都是一群不着边幅，眼神凶恶的，但超热情的，你一定会喜欢那边的。”

　　仁慧大概知道自己突然的话有些不太成熟，她被催促着站起来，却始终无法抬起头地走到打印机边，抓到那张彩印后就立马冲了出去。

　　有马看着有些晃动的大门。“其实我们之中也有这样的人，在生命的面前很多东西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他站起来，朝琴子深深鞠了一躬。

　　“失礼了，我要回去进行排查。”

　　“如果有结果的话，再向岩永阁下汇报。”

　　琴子眨了眨眼睛。“我可不会道歉。”

　　光枝扯了扯嘴角。

　　“如果有马君那边有什么叛逆的阴阳师，也可以推荐过来。”她笑着道。“这算是我无礼的请求。”

　　每次上车都会万分小心。

　　将车开出那个集合的酒吧一段时间后，确认前后没有任何跟踪的可疑车辆。

　　他从放在上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手机。

　　拨出一个号码。

　　应该不会通吧。

　　安室透抱着这样的想法，盯着正在拨号的屏幕。

　　滴滴滴滴的，手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但很快。

　　通了。

　　“您好，我是暁——我正在工作呃，安室君。”

　　妻子那有些过分冷淡，还透着几分没精神的声音从城市的某个角落传过来。“如果是问手机的事情，我背包里有备用的，工作的地方也有两个。”

　　您是手机的经销商吗？

　　他忍住吐槽的欲望。

　　“只是突然想打电话过来了。”

　　通话畅通无阻呢，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看来车内的确是安全的，如果有那种便携的检查仪器就好了。

　　虽然也可以给其他人打电话，可松田萩原都不行，也不能打给景，其他的外围成员关系也不怎么好，自己在他们眼中大概就是个走运的家伙。

　　而且这个被其他成员知道的手机里，能够正大光明存下号码和通话的只有这位妻子大人了。

　　“晚上需要去接你吗？”他非常自然地问。

　　眼睛瞄着后视镜，用单手掌控方向盘，酒吧所在的那栋建筑物越来越远。

　　“看情况吧。”女声没有太热情。“如果需要的话就打给你。”

　　他选择在某个可以停车的地方。

　　交通法规可是铭记在心的呢。

　　原本操控方向盘的那只手摸到座椅下方，上半身的姿势变得扭曲。“我知道了。”一个手机被扣了出来。“对了，刚刚的路上我看到一家不错的餐厅。”

　　他把听电话的手机放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将取出的手机放进电话卡。“那种西餐厅吗？”装上电池，开机。

　　“总觉得去西餐厅怪怪的，虽然中学的时候超想吃那种地方的甜品，但现在的话，就觉得不太适合我去了。”

　　奇怪的心理变化过程，是真的想吃那种甜品吗？

　　他一边掏出衣袋里的那张被琴酒丢过来的照片，一边胡思乱想着。

　　“真是有些神奇的心理变化呢，那光枝现在觉得自己适合去什么餐厅呢。”

　　新手机的摄像头对准照片。

　　咔嚓——

　　“料亭？”

　　对方用着不确定的声音回答。“感觉怀石料理的氛围比较适合我。”

　　“……”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工薪阶层能够去的啊。

　　完全不符合我的人设唉。

　　“还有那种随处可见的居酒屋吧。”

　　信息发送。

　　居酒屋吗？

　　和怀石料理的档次，差的有些大啊。

　　“光是去喝酒就觉得很不错，听说居酒屋的小菜的味道也非常的特别。”

　　但是啊。

　　“光枝，你满二十了吗？”

　　漫长的沉默。

　　新手机的声音和震动都被他调没了。

　　送过去的短信很快出现了回信。

　　虽然可以先去琴酒提供的小学蹲点，但他觉得适当利用公安的情报更有效率，还能排除危险。

　　只是。

　　他点开短信。

　　夏油杰。

　　于20▊▊年▊月屠杀舊▊▊村112村民，后在▊▊日回到户籍所在地，杀死夏油▊和夏油▊▊两人。

　　极度危险，发现踪迹立即撤离，并向相关人员举报。

　　大量杀人，屠村。

　　这可能只是他最初的犯案，所以才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证据。

　　还有犯下其他的案件吗？

　　他不自觉地加快按动键盘的速度。

　　短信拉到最下方，看到了时间。

　　通缉令并不是他犯下案件后的那年发的。

　　他盯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就在半小时前。

　　发布人——

　　瞳孔不由紧缩。

　　“你不是能够喝酒嘛，我只要品尝那些小菜就好了，听说有的居酒屋还有烤的竹笋呢，连外面的叶子都没有剥去就这么烤制——”

　　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第九课。

　　“那味道一定很新鲜吧，难不成这就是都市青年们追求的野生吗？”

　　暁光枝警部。

　　“光枝老师，我回来了，那边的人真的很热情呢，就是表情有些可怕，黑眼圈比硝子老师还要重呢。”仁慧抱着一堆小零食走进来。“那位小姐和先生已经离开了吗？”

　　光枝将椅子转动过来。

　　“安室君，我这边要开始工作了。”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电话那边就响起急匆匆的声音。“很抱歉，打扰了，我们……晚上再继续聊……下酒菜的事情吧。”

　　看到老师合上手机，仁慧才继续说道。“那位松本课长说会立即发布的。”

　　“光枝老师，那位夏油是诅咒师吧。”

　　“是啊。”光枝拿起大衣，把背包的拉链打开。“把零食放进来吧。”

　　“奥，好。”为什么她会觉得怪怪的？仁慧顺便也搜刮了茶水间的小点心。“通缉这样一位诅咒师真的没有问题吗？”

　　诅咒师非常危险，这是她入校不久后就被叮嘱的。

　　光枝背上包，鼓囊囊的，还很有分量，这样出行的话就安心感爆棚。“是啊，特别的危险，所以没有任何的悬赏金，我也只是想让大家看到这样危险的家伙要离得远远的。”

　　这位女性教师扬起毫无温度的笑脸。

　　“因为这位诅咒师学长，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了，不管是从气质还是行事方式上。”

　　仁慧也背上包。

　　“是喜怒无常吗？”

　　关上办公室的门。

　　光枝领着人朝下面去，听到身后女孩略显认真的思考，不由笑了笑。

　　“可能只是单纯的自我厌恶吧，不过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 她脚步轻松，好像已经完成了今天一整天的工作了。“对了，仁慧同学，下班就去吃松饼吧，那边还有家俄罗斯人开的寿司店，每次的吆喝真是超搞笑的，我有很多次路过那边都会拿到宣传单和活动卷，但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而且我也找到了一个司机先生，老师今晚就带你驰骋东京湾。”

　　“东京湾……光枝老师是借到了汽艇吗？”

　　“听到这种话题不是该问‘老师，我们是要去欣赏水泥柱’之类的吗？”

　　“唔，那我们去要去欣赏……”

　　“仁慧同学，你还真是很正经呢。”

　　“……光枝老师，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这么不靠谱吗？”

　　“哈哈哈哈”

　　“光枝老师，您干笑起来的声音有些恐怖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