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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三:连环爆炸案3 ...

  •   耿辱六点半准时起床,洗脸刷牙,穿上幼儿们最喜欢的卡通人物衣服,扎头发。吃完早餐,做腰部复健,刚好到幼儿园开门时间。

      他挤出灿烂的笑脸,到门口接小朋友们,八点前都陆陆续续到,进门,和他打招呼:“健康哥哥你的头发又变黄了。”

      看着小朋友们一个一个背着小书包走回教室,耿辱心里欣慰,一些家长同学交代哪里有毛巾,衣物,还有消化药要怎么时候吃。耿辱笑着回应,几下,一些家长也领着孩子进入,来来往往。

      耿辱带着班里最后一个小女孩里走,细心夸她:“今天的发绳真漂亮。”小女孩索抱,说自己脚疼,耿辱鼓励她自己走,走得很慢,他觉得有必要和家长说一下。

      抱起小女孩,耿辱问她是脚踝疼还是膝盖疼,女孩搂住他的颈脖,耿辱借力转转头,余光瞥见一个黑衣黑帽走家长通道的人影,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健康哥哥,你听到了吗。”小女孩说了痛处,得不到回应,颇为不满。

      耿辱回过目来,确实没听清,道歉又再问一遍,隐隐约约听到“膝盖下面的这里”,又瞥那人影两眼,见他往教学楼后走去。

      抱着孩子上楼,耿辱问其他老师又没有见过黑衣服的家长,众老师一是回忆不起来。耿辱安排好幼儿们第一节积木课,分发各式各样的玩具,心思却不自觉被远勾。看管了五分钟,实在按捺不住,托隔壁班的老师帮忙看管,自己出了教室。

      凭着记忆,下楼,幼儿们尽数被接入课室,一层几乎空荡无人。他思绪愈飘,满脑都是那黑衣黑帽人影,顺着轨迹绕到低矮的教学楼后。

      黑色的人影早已不在,耿辱长年累月的经验使他察觉有异,弯下腰来,手贴着墙壁摸索,绿色粉色的涂料染磨了他手指。

      直觉告诉他就在这,低腰贴地,用上少年时期学习的搜索法,不放过任何角落,心里希望自己预估错误,但搜索仍在进行。终于,一个外凸的承重柱下,他摸到硬物冰凉。

      后脊立马窜上寒意,直冲脑勺。

      “他大爷的。”他骂出成为幼师以来的第一句脏话。

      微弱倒计时声音沿着墙缝流入他耳廓,他趴低,细磨大致结构,每一下都心惊胆战,扣死墙壁,根本无法拆出,自制炸.弹,该有的管线一根不少,偏偏没有倒计红字,只有持续不断的滴响。

      每倒响一次他心就跟着“咚”一下,爬起身,赶忙把积木课音乐课美术课改成活动课,让老师们带着幼儿们赶紧撤到幼儿园对面的小公园。老师们听到“炸弹”一词心中狂颤,匆匆挤出笑颜,用童言稚语向天真幼儿们描绘郊游活动,极度恐慌又极度温柔组织疏散逃生。

      耿辱嘱咐:“一定要清点好人数,一个不能少,别让孩子乱跑,不要让陌生人靠近。”

      全园近三百幼儿和老师撤离出去,小公园的空地上,幼儿园的老师们紧张地拢着每一个幼儿,不敢脱离视野范围,一个小女孩兴奋地询问:“周五不才刚上过活动课吗?”

      八分钟之内撤完,耿辱报警,直接拨姚陶电话,不通,改拨礼湘云,直接请拆弹专家:“越快越好。”

      耿辱又掂量这个炸弹的分量,数次下趴,结构完整得恐怖如斯,关键部分又贫穷得胆战心惊,手称了称,摸到一捆TNT,要真炸起来半栋楼都得塌。

      连的还有燃气管、电网、不仅楼会塌,火灾、二次爆炸,隔壁还有老人之家、大量民居。附近民警和消防已经赶来,耿辱听着愈发愈急促的倒计时响,被迫先研究,几乎十分钟后,熟悉的警察才终于到达。

      只下来两个人。

      耿辱抬一眼,心想糟糕。

      姚陶本来就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刚刚受任三天,居然要亲身下阵。

      耿辱见周围没有专家,推测出很不好的情况,姚陶到他身边,蹲下来,简单一句:“技术人员正在赶过来,要从外面调,估计赶不上了。”

      本地养的专家当然不是吃白饭的,早上七点,七点半,各有一单发现炸弹的警情,人手根本不够。闹事、百货楼,成千上万的人流量。

      耿辱震惊,瞪大眼:“所以你来?”

      姚陶身边跟着个小年轻,提着技术箱,身体微微发抖,是个新来的高材实习生,只懂理论没真正上手实践过。姚陶术业非专攻,仅仅也就算是略懂皮毛,“没办法,拆不拆都要炸,只能试试。”

      总不能看着它炸,这类定时炸弹不同其它,往往危险性更大,附近是居民区,老弱病残一抓一大把,险情实在太大。

      耿辱半愣,眨眨瞪干的眼:“不是,”

      姚陶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停下手脚,耿辱看出那也只不过是警校教的皮毛,他干脆一声:“我来。”

      这个炸弹实在和教科书上的大相径庭,观察完,姚陶发现自己无法应付,表面依旧保持沉着冷静,问道:“耿辱,你之前说你拆弹课二十分都没有。”

      倒计时声音滴滴作响,弄得人很烦躁,他打开技术箱,拿出工具:“之前拆过,不多,七八个。你们最好走远点,我不保证百分百成功。”

      所谓之前,就是卧底之前,距离今时今日整整八年之久,他记不记得都很难说,但跟着直觉走总是对的。姚陶知道他有一定把握,把位置让出来。

      耿辱对着赤.裸.裸的炸弹,咽了两口唾沫,一伸手把长发解落,长发瞬间披散开来。蹲迈一步,手指灵活地拧着螺丝,动作精准,把版面拆卸,金属接头分离。

      只有“滴滴”倒数声和零件碰撞声,姚陶看着他,一片安静。

      内部结构显露,比他们想的要复杂,耿辱静止两三秒,找到线和开关。实习理论小年轻弯腰,迅速计算,得出数据——“还有三百七十而秒左右。”

      六分钟,耿辱咬咬牙壁,又拿起工具,继续分离。细碎的铜线、电路,被有序相隔,耿辱直觉赶不上拆雷.管了,吩咐他们出去。

      没人肯走,三分钟到,正常拆解恐怕两根线不到就血肉纷飞,实习小年轻脑子飞速转动,不断计算,把范围锁在三根线以内,现在只能赌了。

      “你们出去。”耿辱再一遍说。

      “不行,”姚陶拒绝。

      耿辱心绪纷飞,被死亡倒计时牵扯,如漫天飘絮又如五马分尸。

      三根线,连带颜色的胶管都没有,几乎一模一样,三分之二的概率。他努力回想之前的手感,“滴滴”声又干扰他,心跳奔涨到三倍速。太多干扰了,耿辱撩起发,忽地往墙上狠撞,额角立马流血。

      相距爆炸只剩四十三秒。

      注意力集中,实习小年轻说左边那条,耿辱凑上去,剪钳停住。

      他思虑一下,取出,往中间那条去。

      手脚利索到异常,一气呵成,姚陶知道他在靠自觉,见线断,十秒,无响。

      ——停住。

      相隔九年,耿辱成功拆除第九枚炸弹,靠警校二十分不到的成绩,和天生的直觉。

      倒计时一停,空气瞬间从要凝放松扩散,成了软风,托不住他。耿辱坐在地板,水泥凉意渗透进皮肤,灌进血液,心脏砰然。

      “耿辱。”姚陶在身后叫他。

      耿辱回回头:“嗯?”

      姚陶上前抱住他:“我算是知道,上头为什么这么重视你了。”

      她语言里出现罕见的惊讶和波动。耿辱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应一声。

      他长发披散,乱的不行,头上沾灰尘,额门出现细汗,混着血流,细细下滴。

      “你嘴唇很白。”姚陶道。

      耿辱苍白一笑:“我还以为是心动的感觉呢。”

      专家逐渐来到,耿辱眼前模糊,看着他们做除颤排雷,姚陶把他扶起来,扶到公园一长椅上。

      耿辱缓三四秒,拉着姚陶的手:“药。”

      姚陶瞬间明白,说:“我帮你去拿。”

      她转身往幼儿园宿舍走去,凭着对话记忆,大致寻找到方向。

      蓝绿交接的涂料颜色,推开门,还算干净整洁。她观察一圈,开了小震慑场,找到在抽屉里的护心丹。一盒五个他已经吃了两个,隔壁还有两板速效救心丸。七零八落一起拾掇起,拿出去,走到幼儿园门口时已经看见救护车来到,正在处理他头上的伤。

      姚陶递过去,他侧仰头,医护正在帮他消毒,咔咔两下掰出整版,一把放进嘴里嚼咽。

      耿辱犯病时,外表总是与常人无异,心脏颤动再快也冷静镇定,吃药跟嚼糖丸似的,吧唧两下完事。

      异动的心脏有所回落,耿辱张腿撑着膝盖,又掰两颗含着。

      幼儿园内的危险还没完全解除,专家们正在把风险降至为零,耿辱远看过去,又想起什么,对姚陶说:“我叫你走你怎么不走。”

      姚陶素来公私分明:“我不能抛弃职位。”

      “什么职位。”耿辱嘲笑。

      姚陶回:“让有反叛意向的编外人员独自处理重大危险物品。”

      说白了就是监督他,以免这个二流子缺根筋反社会,故意引爆炸弹

      “你杵在那里就能阻止我啊,不怕我连你一起炸?”耿辱微起身,语调里带上一点不正经,伸手揽住她的腰索亲。姚陶推开他:“别闹。”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少儿不宜,耿辱回想起自己幼师身份,及时停止流氓行为,以应对幼稚天真的孩童们投射到“健康哥哥”身上的目光。

      额角缝一针,包扎好。他交代完今朝所见、经过,开始往自己班的幼儿那边去。有的小朋友已经站得腿酸了,蹲在地上,他来来回回数三遍,正好三十朵小花。

      越来越多警察出入,耿辱见小花们渴,自费买了矿泉水和纸杯,排着队分发,还呼吁纸杯不要丢,留着自己那只,明天做手工。

      他自己喝了半瓶矿泉水,开始通知家长,在家长群里发了一遍,单独群发又一遍,一些老年家长就翻找电话,逐个说明,让家长来接走孩子。

      住得近的家长很快就赶来,一些上班族也急忙忙请假接走孩子,脾气不好的家长一见面就数落他:“你们学校怎么这么管理不力,怎么把人放进来的,安全隐患太大了吧,万一真出事怎么办?”

      耿辱全盘承应:“对对,嗯,确实是学校安保有问题……”被骂得狗血淋头,遭三四个白眼,听了些着急孩子的话。

      耿辱脾气好,苦的累的都受了,一句怨言不发。小朋友走时和他说拜拜,他才挤出点笑容回应。

      不消三个小时,孩子们陆陆续续被接走,一些老师紧绷太久,心里终于崩溃,强撑的笑颜被碾压成续续不断的泪水,好几个都捂脸失声嚎啕。

      临近中午,幼师们抱团点外卖,警队还在忙活,人是铁饭是钢,警队常年把年轻人当钢使,没干完活统一不吃饭。耿辱要了一个排骨盒饭和一个姜葱鸡盒饭,把钱转过去。

      “耿老师,你的伤没事吧。”其他老师关心他,“这次真多亏你,你是怎么发现炸弹的啊?”

      耿辱心情并不随心脏跳动而上下浮悦,“啊,没什么,刚好上厕所,看见了。”他的镇定程度令人惊叹,又被追问许多。

      “你怎么一直不出来,把我们着急坏了,警察拆弹的时候多危险啊……”

      耿辱想自己要是在拆弹的时候出来,恐怕是炸飞出来的,他忙安慰众老师:“没什么大事,弹拆好了,你看专家都收工了,配合调查就好了嘛。”

      “那你怎么受的伤啊。”她们又关心。

      “自己摔的,不小心撞到墙角。”耿辱回答。

      外卖到,耿辱取走自己的两份,还是热的。老师们聚起来边吃边聊,一遍遍用话语重复担惊受怕。耿辱走到警队的临时工作站,站在姚陶身后,把姜葱鸡递给她。

      姚陶操纵着电脑,两个字:“不吃。”

      耿辱挨住她的车座椅,“至少吃一点,我怕你废寝忘食。”

      话语很简单,也很有效,姚陶早午餐都没吃,工作盖过了饥肠辘辘,对耿辱:“我等会吃。”

      “等会就胃病了,趁热,你去吃,我来搞。”

      耿辱业务熟练,结果鼠标,翻查监控,迅速进入状态,姚陶只好听他的话,拆开饭盒,姜葱鸡,番茄炒蛋,小白菜。耿辱又说:“你把我那个也拆了吧,有排骨。”

      姚陶没听他,以效率为先,菜式飘香,同时键盘声鼠标声不停,耿辱又看其他资料,串联起来。姚陶突然问:
      “如果今天,真炸了,怎么办。”

      女人心思始终敏感,即使被匆匆掩盖止不住。耿辱鼠标下滑,笑笑:“还能怎么样,你我都得死,不死也残。”

      “要死一个活一个呢。”姚陶话语里浮现出些许多愁善感,筷子停在菜间,耿辱示意她夹一只鸡翅给自己,叼着爱心食物:“那肯定是你死我活,你看我那次死了的。放心,我肯定恪守诺言,总不能和那小年轻好上吧。”

      姚陶对于他这诺言不敢恭维,毕竟自己过几周就三开头,耿辱要半年换一个爱人,三十岁前还能泡八个手指头。

      “想这么多干嘛,我们这不是挺合适的吗。”耿辱看出她的疑惑,“大不了你变鬼来监督我,搞场阴间婚礼,为你守身一辈子。”

      他最好下身残废,天天画个自画像,给她烧了送去。她拿着这些画肯定能在阴间大卖,发家致富,建栋负十八层的小别墅,等他画到不能画了,就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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