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的婚事》一只小青行

92、人质

　　淑妃满脸的泪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悔恨。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向陛下。

　　“你这贼子，若敢伤她半分，朕定叫你碎尸万段！”陛下龙颜震怒。

　　澹台麒朗声道：“我劝你少做挣扎，快快投降。这里尽是高手，任你三头六臂，也决计逃不出去。”

　　黑衣女子狂笑起来，笑声疯狂而绝望，“逃不逃得出去又怎么样？要死也有淑妃娘娘陪着我一起去死。”

　　安公公冷笑，“你当大内的人是吃素的吗？咱家就跟你这般耗着，看你能耗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听见后方有些骚动。

　　“儿臣护驾来迟，望父皇恕罪。”匆匆带着人来的三皇子满脸惶恐而焦急，他对着黑衣便是一顿咆哮，“贼人，你好大的胆子！在宫外偷袭淑母妃不成，就来宫中刺杀。”

　　黑衣淡淡打断他的咆哮，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劝三皇子少费些口舌，留着这些话去跟你的父皇说吧。”

　　“你……”三皇子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好发作。

　　黑衣“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看着陛下，语气极尽娇俏，“陛下应该舍不得让我死吧。我这里可是有好多你想知道的消息。”

　　陛下似乎极为厌烦她这番语调，冷哼了一声，“朕可以不用从你这里知道，朕也决计不会受你的胁迫。”

　　“是吗？”黑衣仍然笑着，手上的短刃在淑妃脖子处收紧，“娘娘，陛下似乎并不在意你的死活呢。”

　　淑妃紧闭着双眼，任由泪水流出来。

　　黑衣继续对陛下道：“前些日子，陛下抓了行宫里好些内应。没错，他们都是我安插的人。不过呢，对于我来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前朝后宫的争斗不休，内应就会源源不断。哪怕我死了，也立即会有下一个我。陛下想要的盛世，恐怕不能太平。”

　　她转头对着澹台麒说道：“江湖也是一样。澹台山庄屹立那么多年，多少门派盼着你倒下。澹台庄主，你挡住了太多人的路。你那小女儿，因澹台家而受难。躲过了一两次，难道能躲过一辈子，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

　　澹台麒沉声道：“小女自有她的造化，澹台家也有澹台家的命数。澹台山庄行事坦坦荡荡，仰不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而江湖，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挑拨离间，不行正道，才会有这般动乱。”

　　黑衣嘴角浮起一抹嘲笑，“澹台庄主满口大义，可惜我没耐心听。你们想在此处耗着我，我只好奉陪咯。就是不知淑妃娘娘耗不耗得了。”说完，手一动，淑妃脖子立刻出现了一道极小的伤口，有血丝滲了出来。

　　“太医，快叫太医来。”三皇子惊呼道，随从即刻转身去寻太医。

　　陛下紧锁着眉头，满脸怒气，“好了，朕可以放你走。你放开淑妃。”

　　黑衣一愣，毫不掩饰难以置信的表情，“陛下竟能为了淑妃娘娘放我走？我如何能信你？”

　　“朕乃天子，说放你走就会放你走。”陛下道，“抓你的机会多得是，不必急于此时。”

　　他向身边吩咐，“安公公，牵马过来让她走。”

　　“不！”一直闭着眼睛的淑妃蓦然惊呼，她丝毫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定定地看着陛下，“不能让她走。臣妾甘愿一死，请陛下恕罪。”说完，便径自朝短刃上撞去，只一瞬间，便血流如注。

　　“佩蓉！”陛下痛心疾首，“太医在哪？”

　　黑衣没料到淑妃有此举动，瞬间反应过来后，立即伸手在淑妃脖颈处点了几处大穴，“你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

　　被点了穴的淑妃，虽暂无性命之虞，但仍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黑衣狂笑起来，“你凭什么死？你凭什么死？”她死死盯住陛下，“我的姐姐只有我能医治。烦请陛下准备马车立即送我们出城，否则您等着给她收尸。”

　　三皇子低声对陛下道：“父皇，行宫中太医医术高超。即便是益州城中，也有不少江湖圣手。钱塘江家的大少爷也在，不愁治不了淑母妃。”

　　其中道理陛下自然明白，但他还是举起手，准备让安公公去安排。

　　“且慢！”忽听一声娇喝，不由得吸引住在场人的注意力。

　　灯火通明中，阿瑾走了出来，神色肃然。

　　澹台麒心中忍不住地叹息，他太清楚自己的女儿想要做什么了。

　　三皇子气急败坏地看着她，明明前两日专程派人去告诉她，叫她这几日别进宫来。可她为何不听话？为何非要搅进这些事里面来？这些事情哪里需要她一个小女子参与。该叫淑母妃多教她些规矩。

　　“丫头，这里跟你不相关。来人，送九小姐回宫。”陛下吩咐道。

　　阿瑾朝陛下行礼，“陛下，此事交由民女解决，是最好的选择。”

　　她转身对着黑衣道：“我知道，你的目标一直都是我。你放了淑妃娘娘吧，我跟你走。”

　　黑衣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劝你快些做选择，淑妃娘娘撑不住了。能救她的不止你一个。”阿瑾催促道。

　　黑衣目露赞许之色，“我那徒儿虽然长得比你漂亮，却不及你的胆量。若她像你这般有出息，我何必如此劳累，事事亲为。”

　　“少废话，换人！”阿瑾不耐烦道。

　　“不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为何你觉得我的目标是你呢？”

　　阿瑾定定的看着她，“因为我是澹台家九小姐。对于你而言，要让江湖因朝廷而乱，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黑衣仰天大笑，“不错不错，这买卖值得做。我答应了，换人。”

　　“阿瑾，不要。”她的手被一把拽住，身后是匆匆赶来的云尘，一脸的焦急。

　　阿瑾转过头看着他，笑了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小月牙，“没事。我不怕。”她轻轻挣脱他的手，一步一步朝着黑衣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云尘再次抓住她的手，对着黑衣道：“两个人换淑妃娘娘，这买卖你赚大了。”

　　阿瑾惊讶地看着他，云尘却并不打算解释，径自朝黑衣走去。

　　“好啊，好啊。”黑衣似乎很满意，待得他俩走进了，蓦然一把药粉撒出，直奔两人鼻脸而去。阿瑾和云尘没有丝毫防备，软软地倒在地上。

　　黑衣放开了淑妃，抓住两人向后退了一步。陛下身边的尚宫姑姑立即上前将淑妃抬出来让太医救治。

　　“他们中的毒只有我有解药。陛下，你的马车应该安排好了吧。”黑衣轻轻笑了起来。

　　陛下冷冷道：“你以为挟持他们，就能达到你的目的？”

　　黑衣看了看阿瑾，“我只是对九小姐特别感兴趣。别急，过几天就把他们完好无损送回来。”

　　她又对澹台麒道：“庄主，若是我一不小心。你记得找丐帮报仇。”

　　澹台麒并未说话，只是看着阿瑾，又看向云尘。

　　“父亲，这仇我要亲自报。”阿瑾有气无力地说道，一双眼睛满是坚定。

　　澹台麒知道自己女儿的固执，长叹一声，对着陛下点了点头。罢了，反正云尘在，他比阿瑾靠谱多了。

　　“别怕，我陪你。”云尘对着阿瑾低声说道。

　　“我不怕。”阿瑾拉住他的手，眼神坚定。

　　三皇子透过人群看着这一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如今人家要共患难了，自己这点情意算得了什么。

　　马车很快就到了，黑衣挟持着阿瑾和云尘上去，然后亲自驾车朝宫外而去。

　　三皇子和元凌紧紧跟随在马车身后，一刻也不松懈。

　　黑衣知道他们跟在后面，并不以为意，也没有故意绕路或者隐藏。直接驶向九里堤，也就是阿瑄率人抓获天竺人的地方。

　　夜色一片漆黑，九里堤的空地上稀稀落落有些光亮。那是一群人举着火把在等候。等到黑衣的马车到了，立即有人上前将阿瑾和云尘押住。

　　黑衣转过头，对着元凌和三皇子鬼魅地笑了起来，“二位少侠，送了这么远，该回去了。”

　　三皇子怒不可遏，“你若敢伤害她，我定会夷平此处。”

　　“殿下尽管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狡兔三窟。”黑衣头也不回，朝地下走去，率众消失在茫茫空地上。

　　元凌上前查看，竟未发现这片空地的地下入口。“不知他们挖了多少地下工程，做得如此隐秘。”

　　三皇子吩咐左右，“派人守住此处，给我细细地找。”

　　待到第二日终于找到地下工程时，他们发现那不过是一处废坑，真正的通道隐藏在别处。偌大的九里堤，简直无从下手。

　　而阿瑾和云尘早已通过通道被押往了别处。

　　他们身处一间黑漆漆的房间内。待到四周烛火燃起，阿瑾才看清，这间房间的古怪，没有门窗，没有她所认知的布置。中间有一处四四方方的砖台，上面雕刻了花纹，只是因年代久远而脱落不少。

　　黑衣手里拿了三炷香，对着砖台拜了三拜。

　　“这里是墓室。”云尘在她耳边轻声道。

　　“没错，这是汉代一位王爷的墓葬。”黑衣耳朵极灵，听到了他的话，“一个死人，占着这好地方有什么用？所以我让人改造了，为我所用。”

　　阿瑾听说这是墓室，眼前的砖台原来是棺材，里面躺着千年前的古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向云尘身边靠了靠。

　　云尘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暗自用功，却发现功力还是未恢复。

　　“你什么时候给我们解毒？”

　　“不急，这毒只是让你们使不上武功而已。你们老老实实就好，不然我还有其他毒，你们尽可见识见识。”黑衣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

　　阿瑾道：“我知道你是素凝的师父，可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

　　黑衣掩嘴而笑，“我姓上官，名文绣。他们都叫我绣姨，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上官，上官，淑妃娘娘也姓上官。

　　“你说，淑妃娘娘是你的姐姐？”阿瑾艰难地问道。

　　文绣点点头，“是呀，她是我的亲姐姐。只不过我是个私生女，是被偷偷养在外面的。比不上姐姐的万千宠爱。”

　　“淑妃娘娘怎么会是你的亲姐姐，她那么好，你那么坏。”

　　文绣像听到好笑的事情，止不住地笑，“她好？她若真的是个好人，哪里还有我的生存之地呢？”她缓缓地理了理身上的黑衣，“你瞧见没，我和她就像这黑白双生。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她是万般美好，所有的肮脏龌蹉都由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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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陛下：爱卿，朕不得不说，令爱是有些作在身上的。
澹台麒：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