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超英的世界激情二创[综英美]》常柑

5、成为神与成为人

　　排列整齐的冬小麦从泥土里探出绿苗，在雨中摇曳身肢，旅者与日落前最后一束阳光一起拜访了坐落在农场中央的住宅，友善热情的农场主邀请抱着兔子的少女进屋躲避秋夜冷雨。

　　让娜捧着热茶，听着窗外渐大的雨声，笑容羞涩又感激，她称自己是一名采风时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的美术系学生。克拉克兔以一种僵硬的姿势蹲在让娜腿上，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肯特夫妇。

　　玛莎太太从烤箱端出热气腾腾的苹果派，酥皮被壁炉的火焰点亮光泽，用餐刀切分，甜蜜的果香充溢了温暖的室内。乔纳森先生为人和气，他告诉让娜：
　　“别担心，孩子，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白天我开车送你去镇上。”

　　让娜表示了感谢，接过香甜的苹果派。今早做出决定后，她就直接定了中午的航班飞越小半个地球，落地后在各路巴士间换乘，一路颠簸抵达小镇，然后又在克拉克兔的指路下步行许久才找到农场，早已腹中空空。而且玛莎太太的苹果派确实美味，难怪会被上架游戏货架商店。

　　玛莎太太眼神慈爱地看着小口用餐的让娜，她感觉这孩子合眼缘，有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还有她腿上一动不动异常乖巧的大兔子，也是招人喜欢的小家伙。

　　“真是个健壮的小家伙，瞧这可爱的小披风。”

　　玛莎看起来很喜欢克拉克兔，让娜想了想，“你要抱一抱他吗？他很乖的”，让娜左手拿着叉子，右手绕到克拉克兔腹部尝试托了一下，没托动，她沉默了一下，“就是真的很结实，单手抱不动。”

　　“我试试。”
　　玛莎双手托住克拉克兔腋下，抱起，像抱小孩一样让大兔子趴在她肩头，还下意识颠了颠。让娜看着懵逼的克拉克兔，用指甲用力掐了掐掌心才忍住笑。玛莎抱着温暖而柔软的小生命，回忆起儿子总爱粘着她的那时候，她有些想念在别的城市工作生活的儿子了。

　　作为农场主，附近每年春季大量繁殖祸害作物的野兔群都让乔纳森很头疼，不过他似乎并不讨厌大兔子，还伸手揉了揉克拉克兔的脑袋。当玛莎尝试把克拉克兔交给乔纳森的时候，乔纳森只犹豫了一下，一手掐住大兔子后颈皮，另一手在下方抓住大兔子后肢托住臀部，用标准的抓兔子手法把克拉克兔提溜了起来。

　　围观的让娜从克拉克兔眼中看出了求救的意味，但她只是强忍着，死死攥着拳头，好不容易才没笑出声，在肯特夫妇注意力转移过来前，将幸灾乐祸的笑收敛成礼貌的浅笑。

　　最后克拉克还是回到让娜腿上，依旧僵硬地蹲坐着，长长的耳朵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让娜在和肯特夫妇聊天，她提到壁炉边显眼的、被各类新闻界奖项证书挂满的墙壁，和肯特家一家三口的合照。

　　“那是小肯特先生吗？”

　　“他叫克拉克”，为孩子感到骄傲的父母乐于向他人分享自己的骄傲，尤其是在听众配合、认真聆听的情况下。让娜很轻松就从玛莎和乔纳森那听说了许多这个世界的克拉克的故事。除了没有成为超人，这个世界的克拉克和超人克拉克似乎没什么别的明显差异。

　　夜深了，让娜进到玛莎为自己准备的客房，关门，开窗。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只有寥寥几颗特别明亮的星能将光芒透过云层。

　　让娜望了眼没有看点的天空，便将视线落回克拉克身上，问：“和你的世界很像吗？”

　　“很像……连他们的心跳声都是一样的。”
　　克拉克语气平稳，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毕竟兔子的外形很好的阻断了除直接交流外的大多数情绪流露。

　　让娜把视线挪回窗外，安静了一会，又问：“作为地球上唯一一个氪星人，你会感到孤独吗？”
　　“坦白地说，有时候会。但我不是孤身一人，我有父母和朋友，还有小氪一直陪着我。”
　　“那现在呢？”
　　“现在我只想快点解决事件，找到同伴，然后回家吃玛莎做的苹果派。”
　　“真是朴实的想法”，让娜没回头，“我以为钢铁之躯会有一颗钢铁之心，至少会更加与众不同一点。”
　　“虽然我是氪星人，但我想我们的灵魂应该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是作为普通人在地球上长大的。”
　　“……我了解了。”

　　让娜拿出手机，打开游戏商店，在略微犹豫后，将克拉克兔请到床上，用被子蒙住，然后才选择购买使用「十分钟真实体验卡」。

　　有点年头的木架床发出不堪承重的吱呀声，被子下的小鼓包一瞬间窜高变大，变回人形的克拉克取下盖在他头上的被子，就看见退后几步的让娜目光微微下移，“有裤子啊。”

　　克拉克：“……”

　　当克拉克站起身，让娜揉揉脖子，沉默着又退了退，才不至于在直视他眼睛的时候仰的脖子疼。克拉克也是直到现在才直观地看到让娜的娇小。虽然之前就从让娜与周围人的身高对比中发现了，但以兔子的视角，看谁都有巨大加成，在两种印象的对比下，让娜给克拉克的感觉就更加迷你了。

　　“去亲自见见他们吧，你知道该准备什么”，让娜面无表情朝窗外摆手，催促克拉克离开。

　　她不喜欢和高大的人共处一室。如果是夏利那样身形偏瘦的高个，顶多算亲切友好的瘦长鬼影，而且对夏利太熟悉不会感到排斥；但如果是像克拉克这样又高又肌肉明显，胸还大到怀疑低头看不见脚，让娜只会联想到金刚。尤其是对方往面前一站，光线全被挡住的时候，让娜简直不爽到恨不得敲碎对方的膝盖，
　　让娜想，还是约翰的身高让人安心。

　　远在英国的华生：？我谢谢你？？

　　其实这完全来自于让娜的不安。体形上的完全压制就意味着几乎失去对抗能力，而让娜又不甘于此，她更习惯掌控主动权，掌握遏制对方的办法，所以她会有意无意测试自己和克拉克因游戏链接的关系是否稳定并有利于自己，会在意识到超人的强大后小心试探。

　　超人的一位死敌坚持认为超人是人类最大的威胁，人类不需要神明，让娜只有一半认同这个观点。人类不需要神明却需要英雄，超人确实是天大的威胁，但在超人身上，同时存在高洁的神性和宝贵的人性，神性令他爱人，人性教他如何爱人，肯特夫妇对克拉克的爱和教导阻止他沉溺在力量与无所不能中，正是这些让他成为英雄而不是神。

　　让娜不否认让超人以克拉克的身份与这里的肯特夫妇见面是出于为他与这个世界构建微弱联系的目的，同时她也不否认这个决定中存在有共情的催化。

　　——

　　乔纳森打开大门的时候，完全没想到门外会是本该在大都会的儿子，他微微愣了一下，笑着喊玛莎出来看看谁来了。虽说几天前才打过电话，玛莎却觉得好久没和儿子说过话了，她惊喜地抱住克拉克。

　　“真是的，你一个人在外边也要照顾好自己，瞧这都瘦了”，玛莎抱怨着。

　　实际上是，克拉克穿着这个世界的克拉克的衣服会觉得有点紧。

　　克拉克用手臂轻轻还住玛莎，看看一旁的乔纳森，又张开手臂，将父亲也抱住。他的怀抱已经足够宽阔，能抱住父母两人，就像小时候父亲将母子两一起抱住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
　　克拉克松开两人，摇头，“不，我只是路过，突然很想回来看看你们，同事还在车上等我，我得走了。”

　　“路上小心！”
　　乔纳森目送克拉克走进夜色里，一扭头，却看见妻子落了眼泪。

　　“怎么哭了？虽然克拉克这次只是碰巧回来看一眼，月假的时候他还会回来住的”，乔纳森不解地问。

　　玛莎拍了乔纳森一下，捂着发酸的鼻子别过头去，“我这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