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他》清途R

17、第 17 章

　　##17

　　杨姗姗也趴在床上，两个人在昏暗的宿舍里聊着天：“我不是因为和房祁在一起我才帮陆应淮说话的，但是言言，你们家陆队真的没话说。今天可能是喝了点酒所以才那么说话的。”
　　结果架没劝好，姜略言更生气了：“所以我讨厌男人喝酒，结果他还是喝酒了。”

　　回宿舍之后陆应淮将门关得特别用力，随后一个人站在阳台生闷气。
　　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室友有点好奇，端着盆问跟着陆应淮一起回来的房祁：“这是怎么了？”

　　房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透过阳台的玻璃移门看着陆应淮生气的背影，脸上笑容特别深：“和女朋友吵架了呗。”

　　室友不以为然，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陆应淮和姜略言就没有吵过隔夜的架。

　　第二天他们喊陆应淮打游戏，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这样仿佛失恋的状态一直持续着，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两个人这次硬是冷战了好几天。

　　问一问情况，陆应淮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按道理，她去医院陪别的男生难道不应该比我的情节更恶劣更严重吗？”

　　室友是真的不能忍，和他同仇敌忾：“这还不分手？”
　　结果陆应淮用枕头砸他：“分个屁，谁他妈说我要分手的。”

　　室友接住了他丢过来的枕头，气笑了：“那你在这装什么忧郁王子？你越是和她冷战就把她推得越远，保不定那个男生就伺机而动了呢。”

　　陆应淮听罢猛地坐起来，觉得很有道理，立马从床上跳下来，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室友瞧见了好奇他去哪里。
　　陆应淮抓起钥匙和手机：“去找我女朋友呗。”
　　室友笑：“人都不理你，而且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他脚步瞬间停住了，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宿舍的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是另一个和房祁一起去打篮球回来的室友。
　　那个室友告诉陆应淮：“我看见你女朋友了，在室内体育馆打篮球呢。”

　　周一陪着程铮出院之后，小琴阿姨给姜略言发了个红包，说实在是太麻烦她了。姜略言告诉了姜母这件事，也不管两个中年妇女是怎么在办公室里battle的，最后姜母给姜略言打了个电话让她收下红包，顺道和小琴阿姨说谢谢。

　　回学校之后，姜略言得为体育补考努力。
　　为了避开会打篮球的陆应淮，她特意去了他不常去的室内体育馆里练习。

　　签字登记了拿走了一个篮球之后，她在一群打篮球的男生里格外的显眼。
　　姜略言抱着篮球在查教程。
　　——三步上篮。
　　她能分开完成跨三步、往上跳、投篮。
　　但是将这三个动作合在一起就变得格外的不协调。

　　动作滑稽不说，她还实时护住自己的头以防止被篮球砸中。

　　于是，跨三步往上跳投篮之后多了一项抱头。
　　渐渐地她把抱头的动作练得炉火纯青。

　　隔壁球场的一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这件白黑的球衣站在旁边看着，姜略言不认识他，没投进的篮球弹起，他伸手一捞将篮球接住了。
　　“美女，看你上篮我自己都快忘了动作了。”他将姜略言的篮球顶在指尖转了一圈，满意得听见姜略言哇了一声之后，他问，“体育补考？”
　　姜略言点了点头。
　　他倒是热情：“来，我教你。”
　　说着，将篮球抛过去。姜略言还没反应过来，抬手要接的时候一只手比她更快地将飞过来的篮球扣下来了。

　　声音清清冷冷，还带着点威胁和警告：“不需要。”

　　不久前，陆应淮在体育馆打球的室友已经歇场了，正好看见姜略言。回宿舍之后他告诉了陆应淮，说是看见她在室内体育馆里打篮球。
　　他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刚刚那一幕。

　　那男生看了看陆应淮有看看了姜略言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抬手和陆应淮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不知道。”

　　人走了之后，陆应淮刚准备说话，手里的篮球就被抢了过去。姜略言还是那个脾气。
　　他抬手扯出人的衣领，把人揪了回来：“怎么打篮球了？”
　　姜略言挣扎：“要你管。”

　　“体育挂科了？”陆应淮又问。
　　姜略言没放弃挣扎，依旧是那句：“要你管。”

　　他将姜略言卫衣的帽子戴上，随手扯着她帽子上的绳子，将她大半张脸都收到了帽子后面：“我当然管。”

　　她眼睛瞥着别处，还在生闷气。帽子的线还在陆应淮手里，他看姜略言不肯说话，晃了晃手中的线引起她的注意，又怕这样会让她更生气他又松了手。
　　“还生气呢？”

　　答案显而易见。

　　那头篮球场上有人认出他来了，喊了一声：“陆队在呢？来不来一起打篮球啊？”

　　趁着他转身和人说话的时候，姜略言转身就跑了。

　　他拒绝了那边的邀请，再转身回来已经没有姜略言的身影了。身后先前喊他打篮球的人打趣：“和女朋友吵架了啊？”

　　隔着体育馆的玻璃门，陆应淮看见了没跑远的人，叹了一口气：“下次一起打，今天得哄人。”

　　帮她把篮球还去器材室之后，陆应淮一从体育馆出来就看见她戴着卫衣帽子站在拐角，等他走上前之后，她转过身继续走。

　　她先一步走到了学校的人工湖。
　　这边的人工湖从来都是约会圣地，虽然也不知道那棵歪脖子柳树有什么好看的。月亮倒映在水面上，被风吹皱。光秃秃的柳条垂在湖里，大约是长大了也可能是柳树秃了，没法再想象成对着水面梳妆的少女了。

　　她不再走了，而是在空长椅上坐下来。
　　没一会儿，陆应淮也过来了。

　　两个人无言地看着面前被夜风吹皱的湖面，先开口的还是陆应淮。
　　“我都不知道她接了你打给我的电话，当时我临时出去了，手机放在那边的。震动的声音吵到了她们做题目，所以她就接了。我当时在宿舍门口说那样的话是因为吃醋，你正在生我的气结果别的人可以享受你对他的好。”
　　陆应淮一边解释着，一边侧过身将帽子也整理好，随后抬手将她被帽子弄乱的头发整理好。

　　发梢没有办法去感受他手掌的温度，但他动作轻柔。
　　“程铮是去割阑尾了，他妈妈不知道只以为是普通的胃疼，因为不放心就叫我去医院看看程铮。小琴阿姨……也就是程铮妈妈，她和我妈妈是从小就认识的，现在两个人在一个单位里上班，这工作还是小琴阿姨介绍给我妈的，平时她总是会送乡下自己家种的蔬菜瓜果给我妈。因为乡下的老房子挨得近，我以前小时候还去程铮爷爷奶奶家吃过饭。程铮以前和我表过白，但是我拒绝了，我之后也没有再给过他任何机会和暗示。”
　　她也解释，给他相同的诚意。

　　陆应淮将她被风吹起的头发别到耳朵，语气温柔：“好，对不起，是我之前误会你们了。”

　　姜略言摇了摇头，有点受不起他和自己道歉，每次吵架他总是先低头的那个人。她被惯得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她自己能感觉到。
　　“你喝多了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我语气不好是因为我既生气电话被别人接了，也生气你喝了酒因为我真的很讨厌别人喝酒，还有就是我挂科了但你正好又在电话那头说我就只会在宿舍看看电视剧，我听着就心里很不舒服。生气完之后我就有点后悔，所以想回学校和你好好解释一下道个歉，结果我就听见你在宿舍门口说的那些话了。”

　　他依旧是一句：“对不起。”

　　姜略言这下心里更过意不去了：“我是不是有的时候太作了？来吧，今天是反省大会，你尽管给我提意见。”

　　陆应淮不知道再哪学来的哄人招数：“也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是反省大会呢。”
　　每次他这样都会让姜略言更质疑他当初和自己谈恋爱的目的。
　　她总觉得自己不值得被这样对待，小时候吃惯了鞭子和辱骂诋毁的人，不习惯。

　　她的发散性思维从不用在学习上，她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蹦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陆应淮你不会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白月光女神吧？”

　　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好。

　　陆应淮被她逗笑了：“你是我初恋。”
　　姜略言心里欣喜但嘴上还是质疑一下：“没骗人？”

　　陆应淮手搭在她腿上：“我这点信用值都没有的吗？”

　　“我懂了。”姜略言明白了，“你就是太蒙昧无知了……”
　　没有体验过别人的爱情三十六计所以觉得她特别好。
　　还没说完，身后昏暗的小树丛里不知道是谁冒出来一句：“什么萌妹？哪里有萌妹？”

　　陆应淮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咋舌：“偷听什么呢？耳朵收起来。”

　　听见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之后，缓和了关系的两个人腻在了一块儿，姜略言靠着陆应淮的肩膀看着夜空。
　　她问了一个总是会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啊？”

　　陆应淮想了想，说她是月亮。
　　她觉得俗气，什么月色真美已经被人说烂了：“夏目簌石？还是毛姆？”
　　陆应淮胳膊搭在姜略言肩头，偏头，侧脸挨着她的发顶，跟她一起看着天空，答非所问：“我是海水。”
　　姜略言不懂：“什么意思？”

　　在朦胧的月光下，他们挨在一起，发丝交缠。
　　他说：“你引发我的潮汐。”
　　——思想上的、身体上的大潮汐，如山洪，不可阻挡、无可抗力。

　　所有海域都会因她翻滚、因她澎湃，她将主宰有关他的一切。而海面会映出每一缕月光，让每滴海水都成为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