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候鸟》饼叔

10、秘闻

　　在靠近棒球场的大桥底下。

　　光枝和仁慧正站在那里等待着。

　　被称为书面文件的资料在老师的火焰下化为灰烬，满心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仁慧在越发冷寂的空气下也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刚刚的少棒队员离开的场地里竟然还有人逗留，穿着白色毛衣马甲的女孩正在收拾东西，术师过于优秀的视力让她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对方怀里抱着的那堆衣物。

　　是球队的经理吗？她这么思考着。

　　叮咚——

　　有些像是邮件进来的声音。

　　仁慧扭头，看向声源处——老师掏出来的手机上。

　　会是怎样的邮件呢。

　　她有些无聊的想象起来。

　　说不定是男朋友的，不，是丈夫的来信。

　　那天光枝老师对五条老师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年轻的和他们没差几岁的女性教师竟然早早就结婚了，委实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光枝老师看上去就是个根本不可能会和人结婚的类型。

　　其实在私下里他们都在猜测着老师是不是更喜欢女孩子，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去见硝子医生都会带上礼物和花朵。

　　真不知道拿下老师的会是怎样的男人。

　　“你可以降灵了。”

　　在她思绪正控制不住的时候，光枝发出了声音。

　　仁慧就像是睡梦中被惊醒的猫咪那样，后退了一小步，脸上带着心虚的笑容。“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实在不明白只是把资料烧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光枝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下面说灵魂不在，所以你试着降灵，看看灵在不在这边。”

　　仁慧盯着那台手机。

　　所以刚刚的邮件是下面发来的吗？

　　既然能够那么先进为什么还要烧那些书面呢，直接邮件不好吗？

　　“话说光枝老师，我觉得你是在钓鱼唉。”

　　不会灵刚被召来，就被‘逮捕’吧。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仁慧还是从包里取出了刻着用来辅助的术式的咒珠，上面的每一颗珠子都是用上好的木料打磨而成的，当然这只是夜蛾校长说的。

　　用五条老师的话来讲就是可以进拍卖行的东西，但她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么贵重的物品反而被拿出来当做普通的咒具来使用。

　　仁慧闭上眼睛，嘴唇蠕动，传承自血脉的力量促使她吟唱起来。

　　风不大的雨日却在这个时候吹起了大风。

　　阴沉又阴冷的气流掀过她的裙角，吟唱的仁慧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是

　　直到风停她都没有再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没有灵！”

　　怎么可能呢。

　　除妖师会在拔除妖物时将妖鬼的灵魂打散，以免世世代代产生纠缠和诅咒，可只是人被吃掉为什么灵要被……

　　是吞食灵魂的存在吗？

　　还是别的什么。

　　这么思考着的她不由一惊，那个凶手不会预料到会有降灵者的出现吧。

　　“老师！”

　　仁慧看向光枝，人类的灵魂一旦消失可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的，到底谁会那么恶毒呢。

　　站在她身边的女性教导者面色平静，好似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我们先按照警方的要求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尝试吧。”

　　光枝将背包递过去。

　　她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听话。”

　　仁慧有些沮丧。

　　虽然不需要将身体借给不认识的存在，但想要降灵的灵消失了却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偏偏她根本不了解除咒术之外的事情，也无法分清这种事态属于什么程度。

　　她重新收起咒具，打开扣在衣服上的耳麦的开关。

　　“你没事吧，星见。”

　　目暮十三的声音传了过来。

　　光枝早就提醒过她们可能会施展一些超人的手段，但他同样知道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能够进行的顺利，甚至还会出现各种意外，对于不像个正常女孩的光枝警部，这位后来的女高中生实在让他无法说服自己对方可以接触那些丧心病狂的事件，即便对方比他想象中的成熟坚强。

　　目暮已经工作了十几年，带过的新人无数，甚至看过有人在案发现场直接吐出来的。“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这都不是你的责任，星见君。”

　　来自不相熟的人的包容和温柔，稍稍让仁慧的心情回转了点。“我会努力的。”

　　这次说不定就是意外。

　　灵魂在脱离□□后本来就很脆弱，自己消失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这么想着，她又打起精神来。

　　光枝默默关注着学生，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怎么会安慰人，她大抵能够明白这位学生的想法，可是……她看向头顶那片阴郁的云层。

　　百鬼夜行。

　　感受着这座城市内浓郁的妖气，土御门有马也不得不调动起了镇守东京都的所有阴阳师，但多数的阴阳师们还是无法调动，他们有着不得不在此地的任务和责任。

　　虽然还远远不到百鬼夜行的程度。

　　可这种妖气的浓度却远超平常，被妖气笼罩的城市下，能见的术师们犹如在雾里行走，唯一像是灯塔那般明亮的，只有坐落在各个地方的神社。

　　祸津神也难得停下平日的忙碌，只是手持着变作长刀的神器从高楼大厦之下注视着毫无所觉的俗世，他瞪大湛蓝的双瞳，好似要将混迹在人群中来来往往的妖魔看个清楚。

　　直到视线落在某处，他喉咙里冒出了咦的一声。

　　那是——

　　毗沙门天猛地扭头，七福神中的女武神若有所思地扫过天际，明明刚刚感受到了目光，是某位神明吗？

　　“兆麻，你刚刚感觉到了什么？”

　　她问自己的祝器。

　　和寻常男子无二的兆麻只是垂下眼睑。“附近有几只大妖怪。”

　　女武神发出了嫌恶的声音，目光更是厌恶，如果不是因为听到信徒的祈祷，她也不会离开高天原，却不想在短短的时日里，东京这座城市竟然会变得如此混乱。

　　倘若让脾气暴躁的建御雷神见到，怕是阵阵天雷早就从头顶劈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说是奴良组的二代目遇刺了。”

　　在旅行途中偶然碰到的妖怪这么小声又恐惧地说出来。

　　正清理着路边地藏雕像的岩永琴子听到这个秘闻不禁瞪大眼睛。

　　她有些别扭地曲着小腿，手里还拿着地藏菩萨的新围巾，明亮的红色成了这片坡道上最刺目的色彩。“不会吧。”

　　她听过奴良组，却是将这个妖怪组织当成了人类社会里的黑手党，像什么神奈川的港口，东京的鹫峰组，俄罗斯那边的莫斯科旅馆，而且这个妖怪组织颇具规模，就连除妖人都不会轻易招惹。

　　“那么容易就遇刺吗？”

　　为什么她总是听到帮派的下层在火拼。

　　还是妖怪之间都是大将在冲锋陷阵呢。

　　岩永琴子看向背着行囊的小妖怪。“不过就算是二代目遇刺，你为什么要离开东京呢？”明明上次见的时候，还准备挑衅寺庙外面的狛犬呢。

　　小妖怪打了个哆嗦，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家当。“大人，我也劝你最近还是不要在城里乱晃了。”他压低了声音，用着尖细的嗓音说着。“那位二代目已经死了！”

　　嚯——

　　不对啊。

　　“妖怪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据她所知，就算妖怪的身体被贯穿，也能够凭借强韧的生命力进行自愈，所以历史上更多的妖怪只是被封印，就连那位狐之子也有着无法杀死的敌人。

　　“我也不太清楚。”

　　小妖怪连连摇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奴良组好歹也是大组织，又不是什么敌人都没有的，这种当家的被袭击还死掉的消息传出来不会造成混乱和可乘之机吗？

　　岩永琴子怀疑这里面有大问题。

　　“听说的。”小妖怪又补充一句。“到处都在传。”他偷偷瞥向琴子。“说是被人类杀死的。”

　　琴子给地藏打上围巾的动作一顿。

　　人类？

　　……杀人犯

　　五条悟站在和果子店元信斋的门外，这家都内有名的网红甜品店不久前刷爆了网络，虽然被炎上的原因是池袋那边的交警和飞车骑士莫名其妙的大战造成的，但作为还没有在他味觉留下记忆的店铺，五条悟还是决定用嘴巴好好记录一下。

　　如果好吃的话，就将它安排上自己的日程表。

　　可是。

　　为什么呢。

　　他现在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

　　“客人？”

　　元信斋的服务人员是个长相不错的女孩，虽然这位客人打扮奇怪，蒙着的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但她还是体贴地提醒了声。

　　“啊，给我最好吃的。”

　　面对这些可爱的点心们他可是有着超级选择困难症的。

　　“有很多……”女孩这么小心地道。

　　五条悟嘴巴扯出一个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他伸出手指对着女孩画了个圆圈。“全都要！”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不是吗？

　　“对了。”

　　“怎么了，客人。”

　　女孩拿出用来包装的纸袋。

　　她看到对方指着贴在墙壁上的纸张，那是街道办事处早上送过来的，是一张通缉令。“那是张通缉令。”

　　她以为他看不见。

　　“我们那边也有张贴呢，真是个罪无可赦的家伙。”

　　“真没想到看上去还不错的人，竟然是个恶魔。”

　　“就连父母也被杀掉了。”

　　“我听说附近的小学有举报，说是这个人不仅杀了人，还掳走了他们的孩子。”

　　“他要对那些孩子干什么啊，真是难以想象。”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倒不如说是畜生，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是啊，下地狱最好。”

　　“警察为什么还不把这种恶人送进监狱。”

　　“最好是枪毙。”

　　“是啊是啊。”

　　过来一起购买点心的人们不由跟着说起来，早上街道办就开始通知，还开了临时会议，真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没想到会有这么危险的家伙生活在他们附近，也不知道警察是干什么的，真是没用。

　　听说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杀人事件，说不定就是这家伙干的，大家在心里无比确定又惶惶不安地想着，嘴巴也不由这么说出来，期望得到更多赞同的声音。

　　五条悟在议论声里注视着那张通缉令上的笑脸。

　　他有些恍惚，甚至有种冲动的怒意正朝着脑部冲上去，他抬了抬手，又拼命的压下去。

　　“客人你没事吧。”

　　装好点心的女孩看着脸色徒然难看的男人不由担心道。

　　这位疑似眼盲的年轻客人好像是生病了，他像是在忍耐着某种痛苦一样，抬起的手掌上竟然被掐出了红红的印子。“要给你叫医生吗？”

　　“……不，我没事。”

　　他将纸钞递过去，抱起纸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

　　眼球忍不住向通缉令那边转动着。

　　“小哥，你不会是见过这个杀人犯吧。”

　　身后的欧巴桑伸长脖子盯着他。“阿姨告诉你啊，见到的话赶紧跑和报警。这种人啊，说不定就喜欢报复社会呢。”

　　报复社会？

　　挫败强者，帮助弱者。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那个人会报复社会吗？

　　不确定。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那个人。

　　会吗？

　　不会吗？

　　连自认为挚友的自己都无法知道。

　　可是。

　　会吗？

　　他抱紧怀里的点心，甜腻的味道已经钻出纸袋朝着他的鼻子而去，可是，心头却泛上了一股想要呕吐的厌恶。

　　‘悟，这是特产，听说是当地特别不错的馒头，不过糖分摄入太多对身体不是很好呃。’

　　被苦闷的夏季折磨的有些瘦弱的脸上依旧是温柔和体贴的笑容，细长的眼睛在看过来时像是荡漾着一汪暖烘烘的泉水，将他的心染上了几分热意。

　　可是。

　　‘只是苦夏。’

　　为什么记忆里的都是笑脸呢。

　　他走上前，脸几乎贴在那张通缉令上，眼球转动。

　　六眼捕捉到了。

　　他伸出手在众人的惊讶之下狠狠地撕掉那张通缉令，丢在地上，像是要碾碎那些钻入耳朵里的恶毒咒语那样踩烂它，而那些捂住嘴巴，沉默地看向这边，冷酷又扭曲的嘴脸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暁光枝！

　　心里，他愤怒又憎恨地嘶吼着这个名字。

　　杰，

　　他，不是杀人犯啊。

　　可为什么，

　　还没到严冬的这个天气会让他觉得如此的冰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