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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23

      姜略言已经换掉了婚纱,她翘着二郎腿,红着眼睛但嘴角拉下,一副审判人的模样,双手环臂,手指没有节奏地敲着手臂显然是在等陆应淮一个解释。

      好好解释为什么他没有消失。

      陆应淮庆幸,至少变成鬼了,没有身体痛感跪在搓衣板上也不碍事。
      他从客观微观宏观等等角度去分析,但说服力是在是有点低。

      直到姜略言仿佛是自己想通了一样:“会不会是和你家里人有关?”

      如果是和他的家人有关,那么她也能接受他未了的心愿不是和自己结婚。

      可怎么说服他家里人相信陆应淮的灵魂就在这里呢?应该不会有人相信,而且处理不好还会对他家人造成二次伤害。

      她在脑子里开启头脑风暴,看着像是发呆,陆应淮趁机起来凑到沙发边和她挨着坐在一起。

      她感觉到他凑过来,但是感觉不到沙发下陷的感觉。她凑过去靠在他身上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的温暖。
      姜略言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他:“我想你永远陪着我。”

      他们躺在沙发上,就像是以前一样,陆应淮将她抱住,只是手掌不再似以前那么温暖。

      可能是这几天太浑浑噩噩,她意识涣散。半梦半醒之间还能听见妈妈的声音,她像是自己太累了。

      最后她就在陆应淮的怀里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在一种半梦半醒之中,她感觉到浑身都好痛,睡前还想着怎么帮助陆应淮解决投胎的事情。

      姜略言听见有人问她“醒了吗”,睁开眼,她对上了陆应淮的视线。
      原本身体感觉到的那股痛感随之慢慢消失。
      身上盖着小毛毯,大概是他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帮自己盖上的。

      陆应淮把毯子往她下巴处塞了塞:“醒了吗?”
      姜略言揉了揉眼睛,又闭上:“没呢。”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虽然睡了一觉但是身体还是好累,最近只要睡着就会做梦,可是做的梦都奇奇怪怪,断断续续地连不起来。
      她就像是会穿越一样,总觉得自己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又好像在别处。

      明明才睡醒,但身体依旧是疲倦的。
      陆应淮抬手帮她按着后颈:“是不是因为你总是和我呆在一起?”

      会不会是因为他一个已死之人和她待在一起对她不好?所以她这几天精神都这么差?
      想到这里,陆应淮手上的力度渐渐小了下来。

      随手被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姜略言看清楚信息的内容之后,缓缓垂下眼眸。有点心虚地把这条信息划掉,但这样的举止还是被陆应淮看见了。
      他好奇:“怎么了?”

      姜略言还没想到撒谎的措辞,他仗着胳膊上,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

      【明天二审了。】

      姜略言想抢回来,但是他一条胳膊伸直,一条胳膊抱着她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消息看完他才松开手,把手机还给她:“是审那个杀了我的人吗?”

      这话他无比平静地说了出来,但姜略言眼眶一热,鼻音有点重,她拿回自己的手机嗯了一声。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对了,那对母女还好吗?”

      姜略言也不知道,从事发到现在她整个人也跟着丢了魂一样,也不想去了解这些往自己伤口上撒盐的事情。

      原本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愿意再看见那个杀人犯,甚至再见面恨不得给对方也来几刀。可第二天陆应淮想去,原本姜略言不同意,但想到可能他未了的心愿是没有看见那个杀人犯被绳之以法,最后还是点了头。

      他跟在姜略言身后,谁也看不见他。
      他们来的不算早,到的时候她远远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两个背影。
      是陆应淮的爸爸妈妈。
      她下意识望向旁边的人,陆应淮站在座位边目光和先前她一致,他久久地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望着他,姜略言牵强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去吧。”
      很轻很轻地一句话,甚至就像是只张了张嘴巴。

      他朝着那边靠近了一步,但很快又停下了脚步。
      过不过去对他来说不能改变什么,也不会改变他父母什么。

      陆应淮想问点什么,可是话卡在喉咙口还是没说出来。

      法庭上那个各自看着不高但是浑身都是肌肉的男人穿着监狱的衣服,他带着手铐被警察押送进来,低着头的样子看着老实,可他手上沾着陆应淮的血。

      法庭上,二审之后他不再是一审时候对自己罪证狡辩的态度,他对指证供认不讳。他开始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一切,他是如何喝了酒之后失控对妻子和女儿拳脚相加。陆应淮是如何听到声音之后赶过来阻止的。

      “我那天是真的脑袋糊涂了,酒精上头我就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我就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证明我很厉害。他把我推开之后拦在了我老婆孩子面前,他没想到我会拿刀,他看我被推到在地上不动之后就转身去看我老婆孩子有没有受伤。我当时离厨房很近,我看见案板上放的菜刀就拿了起来。先是一刀砍在这里……”说着他在自己侧颈处比划了一下,“然后是这里……这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只手一样捂着姜略言的口鼻、掐住她的喉咙、紧握着她的肺,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在宣判结案之前离开了,走到走廊尽头久久没有缓过来。
      走廊尽头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五月的风,温度刚刚好。

      她的情绪一点点平静下来,窗外的柏油路难得没有汽车行驶而过,五月连飞鸟都好像消失了。这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她觉得身体突然从四肢末梢传来一点点麻痹的感觉。张开手指还没来得及放松,陆应淮也过来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玻璃没有倒映出他。
      姜略言望着他,如鲠在喉:“宣判了吗?”
      他嗯了一声,背靠着窗户望着来的方向,他看见他爸妈相互搀扶着离开的背影:“嗯。”

      可他还在,他还没有消失。
      他未了的心愿不是看着杀人犯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没有后悔过那天见义勇为,在看见挨打的那对母女的时候他想到了以前大学和姜略言一起打游戏,他曾经在手机那头听见过她和父亲的争执。
      他知道,那时候姜略言也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保护她。

      他保护了那对母女,但是他没有保护好他自己。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他们找不到任何头绪,无从破解陆应淮未了的心愿。
      期间他们回了一趟学校,逛了一圈学校回忆着以前在学校里谈恋爱时的点点滴滴,可他依旧在自己身边。

      在自己身边……
      多好啊。

      六月,他爸妈拿到了判决书,在陆应淮的坟前烧给了他。
      她的身体最近总是很不舒服,有点魂不守舍。她申请了长长的假期,总给她穿小鞋的领导这时候却好说话了起来,批了假。

      陆应淮看她不舒服的样子一开始以为是入夏的原因,可让她去医院她又不愿意。
      入春的时候单位才体检过。

      他便觉得那只有一种可能,或许是作为鬼魂的自己在她身边待太久了。

      他们想求那个算命大师再给点意见和建议,姜略言内心一边不相信他,但大师让她掏钱的时候她又格外的诚实,害得姜略言白白浪费了五百块。

      院子里的神龛还燃着香,姜略言望过去的时候只有他的一个背影。
      周围排队来算命的人还真不少,姜略言走到陆应淮旁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神龛:“在想什么?”

      因为别人看不见他,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人惊讶地转过头望向姜略言,看姜略言旁边也没人,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说话,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点害怕地走开了。

      姜略言觉得有一丝尴尬,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假装在打电话。

      他发现了靠近过来的姜略言,朝她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没有想到活着的时候生命力不顽强,等到死了生命力这么顽强。到现在还没被超度。”

      她瞪了他一眼,丝毫不觉得幽默。拿着黑屏的手机骂了句:“神经。”

      他一点也不生气,凑过去:“大师和你说什么了?”
      姜略言举着手机,避开着迎面走来的人:“感觉有点故弄玄虚,欲言又止大师标准风范,不知道是他压根不知道还是天机不可泄露。我觉得是后者。”

      这里是普济寺的附近,节气到了小暑,马上就是观世音菩萨的成道日,普济寺即将迎来游客的高峰期。

      他脚步突然停在山下脚,望着普济寺:“成道日,我们也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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