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路上偶遇的猫头鹰是我上司这件事》猫头鹰白面

8、小顾

　　白萧最后也没回来继续吃饭。顾涌潮就给他打包了点饭菜，和白胜一同走回京盛派出所。
　　才刚上楼，两人站在楼梯拐角处就听到范生根哭嚎的声音：“我不管！凭什么那房子不在我名下！白警官，你要为我做主啊！”
　　顾涌潮的脚步条件反射顿了一下：“大哥，那个要不你先去我们寝室坐坐，这人蛮不讲理，我去帮帮我师父。”
　　“没事，正好我也想看看小白平时是怎么工作的。你把我当成群众带进去就行了。”白胜对这种事还很感兴趣，顾涌潮想想自己应该也拦不住他，就带着他一同走进办公室。
　　“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关于户籍方面的问题法院判决都有了，上面白纸黑字有调查结果，那间房子是当时你父母自己留给你大哥的，当然不会有你的名字。”白萧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执法记录仪尽职尽责地记录一切。
　　“可是我现在也住在这栋房子里，我也是有继承权的！”范生根强词夺理，顾涌潮现在到了听他说上句自己能接下句的程度，索性抢了他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你父母只是口头说说根本没有书面证明？可是你自己也拿不出书面证明啊！”
　　“这位小警官，大过年的我也不容易，你们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呢？”这人也快六十，见顾涌潮接话立刻就将矛头对准他，“你还年轻，你是不知道啊这生活的艰辛，这套房子我哥哥霸占那么多年，也该让我住了吧？”
　　这都是什么歪理！顾涌潮被气笑了，刚要好好理论一番，范生根拿出一个小本本：“警官，你们的警号我都已经记下来了，过年要是给不出一个说法我现在就打市长热线让他们给我评评理。”
　　顾涌潮一下子就想起上次出警的时候这人也是这么威胁自己的，顿时火来了，上前一步：“咱们就事论事，你……”
　　白萧一把拉住他，微微摇头，又心平气和地继续和范生根讲道理：“老范，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的，你只要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你父母的做法不对，我们肯定会帮你要回房屋所有权，拿不出来我们也不能做违法的事，对不对？”
　　又足足掰扯了一个小时，总算是让范生根明白自己今天讨不到好处，悻悻离去。整个过程中白胜始终没有说话，就坐在旁边看着，顾涌潮还以为他进来是来帮忙的，没想到还真的只是来看戏而已。
　　关上办公室的门，白萧将执法记录仪关掉后才对顾涌潮说：“你啊，别冲动，小心到时候他又举报你态度差。”
　　顾涌潮站在桌边垂着头：“我知道了，哥……师父。”
　　“别担心，我这边都拍下来了，不会有事的。”白萧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问题。”
　　这种时候的白萧总是温和而讲理的，顾涌潮听了一会儿，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再一眼瞥到白胜就坐在那翘个二郎腿看他们，想起那句“叫你找个老婆”，慌忙说：“师父，你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白胜莫名其妙地哼笑一声，被白萧瞪了：“哥。”
　　“好好好，你吃，你吃。”
　　他吃得很快，又迅速地收拾食盒扔掉，白胜扫了眼天花板一角的监控，说：“就在这吧，我给你看看伤。”
　　顾涌潮插不上话，也不方便就这么走了，坐在一边看白萧撩起衣服再次露出身上数道狰狞的伤口。
　　“狐族的谁弄的？怎么下手这么狠？”
　　“胡春苗。”白萧深深吸气，“也怪不了他，变成现在这样我要负主要责任。”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哪有那么大能耐？”白胜不屑，又看了眼顾涌潮，“你这都是皮外伤，怎么不找小顾要点血？”
　　“喂！”白萧严肃地说，“你真的不要想太多了，我告诉他纯粹是为了省事，别把他扯太深。”
　　顾涌潮没吭声，但脑子里的想法已经多得快要爆炸。人血……所以果然吃人对妖有用吧……哥看样子是真的不想让我知道这些，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能受这么严重的伤还不死的妖，我哪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人家呢？
　　我是不是，太普通了？
　　“都跟你说了引导者引导者，你没长耳朵啊！”白胜看起来也很生气，“反正本来也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类，我看小顾挺不错的，你就多跟他说点又怎么了？”
　　兄弟两对视了一会儿，白胜先放缓语气：“总之你就先和小顾试试，好不好？就当交个朋友嘛。”这妖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脸上已经挂起了笑容。
　　“知道了。你差不多可以走了吧？”白萧就差在脸上写“送客”两个字，白胜哀叹：“难得我来看你一次啊，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养。”
　　白胜走后，办公室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我哥说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又来了。
　　顾涌潮有些烦躁，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见过白萧的哥哥之后，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和白萧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而白萧的态度始终是这样的，到底要怎么好好相处？但白萧同时也是他师傅，因此他只是点头：“好。”
　　两人在办公室沉默着，一个玩手机一个看电脑。顾涌潮翻着自己的相册这段时间收集的小鸟图片，烦闷渐渐平息。不就是一只猫头鹰吗……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看的、可爱的鸟类，人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也没有什么警情，顾涌潮手机已经充了一回电，但是白萧不走，他也不好意思回寝室，于是硬生生等到十二点，白萧叫醒了靠在转椅上睡着的他：“回去睡觉吧。”
　　“哥……”顾涌潮眯起眼，“都这个点还没有警，你也去休息吧。”
　　“过了十二点才是事件最容易发生的时候。”视线中的白萧渐渐清晰，“我不困，你忘了我是谁吗？”
　　如果刚才没睡着，顾涌潮应该马上能反应过来，可惜他现在大脑运转缓慢，半天才发出：“……啊？”白萧没说话，他还傻傻地追问：“哥，你还有什么隐藏身份？”
　　这个脑子想泄露秘密也确实做不到。白萧被逗笑了，拍拍他的头：“去睡觉吧小顾，有事情我叫你。”
　　顾涌潮还没想明白，仍然满肚子不解，不过白萧终于对他有称呼了，于是傻乐着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