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的婚事》一只小青行

101、聪明

　　“原来是老熟人了。”阿瑾连连冷笑，“我记得两位先生当初是被驱逐出我大雍地界的，如今却敢偷偷进来了？”

　　乌珠二怪都没有回答她。胖怪焦急地对文绣说，“你跟她废话什么，赶快解决掉。等会人越来越多，走不掉了。”

　　阿瑾一听，满脸讽刺，“原来你是让他们帮你脱身呀？怎么，你手上的棋子不够用了？”

　　文绣阴沉着脸，盯着她看，眼里满是阴鸷。蓦地，她身形一闪，便朝着阿瑾攻了过去。

　　阿瑾不敢轻敌，施展开软剑，逼得文绣不能近身。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她的武功确实有所恢复，但要跟文绣这样的高手过招，还是很吃力。幸好当日破了文绣的罩门，否则她绝对不敢这般硬刚。

　　饶是如此，文绣仍然能逼得阿瑾只能防守，无法攻击。而不远处，云尘和江明河正在对战乌珠二怪。

　　“嘿嘿，有趣有趣。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阿瑾越战越来劲，嘴上也不肯放过她。

　　“这两个怪先生上一次出现时，身边有好几个伙伴。怎么这一次没有了？莫非是你指挥不动他们了？”

　　文绣脸色愈发难看，并不答话。

　　忽一道白影袭来，以浑厚的内力攻势生生逼退了文绣，直直将她逼到水池边上。

　　“大师兄，你干嘛？”阿瑾十分不满，“我一个人就能对付她，不需要你帮助。”

　　元凌护在阿瑾前面，语气冷峻，“小师妹，现在不是你比武的时候。待我将她擒住带回宫中审判，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跟她动手。”

　　阿瑾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哦。”

　　文绣冷冷地笑起来，“想擒住我？痴心妄想！”说完，急速朝后退去，对着那朵朵绽开的浪里百花纵身一跃，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中。

　　元凌却早已料到她有此一举，紧随其后飞身而下。左手推浪，右手伸入水流中，稳狠准，抓住了文绣的肩头。

　　他用力一挥，便将文绣扔上了岸边，自己则双腿点水，飞身回到岸上。这入水出水，不过一瞬间。

　　“呀，师兄，还是你厉害。我还得多向你学习。”阿瑾对元凌这番身手赞叹不已。

　　元凌甩了甩手上的水，仍是不说话。

　　文绣摔倒在地上，浑身湿透，形容狼狈。她恼羞成怒，对着阿瑾右手一扬，一股黑烟径直朝她袭去。

　　阿瑾立即以手捂住口鼻，右手挥动软剑打散黑烟，一边向后退去。

　　“师妹小心！”一声焦急的声音响起，阿瑾只看见身旁一道淡青色身影朝地上的文绣扑去。

　　那道身影死死抱住文绣，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松手。

　　“臭丫头，你敢帮着外人对付你师父！”文绣恼怒极了，反手朝后面打去。

　　元凌和阿瑾见状，便要上前相救。

　　“别过来，你们千万别过来！”素凝被打得口吐鲜血，拼尽全力朝他们大喊，“她身上尽是暗器毒药，你们别靠近。”

　　素凝死死箍住文绣双手，让她使不出力。

　　“真是个好徒儿，以为这般就能制住我？”文绣挣扎不开，便紧紧抓住素凝的手，以内力催动她体内的毒素发作。

　　又是万蚁噬心的痛感。素凝瞬间痛苦极了，五官扭曲，脸色惨白。然而她仍然拼劲全力箍住文绣，手指几乎嵌入文绣手臂中，抓得她鲜血淋漓。

　　“快来救我！”文绣几乎是嘶吼，朝乌珠二怪的方向大喊。

　　然而胖怪和瘦怪的情形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就算江明河武功不算顶尖，但云尘乃是大内高手，对他们这类塞外武功亦有所了解，知其套路。即便一开始落入下风，而多交手一段时间便彻底摸清他们的路数，逐渐将形势翻转。

　　他们终究不如两位年轻人的体力好，再加上眼见文绣落难，更是自乱阵脚。云尘觑得空隙，再加上江明河的配合，将两人双双制住。

　　“现在该我给二位先生用药了。”江明河笑呵呵，从怀里掏出药瓶，强迫乌珠二怪服下，“这是我江家特制的软筋散，与寻常软筋散不同的是，这药只有我江家才有解药。二位先生先休息一会儿，等回到宫中，我就为你们解开。”

　　云尘和江明河押着二怪来到阿瑾等人身旁，瞧见地上的文绣被素凝紧紧抱着，而阿瑾和元凌一时不好施救。

　　江明河掏出药瓶，“云兄你帮我压着她，我给她用药。”说完便要上前。

　　文绣冷冷一笑，“别过来，否则素凝立即就死。”

　　素凝的情形很不好，她早已没了力气箍住文绣，而是文绣反手捏着她的手腕。她脸色已经开始失去血色，一片灰白，形容十分憔悴。

　　她强撑着开口道，“别管我，抓住她。”

　　云尘脸色一沉，飞身上前，伸手点住了文绣身上几处大穴。

　　阿瑾见状，连忙将素凝拖了出来。

　　江明河拿出一颗人参丸，给素凝服下去。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但仍然惨白，有气无力。

　　文绣在一旁动也不动，冷眼旁观，“她已经没救了。”

　　阿瑾气急，上前便狠狠踢了她一脚，“叫你说话了吗？给我闭嘴！”

　　江明河立即为素凝号脉，发现她体内经脉紊乱，气息越来越弱，心道不好。可当下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咱们将素凝姑娘带回去好好医治吧。”

　　素凝靠在元凌身上，轻轻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死在这百花潭里，也算雅致了。”她嘴角浮起一抹绝望却解脱的笑容，尽管头脸十分狼狈，仍然美丽如初。

　　元凌深吸一口气，“别胡说。”他将掌心抵在她的背部，试图以内力平息她体内的经脉。

　　文绣“咯咯”笑起来，“你救她又有何用？难道你能解她体内的毒？”

　　阿瑾一条软剑便朝她身上招呼过去，“我打死你信不信！”她怒不可遏地看着文绣，这真是个恶毒的疯女人。做了这么多坏事，在墓室差点害死自己，现在又要害死素凝。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朝文绣甩了好几剑。

　　等等，体内的毒？

　　阿瑾脑中灵光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她没有抓住，着急得大喊，“等一下！”

　　云尘见状，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他见阿瑾呆在那里，便伸手去扶住她的肩膀。

　　刚触到她的肩头，阿瑾便如触雷一般颤抖了几下。云尘颇感奇怪，但也没有说话。只见阿瑾迅速掏出袖口里的药瓶，倒出其中的药丸，立马给素凝喂了下去。

　　“这是什么？”江明河没看清她手上的东西。

　　“是玄天丸！”阿瑾兴奋得咧开嘴，“玄天丸可以解她身上的毒。”

　　“玄天丸？”文绣闻言，脸上阴晴不定，“你怎么还会有玄天丸？”

　　阿瑾没有理她，而是认真去看素凝，见她虽闭着眼，但气息逐渐平缓。“对了，对了，就是这样。”阿瑾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师兄，你再替师姐散去武功，她就能好转。”

　　“散去武功？”元凌不解其意，但见阿瑾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管那么多，依言而行。

　　眼瞧着素凝脸上血色逐渐恢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阿瑾得意洋洋看着文绣，“我当然有玄天丸。你以为你从我身上抢去的是什么？那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十全大补丸。吃不死你。”

　　文绣几乎双目喷火，恨恨盯着阿瑾。当日在墓室，她特意拿走了玄天丸。这等极其珍贵的东西，别说她，就是淑妃也不曾在宫里见过。当日罩门被破，她用玄天丸来补，谁知根本没什么用。想来这东西也没传说中那般神奇的功效。哪知道竟是这臭丫头提前调换了。

　　“这还要多亏你。当日在墓室，你要收我为徒，还给我传功。让我好生痛苦。”阿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其实你给师姐下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你那奇奇怪怪的武功。这等邪门的武功道理也很简单，你教给师姐的是一套心法，而你自己又有另一套心法专门克制。这套克制的心法便能引起她体内经脉紊乱，气血攻心，难受至极。”

　　“我猜即使你不用触碰到师姐，也能催动发作。但若是她离得远了，你就没法了。要破解也很简单，以玄天丸的功效，散去她的武功。她体内没有这套心法，自然也不用受你钳制。”

　　阿瑾觉得自己此刻威风极了，甚至觉得在云尘和江明河他们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崇拜。虽然这并非她自己想出来，而是受到三叔点拨有感，但她仍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文绣死死盯着她，“你散去她的武功跟要了她的命也差不多。素凝在家里待不下去才跟着我，她比家里那些姐妹强的地方就是那一身的武功。如今就彻底成了废物。”她嘴角咧开，诡异地笑着。

　　“我倒不这么认为。”阿瑾不屑一顾，“她没有了冷漠的父母姐妹，没有了随时要命的师父，不知多快活。更何况，现在她身边的都是愿意以真心相待的人。很可惜，这样的真心，你从来没得到过。”

　　“嗡！”文绣感到自己脑中的弦崩断，一片轰鸣。

　　真心，真心，真心。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眼前越来越茫然，意识逐渐模糊，她终于昏了过去。

　　*

　　回宫之前，陛下特意对蜀中救灾的义士褒奖。让益州太守择地建塔楼，收敛骸骨以便后人纪念，并命大学士撰写碑文，记述君民齐心于地动救灾，尤其武林各门派，江湖义士，天灾面前万民一心。

　　刘家这次耗费数十年的积累投入救灾，彻底让朝廷相信了他们没有建坞堡的野心。陛下亲笔提名牌匾赐之，刘岳明将之小心翼翼收藏进刘家祠堂。

　　澹台家护卫有功，陛下赐予金刀一把。

　　阿瑾和云尘的婚事彻底定了下来，陛下钦命阁老前去山庄提亲，该有的仪式不能少。不过，对于阿瑾来说，这桩婚事早就有天定，没什么意外。令她最惊喜的是另一件事。

　　陛下设立了百花门，请她在门中做事，召集像她这般有热情又好奇心重的人，在江湖中广为采撷奇人异士。并将之整理成书，以便流传后世。

　　这是何等有趣又荣耀，阿瑾兴高采烈接受了。澹台麒望着她兴奋的背影，忍住不说这背后可能会引起的江湖矛盾。“罢了，女儿大了。自然懂得明辨是非。”

　　在去百花门之前，阿瑾还得乖乖先回渝州去。同她一起的除了父亲三人和哥哥们，便是素凝了。如今没有武功的她，幸好还不曾丢失医术。阿瑾好不容易才说动了澹台麒既往不咎，回到渝州，在母亲身边，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

　　素凝最后去牢里看望了文绣。她对这位师父已没有了任何恩怨，只是为着自己心安，送她一程。她知道文绣爱美，默默地为她梳洗一番。

　　文绣直到喝下毒酒，仍然心怀怨恨。自从入牢后，姐姐再也没来看过她。连托人带个话也没有。好像从来没有她这个妹妹一般。她最后一个人孤伶伶地死去，如同最初的那样，悄无声息。

　　*

　　地动半年后，渝州罕见地下起了雪。

　　雪并不大，但足足下了两日。在一开始的兴奋退去后，阿瑾临窗赏雪，竟然从心里生出怅然。

　　一年前在武当山上，也是这般独自赏雪景。那是她江湖生涯的起点，不过一年就经历这么多曲折。

　　雪花飘然而至，在手上冰冰凉凉的。一如她此刻的寂寥，一个人看雪有什么意义。

　　想着想着，窗外的雪地上便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身白衣，融入雪景中。那人笑吟吟站在院中，“娘子，你还欠我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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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完结！
感谢各位朋友一路相伴。
这是我的第一本文，有很多缺点和不足，更新也不勤奋。但无论如何，我从未想过放弃，坚持着写完了。非常开心。
写文一直是我的梦想，终于在今年实现了。所以有梦就去追，别怕，没必要瞻前顾后。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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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月有归人》——两个政治斗争牺牲品的互相救赎之路。
男主视角：
世子章宁，刚刚结束十余年边塞平静生涯，让他错以为体内的怪毒再也不会发作。
谁曾想一回京，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巡防，猝不及防地，久违的怪毒再次来袭。
他望着眼前这个绝色倾城又懵懂无知的女子，心里忍不住想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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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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