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的婚事》一只小青行

51、救人

　　花映看了看众人，挑选中元凌，便向他点头示意：“元小哥，烦请你来帮个忙。”

　　元凌上前，跟着花映来到林中。不一会儿，又出来了。

　　他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受了伤，此刻正龇牙咧嘴疼得不住吸冷气。

　　“雷昭？”阿瑾看清那人后，大吃一惊，“你竟擒住了雷昭？”

　　花映拍了拍衣角，“我不是一直躲在林中嘛，只看见几拨人上来了，也不知道你们在山顶发生了什么。再后来就看见他带着几个人匆匆忙忙跑下来，神色慌张，浑身是血，我就悄悄跟着。知府大人的人上来后，他身边跟着的人也散了。我瞅着机会就用银针放倒了他。得亏他受伤了，否则我还不一定得手。”

　　雷昭右臂用了布条草草地包扎住，斜靠着元凌身上，面色发白。阿瑾见他就来气，上前就给了他一脚，进而拳打脚踢，“你还我姐姐，你还我表哥！你这个坏人。”

　　“好了，阿瑾，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算帐，”云尘拦住她，低声劝解，“他现在这个样子，先帮他治伤要紧。”

　　“治伤？凭什么，是他自己弄伤的。”阿瑾犹自忿忿不已，恨不得要雷昭当场偿命。

　　知府开口道：“澹台小姐莫急，洪州离此地并不远。发生此变故，说不好雷堂主就在赶来的路上。若是他看见雷少主这般样子，你们有理都亏了几分。”

　　“九妹，知府大人说得没错。横竖人在我们手里，咱们等他手好了再算帐也不迟。”阿瑅也跟着劝到。

　　阿瑾恨恨然，长长吐出几口恶气，阴沉着脸回到云尘身边。知府让几个人架起雷昭，一起朝温泉庄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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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庄子里，知府让人给几位都安排了房间，并找来医师为雷昭好生包扎，与云尘商量一番，便去了旁边住着苍狼等人的温泉庄子。

　　从昨晚到现在，大家足足折腾了一天加两个晚上，疲惫至极。可谁都没有睡意，强行捱着不愿去歇息。

　　云尘知道他们几个都在担心阿玥和江明河，而搜救的人也没那么快便传来消息。他思忖一番，便向他们劝道：“大家如此这般苦熬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养养精神。知府大人派出来的人都是极为熟悉山地地形，擅长搜救的，你们大可放心。再说了，阿玥和明河救回来后，肯定需要人照顾。少不得要耗费精力。”

　　元凌也跟着劝：“小师叔所言甚是，阿瑅和阿瑜两位兄弟甚至还曾中了迷药，此刻更应该好好休息。你们且先去歇息，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你们。”

　　云尘又说：“这样吧，你们先去休息。我前去山崖那里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般连哄带劝，终于把阿瑅和阿瑜劝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歇息。花映也强行拉着阿瑾回到房间，把她按在床上好生休息。

　　云尘再与元凌嘱咐一番，便出了门去了山崖处。

　　******

　　明月山虽然地形复杂，但崖边相对单一，下面也有小路可通往。只是初春料峭风寒，尤其阿玥穿着并不算保暖，所以搜救十分紧急，就怕低温造成不测。

　　知府的人在搜救方面确实有经验，分成好几拨在崖下寻痕迹寻找。约莫找了一个时辰，总算找着了。

　　坠崖时，江明河在崖下就拉住了阿玥，另一只手攀住崖边的树枝或者藤条，将下坠之力减缓又减缓。好不容易停住了，一只手也已经血肉模糊。

　　江明河十分辛苦，一边攀住树枝，一边死死拉住已经昏过去的阿玥，片刻也不敢放松。就算累了也只能斜斜靠在崖壁上稍稍缓解一番。

　　就在他将要精疲力尽之时，搜救的人总算发现了他们。

　　被救上来后，云尘仔细替两人检查伤势。江明河除了手上的伤，浑身皆是力竭，耗费了不少内力，险些虚脱过去。

　　阿玥不太乐观，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除了被冻了许久以外，还受了些擦伤，甚至将白日被雷昭打的那一掌伤也引出来了。

　　云尘不敢耽误，立即叫人将二人抬回了温泉庄子。

　　一听到庄子里有人回来了，众人立即醒来，从房间里急忙出来查看情况。

　　“七姐！表哥！”阿瑾扑上去，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表妹，我和你姐姐都没事，”江明河见状极为好笑，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你这一哭，倒像是我们已经遭遇不测了。”

　　“呸呸呸，不许胡说，”阿瑾嘟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明河，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还挂着泪水，“那我就不哭了。”

　　江家管事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赶来，略略向众人请安后，便直接为江明河和阿玥查看起了伤势。

　　“他们在江家多年，会武功也会医术。表妹尽可放心，阿玥表妹会没事的。”江明河轻轻说道。

　　阿瑅和阿瑜上前对着江明河一抱拳，神情激动，“多谢江兄舍命相救，若不是你，七妹她恐怕……真是个傻丫头。”

　　江明河艰难的抬起手挥了挥，“说起来阿玥也是我的表妹，这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应该做的。”

　　阿瑾犹自含泪伤心，“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说话太过份，激怒了雷昭，他就不会逼得阿玥跳崖了，还连累了表哥。若是你们有事，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表妹你这是哪里的话？”江明河轻咳几声，摇了摇头。

　　花映在旁边见了，便笑着揽住阿瑾的肩膀，“好了好了，你瞧你表哥，都累成这样了。咱们先去歇息吧，让江家的大夫们专心地医治。横竖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的。”

　　众人见江明河脸上俱是疲意，心知不好多做打扰。再见阿玥呼吸逐渐平缓，脸上也有了血色，便放下心来。瞧瞧外面，黑暗即将退去，黎明即起，心里的大石落下来，大家终于感觉到了困意，于是散去，各自回房专心休息了。

　　******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到了晚上，大家陆陆续续也就起来了。虽然危险解除，但毕竟两名伤员还在医治，都在心里记挂着。

　　阿玥是当天下午醒的，虽无大碍，但内伤加受了寒，且得好好将养一番。

　　江明河恢复得很快，要不是阿瑾强行将他按回床上好好休息，他都要下地走路了。

　　雷昭被关在房间里，美其名曰让他好好养伤，免得落下残疾。阿瑜亲自来守，令他躺在床上，最好动都不要动。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吃晚饭的时候，阿瑾在桌上问道，“是不是该杀到洪州去，找霹雳堂问个清楚？”

　　阿瑅苦笑了一下，“恐怕雷家明后日就会到了。”

　　阿瑾急了起来，“那怎么办？雷家到了，肯定要带走雷昭。他拿长辈的身份来压，我们都是小辈，还不得乖乖听话？”

　　她重重拍了下桌子，气愤不已，“若是雷昭回了雷家，此事恐怕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咱们吃个哑巴亏，还不能做什么！”

　　阿瑅神色逐渐凝重，“待我们好好想想该怎么办，绝不能让他们随便带走雷昭。”

　　他思考了一下，转头问云尘：“你说，能不能从官府的角度扣住雷昭？”

　　云尘沉声道：“此事我也想过，而且苍狼等人还被扣着，若是要与雷家对峙，未必没有说法。可是，这些事毕竟没有实质的证据。以雷堂主这样的老江湖，想出说辞也不难。”

　　众人一阵沉默，可口的饭菜此时都索然无味。

　　阿瑾忽然站起来，烦躁地走来走去，“大不了我就撒泼不讲理，死死拦在门口，不准他们带雷昭走。他一个老江湖还能跟我一个小丫头动手不成？”

　　花映扑哧一笑，“女侠，以后你还要行走江湖的。若是传了出去，这可是会影响你的颜面。”

　　阿瑾一滞，无言以对，片刻又嘟哝起来，“那也不管，赔上本小姐的颜面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眼见她和阿瑅都闷闷不乐，云尘轻声安慰起来，“好了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阿玥和明河的康复，其他的都可以从长计议。即便眼前吃点亏，以后也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讨回来。”

　　阿瑾和阿瑅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吃完了晚饭。

　　白天睡得太多，现下还不困，阿瑾便去瞧阿玥。

　　阿玥也刚喝了药，正躺床上想着心事。阿瑾进房间的时候，她甚至都没听到。

　　“姐姐，”阿瑾轻轻唤了一声，将被子朝阿玥身上拉了拉。

　　“阿瑾，”阿玥伸出手拉住她，“陪我说说话吧。”

　　阿瑾点点头，看见桌上的清水，便倒了一杯过来，缓缓喂她喝下。然后放下杯子，坐到了床沿边上。

　　阿玥仍是很虚弱，裹着厚重的被子，手里还抱了暖手炉。她重重咳嗽了几声，沉默片刻，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真后悔，不该那般冲动。”阿玥眼眶微红，“若是我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要是连累了江家表哥，叫我如何过意得去，即便死了恐怕来生也是悔恨的。”

　　“你知道就好！”阿瑾重重拍在她的被子上，“你忘了昨日雷昭将我打落山崖，你是如何救我的？那你还怎么能去跳崖求死？”

　　说着说着，阿瑾脸庞滑落几滴清泪，“阿玥，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江湖这么有趣，还等着我们去好好闯一闯呢，哪能在最好的年龄中止呢？”

　　阿玥静静看着她，淡淡笑了起来，“阿瑾真是长大了。从前都是我劝你，如今是你劝我了。好啦，我都说了我后悔了，以后再也不会啦。”

　　阿瑾抚去脸上的泪，瞪了她一眼。

　　“对了，江表哥怎么样了？”阿玥关切地问。

　　阿瑾：“他没什么事，就是耗费了不少内力。好好休息也就恢复了。只是手掌上有些伤口，得天天换药包扎。”

　　阿玥闻言，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阿瑾偏着头看她，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想着怎么报答表哥？不用啦，表哥人很好的。他救你是因为他就是会那样做，不是为了要你的报答。你呀，且安心养病吧。”

　　阿玥静静看向窗外，长夜漫漫，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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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温泉庄子就迎来了客人。澹台家兄妹几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直打突突。

　　“雷家这么快就来了？”阿瑾不确定地问。

　　还是元凌前去开门迎客，不一会儿，便转身来叫阿瑅，“不是雷家的人，但是是来找澹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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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花映：瑾女侠，行走江湖还是要有点偶像包袱的。
阿瑾：包袱太多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