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Ac珞

50、大打出手

　　这天晚上，徐梓行的车一直停在景予家楼下，他坐在车里，迟迟没有离开。
　　快九点的时候，他接连给景予发了两条语音，让后者别想太多，先出来吃个饭，别饿坏了身体。
　　但是景予没回他。
　　徐梓行的心情挺复杂的，他原本是好意，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今天真得只是单纯地怕景予毒瘾犯起来控制不好、会误伤了自己……结果却给景予和张晓光之间平添了这样的误会，他有点歉疚。
　　11点20分的时候，他准备离开了。离开之前，他拨通了景予的电话，想要确定后者一切都好。
　　然而无人接听。
　　他又打了两次，依旧没人应。
　　徐梓行看了看楼上一直亮着的灯，有点奇怪，景予应该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的……难不成，他身体不舒服……
　　想到下午他快要窒息时的样子，徐梓行一阵莫名的担心，接着下车往楼上走。
　　敲了一会门，徐梓行突然预感到不太对劲，一丝很不好的念头快速闪过，他有点慌。
　　接着他尝试着去破解入户门的密码，很遗憾，一连五次，都失败了。
　　门锁随即发出了滴滴的报警声。
　　情急之下，徐梓行对着大门的密码锁狠狠地撞击了几下，然后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拿出兜里的信用卡，对着锁头侧缝来回划动……
　　“咔嚓！”门居然打开了。
　　姑且不追究张晓光花了5000块钱安装的智能防盗锁究竟安全系数有多低了……要不是这样，景予真得就没命了。
　　徐梓行冲进屋里，没看到人，接着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他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来到浴室，“景予！！！”
　　眼前的景予已经昏迷了，他半躺在地上，背靠着墙，头歪向一侧，右手腕血流不止，染红了浴缸。
　　“你怎么这么傻啊！！”徐梓行一边脱下外套包住景予的手，一边火速给急救中心打电话。
　　“快来救人！湖宁街202号，云绘小区V9组120B！”
　　“好的，您别着急，我们安排最近的救护人员赶过去。请问患者是什么原因需要急救？”
　　“他割腕了……”
　　医院。
　　景予正在急救室里抢救。
　　徐梓行焦急地在ICU门口走来走去，他真得要被吓死了。要是景予救不过来，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了。
　　还好，虽然景予手上的伤口很深，出了很多血，但所幸没伤到桡动脉，只是肌腱神经断了。
　　清理伤口，缝合肌腱，石膏固定……急救了两个多小时后，景予终于度过了危险期。
　　输了一晚上的血和营养液，终于，在四点多的时候，人醒了过来。
　　医生又给景予做了全面的检查，私下告诉徐梓行，“病人虽然醒了，但求生意志很差，这样很不利于病情的恢复，你们需要好好开解他。”
　　徐梓行透过病房的门玻璃向内看了看，景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微微闭着。
　　自从他醒了以后，一句话都没说过。
　　“麻烦你帮我好好照看他，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徐梓行对负责输液的小护士说道，接着跑出了医院。
　　张晓光昨天愤怒地离开之后，径直去了咖啡店，他给所有店员放了假，接着把自己锁在了店里。
　　九点的时候，他收到了景予的信息，“光哥，对不起。”
　　他看着这几个字，又气愤又伤心……
　　于是他出去买了两瓶白酒，一个人全喝了，接着就醉倒在店里，不省人事。
　　直到天亮之后，有店员开门进来，才把他叫醒。
　　张晓光去咖啡店的洗手间里洗了把脸，仍然免不了宿醉过后的头痛欲裂，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和消息。
　　他还在气头上，一想到景予，仍然是深深的愤怒。
　　等到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到咖啡店门口站着的徐梓行……
　　Woc，他TMD还敢来这！！
　　张晓光心里的火一下子被勾起来，他咬着后槽牙快步走出去，对着徐梓行就是一拳。
　　徐梓行的眼神里也都是怒意，自然没惯着他，抬起手还回去。
　　于是，这一清早，两个大男人在光景咖啡店门口二话不说、大打出手，很快就滚到地上扭作一团，打得难分难解。
　　自以为被戴了绿帽子的张晓光被愤怒操控着，战斗力倒是一点不弱，对着刑侦队的主力警员竟然都丝毫没落下风。
　　“去你妈的徐梓行，我今天不打废你，我TM都对不起我自己！”张晓光一边怒吼着，一边抬起拳头，想要给躺在地上的徐梓行重重一击。
　　“……景予在医院里。”徐梓行对着张晓光说道，他光顾着打架了，差点忘了来意。
　　张晓光悬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停了，眼睛里瞬间由愤怒换作惊恐，“你说什么？”
　　“……他想要自杀，就在昨晚……”
　　张晓光的脑袋嗡的一下，他不敢相信……怎么会……
　　“不会的……景予……他不会的……”张晓光接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在口里念叨着。
　　“跟我去医院，我把一切告诉你。”徐梓行也站起身。
　　去医院的路上，徐梓行一边开车，一边对张晓光说，“我跟景予清清白白，你就算不信我，也不该不信他。”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他，追了他三年，可他……连正眼都没看过我一次。”徐梓行带着自嘲说道，尔后看了一眼张晓光，“他一直都为你守着。”
　　张晓光听了，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才带着几分疑惑道，“可昨天……你们……”
　　徐梓行深深吸了口气，“你还记得你被绑架的那天么？”
　　张晓光点了点头。
　　“绑架你的人是海城最大的贩毒组织头目，他们是为了拿你威胁景予，好让他为其所用。景予怕你有危险，于是顺着毒贩的意思，没告诉局里，一个人跑去救你……”
　　看着张晓光惊呆的表情，徐梓行下了下决心，方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失控……就在景予去救你的那天，他被毒贩注射了两支恋生……”
　　“……恋生？”
　　“那是一种高浓度、危害性极强的新型毒品，一次成瘾，极难戒除。”
　　“你说什么？！！”张晓光无比震惊。
　　“不光如此，他……”徐梓行有点说不下去了，可他必须要说，他一定要告诉张晓光，景予为了后者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他还被……毒贩头目……性侵了。” 徐梓行的声音有点抖，“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案子已经快要结了，就在前天，贩毒组织被一网打尽……侵犯景予的恶人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恋生那东西……实在太TM要命了！景予想要戒掉它，可每一次都被折磨得快死了，我不忍心，所以一次次帮他注射毒品。昨天你看到的……其实是他注射了毒品之后，身体极度虚弱的样子，我只是想帮他调顺呼吸，尽快恢复而已……张晓光，景予他被注射毒品、被性侵，都可以顽强地忍下去、活下去……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你而选择自杀……”
　　张晓光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了，他用一只手颤抖地掩住脸，无声地流着眼泪……
　　此时，车已经快开到医院了，徐梓行一早就知道张晓光听完会是这个反应，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就算你自责难过，也别在景予面前表现出来。他已经醒了，状态不大好……一会进去，你好好劝劝他吧……他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