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include the 192nd ...
-
常青把甄远峰送回清华宿舍的时候有些好奇地看了眼这位被上面特别关照的数学教授所居住的楼，然后跟副驾驶的郑勇吐槽了句“原来还真有对权贵和财富没兴趣的人”。
郑勇耸了耸肩膀：“你是没见过甄教授的真传大弟子，那哥们儿更不食人间烟火，美女骑腿上都能坐怀不乱，我们一直怀疑他们只能跟数学打炮。”
碰巧听到他们讨论的韩建涛，莫名感到有点儿堵心。哪怕甄远峰喜欢女的都比喜欢数学要强，至少都是同一种族，还能做个白日梦什么的。
可韩建涛扪心自问，其实自己也根本不想和甄远峰发展成什么朋友以上的关系，喜欢是喜欢，但韩建涛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能对一个人保持着非常纯粹的好感。
“我送你上去吧。”韩建涛跟着甄远峰一同下车。
甄远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为什么？”
韩建涛茫然地站在他身旁：“为……为了、看着你不会在楼梯间摔倒？”
常青打开所有车窗，跟郑勇一起扒头儿听着，就为了不漏掉这不太常见的八卦。
“我坐电梯。”甄远峰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平静地朝大楼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他们，“谢谢你们去接我。”
“哦，客气。”常青朝他摆了摆手，“对了，甄教授，无人机的项目我们可指望着你了。”
甄远峰歪着头，似乎是不太懂常青为何特意说这句话：“我们签过合同了，我不会违约。”
常青忍不住笑出声，跟郑勇念叨：“这人挺逗啊？”
郑勇却没笑：“你管这叫逗？”
韩建涛没有回到车上，他看着甄远峰那踉踉跄跄的走路姿势，越看越放心不下，于是转身对常青他们说了句“你们先走吧”，之后跑着追上了甄远峰。
“话说韩建涛又跟甄教授是什么关系？”常青没有和韩建涛客气，听到逐客令之后立刻驱车离开，路上又和郑勇聊了两句。
“好像是同学吧，我也不太清楚。”郑勇指着前方路口，“我不回局里，把我放在协和门口就行了。”
“又去看你对象？”常青看了眼郑勇的脸色，“还是你自己打算挂个号？”
“常中将，我跟您很熟吗？”
“不熟吗，这两天下来我都把你当我半个战友儿了。”
“行吧，那我跟您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不过随你怎么想吧。”常青把车开进住院部，出入门的时候都有武警把关，他降下车窗朝武警敬了个礼，武警立刻帮忙打开了门。
“话说你对象现在怎么样啊？”常青看着郑勇那每次来到医院都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关心了一句。
郑勇长叹口气：“反正根据那个神经外科的主刀大神说，手术很成功，术后没感染，一周之内有可能恢复意识。他说以前他给一个更严重的小孩儿动过刀，那小孩儿麻醉一过就醒了，最后恢复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哦，那医生都这么说了，不就是没事？”
“但是她昏迷两天了，”郑勇摇了摇头，“每次距离医生说的那个一礼拜的期间近一点儿，我心里就更慌一点儿。你能懂吗？”
常青昂头沉思了一下：“不太能，这不才刚过两天？”
郑勇又叹了口气，这次完全是别的理由了：“您快走吧，不还有很多事儿要忙吗？”
“我想说，等事情完全平下来之后，一块儿喝个酒吧。你来部队找我，我叫炊事班搞一桌满汉全席。”常青又掏出烟盒，抖出来一根递给郑勇。
郑勇其实根本不理解为什么常青要和自己交好，两个人这两天除了工作上有交集，其他时间甚至都没有共同话题。常青也是个典型的思维跳跃的人才，正巧是郑勇最反感的那类人，最近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被天才诅咒了，一辈子无法摆脱他们。“不用了，我们将来工作上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不给面子？”常青第一次见到别人拒绝他，立刻拉下脸来用严肃的表情瞪着对方。
郑勇迫于压力，接下那根烟：“那就……麻烦常中将。”
“叫我常青就行了。”常青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回头叫上你对象一块儿，对了，你俩结婚典礼也得叫上我啊，就这么说定了。”
自作主张是这类人群的通病吗。郑勇看了看手里的烟，最后目送那位军队的大佬离开，回忆这两天过得也是真够玄幻。
以前他还没觉得有权力的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直到最近跟着常青无论去哪儿、干什么都是畅通无阻，郑勇才明白真正有权的人都是过着什么生活。他把烟揣进口袋，皱着眉走进了住院部。
前些天袁文倩在突然失去生命体征的时候，郑勇一直都在跟着偏头痛，他后来听说是袁文倩父母花了重金才把女儿转院到协和，跪着求医生不要放弃，才勉强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大家都觉得这是袁文倩的幸运，可郑勇不这么觉得，他认为真正幸运的人，是那个挨了一枪但却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蒲薤白。
如果没有对比的话，郑勇不会怨天尤人，可这鲜明的对比就让他没办法不去这样消极的思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可以在受到致命攻击之后还能活蹦乱跳，但有的人却只是前额挨了一棍就快死了。
郑勇甚至去质问医生，说袁文倩在挨了一棍之后三十多个小时都没有出现什么症状，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行了呢。
医生怕是见多了自己这样找茬的病人家属，非常平静地解释道“虽然很难接受，但这与颅内出血的量有很大关系，也和运气有关”。
不幸中的万幸可能就是袁文倩还能赶上优秀的医生们在正巧还没来得及下班……想到这儿，郑勇就看到碰巧在巡视病房的主刀医生和袁文倩的父母正交谈着什么。
袁文倩的父母在看到郑勇的时候，客气地笑着打了个招呼，表情可以说是近些日子以来最轻松的样子：“郑警官，您又来了啊。”
郑勇愣了一下，他之前就觉得袁文倩的父母似乎不是很欢迎自己，说话是挺客气，但那好像也只是因为自己是个警察。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比袁文倩大了五岁，虽然没有差得特别多，可自己常年熬夜、经常受伤，搞得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又要更苍老几岁。
要是自己有个闺女，领回家自己这样的女婿，估计自己会忍不住一枪崩了对方。
“叔叔阿姨，胡医生，文倩今天怎么样？”郑勇硬着头皮走过去，和他们打着招呼。
“她醒了。”胡跃文指了指病房里，“明天做些检查，不过刚刚诊察结果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还记得自己被绑架的事情来着。”
这句话反而让郑勇很是不安，他怕袁文倩还会记得黄三石死在她面前的样子。“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胡跃文似乎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当然可以。”
实际上这句话是郑勇问袁文倩父母的，他看向那两位家长，发现他们果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客气地说了句“她应该也想见见你”。
郑勇第一次正式开始思考如果真的要跟袁文倩结婚的话、要怎么才能顺利度过父母那一关。他进入病房走到靠窗的床位，坐在床边板凳上，看着袁文倩微微颤抖的眼皮，那样子很像是睡得不太安稳。他小心地握住袁文倩的手指，想喊她的名字。
“我头发都被剃秃了。”袁文倩在睁开眼睛之前，首先开口说了句话。
这吐字清晰的发音让郑勇险些热泪盈眶，他憋了口气，想把眼泪咽进肚子里：“那也好看着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袁文倩睁开眼睛，看了看郑勇，“我是不是脸也很肿？”
“不肿。”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肯定肿了。”
“真的不肿。”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来着，”袁文倩鼓着嘴，“但又想见你。”
郑勇傻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揉捏着文倩的手指：“哦对了，你知道蒲薤白是商陆的男朋友吗？”
“真的吗，我醒过来之后你要跟我聊的第一个话题居然是这个？”袁文倩气得想笑，可又没有力气。
“抱歉……我就是、太震惊了。”
“薤白怎么样，他没事吗？”
“没事儿，他今天早晨就出院了，现在这会儿估计已经跟商陆回家了吧。”
“那就好……要不是薤白在，我可能自己就死在那个鬼地方了。”袁文倩念叨着，“话说，你们逮住刘伟和黄三石了吗？”
郑勇一惊，他发现袁文倩的眼神很真诚，这就意味着她确实忘记了黄三石被击毙的那一幕。
他真的是在心里谢天谢地，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逮住了，已经结案了，不要担心。”
“那你们知道黄三石为什么要杀人了吗？”
“……还在审问。”郑勇捧起袁文倩的手，“不过黄三石和刘伟的精神状态都已经不能和人正常沟通了，所以可能也问不出什么。你就别担心这些了。”
“我当然要关心啊……你的案子嘛。”袁文倩疲惫地合上眼睛，“你见过我爸妈了没？”
“见过了。”
“他们对你印象好不好？”
“不知道啊，哈哈，最近我……也挺忙。”
袁文倩朝他勾了勾手指，郑勇听话地俯身靠近。
“别担心，”袁文倩用手指擦了擦郑勇的眼泪，“去忙工作吧，我没事了。等你忙完了，等我好了，我们再正式见见彼此的家人吧。”
郑勇反而哭得更厉害了，他趴在袁文倩枕边，说不上来一句好听的话。
“我也真的是服了自己，放着那么多条件更好的男人不要，偏偏就栽你身上了。”袁文倩摸着郑勇的头，“你说你，没有甜言蜜语就算了，还在我躺病床上的时候跟我哭鼻子。薤白可真的是比你好一万倍。”
郑勇小声嘟囔了句“再好那也是喜欢男的”，随后又为自己的小心眼儿感到可耻，他红着眼睛抬起头：“将来你不想生孩子也没事，我会对你好的。”
“你这可真是重量级的情话啊，可惜我还是很想要个孩子的呢。”袁文倩抿着嘴，朝郑勇笑着说，“最好是两个，先要儿子，后要女儿。”
郑勇攥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你想要什么都行。”
“那你再问我一次吧。”
“问什么？”
“你之前立死亡flag的那个话题，你再问我一次。”
郑勇茫然地眨了眨眼：“如果事情结束……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袁文倩甜甜地笑着：“我愿意。”
郑勇噌的一下站起来，慌里慌张地抓着脑袋：“我、我还没准备戒指，还有花儿，还有……房本儿车本儿什么的。我家只有两套房，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们再买新的，我公积金还挺高的。对了，就算是有天我出任务的时候死了，也有好大一笔抚恤金，你绝对不亏。”
“我真的服了你！冷静一点！还有，别动不动就说要死的事情啊！”袁文倩哭笑不得地抱怨着。
郑勇回局里的时候走路都带风，他跑回去开着自己的车满北京的兜兜转转，就为了能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鲜花店，然后烂俗地预定了999朵玫瑰，之后又跑到没有被砸的珠宝店里去挑戒指。他甚至给他的部下们群发了消息，说“你们要有嫂子了”，然后抱着手机等待着回复。
第一个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裴邵伯，郑勇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半天，才看明白是袁文倩也像自己一样第一时间给朋友们群发消息，而裴邵伯是第一个祝福他们的人。
“谢谢你愿意给文倩一个承诺，你好好待她，她会加倍还给你。”裴邵伯在发那条短信之前反复读了好几遍，发送之后整个人陷进研究室的转椅当中，脸上带着一丝放心的笑。
李东和许若琳则是在微信群里轰炸一样地和薤白一起讨论袁文倩订婚这件事，三个人明明已经一星期未见，但聊起八卦的时候又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
蒲薤白当时正在浴室里往泡澡水当中撒着浴盐，手机连续响了好长时间让他不得不在意，拿到手机看到袁文倩发的那条“咳咳，郑重宣布，本公主要跟郑警官结婚了”的消息之后，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疯狂地敲着手机屏。
明明今天早上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昏迷着呢，下午居然就决定要结婚了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死而复生之后看破人生，只想和爱人共度余生不想耽误一分一秒！？
蒲薤白在跟朋友吐槽一通之后，坐在浴缸的边上，双手握着手机陷入沉思。
自己要不要也向商陆求、求……咳，求婚呢。
话说商陆去厕所真的去了好久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薤白不免有些担心，他走到马桶间轻轻敲了下门：“商陆？”
“……嗯？”
“哦哦，没事，我以为你在马桶上睡着了……你这也太久了吧。”
“嗯……我也觉得挺久的，我现在遇到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尴尬的事情？”薤白干脆把门敞开，看到商陆站在马桶前保持着上厕所的姿势，不过一只手是在撑着墙壁。
商陆也没想到薤白开门开得这么果断，所以尴尬的感觉突然倍增：“你别进来啊！”
“进都进来了，”薤白并没有退出去的打算，甚至还凑近过去低头看了看，“你可别跟我说因为兴奋所以扳不下来。”
“……不是。”商陆咬了咬嘴唇，思考着是面子重要还是膀胱重要，“我，我尿不出来……”
薤白一时之间没有理解，但看了看商陆的情况发现也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种尴尬的问题，于是歪着头反问：“尿不出来？”
“可能是憋时间太长了。”商陆摸了摸肚子，“憋得难受，但就是出不来。”
“卧槽，那不是很危险吗？”这种绝望的感觉让轻易可以跟商陆共情的薤白瞬间一起难受起来，“那要怎么办，我带你去医院吧，应该可以用导管……”
“我在思考有没有不是那么丢人的办法。”
“这时候了面子已经不重要了！快，我们快去医院。”
“等一下，”商陆已经感觉自己走路都很艰难了，尿急的感觉逐渐转变为腹痛，“可能是因为憋时间长了导致收缩功能异常，慢慢放松下来就好了。”
“可你刚刚都已经放松这么久了，也不见什么成果啊。”薤白着急得都要出冷汗了。
“热、热水，我去冲个澡试试……”商陆扶着墙朝浴室前进。
“你执着个什么啊。”薤白搀着他胳膊，慢慢地跟着他一起走到浴室，然后拿起花洒调到合适的水温。
“宝贝儿，你能不能……先出去……”商陆弱弱地商量着。
“不能，”薤白坚决地否定，然后指挥着脱衣服商陆站好，“过来，你就闭上眼睛想象着上厕所。”
“想象着上厕所可能需要更丰富的想象力。”商陆苦笑着闭上眼，但闭上眼没过几秒就感觉要睡着，吓得他又大大地睁开眼睛。
温热的水流刺激着肚子，慢慢身体也变得暖和起来，这种舒适感让商陆在尿意和睡意之间辗转反复，烦躁和紧张逐渐消失，他靠着薤白的肩膀，小声说：“我要是你，估计早就嫌弃死我了。好像我就总是会出现这些尴尬的问题啊，我明明想在你面前……至少在你面前想要装得、帅一点儿。”
“作为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你考虑的问题居然还停留在装逼那个肤浅的层面，这就让我反而觉得你的思想高度可能是让我望尘莫及。”薤白这句话没有嘲讽的意思，他是真心这样觉得。
在商陆被“请喝茶”的这两天，薤白分分秒秒坐立难安，心跳就几乎没有正常过，窦性心律不齐到医生不得不给自己打镇定剂的程度。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害怕什么，明明之前自己被杀人犯关在全是死人的研究所里都没有这么怕过，但一想到商陆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他就恐慌得无法控制。他以为自己会思考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社会的动乱、网络的舆论他一概都不关心，只是整日整夜的心神不宁着。
直到再次见到商陆，薤白才明白自己所害怕的事情的具象化到底是什么。他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商陆，也怕商陆在这几天时间里发生了他所不能理解的思想转变。
薤白从郑勇和常家三兄弟口中听来了很多不好的传说，说是那些经过审问的人十个里面有六个最后都会精神失常，其他的人则是留下心理阴影、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很少会有精神状态平安无事的人。
所以薤白做足了心理准备，想着一定要在家里好好安慰商陆来着，结果人家回到家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难道说……这其实反而是一种伪装吗？难道说商陆是怕自己会担心，所以才勉强装出一副没有心理阴影的样子？
商陆根本不知道薤白那些复杂的想法，其实他真的没有太多思考，脑子里除了“憋得难受”，就只有“丢人丢到家了”。
怎么那些在马路上开车开到车神水平的样子，和通过电话指挥所有人一起行动的样子就从来没有给薤白展示过呢？反而要不然就是生病、要不然就是一把屎一把尿的事情全都让薤白亲身参与了。
商陆知道薤白不在意，但是他自己很在意，想要在爱人面前耍耍帅这也不违法吧，为什么就总是事与愿违呢。
耳边的水流声和薤白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商陆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自己那些在薤白面前的丢人事迹，一边尝试着放松自己那紧绷的肚子。
直到耳边响起薤白喜忧参半的声音：“出来了！但是怎么……是红色的，等会儿，你这是尿血了吗！？”
商陆这才看了看地面：“膀胱充盈时间久了突然放空的话压力减小可能会导致黏膜出血吧，问题不大。”
“在你这儿什么都问题不大！问题不大会出血吗？他们真的是连厕所都没让你去吗？”薤白又急又气，看着商陆下面断断续续地滴血，胸口就又开始疼起来，“不行，这一定得去医院。”
“哈哈哈哈……”商陆却突然笑出声。
这笑声过于突兀，让薤白思绪发懵：“你笑什么啊，你还笑得出来！”
商陆笑到倒气儿：“就想到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男科广告，尿频尿急尿不尽，哈哈哈，快用前列康。”
这魔性的笑声和广告语带动得薤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能麻烦你别在这个时候搞笑行不行，明明是很严肃的问题。”
“可我现在真的是尿不尽，哈哈哈……”商陆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咱家有没有消炎药啊，哈哈哈，多喝水多补充维生素应该就可以自愈了。”
“哈哈哈……你、你哈哈哈，你特么……别笑了！”薤白也被带动得忍不住大笑，笑到胸口闷疼，笑到肚子抽筋，就连手里的花洒都拿不稳了，喷得身上湿漉漉的，“但是家里也没有前列康啊！”
“前、哈哈……前列康是治疗前列腺增生的，哈哈哈……”商陆断断续续地说，“我记得，咱家，有阿莫西林。”
“那个就可以、哈，那个就可以吗？”薤白努力地止住笑意。
“可以，那个就可以。”
“那你现在还憋得难受吗？”
“好多了。”商陆按了按肚子，终于感觉轻松了不少。
薤白松了口气，关掉水流，也不知道是笑得缺氧还是因为淋浴间太热，他得用力地深呼吸才能感觉到氧气。他看了看商陆的衣服：“上衣都湿了。”
“你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商陆也看了看薤白。
“也是，顺便洗个澡吧。”薤白把湿哒哒的衣服扔到淋浴间外面的地板上之后又犹豫了一下，“看你尿了半天搞得我也想去厕所了。”
“就在这儿吧，就地！”
“我不是那种可以一边洗澡一边上厕所的人！”
“我也不是啊，但偶尔也无所谓吧。”
“偶尔也是一个人的时候吧？”
“可你刚刚不就看着我吗，比我自己看得都仔细。”
“你说得好像我是个流氓一样，我那是担心，那能一样吗！？”薤白气急败坏地用花洒对着商陆的脸。
商陆憋气承受着这阵热水攻击，之后笑着说：“不一样，你是担心，但我是真的流氓。我想看，不行吗。”
“不行！流氓！”
“干嘛这么小气，我都好久没看你上过厕所了。”
“你干嘛要看我上厕所啊！？”
商陆从薤白的身后抱住对方：“就觉得……我们是连对方上厕所都可以参与进去的关系，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薤白愣了一下，不再反抗。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有害羞膀胱综合征来着，但之前右脚骨折的时候，商陆扶着自己去厕所那时，薤白根本没有刻意地去调整心态，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排了出来，之后也没有难为情的感觉。那时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腿疼没空顾及其他心情，但现在，薤白才意识到，自己仅仅是因为对方是商陆所以觉得很放心罢了。
想通这一点的蒲薤白，第一次真正产生了想要求婚的冲动。
要不是因为他还有理智，恐怕他真的会趁着这份冲动在淋浴间互相上完厕所之后突然开口问“要结婚吗”。
薤白相信只要自己问了，那么商陆就一定会答应。
于是两个人很有可能就会在淋浴间做出这个捆绑一生的决定，此后甚至都没办法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求婚经历。
别人的求婚都是在风景极佳的户外、气氛满分的餐厅，要不然就是有纪念意义的地点，或者是在看破生死的紧要关头。
有谁会在意识到“我可以在这个人面前轻轻松松的上厕所”这一点之后，突然要求婚的呢！
“商陆……”但是薤白心底还是有这种冲动在，他转过身把头埋在商陆的颈窝，小声喊着他的名字。
爱人的这个举动、这个声音，外加这个气氛和淋浴间里的气味，所有细节都让商陆心痒不已：“嗯？”
“倩姐和郑警官订婚了，就在刚刚。”
商陆人傻了，他记得两天前袁文倩明明还生死未卜呢：“这么戏剧性的吗。”
“嗯。”薤白紧紧搂着商陆的腰。
商陆不知道该怎么解读爱人目前的行为，不敢轻易加以妄想的他，只能试探性地选择一些安全的话题：“我们要给他们选一份好点儿的订婚礼物吗？还是等结婚的时候再直接给红包？”
“哈哈，你想的问题可真实际。”薤白抬起头对上商陆的视线，“我只是有点儿感慨而言，倩姐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终于敢于直面自己想要的人、想要的生活。但我们经历了差不多的事情，却没有人家那样思想上的跨越式进步。”
“那其实是说明我们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人和想要的生活了吧。”商陆静下来稍作思考，“我想要你，想要和你过平凡的生活。”
薤白抿着嘴，尽力不让自己笑得过于得意，但又控制不住地蹭着商陆、想要稍稍地撒个娇：“想要我、这事儿倒是好办，但我不觉得跟你可以过什么平凡的生活来着。”
薤白的这些小动作和小表情全都在撩拨着商陆的心弦，他是真的很得意，毕竟这感觉就像是薤白已经变相接受了自己的求婚一样：“我们可以不去追求广义上的平凡，就过我们认为的平凡就好了。是一种……狭义上的平凡。”
“说还是你会说，”薤白笑得很开心，双手搂住商陆的脖子，“那好吧，我就摸索着跟你过狭义上的平凡生活。但是刺激的事情能不能少一点儿啊，至少频率降低一点儿吧，不然心脏受不了。”
“新合同的拟定看起来要提上日程了啊。”商陆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多余力气，竟然还可以把薤白竖着抱起来，朝淋浴间外面的浴缸走过去。
“行了行了，快放我下来吧，当心你的腰。”薤白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地搂着商陆的脖子保持不动。
商陆抱着爱人迈进浴缸，然后慢慢松手，让两个人面对面泡进热水当中。
时隔五天。
商陆与薤白十指相扣，互相都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默契地互相亲吻了一下。
“我回来了。”薤白轻声说。
四个字而已，商陆差点儿为此破防，他抿着嘴轻轻点头，然后笑着回道：“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说第192章 #include the 192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