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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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一直都把周毅和穆彤当做徒弟一样，将耕种土地的知识悉数相教。一方面是答应了周衍，另一方面好好把人教会了，自己大概就会闲下来干些别的，她也不想真的为周衍卖命在周国境内走六年，虽然周衍这人给她的俸禄确实丰厚，说话也算数。
周毅和穆彤想要拜师倒也算了，郑浩和王坦也来凑热闹属实不太理解，更不理解的是贾旭一个近卫队长干嘛也要拜师？
郑浩：“都水丞本就掌管天下水利，在农田水利这里江司丞比下官更为精通，下官明白农田水利无法脱离于农地种植，能有机会向司丞学学知识毕竟是好的。”
王坦：“太仓丞虽然只管国库，但江司丞说了，百姓种田与农业税收一脉相承，属下也想多学些东西，有助于协助太仓令好好管理国库。”
贾旭：“我就是敬佩江司丞小小年纪懂得多，左右我跟着你们也没别的事，能学一些是一些，将来回家告诉我老母亲如何能把地种得更好也是好的。”
江离捧着穆彤新出锅的一盘点心酥，一边吃一边疑惑：“那你们就算不拜师，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都会教的。这些知识不过是皮毛，我这人从不藏着掖着。”
周毅已经进入了徒弟的角色，赶忙行礼道：“司丞大义，对我们从来都是倾囊相授，但自古以来无缘无故学习知识又不拜师不合规矩，司丞品德高尚不在乎这些，属下于心不安，司丞这是把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教予我们了，我们若是不正式拜师，不孝敬师父，不替师父将学识冠以师父姓名传播出去，就算偷学占便宜，世间绝没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赶紧附和，江离吃着零食，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她教的这些倒也不算什么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过是她众多本事中的一种，她之前还真没在意，不过想借机敲周衍一笔。现在叫周毅如此认真地当一件十分伟大的事情讲出来，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穆彤也朝江离行了礼，柔声道：“司丞您就正式收我们为徒吧，这样我们学得心安，以后不论是用您的学识指导百姓耕种，还是编纂成书籍，都是师出有名。”
周国王宫内，昭阳殿的烛火点到夜深，处理完一整天焦头烂额的事情，周衍终于有空打开来自顾芳的信。
“拜师？”
信中说，江司丞已经正式收周毅、穆彤、郑浩、王坦和贾旭为徒，五位徒弟行了一整套的拜师礼，江离坐在主座上神情颇有些不好意思。
周衍哭笑不得：“既然‘不好意思’，却还是答应了让他们拜师，这小猫，怕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沉默半晌又道：“想来想去估计是想让徒弟多干些，自己能偷个懒。”
江离并不知道自己那些小九九在自己顶头上司兼大腿那边根本不够看的。
她如今变成了人，说话办事都方便许多，当了几个人的师父，几个官员成为同门的师兄弟姐妹，因为心齐所以做事情的效率直线上升，不过半月，这个县就处理完了。
为表彰他们的效率变高，周衍的马车这次来时，便给江离带了一锭银子、格外带了两块红宝石，一块蓝宝石。
江离高高兴兴地收了，然后又开始跟周衍讨价还价：
“他们如今都拜我当了师父，本来我不同意，后来想想既然他们都是我徒弟了，是不是不用白不用？”
周衍嗯一声，看她那副一眼就能看透的憋着事的表情，没给什么反应。
江离只好继续道：
“首先我得承认，我是想跟你请个假，冬天我想窝在家里，不太方便出门。正好我有徒弟了嘛，冬天可不可以就让他们先干着？”
周衍适时地发出一声疑惑声配合她。
江离哎呀一声，解释道：“是这样，其实他们都很聪明的，理论上的知识走过几个类似的村子便能掌握。如今已经进入夏天，目前走得这个郡是永安郡，距离平京城比较近，土地平整，百姓耕种方面的问题相对来讲不那么多，他们跟着我这段时间已经学会了很多知识，让他们继续把永安郡的各县照我交给他们的知识处理完，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我建议趁着在最后的耕种期八月之前，我带着他们再往长平郡走一下。”
她指着一张总是摆在桌子上的周国地图。长平郡再往南一些，荒地较多，甚至有部分沙地，气候也是全年干旱少雨，与永安郡很不一样。
“我看了一下，周国地界的大部分土地都可以在一年二熟的基础上争取一年三熟。我带着他们去看看长平郡的沙漠化和荒漠化的土地该如何耕种改良，趁着在耕种期内，改良越多的土地，你在今年便可以得到第一批或者第二批收成，拯救你那空荡荡的国库。但耕种期过了，天气凉下来之后，他们也可以带着我教的知识继续在永安郡和长平郡甚至福田郡这些地区提前推行改良工程，以便明年开春第一批耕种的百姓就按照改良后的方式进行耕种，这样也给你争取了更多时间。”
周衍了然：“你就可以回京休息了。”
江离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周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正在思考。
“我不管，反正我冬天不可以在外面呆着，我怕冷，我们貔……小猫冬天必须要好好休息，多睡觉的。”
周衍问：“只是冬日需要多休息么，那你倒是不必担心，所有出差在外的官员冬至时都会回京。”
江离：……
你不早说？
“你带着他们从哪个郡开始，你安排，寡人不管，至于你想何时回京休息，寡人给你两个选择。若你八月之后便想回京，每月五两俸禄和五两私库分成会给你，宝石就没有了，本就是给你在外辛苦的奖励。若你继续带着你的徒弟们去更多的地方，待冬至和他们一同回京，寡人便依旧每月省吃俭用，给你漂亮宝石。”
江离：……
周衍又从口袋里翻出一颗漂亮的宝石：“周国的家底薄，如今只剩下这些早年间祖辈传下来的宝石了，色泽晶莹剔透，品质上好，且所剩不多。一般有外国使臣来访，寡人没什么可给的，便也会给一两颗宝石，才能显得我周国不至于太丢脸。近日宋国使臣刚走，魏国使臣便又要来了，就是不知道你若从现在开始休息，等明年再开工时，库内的宝石还剩下几颗了。”
江离：……
周衍你这个大坏蛋。
……
翌日，周王坐在台上，龙颜甚悦，江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拍拍手：“来来来，趁着陛下在，我来给大家开个会。”
周王在椅子上斜着坐，一言不发，江离清清嗓子：“我有一个想法。”
江离的想法是这样的。
周衍已经把“争粮”行动定义为全国范围内的大型改造政策，本质要全国上下动员起来才能加快速度。以江离为首的几个人原定就是一个先行的考察队，用来提出解决方案的，江离左想右想，都觉得这种耕种改造政策不应该是他们走哪就改哪，如果所有的政策都这样推行，那如果要改造全中原的耕种，岂不是靠脚要走一辈子。
况且耕种这件事本就讲究时节。考察队还得跟百姓的农忙抢时间，若是改造工程效率缓慢，便会影响来年耕种，周衍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周衍听过之后沉思半晌，道：“我以前觉得只是相信你这个人，所以还是要你亲自去过每一个地方，用你的学识帮助百姓们耕种才算稳妥，你说的这些寡人确实没有考虑过。不过之前我也想过，我给自己和你五年期限，我相信五年之内，周国的百姓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因而也没有太在意你说的耕种时间的问题。”
江离一时无语，觉得周衍这个人真是心黑，黑死了，就知道坑她。
后来周衍道：“我相信阿离是真的为周国想，毕竟我和你如今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如何想，明日便如何告知其他人，寡人都同意。”
所以便有了现在这一幕场景。
如今她当中提出来的方式是，考察队和工程队双向并行。
他们几个人继续作为先行的考察队，因为每个郡内的土壤和气候条件相差不大，考察队可以在每个郡内挑典型的几个县和村经过实地考察后总结该郡的改良方案，而后便推广到全郡范围内遵照执行。
工程队是朝廷派来监督郡县按着考察队方案执行的队伍，补偿粮食和工程一同到位，工程队可以不考虑耕种时间，一直开展工程，甚至可以在农闲时期加紧工作，以便开春耕种之前提高效率。而考察组提出本郡的改造方案之后直接奔赴下一个郡。如此一来效率彻底大幅提高，如果顺利的话，不过两三年光景，整个周国便彻底改造完毕，而考察组的工作也许一两年之内便可以结束。
如此一来，和周王安排都水丞、太仓丞这些官员的最初想法有些背道而驰，周衍刚想考虑应该把郑浩和王坦放到工程队里，面前几个官员便齐刷刷地跪下：“臣愿跟随江司丞继续为周国效力，为陛下效力！”
周衍刚要说出来的话便转了个弯，想了想便道：“如此你二人便举荐一下可以负责工程队的人才，寡人再选选，剩下的就按江司丞所说办。”
周王朝事繁忙，商议之后就回京城了。
江离的徒弟们如今派上了用场，这几日不去村里，都在客栈里整理文书。江离只需要捧着零食喝着茶水，不时指导一下。
几日后，朝廷派的工程队就到了，领队的也是大司农的属下，是一名年过三十的官员。新鲜出炉的《永安郡争粮行动改造方案》经徒弟们总结整理又誊写了几份，交到工程队队长手里，另几个人各自都总结了很多东西，郑浩和王坦分别将自己总结的内容交给自己举荐来的官员手中，进行几日的交接，考察队便再次出发，前往与永安郡环境状态十分不同的长平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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