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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她是在逃案犯 ...

  •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盛装出席程侧妃,和洛松承昱的表妹。
      程侧妃和表妹一车,比孟子书的豪华很多,毕竟孟子书只是侍妾嘛,她俩也不屑于跟她一车。
      这表妹,是洛松承昱姨母的女儿,名叫纪乐尧。
      父亲好像是在工部任职,孟子书在过年聚会的时候见过一次,一看就是,满心满眼都在洛松承昱身上的。
      貌似家里人也很热情,想要牵这条线,但洛松承昱总能把话绕走。
      他们碍着洛松承昱目前的权势,也没怎么敢多提。
      既然这样,她跟程侧妃还能坐一辆车,厉害了!!!
      到了围猎场,孟子书发现,自己的装束确实跟其他女眷大相径庭,甚至说在这个环境里格格不入。
      纵观被带来的女眷,大家都跟走红毯似的,盛装出席。
      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宝贝,都放在身上,就差一根孔雀毛了。
      而孟子书,她穿的是自己设计的衣裙,因为是来围猎,她给自己选的衣服样式,也很是简单,偏运动风。
      结果……额……好像……要被嘲笑了……
      但是,who cares!!!
      说到穿自己设计的衣服,这是孟子书在这里生活之后,除写小说之外的第二个兴趣。
      在有灵感的时候,设计自己喜欢的衣服,然后穿上她们。
      当然,她就画了些轮廓样式,然后跟设计衣服的匠人一起,商讨出具体的花纹样式,画出成品,她看上的就去制作。
      大概上午九点左右,围猎祭祀开始,由皇帝陛下亲自主持,洒酒祭天,进香祈福。
      说是来围猎,其实现在是春天,万物生长,所以以祭祀为主,不能随便狩猎。
      等皇帝陛下主持完祭祀活动,大家便自由活动。
      美其名曰自由活动,但大家却都不得自由。
      达官显贵聚于一处,更多的是相互应酬拉帮结派探探风向,谁也没那么多兴致到这山林里自由闲逛。
      当然,这种场合,孟子书这种人,是不配参与的。
      她一个人窝在她的小帐篷里,百无聊赖的叹着气,看书,烹茶,然后拿出字帖,练字静心。
      她很庆幸,以前有练字和看书这些习惯。
      就这样,一连三天,孟子书连洛松承昱的面,都没怎么见过。
      她甚至连帐篷都没有出过,生怕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不过谢天谢地,也没人来找她的麻烦。
      她一直以为,会有人趁着这个空档来除掉她,比如……
      终于有一天上午,洛松承昱带着孟子书到猎场去骑马。
      孟子书现在虽然能让马走,但毕竟还不怎么会,是以她在马上坐如针毡,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马掀下来。
      而洛松承昱在她身侧,骑着高头大马,保持着同样的步调,倒是让孟子书安心不少。
      “我看他们都很忙的样子,你怎么会有空带我出来骑马?”
      “怕你闷坏了。”
      “哈?”
      “若你在帐篷里再呆上一天,我敢保证,你会崩溃。”
      孟子书愣了那么一瞬,笑着说:“哦,谢谢你哈,确实,你不带我,我还真不敢出门。”
      “还有你不敢的事?”
      “不敢的可多了,毕竟怕死,用我家乡一句话说就是:又贱又怂。”
      听完她对自己的描述,洛松承昱眉毛抖了两抖,极力隐忍。
      良久,才又说:“一会儿,陛下午睡起来,可能会见你。”
      这话一出,孟子书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下来,洛松承昱眼疾手快,将她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这厢孟子书还在后怕的复盘,那边洛松承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极近极近……
      “别怕,万事有我。”
      孟子书心跳如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但却又不得不说:“洛松承昱。”
      “嗯?”
      “我可不可以不见?”
      “为何?”
      “我怕。”
      说完,孟子书向后仰倒,略微靠在了他怀里,仿佛这样,能稍微减轻点她心中的恐慌一般。
      洛松承昱被这突然的主动亲近,弄得心跳加速全身燥热。
      他收了收手臂,闭眼沉寂了一会儿,调侃道:“我看你不像是会怕的人啊。”
      “怎么可能不怕。你忘了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景象了?
      不论是在王府里,还是在外面酒楼里,我都是被吓得魂都没了的。”
      “我说了,一切有我。”
      “有你也不顶用啊,如果他要杀我,你能怎么办,你还不是只能听着。”
      这话直接把洛松承昱说懵逼了。
      他只想过陛下会因为她身份低微,不允准他的请求,但却从未想过陛下会杀了她。
      是啊,如果到时她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陛下,该如何是好?
      或者说陛下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娶她而对她痛下杀手,又该如何是好?
      “你这会儿带我出来,是不是就是要我做好准备,提前了解下皇上的喜好和禁忌?”
      听到这个问题,洛松承昱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嗯,你神思敏捷,遇事从容不迫,轻灵通透,我想陛下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吗?你要这么形容我。”
      洛松承昱无奈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愤愤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爱贬低自己的人。”
      孟子书被捏得一哆嗦,挣扎又怕掉下去,只能抓着他另一只手臂扭了下身体。
      这倒是让洛松承昱心火更甚了,强行将她圈在怀中,压抑着说:“别乱动。”
      对于洛松承昱这状态,孟子书心领神会般的,沉寂着任他抱了会儿,说:“那我们下来走走吧。”
      对于孟子书的提议,洛松承昱欣然应允,虽然他很享受抱着她的感觉。
      但毕竟天不时地不利的,再抱下去他也怕自己把持不住。
      “你跟我说说,我该注意些什么吧,比如见了他如何行礼、如何称呼、他喜欢什么,又讨厌些什么。”
      “礼仪方面,苏嬷嬷已经教你了,陛下至圣至明、待人宽宥。
      定不会无缘无故责难于你,你别怕,见了他恭敬顺从便是。”
      “所以你带我出来,并不是为了给我开小灶,让我开卷考试?”
      “?”
      “就是你并不是为了,提前告诉我点儿什么,才带我出来的?”
      “我想六皇子他们,应该已经在陛下面前,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了,关于我请旨封你为王妃的事,六皇子是乐见其成的。”
      “为什么?”
      “毕竟你无家世背景,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威胁,相较其他人,我相信他们更愿意我娶你。”
      “切……真不知道你们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别人我不清楚,但我,只是想尽力给这天下百姓,一个清明安稳的世道而已。”
      听了这话,孟子书停下脚步,看了他很久很久,说:“这内阁朝堂的阴诡伎俩配不上你。”
      洛松承昱松开缰绳,缓缓将她拥入怀中,问:“你这是心疼我了?”
      孟子书将头埋在他怀中,闷闷地说:“是啊,很心疼,我突然能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卷入朝堂了。”
      “哦?为何?”
      “抛头颅洒热血,不计生死,好歹也要图个值得吧。”
      话音刚落,孟子书便明显的感受到了,手臂上的力量在加重。
      配上一声声急切又蛊惑的子书,温热的气息不断打在她的后颈。
      孟子书只觉自己要被融化了,得做点儿什么给他降降火。
      “不过……”
      “什么?”
      “别说得就像你们是救世主一样,你们上位了给老百姓的,就一定是好的吗?切……”
      洛松承昱身体僵直,平复了好久:擦,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孟子书离开他的怀抱,挑衅意味十足地说: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们得了这天下,一定比他们治理得更好呢。”
      洛松承昱:!
      “殿下,陛下请您和尉娘子过去。”张德胜的声音打断了一切。
      “知道了。”
      孟子书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颤抖着问:
      “你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去了吗?我会不会死?不是说午睡后才见吗?现在都还没吃午饭吧。”
      “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还没等洛松承昱说完,孟子书就抢过了话:
      “对于一个掌握了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人来说,他想见谁、什么时候见都没什么感觉,可以随心所欲。
      但是要去见一个,捏着我身家性命的人,我的压力很大。”
      说着说着,孟子书的眼中竟溢出了泪水,惊得洛松承昱慌忙帮她擦拭。
      并不断出声安慰,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在身侧,不会离去。
      纵使这样,孟子书也是用了一两分钟才平复好心情,说:“快去吧,不能让陛下等。”
      “嗯,你别紧张,平常应对即可,只是刚才那些话在陛下面前不能说。”
      “哪些?”
      “他可以随心所欲一类的,还有就是天下大势也不能说,二殿下与三殿下之间的事也不能说。”
      “嗯,好,好。”
      孟子书不住点头,像极了高考前背书的后进生。
      去的路上,孟子书两腿发软,一路都飘得很。
      等到能看见皇帝帐篷的时候,更是两股战战,须得撑着洛松承昱才能勉强走路。
      而洛松承昱对于,她这怕得要死的表现,很是不能理解,怎么就能怕成这样?
      心中那个疑惑又冒出来了:为何她总是觉得自己会死?
      到了皇帝账前,孟子书猛的拉住洛松承昱的袖子,问:“真的不能不去吗?”
      声音颤抖,神色慌张,甚至一度给人一种,她是在逃案犯……的错觉。
      洛松承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一切有我,别怕,陛下不会为难你的。”
      屁的不怕,就算他不为难我,但他的喜怒哀乐谁知道啊。
      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叫人砍了我!!!!
      你一个不高兴都差点儿掐死我,何况他!
      孟子书内心叫嚣,但却丝毫不能出声。
      是,她是一个现代独立女性,按说本着人人平等的观念,是不应该怕上位者的。
      但在这里的大半年时间,她深深的体会到了古代的规章制度,那真的不是可以说理的地方啊。
      至少那个理,与她思想中根深蒂固的理,是有所不同的。
      “宣~恭亲王、尉氏,进。”
      一个“中气十足”的太监的声音响起,这在孟子书耳中,与催命符无异。
      洛松承昱看了眼孟子书,点了点头,转身率先进入帐篷,孟子书隔着一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臣参见陛下。”
      “奴才参见陛下。”
      “承昱来了,平身吧,坐。”
      “谢陛下。”
      噶……噶……噶……
      孟子书心中惶恐,自己跟着起来到底有没有问题,合不合礼数?
      颤颤巍巍的站着,也不敢抬头,好在,没有被训斥,应该们问题。
      眼睛紧紧的盯着洛松承昱的脚后跟,他动了,她才纠结着跟着动。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洛松承昱干什么,她就跟着干什么,这应该没错。
      呼……淡定。
      等到洛松承昱坐在凳子上,孟子书站在他身后才发现。
      六皇子、九皇子、肃亲王他们都在,另外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应该也是皇子了。
      萧子允、萧子逸兄弟俩也在,原来皇帝不是单独见她。
      还好还好,本来也是,皇帝日理万机,哪儿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见她这样一个小人物。
      心中呼出一口浊气,这满屋子的人,皇帝总不至于关注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吧。
      “父皇,儿臣说的没错吧,承昱没在您和二哥跟前,就肯定是去陪他那尉氏去了。”
      六皇子一句话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孟子书:我草!
      “哦?朕也想瞧瞧,是谁那么有本事,能让承昱梦寐不忘。上前来,让朕瞧瞧。”
      孟子书无奈,闭眼稳了稳心神,尽量平稳的走上前,跪下说:“奴才叩见陛下。”
      “抬起头来。”
      孟子书缓缓抬头,却没有抬眼直视,毕竟《甄嬛传》和其他影视剧,还是看了好多的。
      “嗯,果然清新淡雅、天生丽质。只是这规矩?罢了,起来吧。”
      “谢陛下。”
      孟子书又磕了个头,然后才缓缓站起来。
      皇帝眉尖微挑,问:“适才你起身前又磕了个头,但朕并未赏赐你什么,你是想要朕的赏赐吗?”
      孟子书:什么鬼?脑子里飞速旋转,这起身跟磕头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去,大多跪下请安打招呼,被叫平身后都是直接谢恩起身的。
      我这……
      孟子书一脸懊悔。
      洛松承昱即便知道这是陛下在考验她,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还没细想便又见她跪了下去。
      “陛下赎罪,奴才身份低微,本应该跪着跟陛下说话的。
      但陛下开恩,让奴才起身回话,对奴才来说,便是天大的赏赐了,所以奴才再磕个头谢恩,也是应当的。”
      说完头又迅速的埋了下去,额头都挨着地板了,说:“奴才请陛下赎罪,赎奴才不懂礼教之罪。”
      咚咚、咚咚、咚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孟子书数着自己的心跳,她知道皇帝沉默越久,对她越是不利。
      但是她又不敢再有任何动作,我去,今天是要死在这儿吗?
      这跟看过的穿越小说不一样啊!!!
      妈的,还不如穿越回来跟皇帝谈恋爱呢,像洛松承昱这样的皇帝,那可能还可以拿捏,擦!!!!
      头顶传来了皇帝的笑声,孟子书和洛松承昱,以及萧子逸兄弟俩,都暗暗松了口气。
      笑了就好……
      “果然是伶牙俐齿啊。起来吧。”
      “谢陛下。”
      “我听说你会作诗?”
      “回陛下,奴才不会。”
      洛松承昱:作死!
      “哦?那你跟朕说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是你从哪儿得来的?”
      孟子书愣了一秒,眨巴了两下眼睛。
      “回陛下,奴才家中清贫,父母忙于生计,对奴才并未过多管束。
      小时候奴才经常跑出去玩耍,偶尔也会在学堂外面偷听,这句便是偷听来的。”
      “此诗壮志凌云、激荡人心,不知是哪位夫子说的?”
      “回陛下,奴才一介女流,只是在屋外偷听到的,并不知道是哪位夫子说的。”
      “哦?那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也是不知名的夫子说的咯?”
      闻言孟子书立刻跪下,埋着头说:“奴才冲动鲁莽,一时口无遮拦,还请陛下赎罪。”
      对于孟子书不断认罪,却绝口不提到底犯了什么罪这一行径。
      洛松承昱面上作壁上观,心中却幸灾乐祸的笑了无数次。
      “诶,念了几句诗,何罪之有?难道只因不知出处,朕就要怪罪与你吗?”
      “不是的陛下,是奴才蠢笨,怕惹得圣心不悦。”
      “起来吧,朕还没那么喜怒无常。”
      “谢陛下。”
      “父皇,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商量下午围猎赛的事了?”
      “是啊是啊,陛下,臣可是期待了好久了呢。”
      九皇子刚站出来转换了个话题,萧子逸就自然的接上了。
      “你们两个,就知道玩儿。”
      被皇帝这么一说,萧子逸和九皇子都只是憨憨的笑着,央着大家快说下午的安排。
      而孟子书则非常自觉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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