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的婚事》一只小青行

96、拜堂

　　虽然现在是盛夏，可地下水不受光照，十分沁凉。云尘时不时给阿瑾传功，让她不至于受不了寒冷。

　　通道十分黑暗，云尘一手在前面细细摸索，一手拉着阿瑾走。她非常安静，一句话也不多说，毕竟现在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刚下来时，水还到膝盖处。走了一阵便到了大腿根。由此推断，文绣开始放水了，如果不赶紧找到向上的路，水位会越来越高，至少会淹没之前的墓室。

　　“王爷大人在上，请保佑我们带着你一起出去。”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云尘心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不知道这样一直朝前走是不是对的。但通道就这么窄，要回头也很难。幸好通道并不复杂，几乎没有支路。想来文绣也没办法带人在这地下挖出一个迷宫，不然官府就该察觉了。

　　只要赶在地下水灌满通道前走出去，那就不会有危险了。

　　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拉着阿瑾的手更加有力。眼瞧着水位已经快到胸口来了，阿瑾略略感到胸闷的窒息，当下也强撑着跟上云尘的步伐。

　　静谧而黑暗的通道，水流细无声，只听得见两人在水中前行的声音。

　　云尘想起来他和阿瑾都是懂水性的，于是让她抓紧了手，奋力向前游，虽然并不省力，但能抢时间。

　　再游了一会儿，云尘触碰到前方的墙壁。他试了一试，发现那是一段斜坡，顿时心中大喜。伸手将阿瑾一并拉上了斜坡。

　　斜坡上方仿佛有些光亮。云尘道：“可能这就是上去的路，咱们算是走对了。”

　　阿瑾闻言，刚刚强撑的劲儿立即松散下来，躺在斜坡上歇息。

　　云尘拉着她，轻声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地下水随时都会漫灌上来，咱们再往前走走试试。”

　　阿瑾浑身累极，却也乖乖地起身，跟着云尘向上走。

　　上方确实微微有光，两人勉强看清自己站在一处地势平坦的天然洞穴内。

　　云尘略略估算了上来的距离，知道地下水不会这么快就漫上来，于是让阿瑾在这里好好休息。

　　“你去哪儿？”阿瑾见他转身欲走，担忧地问道。

　　云尘告诉她，“我去瞧瞧刚才的水势，估算一下地下水漫延的速度，算算什么时候漫到这里。”

　　“那你小心点，快点回来。”

　　“嗯。”云尘捏捏她的手，转身摸索着往回走。

　　一片黑暗中，阿瑾靠着石壁而坐，小声地数着数，等数到“二十”时，云尘回来了。

　　“奇怪，地下水并没有涨上来，相反还回落了不少？”云尘挨着她坐下，将她搂在怀里。

　　“啊？”阿瑾担心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一会儿有更大的水流涌来？”

　　云尘思索片刻，“你说的也有可能。不过我想始终是没那么快的。咱们且抓紧时间恢复体力，然后继续找出路。”

　　阿瑾点点头，立即躺下来，云尘也跟着躺下。但两人都没有睡意。

　　“对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留了点吃的。”阿瑾摸了摸身上，拿出之前藏起来的食物，小心翼翼打开外面包着的布。里面是几个窝窝头，还有几片牛肉。可是刚才全身泡在水里，食物也泡得不像样。

　　“哎呀，都泡坏了。”阿瑾垂头丧气。

　　云尘却接了过来，拿起一个窝窝头，就着一片牛肉大口吃下。

　　“你别吃，这不能吃了。”阿瑾着急想阻止。

　　“这是你特意给我留的，我怎能不吃。唔，味道极好的。”云尘温柔地笑着，“剩下的先留着，待会饿了再吃。”吃完他用手捧了地下水来喝，那满脸享受的模样，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

　　阿瑾低着头不说话。

　　云尘用手去摸她的脸，准确地吻上她的唇。交缠间，是地下水冰凉柔软的触感。

　　“别，别，”阿瑾轻轻推开他，满脸发烫，指了指地上的白骨，“王爷还在旁边呢。”

　　云尘笑了起来，“王爷帮咱们从墓室逃出来，最是通情达理，不会瞧我们的。”说完又覆唇上去，吻得更投入，更缠绵。

　　阿瑾只好任由他亲着，她紧紧抱住他，再也舍不得推开。

　　过了一会儿，云尘终于放开了她，摸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笑到，“又不是第一次亲，干嘛还这么脸红？”

　　阿瑾轻捶了他一下，“人家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恢复体力的，谁让你这样了。”

　　云尘去咬她的耳朵，“这样更能恢复体力。”

　　阿瑾嘟着嘴道，“这几日都没有洗澡，头发也是乱的。还好你看不见，否则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看。”

　　云尘道：“这有什么。以后咱俩行走江湖，少不了风餐露宿的时候。现在就当是提前演习了。”

　　“可是刚刚还在水里泡过，浑身湿答答的，我整个人狼狈得很。”

　　“是我疏忽了。”云尘边说边去解她的衣衫。

　　“哎呀，你干嘛？”阿瑾连忙去拍他的手。

　　云尘手速极快，三两下将她外衣剥了下来，然后将自己外面的衣衫也脱掉。“湿漉漉的衣衫穿久了会着凉。这里虽然不能晾晒，但脱了总比穿着好。”

　　他将衣衫挤了又挤，然后寻了一处干燥的地面摊开晾着。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欺负你？”云尘笑嘻嘻道，边说边运功给阿瑾，以内力烘干两人内衣的湿气。

　　“你那么坏，谁知道。”阿瑾咬了咬唇，语气中尽是羞涩。

　　“我哪有你坏。明明第一次是你强吻我。”

　　“我哪有强吻，是你自己没有反对。”阿瑾轻声道，感觉到衣物逐渐干了，身上也没那么冷。而背上云尘传功的手掌还温热着。不一会儿，这温热便扩散到全身，她直接落入怀抱中。

　　“还冷吗？”云尘将她搂得很紧。

　　“不冷。”阿瑾躺在怀中，留恋着他紧实有力的肌肤。

　　“咱们先找找这个洞穴的出路吧。”云尘站起来，双手仍然搂着她。

　　两人便紧紧挨着，贴着四周石壁细细摸索。

　　摸索了大半圈，两人终于摸到了一扇铁门。

　　铁门大概两尺宽，与石壁结合得十分紧密，上面没有锁，也没有锁眼。云尘轻轻敲了敲，铁门沉闷没有回声，看来应该很厚重。他又试着用功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

　　两人试了很久，都打不开铁门。

　　阿瑾瞬间泄了气，“这门肯定封死了，我们这一面是打不开的。那疯女人肯定算到了我们能来到这里。但打不开铁门，我们还是出不去。”

　　云尘安慰她，“放心，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两人又靠墙坐着，一时静默。

　　“咱们要是真的出不去了怎么办？”阿瑾把头埋在云尘胸前，闷闷地说。

　　云尘怕她着凉，紧紧搂住，“有我陪着你，别怕。”

　　“我总觉得是我连累了你。疯女人的目标是我，原本你可以不用来的。”阿瑾眼眶一热，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云尘的胸膛。

　　云尘轻轻拂去泪花，“要是我没有来，我会后悔一辈子。这不是连累，是心甘情愿。”

　　阿瑾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朝地上摸索。

　　“你找什么？”云尘好奇地问道。

　　“找到了！”阿瑾语气兴奋，“王爷在这里。咱们请王爷做个证婚人，就在此处拜堂成亲，好不好？”

　　黑暗中，阿瑾看不清云尘的脸，她不知道他此刻的欢喜，只听见一声郑重的“好”。

　　两人在白骨前跪好，彼此都很紧张。

　　阿瑾扭过头问他，“你知道拜堂要说些什么吗？”

　　云尘摇摇头，“不知道。宫中那套礼仪太繁杂，我记不了。”

　　阿瑾撇撇嘴，“我虽然看过哥哥们娶亲，还有姐姐们出嫁，可是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云尘笑了笑，“那咱们就这样说。”

　　他清了清嗓子，“虔请王爷见证。云尘与澹台瑾在此结为夫妻，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说完，两人朝着白骨拜了三下。

　　“虽然感觉快了点，但咱们这也算礼成了吧？”阿瑾拉着他的手。

　　云尘道：“算，咱们现在就是夫妻了。”

　　阿瑾紧紧抱住云尘，低声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了。我现在只剩下高兴。”

　　云尘不说话，低头去找她的唇。阿瑾什么都不顾了，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感受着他的肌肤和温度。云尘却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并不如她那般放肆。

　　阿瑾解开衣带，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最柔软的地方覆去。云尘几乎是颤抖着，用掌心轻轻摩挲，然后低头轻啄。

　　片刻，他直起身子，将阿瑾衣衫整理好。

　　“阿瑾，我很想。可是不应该在这里。”云尘大口喘着粗气，十分难受的样子，“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我们一定会出去。”

　　阿瑾低下头，“爹爹和哥哥，还有大师兄他们会在外面想办法救我们对不对？”

　　云尘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定。我再去瞧瞧下面的水位。”他摸索着朝下方走去，很快又返回来。

　　“下面的水位没有上涨了。”云尘语气十分高兴，“看来他们一定截住了地下水流。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阿瑾听了也十分高兴，片刻又担忧，“可是，他们知道我们在这个洞穴里吗？”

　　云尘将摊开的外衣捡起来，发现干了许多，便给阿瑾穿上，“咱们先别想那么多，休息一下再想办法。”

　　两人穿好衣服，靠着坐在一起。不知不觉中，阿瑾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醒来，面前仍是一片漆黑。她发现自己躺在云尘怀里，面前的男人发出均匀沉重的呼吸。阿瑾知道他睡着了，又知他十分警觉。便乖乖地一动不动，没有打扰他。

　　又过了一会儿，云尘呼吸变轻，阿瑾察觉到那是他醒了，便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

　　“醒了？”云尘低声问道。

　　“嗯。”

　　于是两人坐了起来。

　　云尘开口道：“我刚刚想到了，这里的铁门打不开，咱们可以沿着刚才的通道返回墓室。在墓室里等着他们来救。”

　　阿瑾拍手称好，帮着云尘把白骨背在身上。

　　两人正欲下去，却听见旁边铁门传来声响，有男子声音冷冷响起，“倒是我小瞧了你们的聪明，还巴巴地跑来相救。看来这人情做得太差劲了。”

　　阿瑾和云尘大惊失色，急忙转头，却看见铁门处有火光亮起。眼睛骤然见光，让两人极不适应。好一会儿才看清，火把之下，凌烈正冷冷看着他们。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不知名王爷：虽然我是白骨，但你们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
阿瑾：都让你证婚了，谁有这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