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物语之恋爱》尤微澜

7、chapter7

　　7.明暖丢了空瓶洗了脸回来，一推开门就看到陆昊站在床下叠被，惊讶极了，“陆大夫，您怎么醒了？”他刚才出门的时候陆昊还没醒呢。

　　陆昊转头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过年哪有在输液室过的，我好很多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多美好的两个字，尤其还是从陆昊嘴里说出来，明暖丢了魂儿一样被陆昊握住手牵着走，心里漾满了甜蜜跟感动。连他们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而在多年后想起当晚的情景时，明暖唯一记得的，是除夕夜的街头红彤彤的灯笼与五色霓虹，它们像落星似的汇聚在他眼前，散发醉人的炫彩。

　　回到家已经是7点40，距离春晚开幕还有二十来分钟。陆昊迅速的洗澡、换衣，退去一身寒凉的湿气，出来就指使着明暖给自己打下手帮忙做饭。明暖有点受宠若惊的依照陆昊的命令在屋里跑来跑去，小脸儿泛着淡淡的红晕，孩子一样的朴质可爱。

　　从初次走进陆昊家至今，明暖从不敢在陆昊屋里四处走动，平常进了门要么直接去餐厅吃饭，要么就是蜷坐在沙发里捧着奶茶作壁上观。陆昊那时不愿指挥他干活儿，是把他真的当邻居、当外人，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对明暖，他用的可是顺手的很。

　　不过明暖不知道陆昊百转千回的心思，被陆昊指使的很快乐，走动间似乎连发丝都跟着欢快的心跳飞舞跃动。

　　两人同心协力，终于在春晚第二个小品上演时做好了满桌的菜肴。陆昊在两人的被子里斟满刚开封的红酒，坐到明暖的对面，笑着举起杯子，“小暖，今天谢谢你啦。”

　　明暖红着脸，回应的举起杯，与陆昊的轻轻相碰，发出泠泠脆响，“我也谢谢您，陆大夫。”谢谢您和我一起度过除夕，谢谢您为我赶走寂寞，谢谢您出现在我贫瘠的生命中。

　　陆昊微笑，举箸为明暖布菜，娴熟的动作让明暖既惶恐又感动，“陆大夫……我自己吃就好，您不必……”

　　陆昊晓得明暖的顾忌，倒也不舍得在今晚这样的时刻难为他，“我用的是公筷，不要紧。”说着话，又给明暖碗里夹了一块熏鱼，“小暖，你知道我是北方人，所以你今晚要跟着我过北方的除夕了，愿意吗？”

　　明暖点点头，又觉得光点头不够尊重陆昊似的，赶紧补充一句，“我愿意。”

　　短短的三个字，令陆昊笑的眉眼弯弯，像是得了什么宝贝。傻小孩儿却没发现自己话里的“歧义”，捧着堆满佳肴的瓷碗看着电视里的演员卖力搞笑，眼睛亮晶晶的。

　　吃过晚饭，陆昊把明暖赶回去洗澡，自己则顶着有点发晕的脑袋，硬撑着去和面、调馅儿，准备初一早上的饺子。客厅里的电视开的很大声，春晚的笑声掌声歌声混成一片，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令人倍觉踏实与温馨。

　　明暖在家洗了澡回来，进门就看到陆昊侧卧在沙发上看电视，绕过去一看才发现他闭着眼。明暖在沙发前蹲下身，仔细的瞧着陆昊安详的睡脸，低低的叫道：“陆大夫……”

　　陆昊没反应，似乎是睡沉了。

　　明暖去卧室壁橱里拿了一张薄被，过来弯腰给陆昊轻柔的披上，起身的一瞬间，视线掠过陆昊颜色极淡的锐薄双唇，心里蓦地一动，身体便顿在那里不动了。两人的头脸一上一下的凑的很近，呼吸和心跳几乎融在了一起。

　　明暖垂眸看着陆昊，眼神里的渴切与贪恋越来越明显，抬起微抖的手，他试图去抚摸陆昊的嘴唇跟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猛地抽回手。明暖向四周看了看，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了两张纸巾，犹豫了许久，才缓慢的、缓慢的、缓慢的蒙上了陆昊的嘴唇。

　　而这时，主持人和许多舞蹈演员出现在了镜头前，人们开始大声的念叨着新年钟声响起前的倒计时，“……七、六、五……”

　　明暖对电视里的喧闹恍若未觉，俯身垂眸屏住呼吸，距离陆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倒计时依旧在继续，“四、三、二、一——！”

　　古朴浑厚的钟声想起的同时，少年人嫩红的细致嘴唇，终于轻轻的、慢慢的、异常虔诚的，隔着软薄的纸巾，叠上了陆昊的嘴唇，明暖微合着双眼，眷恋的蹭动着纸巾下丰润温和的轮廓，心跳的不能自制。

　　墨色的窗外忽然窜起一道星火，随即有巨大的爆响伴随燃亮了整个夜空的烟花传进屋内，明暖惊惶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想要退开，却忽然对上了一双不知是在何时便开启的暗沉的眸子。

　　假寐的陆昊一手捉住明暖的手腕不准他逃，一手扯去脸上犹带着明暖体温的纸巾，笑的像是逮到了小本鼠的馋嘴大坏猫，“小暖，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