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include the 90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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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气象厅报道，受对流影响，台风3号现已改变前进路线，预计今晚十点于静冈县登陆。”
商陆盯着公共办公区所悬挂着的液晶电视，端着装有咖啡的一次性纸杯，和员工们一起关注着台风的最新消息。
“东京这边还是大晴天呢，”身旁的员工议论纷纷，说完还要转过身看看窗外的天气，“晚上会有暴雨吗？”
“不过今年的台风真的好早，是不是气压也很不稳定啊，明明上周还报道说这次的台风不会登陆呢。”大家的抱怨不是假的，每次遇到台风的话生意就会不景气，毕竟谁也不想冒着雨伞被吹坏的风险在外面淋雨前行。
商陆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光，随后捏瘪了纸杯，转过头问着员工：“上周开始就在报道台风的事情了？”
“是啊，其实关于台风的预警的话气象台一直都有播报，不过就是不登陆的台风就不会被大家知道而已。有登陆风险的台风会提前一周循环放松，主要就是为了让台风中心地区的人们做好各方面的准备而已啦，防风板啊、遮雨板什么的。”员工认真地给商陆科普着，还有些从乡下来的员工讲述起每到台风天的时候家里人都会早早的回到家，众人合力将厚重的木板挡住不太结实的推拉门。
但商陆却在思考其他的事情，他趁着员工们聊得投入时候一个人回到了社长办公室，坐在电脑前查询着最近一个月以来气象厅所发布的有关台风的消息。
台风三号，名字为“CHABA”，来源于泰语，译作“扶桑”。
商陆眨了眨眼，默念着扶桑花的日语，“HAIBISUKASU，HBK……真的假的，他们的行动代号居然是台风的名字吗。”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商陆把所有的交易时间和地点罗列出来，然后用码头的号码进行排列，发现3、4、5号码头所对应的交易时间和今年所预测的台风3、4、5号的大致时间居然是相匹配的，而行动代号也分别是这些台风的亚洲名字。
这么一想，恐怕这些情报并不是什么烟雾弹，而是交易会伴随着台风的登陆情况而随时变化。
商陆抱着双臂，看着气象厅公开的大气压状况，虽然他们的预警专业而且先进，但仍然存在着一定的误差。不到最后一刻恐怕很难确定最后的交易时间啊，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说是在码头交易的话，船只到底怎么能临时改变靠岸时间和靠岸港口呢？
既然想不到办法的话，那么商陆就几乎可以肯定，实际上船只确实不能够临时改变靠岸时间和靠岸位置。
也就是说，恐怕那批货物在交易之前就已经从船只上被卸货、封装在某一处地方了。
商陆开始觉得这件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他拿起手机，拨号给阳起石：“阳哥，晚上有空吗？咱俩去码头散散步吧。”
“我以为你会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怎么突然又想着亲自到现场了？”夜幕即将降临，阳起石来到和商陆约好的靠近海边的西餐厅，在靠窗的角落找到了正在认真地观察着窗外天气的商陆。
“黑川警官认为我的做法风险太高，不愿意采用，”商陆见阳起石走过来，便摘下一只蓝牙耳机递过去，“可如果真的想让事情在今晚结束，拉锯战肯定是没戏了，警方的做法太保守，我不怎么看好他们。”
阳起石带着一丝困惑地接过耳机，一边佩戴好，一边坐在商陆对面。
耳机里是气象台的报道。
“这么关心今晚的天气？”阳起石跟商陆一起看向窗外，“说是今晚有台风，你觉得会影响交易吗？”
“不会，”商陆十分肯定，“交易并不是我们最开始想象的那样，所以跟天气没有关系。”
阳起石愣了一下：“怎么？”
“说到交易的话，阳哥会想到什么场景呢？”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提问的方式来解释你在想什么啊，就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嗯，有道理，不好意思。一般说到交易，通常会需要买卖双方，当然了像是一些非常重要的货物，可能还需要有第三方来确保流程的安全性。买的人下单、卖的人送货，然后买家和卖家再包括第三方的人聚在一起，检查货物完好，然后就是清点货物和数钱了。”
阳起石点点头：“所以呢？”
“如果这个过程中出现了问题的话，他们就会当场找到解决办法，如果这个问题他们无法解决，那么就会找可以帮他们拿主意的人。那么假如说，酒井遇到了问题，并且无法解决的话，那时候很有可能就会联系吉田。”
整件事被商陆说得理所当然，让阳起石甚至觉得事情就一定会这么发展。“但是那会是个什么样的问……等下，难道你昨晚说的制造破绽，是想给他们制造出来一个问题吗？”
商陆点点头，抓来一把桌边的砂糖包，平铺在跟前：“假如说原计划这次交易有500kg的货物。”
说着，商陆从那一堆白砂糖里取走了一包：“但是清点的时候少了250kg，这是个大数字，绝对不是运输过程中的正常损耗，到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巨大的矛盾。”
听到这里，阳起石就觉得有点儿不靠谱了：“你是想要让台风吹翻了他们的船吗，不然怎么可能一半的货都被扬了。”
“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的货不会受到台风影响。”
“怎么可能呢，这里靠海，如果发生海啸的话……”
“首先说这附近不会有发生海啸的危险，大黑码头的那边儿就是人造岛屿的台场，可以说是给东京设了个屏障。而且台风由静冈登陆，刮到东京的时候风场半径也已经扩散得很大了，势能必然会减弱很多。”商陆不慌不忙，对阳起石解释着：“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货不在船上。”
阳起石突然怔住。
“我确认了一下这一礼拜以来在码头上卸货的所有货物，差不多在三天之前，有一艘途径中国海岸的来自老挝的船只，运送的货物登记的是生石灰，货物的来源写的是中国石灰厂。中日之间的石灰进口早就是成熟的交易了，所以在安全保证方面可能就不是全查而是抽查。检查过后按理说就要直接运输到各地了，但是因为这一周以来台风的情况都有很多不确定性，而石灰不能够遇水，所以这批货目前还堆在港口的工厂里。”商陆越说越兴奋，脸上都挂着笑容。
阳起石吞咽着口水：“你的意思是，那些石灰里，有毒品？”
“毕竟毒品不能和生石灰放在一起可是常识，所以一般再确认真的是石灰的时候，往往大家就不会再猜想里面会不会有毒品了。”商陆摆弄着桌子上的糖，玩儿腻了之后，一包一包地拆开倒进咖啡里：“他们贩毒这么多年，说真的，已经不可能再用什么投机取巧的方式了，说不定这整个流程涉及到很多国家的贩毒组织。他们在有秩序的生产、有秩序地贩卖。”
放了四包糖之后，商陆终于端起咖啡杯子，一边搅和一边继续说：“而交易的高潮时期，就是每年台风的时候。他们用台风的名字作为代号，打电话的时候也不会受到怀疑，毕竟台风的天气聊台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台风有很多变数，有些在太平洋产生的台风根本不会登陆，那样一来交易就会终止，他们似乎不会冒这种风险。但今晚，交易会在台风预计登陆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十点。”
阳起石感觉身体在莫名地发抖。
“登陆的台风是台风三号，所以地址是三号码头。”商陆一口喝光那杯齁甜的咖啡，放下杯子，微笑着看向阳起石：“走吗，我们去给他们制造点儿困难。”
“你……打算怎么制造这个困难呢。”阳起石隐约觉得商陆骨子里的“疯狂”恐怕就要被激发出来了。
“嗯，既然是石灰的话，遇水会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商陆扭过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上布满厚重的乌云的样子，“那么台风不是帮大忙了吗。”
“假如说你推测的是错的，假如说那些货物就真的只有石灰粉的话，你不就相当于犯罪了吗。”
“到时候就说是他们的货物保存不当，没有应对台风所做的措施。”商陆扭动了一下脖子，“问题不大，这边根本没几个监控设备，不会有人查到的。”
“商陆，你……是在冷静地说这话的吗。”阳起石开始怕了，他在美国接触过贩毒的人，那些人根本没有理性可言，如果商陆决定去跟毒枭硬刚，那不就相当于以卵击石？
“阳起石，我问你，如果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可能会有毒品，你觉得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商陆突然伸手抓住阳起石的手腕，“那些吸毒的人面对幼女都没有人性，祸害了多少条人命，又有多少家庭因此变得支离破碎，多少警察为此牺牲性命。如果你知道这里有可能会有那种害人的东西，你觉得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阳起石注视着商陆的双眼，没有看到愤怒，只看到了坚定：“当然是阻止……阻止所有的可能性。”
“是毁掉，毁掉所有的可能性。”商陆松开阳起石的手，叹了口气：“不过，算了吧，阳哥，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跟我一块儿，毕竟警察也说，这种做法太危险，可能就算是货物出了问题，吉田也不会露出马脚。”
阳起石低下头思考了很多，最后向商陆提问：“你这么做，是因为想到了周莨菪吗。”
商陆没有回答，但是脸颊微妙地颤抖了一下。
“因为那个人贩毒、又伤害了小白？”阳起石歪头继续问。
商陆长叹口气：“我也是有后悔的事儿来着，后悔那时候怎么就没有直接揍死那个人，也后悔为什么后续没再继续跟踪他那个小团伙儿最后一个人到底是死是活。”
“你知道小白现在过得很幸福吗。”
“……什么意思？”
“小白以为你只是在做普通的创业工作，每天盼着可以和你取得联系，期待着你早点回国，这些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商陆皱着眉，似乎是不懂阳起石为什么突然提这些。
“他想要的不是救了多少人的英雄，”阳起石语气严肃，“就只是你而已。”
商陆眨了眨眼：“你什么意思啊，突然说这个。”
“你能保证你可以全身而退吗，你为了弥补自己曾经后悔的事情，现在去做这种象征着正义的举动，你怎么保证你不会死在这里。如果说你因为小白、才对毒品这件事这么较真，那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不就相当于再次伤害了蒲薤白吗。”
商陆有些烦躁地看了看时间，最后深呼吸了一下调整着情绪：“你要是怕，就别跟来。”
说完，商陆抓着账单起身离开。
阳起石无力地伏在桌子上，歪头看着窗外，在看到商陆戴上帽子走在雨中时，屏息了几秒。
要是商陆死在了这里，恐怕阳起石今后也没办法像曾经那样无忧无虑地活着了。
“艹。”最后阳起石痛骂了一句，然后站起来跑着追上了商陆。
“你特么最好给我有点儿保证，最好发个毒誓什么的。”追上商陆的阳起石，跟着商陆钻进了一辆迷你货车里，“这车又是哪儿来的？”
“租的，这是电动小车儿，在码头开的，不需要牌照，”商陆朝阳起石笑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发誓呢？你得给我用小白的命来发誓，我才会相信。”
商陆拧着车钥匙，随后拍了拍胸口：“没那么严重，不会出事的，放心吧，薤白送我的护身符我一直带着呢。”
“你这更像是立了个flag啊！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怕什么呢，我也没想死啊，出问题了咱就跑路，多大的事儿。这附近警察多着呢，打通电话就能获救。”
阳起石还是第一次来到码头这种地方，本来以为是个一览无余的宽敞空间来着，但真的坐着小车儿深入其中才发现，这地方到处都是大型集装箱，每走几步就是一个工厂。
“这些工厂都是用来加工的吗？”雨夜里也看不清什么，最要命的是这附近连个路灯都没有，阳起石指着那些黑乎乎的厂房，问着商陆。
“再加工、质检、再包装，要做的事儿应该还挺多的吧。”商陆凭着记忆，慢悠悠地向前开着。“不过晚上这个地方还真黑啊，希望我看到的那个地图是真货。”
“你这开得大摇大摆的，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现在还远着呢，我们要从其他厂房迂回过去。”
小车儿摸黑开了十来分钟，商陆终于停下车子。晚上八点，海边的风变得更强了，两个人下车的时候差点儿被一阵突风给卷走。
“台风的风眼得是什么感觉啊，会不会真的被吹走？”商陆笑着问。
“真的会，美国常有那种龙卷风，”阳起石耸了耸肩，“我还近距离地见过农场被龙卷风彻底摧毁来着。”
“刺激啊。”商陆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看了看附近集装箱上的数字：“差不多了，走吧我们找个工厂进去。”
“这工厂是随便进的？不需要钥匙吗？”
“ID卡解锁的，”商陆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看着很像POS机的东西，“刷机就可以了。”
“卧槽，你难道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黑客？”
“别了吧，一般的黑客不搞这些。”商陆打开了工厂的门，两个人一起钻了进去。
风声雨声被隔绝在门外，两个人喘着粗气，看了看黑漆漆的厂房内部。
商陆掏出夜视仪，递给阳起石。
阳起石人都傻了：“你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些东西。”
“秋叶原是个好地方，”商陆不以为然，戴上夜视仪之后朝阳起石竖起拇指，“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卖的。”
“希望你也买了防身道具什么的。”
“电枪算一个吗？”商陆掏出一把电枪递给阳起石。
阳起石叹了口气，按下商陆的手腕摇了摇头：“你留着用吧，我没那么多口袋。”
有了夜视仪，哥俩儿在漆黑的厂房里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遇到门就由商陆来突破，就这样哥俩儿穿过两个巨大的厂房，在潜入下一个工厂之前，在门口观望了一下。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能见度不过一米，再远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雨水砸在身上的感觉由疼痛变为麻木，阳起石感觉自己就连思维都僵硬了。“还有多久才能到三号码头？”阳起石问。
“已经到了。”商陆的回答让阳起石感到十分意外。
“到了！？那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只是雨太大，互相之间都看不见。”
“你是怎么确定有人的？”
“夜视仪有红外线来着，”商陆抬手帮阳起石调节了一下夜视仪，“可以看到了吗，那些正在动的奇怪阴影。”
“卧槽……高级啊，这个东西是军用的吗？”
“军用级别，”商陆拍了拍阳起石的肩膀，“我们能轻易入手，说明对方也可以，走吧趁着现在人不多。”
“如果这是他们存货的工厂，为什么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阳起石还是有诸多的疑惑。
“因为这里不是，货物在这附近的集装箱里，”商陆一边开门一边解释，“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到了交易时间这里就会热闹了。”
“那我们现在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查到他们的货具体在几号集装箱。”商陆非常有耐心地给阳起石一一解释，但溜进工厂的时候，他们还是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一个负责看守的小弟冒着雨跑了过来，用手电筒照着商陆他们，“行动代号？”
“HBK。”商陆用日语发音和那个小弟对着暗号。
小弟虽然还是带着不信任的感觉，但语气上已经没有太多质疑了：“你们是被谁派来的，到点儿之前这里只需要我们就够了。”
“出了些变数。”商陆摘下夜视仪的那一刻，小弟似乎就认出了商陆，只可惜比起反应速度，商陆要更胜一筹。
电击的声音不大，但是效果奇佳，商陆把那个小弟扛到不显眼的地方，又从包里掏出塑料捆绑绳和胶带。
“你这完全就是去抢银行的全套装备啊。”阳起石蹲在旁边翻了翻商陆包里的东西，哭笑不得地吐槽。
“抢银行的话可能还差一样东西。”处理完小弟的商陆松了口气直起腰。
“差什么？”
商陆比划着拉栓的动作，然后手指指向阳起石。
手枪。
阳起石认同地点点头：“我突然觉得你就算是掏出来一把枪我也不会惊奇了。”
“阳哥摸过枪吗？”
“当然，不过那是在美国防身用的。你呢？”
“摸过，但就只是摸了摸。”商陆重新带好夜视仪，进入这个工厂之后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小时候跟朋友帮助警察破案，破案之后朋友问警察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儿奖励，他想摸一下那把枪。警察就同意了，是把没有子弹的枪，跟玩具似的。”
“那可不是玩具，就算没有子弹，近距离开枪的话还是会烧伤的。你们这是遇到的什么警察，也太不专业了吧。”阳起石说着，突然纳过闷儿来，“等会儿，帮助警察破案是怎么回事？你是从小就有这种英雄主义情结吗。”
“我没有，都说了是我那个朋友……”商陆摸着扶手往前走了两步，“以前真的不懂他到底为什么可以对那么多事情都感到兴奋，现在虽然也不太懂，但好像、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儿理解了。”
天才的朋友都是天才，疯子的朋友也都是疯子吗。阳起石心里默念着这个规律，然后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幸好自己不算商陆的朋友。
两个人在潜入工厂深处的过程中又遇到了不少巡逻的小弟，到达小弟密集的区域时，两个人停在附近。
“那个掩着门的屋子里是什么，为什么会有光？”阳起石小声问。
“控制室吧我猜，想要动集装箱的话需要一个调度系统。”
“你这知识储备也太全了吧，工程师涉猎范围这么广的？”
“我有同学在港口工作。”商陆掏出从门口小弟身上取下来的无线电对讲机，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原地坐下，掏出电脑和一根数据线。
“你这又是什么操作？”阳起石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用身体帮商陆挡住电脑的微光。
“放一个干扰信号。”商陆话音刚落，阳起石就听到不远处的那些站岗小弟们的对讲机一齐发出了持续性的刺耳杂音。
“你真的可以去做间谍了吧。”阳起石也逐渐觉得这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常规操作而已。”商陆顺便把对讲机的收发频段记录了一下，然后同频在他的手机里，最后通过蓝牙耳机来接听他们内部的有效通信。
果然在统一收到杂音的时候，那群小弟开始慌了神，和“上司”无法取得联系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难办了，那四个人协商了一下，留下两个继续原地待机，另外两个跑去找人。
“一对一。”商陆拍了拍阳起石的肩膀，“你左我右，OK吗？”
“OK。”阳起石稳了稳神，跟着商陆大步走向那两个小弟。
“我刚刚听到好大的杂音，没出什么事吧？”商陆上前和小弟搭话。
两个小弟对视了一下，再质问道：“你谁啊？”
不过这话问出口的同时，商陆和阳起石分别抡起拳头，两个小弟应声倒地，蜷缩着□□起来。
“电晕他们。”阳起石捆住两个人的双手，抬头对商陆说。
不过商陆的目光却停在了那道虚掩的门内。
“怎么了？”阳起石低声问，但他也不需要商陆帮他解释了，毕竟从那道门缝里，他看到了一把枪探了出来。
顷刻间，工厂外风雨交加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剧烈了些。
受台风三号影响，当天由北京飞往东京的航班全部延迟。
蒲薤白从下午三点就到达了北京国际机场，为了能够坐上预计下午五点起飞的航班，却没想到直到晚上八点半他都还在机场候机室里坐着等待最新的消息。
“这个季节居然都会有台风，”买来了今天第三杯饮料的吴英泽，把蒲薤白点的美式咖啡递了过去，“不过我看新闻说晚上十点从静冈登陆，所以至少这边九点多的时候就有消息了吧。”
蒲薤白谢过咖啡，随后看了看倚靠着自己的肩膀睡得死沉的司半夏：“早知道这样，就该改签的。”
“多等一会儿呗，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改成飞到大阪或者名古屋。”吴英泽从登机箱里掏出来一条小毯子，盖在妻子的身上。
“我倒是没什么，但是你们只请了一周的假吧？好不容易决定要出去旅行，结果因为天气而耽误了一天……”蒲薤白小声说。
“嗐，去旅行只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小夏想要和你呆在一起，”吴英泽坐在妻子的另外一边，朝蒲薤白无奈地笑笑，“所以说不定她现在还挺高兴的呢，能跟你一块儿困在机场，而不是落地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找陆陆。”
蒲薤白也笑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孕反这么快结束真的是太好了。”
“她其实都没怎么吐过来着，医生说也不是每个人怀孕都会很痛苦。”吴英泽握住司半夏的手，“不过说真的……她吵着闹着要跟你一块儿去日本，你会不会觉得很、很累赘啊。”
“怎么会，如果你们不来的话，我可能要一个人在这里干等着了。”
“如果我们要是不跟来的话，你上周就能到日本了，让你配合我们的休假时间又改签了机票，我真的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吴英泽抓了抓头发，语气也是充满抱歉，“陆陆也挺失望的吧？我看他最近都不怎么回我消息。”
蒲薤白收起笑容，摇了摇头：“我其实没有告诉他要去日本找他的事来着，本来打算当做惊喜。”
“原来如此！”吴英泽看着比蒲薤白还要激动，“这就让人很好奇他会是什么反应了。”
“但是最近……他也没怎么联系过我，”蒲薤白露出不安的样子，“我们已经将近两周没有通过电话了，我给他发消息的话，大概等半个小时才能收到回复。虽然知道他这个人忙起来就不管不顾，但还是有点儿担心。”
“我听赵总说，最近日本分公司的规模似乎做得比预期要大了很多，陆陆的确是在忙工作，这点是可以保证的。”
“我知道，担心也只是说担心他的身体而已……最后一次视频的时候，看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儿，估计就是没有好好吃饭吧，恐怕都没怎么睡过觉。”
“你有跟阳总联系过吗？”
“偶尔，”蒲薤白叹了口气，“感觉得到他们很忙了，阳哥那边也不怎么回消息，大多时候都是根本联系不到人。”
“这两个人也太拼了，”吴英泽跟着叹了口气，“不过你这次过去，可以多呆几天吧？确保陆陆的生命安全什么的。”
“我也没办法呆太久，母亲那边还需要人照顾。”蒲薤白烦躁地重复着解锁手机的动作，看着和商陆的对话框，盯着自己发过去的最后一条消息。
吴英泽隔着司半夏、轻轻拍了一下蒲薤白的手臂：“你也是辛苦了，别想太多，我们平时说陆陆是傻小子，但他又不是真的傻。再说了，据我所知，日本那家公司的规模也不小了，招了很多员工，他们应该都会为陆陆分担工作的吧。”
“我知道……但就是、就，就觉得心里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蒲薤白越是说，就越是觉得焦虑。
“要不要散散步？”而靠在他肩膀上的司半夏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她在感受到蒲薤白越来越多的小动作之后，终于直起身，轻轻拍着薤白的后背，“不安的时候活动一下会缓解不少。”
“抱歉，吵醒你了？”蒲薤白歉疚地说。
“没有，我也没睡着，”司半夏朝他笑了笑，“商陆那个臭小子也太过分了吧，工作再怎么忙，回个消息的功夫总该有吧。今天见到他的话，一定要揍他一顿。”
蒲薤白充满感激的朝司半夏露出笑意，然后提起精神，准备站起来四处走走。但是刚一站直，他就感到一阵眩晕。
这种眩晕感十分陌生，不像是突然站起来所导致的血压变化，心悸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他焦躁地看向窗外，想要忽视掉阵阵冷汗带来的不适感。
“怎么了，不舒服吗？”司半夏敏锐地察觉到薤白的异样，她伸手拽了拽薤白的衣摆。
“可能是坐久了吧，有点儿头晕。”薤白低头向他们解释着。
“听说台风天的话气压会发生变化，有些人对气压很敏感，就会头晕头疼什么的。”吴英泽思来想去，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最靠谱。
“你是被你上司影响得什么事儿都想科普一句吗？”司半夏一脸嫌弃地戳着吴英泽的脑袋，“我觉得喝咖啡喝多了都更有可能，快去给薤白倒一杯温开水啦！”
“哦哦，还真的，你今儿都喝了三杯咖啡了！”吴英泽恍然大悟。
“啊，那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蒲薤白也表示认同，但心底那种不安的感觉却在持续扩大。
蒲薤白给商陆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下午六点的时候，内容是“记得吃晚饭”。往常商陆都会在吃上晚饭的时候给自己拍张照片发回来，但还从来没有过等了将近三个小时都没消息的时候。
这叫人怎么才能不担心呢？
他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再次看向窗外。
明明这里还是晴天呢。
作者有话说第90章 #include the 90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