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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include the 56th ...

  •   三个人以三角阵的模式僵硬地站着愣神,商陆心慌得呼吸都不规律了,但是明明自己没做任何亏心事儿!为什么还要这么紧张呢!他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向蒲薤白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蒲薤白慢慢皱紧了眉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们,是真的晚上有到房间幽会的计划?”

      商陆懵了,脑回路反向转了一圈:“不不,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说你们晚上打算约着再去泡温泉?”蒲薤白抱起双臂。

      商陆越来越懵,“停一下,你到底想的是什么样?”

      本来是一脸慌张的邓红,在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之后,表情严肃地瞪着商陆,像是难以置信商陆这样的傻子居然能得到蒲薤白的爱。她叹了口气,全力向蒲薤白深鞠躬:“对不起!我只是碰巧站着门外,商陆碰巧开了门,他怕你误会,让我进来解释一下!”

      她穿着浴衣,这么一鞠躬,该不该看见的蒲薤白全看见了。

      蒲薤白被此情此景吓得立正站好,语气里全是紧张:“邓……邓小姐不用道歉,一定是商陆做了什么多此一举的事。”

      这次换商陆堵心了,他觉得蒲薤白那个反应明显就是因为看到了邓红的身子导致的紧张,于是态度很不好地敲了敲邓红的后背:“别鞠躬了,你怎么里面也不穿内衣啊。”

      邓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揪紧胸前的衣衫,顺势跪在地上给蜷缩着给蒲薤白磕了个头:“对不起!对不起!”

      “不不,别、别道歉,别道歉!”蒲薤白也跪下来想把她扶起,“我才该道歉吧讲真!”

      “你俩是要干什么啊,”商陆也跟着跪下,想要扶起两个人,“怎么就跪拜了呢!当我是见证人吗!?”

      邓红和蒲薤白同时一脸嫌弃地瞪了眼商陆,生气和羞耻相互中和,三个人终于站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接踵而至,商陆首先开口:“我不知道邓红在门口是干什么,她没敲门也没按门铃,我就只是准备出去,碰巧看到她……白天邢天南跟我说我房间附近应该被安排着摄影师或者是针孔摄像头,我怕将来又传出奇怪的绯闻,就想着总而言之让邓红帮我向你证明一下我的无辜。”

      蒲薤白听罢,长叹口气:“你也用不着说得这么直白,你都不顾及邓小姐的心情吗。”

      邓红赶忙摇了摇头:“不用顾虑我,我知道我就是个工具人,给不少人添过麻烦!可是这次我是真的不想,这次我真的不想……”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要紧张。”蒲薤白朝她笑了笑,面对邓红的时候,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

      但是在面向商陆的时候,蒲薤白的表情瞬间就严厉起来:“你不是找邢总他们有事吗,再不去人家就要回房间休息了。”

      “哦……”商陆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严格呢!?“那……”他偷摸看了眼邓红,想着要不要把她也带走。

      “我也该走了,对不起,你刚刚在睡觉吧。”邓红再次鞠躬。

      “不用在意,进来坐坐吧,聊聊天。”蒲薤白侧过身邀请邓红进屋。

      商陆越来越摸不到头脑了,他张着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制止吗?为什么要制止呢?

      那不制止呢?商陆自己感到很憋屈。

      蒲薤白站在商陆身旁,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说:“你俩一起出去不是更奇怪吗。我会再叫些别人过来,合个影之类的,先一步发照片到微博,不就可以证明这只是个普通的茶话会吗。”

      商陆恍然大悟,松了口气,“我刚刚……脑子突然转不过来。”

      蒲薤白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抬手帮商陆整理了一下浴衣的领子,“回来时帮我捎瓶饮料吧。”

      “嗯!”商陆心花怒放,一路小跑着到吸烟区的餐厅,果然看到邢振东和程煜飞在那边一边喝酒、一边吃着夜宵。

      那两个人在看到商陆的时候,其实是露出了一瞬间的困惑,但很快就热情地招呼商陆加入他们。

      “年轻人果然精神头儿就是足啊,食欲真好。”邢振东的这句感慨恐怕是发自内心的,毕竟任何人在看到商陆啃着双层肉饼的汉堡时,恐怕都会有同样的感想。

      明明是个抽烟喝酒的场所,商陆看到菜单上有食物之后,二话不说点了两份套餐。意面之后是汉堡,他一边啃着一边看左右两位总裁震惊的表情。

      “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饱啊。”程煜飞小声问了句。

      “没有啊,可是晚饭都是三个小时前的事儿了。”商陆把最后一口放进嘴里,用餐布糊弄人似的随便擦了擦手,端起杯子把红酒当饮料喝了两口,终于舒坦下来,“在屋子里饿得难受,我就自个儿跑来吃东西了。”

      这个理由恐怕也是邢振东他们万万没想到的,程煜飞把自己面前的小菜推给商陆:“虽然汪敬波也说过你能吃,但你这还真是……实心儿的能吃。”

      “要不再给你点个什么吧,牛排吃不吃?”邢振东也认真地看起菜单。

      “可以吗?谢谢,不好意思啊我吃这么多,要不还是别请客了,我自己掏钱吧。”商陆一点儿不带客气的。

      “不不,得请、我得请。”可能是商陆出牌没有路数,邢振东也终于不再是往常那副从容的表情了,他叫来服务员,又续了一份牛排和一瓶起泡酒。

      “真是羡慕你这种吃不胖的人,”程煜飞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我感觉我也没怎么吃啊,就这两年,给我胖成这样。我老婆都嫌弃我,天天说着要出轨。”

      “你那是啤酒肚,跟吃多吃少没关系。”邢振东在旁边嘲讽着,“少喝酒,多运动,就健康了不是?我才是真的吃出来的毛病,前几年查出来痛风,调理两年才有点儿好转的迹象。”

      商陆可能也是没想到他们的话题会从饮食方面切入,“是不是当总裁就是应酬很多啊,我看赵总他们也是天天出去跟客户吃饭。”

      “你不也是高管吗?他们不带着你?”

      “偶尔带啊,但我还上学呢,”商陆歪了下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现在纯粹是我们院的院长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要是缺勤太过分的话,他也没法跟校方解释。毕业之前我都是以学业为重吧。”

      “那你将来毕业了,会不会被安排做你们公司的执行董事?”程煜飞问得很直白。

      “不可能吧,也就是参与参与公司业务。”商陆耸了耸肩,抽出两根烟,把烟盒稍稍推向邢振东。

      邢振东非常自然地取出一根,紧接着烟盒又转向程煜飞,后者也是点头谢过。

      “没什么不可能,”当商陆给邢振东点燃了烟之后,邢振东吸了一口,舒舒服服地倚靠着座椅,“老赵对你评价很高,我也是没见他再这么夸过别人了。估计把你放身边就是培养你吧,培养你将来做公司的一把手。”

      程煜飞在旁边可劲儿点头:“我啊,以前听人说赵总有个儿子的时候,还一直觉得光影将来会给他儿子呢。后来发现这个儿子被赵总推得远远的,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赵总的儿子我也没见过,不过赵总也没打算把公司当做家族企业吧。”商陆叼着烟,透过白雾看着对面两个人。

      总觉得他们也是毫无敌意,正常聊天的话,完全不像是会安排什么下三滥手段的小人。

      “我见过一次,那时候老赵跟他儿子关系还没有那么僵,”邢振东抖了抖烟灰,“小孩儿才刚几岁,我都不记得了,不过倒是挺礼貌,打招呼什么的都没问题。老赵就是不喜欢他那儿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呵呵,我们当时还调侃他,说那是不是私生子呢。”

      “你还好意思调侃人家。”程煜飞笑着挖苦自己的老板。

      商陆听乐子一样傻笑着问:“什么意思啊?”

      “你不知道?”程煜飞笑呵呵地靠近商陆,指着邢振东,“你看他那个老好人的样儿,又有钱,女的都喜欢这样的,他养着仨老婆呢,一个大的,俩小的。”

      “啧,别多嘴行吗。”邢振东似乎不打算把这个当成秘密,而且表情和语气都足够证明其实他沾沾自喜着呢。

      商陆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厉害了邢总,没看出来啊。”

      “得,你其实很瞧不起我这种人吧,不用装。”邢振东也没生气,摆了摆手,“私生活各有各的选择,你看老赵,他跟他老婆其实也没什么感情,不过就是家族婚姻吗。他老婆家有钱,他有事业,啪一结合,两头都有好处。”

      这个商陆也是从来没听说过,他去过赵总家,也见过赵总的老婆,一直以为那两个人是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妇呢。“结婚时可能有目的,也不一定婚后完全没感情吧。”

      “感情多少是有些,当年同舟共济,怎么能没点儿感情呢。”邢振东笑了笑,“但你要是问是不是真的有多深的感情,那就是没有,没有,老赵对他妻子一直没感觉,看都看得出来。他以前还总跟我说说呢,羡慕我能找到那么多喜欢的人。”

      商陆其实更震惊的是赵问荆和邢振东听起来私交也很不错,“还有这么回事儿呢……”

      “你呢,你将来有打算找个女的结婚吗?”程煜飞色咪咪地看着商陆,“你这个条件,估计模特都能随便挑吧。”

      “可别……”商陆立刻坐直,“我在这方面很保守,我决定了今后只对一个人好。”

      “蒲薤白?”邢振东没有嘲讽的意思。

      商陆把烟掐灭,郑重地点点头。

      “也是啊,找个男的是轻松,不用担心怀孕负责任什么的。”邢振东指着程煜飞,“是不是那个沈峰就是个同?我记得他跟局里的人……好家伙,三天两头去开房。我最开始见到沈峰的时候,他站直了两条腿还能并拢。后来,你看看现在,你看看他,大腿根儿有老大的缝儿,走路都一扭一扭的。”

      “可不是吗,我都怕他带病毒。”程煜飞说着打了个寒颤,“以前就有个人,忍不住,出去浪,一次就中招了。那叫一个惨,家破人亡啊。”

      “但是照样有人忍不住,数量一直不增不减的,可能还真就是有这么一种同性恋的基因吧。”邢振东说得相对客观,“可是这社会,就说咱这个社会吧,确实不认同这个群体啊。你要是未来想要成就事业,那肯定是不能把自己这个性取向给摆在明面上。那时候你就还是需要一个女的,来保护你的名誉。”

      商陆皱着眉,沉重地叹了口气:“兴许多少年之后社会就认同我们了呢。”

      “要社会的认同干什么呢?没用啊,你缺社会的认同吗?”邢振东笑了,“社会也不认同一夫多妻,他们不认同就不认同吧,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吗。”

      “……什么意思。”商陆茫然地眨着眼。

      “就是你还是要跟蒲薤白搞着,但是你不要真的承认了这件事,面向外人,面向普罗大众,你还是一个正常娶妻生子的人。这什么都不耽误啊。”程煜飞在旁边解释说明,“你看看,我们邓红不就挺好吗,她那孩子也是不懂爱来爱去的,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邓红,你俩就凑合凑合,结个婚,跟外面官宣一下,然后你们自己随便过什么日子。这样不也挺好吗?你看你俩在一块儿,肯定会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偶尔秀一下恩爱,哪怕是假的,那也能收货大批粉丝。她现在热度可以,你也是上升期,你俩一结合,绝对会出现新的顶流啊。”

      “而且主要是你在光影,邓红在我们星南,你俩成了,那外界来看我们两家公司也会有一定的交集。多好,我们的资源可以分你们,你们的演员可以借我们,将来娱乐圈不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吗。”邢振东说着他们的美梦。

      “当然了邓红也就只是一个选择,我觉得商陆挑个什么样的人都没问题,又年轻,又聪明,又帅又有钱,还有正义感!这是多完美的人设,啊,随便找个没结婚的女明星,那不都可以吗。”程煜飞越说越兴奋,这就打算给商陆赶紧找根红绳捆起来了。

      牛排终于上了餐桌,商陆一言不发地拿起刀叉,大口大口闷头吃肉。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你接受不来,我们也都年轻过,年轻的时候的确觉得情情爱爱比较重要。但是啊,商陆,人可年轻不了多少年。等你三十了,一定会想结婚的事儿。你看老赵,他不就是吗?三十之后,立刻不挣扎了,结婚之后事业也是蒸蒸日上。”邢振东拍了拍商陆的肩膀。

      “再者说,你是你,蒲薤白兴许也有他的想法呢。你怎么能保证他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万一有个比你优秀的人出现,万一他变心了、跟别人跑了,你不是也亏吗?我跟你说啊,你可能不那么了解蒲薤白,他虽然看着乖巧,以前也是没比沈峰好到哪儿去!”程煜飞越说越上头,看起来像是喝多了:

      “他是长得好看,长得是真好看,但也就长得好看了吧?你说性格吧,以前也是闷闷的,不讨人喜欢,还骨子里自带孤傲,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当时他刚入圈,根本接不着什么戏,后来突然接了电影男二的戏,大家都还以为是真的被什么大导演看中了?那其实啊,是因为他爬上韩建涛的床。”

      商陆瞬间没了胃口,手都在发抖。

      “韩建涛你知道吧?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那是未来局里的重要人物,他爸现在就是部级干部,圈子里很多大方向,实际上都是他们决定的。但是韩建涛现在还是在基层积累经验,光是积累经验这些年,就已经出品多少拿奖的电影了?那也是个天才,多少人想要从他那儿拿到点儿好处或者机会呢。”程煜飞晃了晃商陆的肩膀,“不过韩建涛口味很刁,就要好看的。”

      商陆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得厉害,他放下餐具,开始喝起闷酒。

      邢振东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立刻转移话题:“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都会变,我看蒲薤白也考上好学校了,兴许是在变好呢。”

      “他到底是怎么考上北大的啊,是不是找了个北大教授?是不是继续去□□人家了哈哈。”程煜飞这句话成功激活了商陆的愤怒人格,商陆毫无征兆地把桌子掀翻,趁着程煜飞没反应过来,单手把对方拎起来又恨恨地按在地上。

      邢振东吓了一跳,赶快起身制止商陆:“有话好好说,老程这人不会说话,刚是老程耍酒疯呢!”

      商陆高高举起的拳头,在空中停滞了十几秒。

      因为是私人会所,整个餐厅总共也没几个人,保安闻讯赶来想要制服商陆,却被邢振东拦住。

      周围极其安静,只能听到酒保和服务员一起打扫着地上碎玻璃的声音。

      商陆放下拳头,“程总,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程煜飞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您去跟别人说薤白的坏话,我管不着,毕竟言论自由,谁都可以随便评价一个人,”商陆轻轻拍着程煜飞的脸,语气并不凶狠,但旁人听来却觉得不寒而栗,“但是我听不得这些,我听不得任何人对我说薤白的一丁点儿坏话。我在这方面是不讲任何道理的,所以再有下次,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收手了。”

      邢振东赶忙呵斥着程煜飞:“听见了吗老程,听见了赶紧回个话!”

      “听、听见了。”程煜飞声音都在发颤。

      商陆点点头:“还有,薤白考上北大这事儿,是凭着实力考上的。他没日没夜复习了半年,我看到了、直播间的陌生人也都看到了。任何人想要质疑他的成绩,那就相当于在质疑中国的教育系统,在质疑北大存在不公平录取的现象,那也不需要背地里说,我们可以法院见。”

      “好……好我知道了,我刚就随口一说、就随口……随口一说。”程煜飞连忙点头。

      商陆松开程煜飞,站起身看向邢振东,又看了看一旁满地残局,“我会赔偿。”

      “不用,老程说错话在先,你消气了吗?没消气我再替你教训他。”邢振东抱着商陆肩膀,带着他往远离程煜飞的方向走,“别跟喝了酒就没脑子的小人置气,对身体不好。”

      商陆深呼吸调整着心情,跟着邢振东离开了餐厅。“实在不好意思,邢总难得请客。”

      “下次我就不叫上老程了,他那人吧,一直这样,我也是说过他很多次了。”邢振东陪商陆往房间的方向溜达着,“唉,本来说要让你好好放松一下,结果适得其反。”

      商陆站在走廊中央,望着前方拐角,“邢总,我今天来赴约,是尊重您为这个行业做出的贡献。很多人跟我说,您其实是想陷害我、其实是有阴谋论,但我都觉得无所谓。他们在社会里混时间久了,难免忘本,我还没离开学校呢,老师教育我诚信做人。我如今都记得我们学校的校训,勤朴忠诚,里面的忠与诚,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我觉得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做到这四点,那就是美好的乌托邦了。我知道那是理想,现实是现实。我已经竭力的、竭力的让自己不要太早走进现实的世界里了。但如果说,您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可笑、我的诚心诚意很幼稚,那么……”

      邢振东不自觉地摆出严肃的表情,和商陆对视着。

      “那么今后,我也不再需要对您真诚了。”商陆说完,紧紧盯着邢振东的双眼,企图捕捉到对方微弱的表情细节。

      邢振东先是垂眸,沉思间微微点头,思考良久,又看向走廊前方的拐角处,“年轻真好啊。”

      他感慨着,随后长叹了口气,再看向商陆,露出一丝欣赏的微笑,“判断一个人需要很长时间,只见一两面是没意义的,道听途说来的传闻也都没有参考价值。这你明白吗?”

      “我明白。”

      “那就好,你有你的判断力就好,”邢振东拍了拍商陆的肩膀,“回去吧,这一晚上也没给你留下什么好的回忆,早点儿回去把不高兴的事都忘了吧。”

      商陆觉得邢振东这番话,像是提醒自己的同时又告诉自己“我对你也有了初步的判断”,他实在想知道邢振东对自己的判断是什么,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必要一定要知道。“嗯,啊对了,这附近有卖饮料的地方吗?”

      “那边儿有台自动贩卖机。”邢振东根本不理解这话题怎么变得这么快。

      “哦,”商陆抓了抓脑袋,“我去买瓶饮料。”

      “走,我带你过去。”

      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都千奇百怪,商陆站在屏幕前研究着要选哪一瓶。

      “客房里有酒水,不一定非在这儿买吧。”邢振东看着商陆那个认真挑选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

      商陆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薤白说让我回来时给他捎瓶饮料,估计是房间里没有他爱喝的吧。”

      邢振东又是一怔,然后终于注意到商陆伸出来触碰大屏幕的右手看起来有些伤痕:“你这手是怎么弄的?”

      “哦,就前两天也有个人当着我面侮辱薤白,”商陆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他不打算说谎,甚至想要夸大事实,“我当时没忍住,也没人劝架。”

      哐当哐当两声过后,饮料掉了出来,商陆弯腰取出气泡水。这瓶是以前没见过的口味,他想象着蒲薤白在见到这个口味时会是什么表情。无论什么表情,都一定非常可爱。商陆稍稍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站直。

      “好男人啊。”邢振东在旁边突然感慨了句。

      这句话是商陆意料之外的,“啊?”

      “愿意这样维护自己在乎的人的名誉,实在是……”邢振东这次看起来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感慨了,“让我很佩服。”

      “……是吗,我觉得我还挺冲动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为什么要控制?只要你足够厉害,你就不需要控制脾气,大家都会顺着你的心意来。”邢振东侧过身,“我也真是羡慕老赵,身边有一个常山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个你。他看人的眼光倒是很可以,而且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人,最后都会稀里糊涂地被他收过去。再看我,周围都是些小人。”

      “邢总这话要是让程总听见,他会哭吧……”

      “呵,他自己拎得门清,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邢振东摇了摇头。

      “可你们……不是朋友吗?”

      “交朋友也得分,有的是走心的朋友,有的只是为了利益。我其实,小时候也有过交心的朋友,很快乐。但是后来……后来就几乎都是为了利益了。我看有些人就特别喜欢说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以前我觉得这句话还挺有档次,但现在想想,都是屁话。都是些失败的人,为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可是又能有几个成功的人呢?”

      “邢总不就很成功吗?”

      “我啊,我还是个半吊子呢。”邢振东拍着商陆的后背,“我认识的人也都是半吊子,真正成功的人,得是成功者才能遇得到。”

      商陆想到了自己曾经去HW实习时认识的那些程序员和项目经理,想到他们日常聊的柴米油盐和旅行热点,想到他们骨子里最瞧不起不搞实业的群体。那些人的资本绝对没有现在自己身边的邢振东要多,但是听那些人的语气,就像是他们全是些成功人士。

      可能邢振东现在也就只是在谦虚,或者是想要让商陆对他的印象好一些之类的,但商陆觉得邢振东的语气的确有一丝真诚。

      商陆沉默地接受了邢振东的感慨,在回到自己房间之前,最后对邢振东说了句:“可能每个人判断成功的标准也都不一样,每个行业、每件事情,都有一个成功的标准,所以我认为,我认识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成功之处。”

      邢振东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那作为一个人很成功,这个标准要怎么定呢?”

      这是个难题,商陆稍微一想就觉得头疼脑热,“是个好问题。”

      “呵呵,回去休息吧,”邢振东朝他摆摆手,“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商陆那时候还没理解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道别之后,心情还是很沉重。他回到自己房间,本来以为蒲薤白已经睡了,所以开门的动作很轻。但谁知道开了门之后,居然听到了热热闹闹的声音。

      他诧异地看着玄关乱七八糟的室外鞋,然后大步走进屋里,发现居然有六个人挤在小茶几前,正在全神贯注地打纸牌。

      “诶!陆陆回来啦!”面朝着商陆这边的吴英泽首先发现商陆,“快快!下一轮你来不来?”

      蒲薤白也扭过头,脸上洋溢着真正开心的笑,“哈哈,我们在玩儿斗地主。”

      司半夏拍着蒲薤白的脑袋:“别理他了,你牌要被邢天南看光了!”

      “我没看!”邢天南狡辩着,“你诬陷我!”

      “……我看到你看了。”邓红小声吐槽着。

      邓红的经纪人紧接着补充了句:“可不准胡说,少爷才不是那种会出老千的人。”

      “出老千不是这个意思吧……”商陆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叹了口气,走到迷你厨房那边把饮料放在吧台上。

      按理说他应该很喜欢这种胡闹的气氛来着,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和邢振东他们聊时间长了,商陆感觉自己陷入了非常负面的情绪里。

      原本期待着回到房间能够看到薤白的睡颜呢,或者是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催促自己快去洗掉满身烟味儿。

      他想看到薤白见到这瓶饮料时的表情,想看到薤白朝自己开心的笑。

      他只想让薤白朝着他一个人笑。

      太特么自私了,这种想法,太自私了。

      商陆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想要把这一屋子人全都赶走。

      搞什么啊三更半夜的,还玩儿纸牌?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可是就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要影响大家的心情吗?凭什么啊。

      那么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跟大家一起玩儿。可是商陆不想玩儿,他没那个心情,怕玩儿着玩儿着在游戏里较真,甩脸子,那样就真的太没品了。

      所以不如让大家继续玩儿,他去薤白的房间睡觉。

      “陆陆,你不玩儿吗?”吴英泽又一次喊着商陆。

      为什么注意到自己落单的人是吴英泽而不是蒲薤白呢?商陆无法控制的朝消极的方向钻牛角尖,他在鄙视着这样小肚量的自己的同时,又真真实实地感到难过和失望。

      “我不玩儿了,有点儿困了。”商陆朝吴英泽摆了摆手。

      “不是吧陆神,这才凌晨两点你就困了?”邢天南笑呵呵地调侃着,“是不是怕输不起啊。”

      蒲薤白就在这时故意输掉了手中的牌,然后站起来对邢天南说:“我是真的输不起了,本来也没有多少工资。”

      “我们赌的不是一块钱吗……”邢天南面对蒲薤白,态度变得温顺。

      “一块钱也可以买很多东西了吧,”蒲薤白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走向吧台那边,“还有没有人要喝点儿什么?”

      商陆察觉到蒲薤白大概是想走到自己面前,但他对于蒲薤白这种通过另外一个借口来想办法走到自己身边的行为感到非常不爽。

      为什么就不能像吴英泽那样直接喊自己的名字呢,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回来了,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情绪不好,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给他买了饮料呢。

      那群人在聊什么,商陆已经听不进去了。蒲薤白走过来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商陆也因为赌气所以不想知道。他一个人低头离开,和蒲薤白错过身的时候,本来心底期待着对方能拉住自己。

      但蒲薤白什么都没有做。

      “陆陆你去哪儿?”吴英泽反而是出手拉住商陆的人,他追着商陆到玄关,语气里有些担心。

      “哦,我去对面屋子睡,”商陆掏出口袋里薤白房间的房卡,“你们玩儿吧,不用管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吴英泽皱着眉,跟着商陆离开了房间。

      “没有啊,就是困了。”

      “……那你有事叫我。”吴英泽欲言又止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商陆的背。

      商陆迅速躲进房间里,灯也不开,倚靠着房门慢慢下滑,然后坐在地上抱着头。

      头好疼啊,为什么呢。

      商陆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被排挤的憋屈感,他觉得自己背后的那个房间里,司半夏不喜欢自己,邢天南把自己评价为玩弄人心的渣男,邓红也明显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

      然后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很喜欢蒲薤白。

      如果是往常的话,商陆会为蒲薤白感到开心。毕竟有更多的人认可了蒲薤白啊,这真的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大好事。

      往常的话,只要看到蒲薤白开心,商陆就会跟着一起开心,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但今天,商陆发现蒲薤白的开心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时候,说得夸张一点,他感觉活着都丧失了意义。

      商陆到最后也没有打开灯,甚至没有走到床边。他就蜷缩着倒在玄关,感受着头疼变为头晕,最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商陆那边儿为了薤白打算跟人干架呢,薤白这边儿全然不知、还跟一群人开心地打扑克。感谢在2022-04-06 20:42:31~2022-04-08 20: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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