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include the 177th ...
-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聚会所在地并非是那种仿佛与世隔绝一样的会所了，看来“主办方”也明白万事需要收敛，所以没有把会场设定在三环以内，并且远离朝阳区。
正门入口是一个看不出有多高端、但也不会觉得过于寒酸的铁门，入门之后便是庭院，想必天气不冷的时候假山周围也会有一潭湖水吧。商陆一边开车向里，一边环顾四周，看着假山上的那些黄色小彩灯。
“商先生晚上好。”大概开了一千米左右，弯弯绕绕地到一栋府邸前，一位身穿礼服的迎宾小哥儿见车开进来之后，立刻上前来迎接，“我来帮您把车停进车位吧。”
商陆下车之后发现有车陆陆续续在自己车的后面开进来，大家都是从后座下车的，看来都是自带司机的大佬们。
反观自己呢？一个人孤零零的来，甚至还穿着普通的运动裤和宽松卫衣，跟这群身穿晚礼服的小哥哥们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麻烦你了。”商陆下车后把车钥匙递给小哥儿，然后站在门口有点儿尴尬地缩了缩脖子，“话说你看到孔佑彬了没有？”
迎宾小哥没有停顿，微笑着回答：“孔先生在大厅里等候您呢。”
商陆点点头，小跑着进了那栋三层高的大别墅。
进门之后的大厅、或者应该说是玄关吧，并没有以往去过的会所那么大得夸张，也没有张灯结彩、花里胡哨的设计，甚至灯光都相当的昏暗，给人营造出一种夜店的气氛。
商陆在玄关右手边的沙发上看到了孔佑彬的身影，而对方身边还坐着一位身材姣好的姑娘。
“嘿兄弟。”商陆见状，跑过去一屁股坐到孔佑彬身旁，搂着他的肩膀热情地打招呼，“没听说还能带恋人来啊。”
“我靠，大哥，您是出来跑步顺便路过的这里吗？”孔佑彬被商陆吓了一跳，本来是彬彬有礼地跟身旁的姑娘聊着天呢，商陆这一来，表情都变了。
一旁的姑娘笑了两声，摸了摸孔佑彬的大腿说“我在里面等你”，然后起身稍稍拽了一下紧身超短小皮裙，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进里屋。
“那不是你女朋友吧。”商陆终于纳过闷儿来，有些迷茫地问了句。
孔佑彬叹了口气：“什么女朋友，就是个高级应征而已，跟明星有折价，一晚只要八千八。”
“我们对‘只要’这个词想必有不太一样的理解。”商陆竭力抑制着鄙视的心情，笑呵呵地看着孔佑彬，“你是常客？”
“算是吧，她也是挺挑的，当年我还是个小演员的时候她根本不理我。后来我流量有了，她上赶着就来了。”孔佑彬小声说着，留神着入口处时不时走进来的人，“不过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也会参加这种聚会啊，跟蒲薤白已经玩儿腻了？”
“我只是以为这聚会上能遇到大佬来着。”商陆听孔佑彬这语气，仿佛对方笃定自己是来偷腥的一样。
“倒是也能遇到大佬，”孔佑彬笑了一声，指着商陆这一身穿着，“但你这打扮，估计没法入得了大佬的眼。”
“真的有大佬？”商陆假装兴奋地问，“有谁啊，听说有曲戴民？”
“有，不如说这就是曲老板的局儿呢，但是曲老板不一定来，看你运气吧。”
“所以这聚会多久有一次啊？我今天要是碰不上曲老板，下次还有机会吗？”商陆立刻跟着孔佑彬一起换了称呼，“下次我得换一身好点儿的衣服。”
孔佑彬像是在观察商陆有没有说谎一样地来回打量着他，然后撇嘴笑了一声：“聚会是随机的，地点也是随机的，完全看曲老板的心情。商陆，我得问问你，你是认真的吗？你在光影，有常总罩你，还有必要再抢资源吗。”
“抢资源？我没想过要抢资源啊。”商陆一脸天真地看着对方。
“那你到底来干嘛的，单纯凑热闹的话我劝你赶紧走。”孔佑彬有些发愁似的。
“行吧，那我就跟彬哥实话实说，”商陆凑到孔佑彬耳边，“我其实是想找大佬谈生意的，程总邀请我来，恐怕也就是这个目的吧。不知道彬哥最近听没听说，我们光影正跟星南抢生意呢，程总看意思是有意倒戈于光影，所以才邀请我来吧。”
这理由实在是有模有样，还愣是被商陆说出一股阴谋论的味道，孔佑彬非常认同，并且还跟着商陆一起骂了一句：“看来程煜飞真是墙头草，早些年跟着邢振东，后来又背地里跟着曲老板，现在又想去跪舔常总了吗。”
看来程煜飞是墙头草这件事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了，商陆琢磨着这事儿也是有意思，他记得就连邢振东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表面兄弟，一旦有天这兄弟在自己背后亮出刀子，那自己也可以迅速转身给他一枪。
圈子里的人互相维持着这种关系，每天都是游走在不见血的杀场。
“我跟你说，你要是今后真的跟程煜飞做生意，也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孔佑彬仍然把商陆当做这一行的小萌新，说话都带着一股老大哥的味道，“我知道你脑子是很好，但总觉得人际关系上你就傻得不行。不过傻人有傻福，让常山把你捡走了，也算是运气好。你看看我们，谁能有你那运气。”
“别这么说，彬哥资历比我高到哪里去了，怎么还说这种话呢，这我就只能认为你是在商业吹捧了。我还当你是我哥们儿。”商陆继续跟孔佑彬勾肩搭背。
“我也是把你当弟弟才说这些。”孔佑彬叹了口气，“可别混成我们这样啊，商陆，我们也就在镜头前看着还像人，实际上早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走吧，我带你进去。”
其实哪怕只是呆在玄关，商陆都能听到这房子深处传来的鼓点声，那种夜店跳舞的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开到最大声音之后再被音响播放出来，地面都会跟着震动。
商陆跟在孔佑彬身后，穿过一条漆黑的走廊，朝着声音最大的房间前去，并且在门前被两位酷似保镖的、身高将近两米的大哥拦住。
“邀请函麻烦出示一下儿。”两个大哥声音很冰冷。
孔佑彬轻车熟路地掏出电子邀请函，商陆也模仿着一起掏出手机打开邀请界面。
两个保镖大哥点点头，举起手里的金属探测仪：“安检麻烦配合一下。”
商陆没想到这里的人警惕性还挺高，正琢磨着莫非手机也会被没收的时候，就听到保镖说：“手机放在这个盒子里，我们来帮忙保管。”
“那不行，我有工作上的电话一定要随时接……”商陆为难地说。
“那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保镖一点儿不通融。
这时孔佑彬提出解决方案：“你时不时出来看一眼手机就行，你找他们要的话他们会给你。”
商陆勉为其难地妥协，交付手机之后，终于能够进门。
门内是个挑高少说将近七米的大厅，厅内挂着灯球，正在散发着彩色的光，整体光线很暗，到角落的话根本就看不清人脸。舞池里目测有几十个人在随着节奏蹦迪，随处都会有个迷你站台，台上会有一些穿着暴露的男女在跳艳舞。
“嚯，还真的有钢管舞。”商陆看着围得人最多的那个小站台，见一位相当有料的姐姐在抓着钢管舞动着她的丰乳肥臀。
“你能不能别一副刚进城的样子。”孔佑彬被他逗笑了，推着他往里面走，“我们先去吧台拿杯酒，你喝什么？”
“有没有碳酸水啊，我最近胃病犯了，不能喝酒。”
“你特么三好学生吗，来这地儿你跟我说不喝酒？喝，少喝也得喝！”孔佑彬揪着商陆到吧台要了两杯伏特加兑雪碧。
商陆对这一杯鸡尾酒感到一言难尽，他从前喝伏特加都是直接净饮的。原来不光是女生喜欢在烈酒里兑软饮啊，他看着孔佑彬喝了一口就露出开心表情的样子，心里无限感慨着。
“诶，你看那边儿，”孔佑彬搂着商陆肩膀，给他指着角落的一个小桌子，“程煜飞在那儿呢，过去打个招呼？”
商陆笑着点点头，然后哥俩儿挤过人群到角落的座位，看到程煜飞左右各坐着一位正在陪着他喝酒的小姑娘。
小姑娘脸都已经喝红了，还在给程煜飞倒着酒，手也在对方身上摸索着，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程总，看今儿谁来了！”但孔佑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朝程煜飞打着招呼，然后揉了一把商陆的脑袋，“你看这小子，穿着居家服就来了哈哈。”
“我这是运动衣……”商陆已经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注重着装了，他倒是考虑过要不要穿得时尚点儿，但现在这一身是薤白给他选的。
如此看来，恐怕薤白也是有目的性地为自己选了这种穿搭吧……
“来了啊，来了就好好放松一下。”程煜飞推开身旁的一个小姑娘，然后搂着另外一个站起来，“走，咱去里屋聊，不在这儿听他们吵吵嚷嚷的。”
“厉害了，第一次来就能被带去里屋儿，看来你很排面啊。”孔佑彬倒是谈不上冷嘲热讽，但是多少有点儿嫉妒的意思，掐了掐商陆的脖子。
“里屋儿是什么意思啊？”商陆凑到孔佑彬耳边问。
“唱歌的包间儿。”孔佑彬回了一句，然后目光落在大厅某个角落的小吧台上，那里正坐着和孔佑彬交好的应征小姐，“你跟程总去吧，我一会儿找你去。”
看来见色忘义就是这么个意思，但商陆也不觉得孔佑彬是在上赶着人家小姐，毕竟孔佑彬其实只是站在原地朝坐在尽头的姑娘招了招手，那小姑娘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搂住孔佑彬的脖子了。
商陆不再观察他们，而是心里暗自琢磨着参加这夜总会的这群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来头，不可能都是明星吧？
眼熟的也没几个啊……
“你今天来，说明你也确实想找点儿乐子吧。”走在前面带路的程煜飞，在走出大厅，朝另外一片区域前进的中途，转过头问着商陆。
商陆露出世故的笑容，说着违心话：“总觉得不跟各位老总们步调一致，就很难把握做生意的精髓。”
“我可记得你当初因为我说了蒲薤白两句难听话，就直接把桌子掀了的那回事儿。我那次可差点儿被你揍了。”
“您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商陆真心感谢这地方光线很暗，不然自己想刀人的眼神恐怕就藏不住了。
程煜飞摆摆手：“早就知道年轻人是什么样儿，我也没计较，你也没计较，那咱就还是朋友不是？听说你最近在跟老邢争一部电影？我看那老邢也是不识相，谁还看不出来上头跟谁更亲近吗。”
光是这句话，商陆就已经彻底明白程煜飞这次邀请自己来，纯粹是想给自己下绊子了。毕竟电影已经归邢振东的这件事，几乎是双方默认的结局，程煜飞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呢。
但是电影明明都已经彻底拿到手了，为什么程煜飞还想要在这个节骨眼来陷害自己呢？
难道说……是自己和邢天南的计划被看穿了？
商陆又一次回忆起上个月和邢天南在深夜于咖啡厅相聚的场景，那时候咖啡厅小哥儿kenn的可疑样子再次浮现于脑海。商陆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多少觉得那个人也没准儿就是专门搜集明星八卦或者商业情报的情报贩子。
如果说自己这一次不打算钓鱼执法的话，恐怕根本不会应邀来这场聚会，不来就说明自己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形象就是个清高的形象。但是自己来了，就说明自己就正如同程煜飞所想，是个充满野心并且不甘现状的贪婪之徒。
商陆突然觉得面前的程煜飞十分可笑，仿佛在那个人的脑子里，享乐就只能通过钱与性这两种渠道。
当然了，考虑到程煜飞长得过于平凡，甚至身宽体胖找不出一点儿优点，恐怕程煜飞想要得到性，就只有通过钱了。
这样目光狭隘的人，在狭小的世界里活得时间久了，难免会觉得世界所有人都跟他没什么区别吧。
想着这些的商陆，跟随着程煜飞一起走到了一个包间里，内部风格就和高端的KTV一样没太多差别，巨大的包间看起来能坐下三十多个人。
关上包间门之后，舞厅的吵闹声终于不再纠缠着商陆的耳朵，他松了口气放下酒杯，坐在沙发上盯着硕大的液晶显示屏愣神。
程煜飞却没有闲下来，他拨通房间内置的内线电话，简单交代了两句之后，放下电话没过多久，就有一个长相端正的服务生走了进来：“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去给我们找点儿乐子来。”程煜飞挥了挥手。
服务生笑着应下，走之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程总，今天曲总在207。”
“哟，曲总来了啊。”程煜飞笑逐颜开地搓了搓手，“那行，那我们在这儿挑挑人，然后你直接把人带去207就行。”
“我明白了，稍等。”
程煜飞和服务生的对话，商陆真就一句都没听懂，唯一听懂的就只有“曲总来了”。
曲总说的就是曲戴民吧，这多亏了苏木提前告诉自己，不然商陆琢磨着自己就算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到曲总是谁，说不定会觉得曲总就是个人名……
这种情况下为了不显得自己外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淡定地点根儿烟，一句话不多问。
商陆坐在沙发上翘起腿，从卫衣口袋里掏出那盒仿佛永远抽不完的中华，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常总送给他装排面的打火机，点了根儿烟吸了口，然后透过白烟看着站在程煜飞身边的女孩儿。
女孩儿也在盯着商陆看，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商陆开始琢磨着这小姑娘今年有多大，具体是什么职业，陪在程煜飞身边是不是出于本心。
可能是两个人对视时间长了，女孩儿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而程煜飞也注意到商陆的眼神，笑呵呵地把女孩儿搂进怀里：“我最近新挖掘的妞儿，可爱不？我打算送她上综艺陪着邓红露个脸呢。”
商陆心里一沉，但表面上又不能暴露什么，所以只能陪着笑：“程总眼光不错，但是她今年成年了吗？”
“我成年了！”女孩儿娇嗔地说了句。
但程煜飞却狠狠地抽了她屁股一下：“叫你说话了？”
女孩儿吓得缩了脖子，拼命摇了摇头，然后踮着脚尖搂住程煜飞的脖子求原谅。
商陆只觉得窒息，他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声音也好听着呢。”
程煜飞收敛了脾气，搂着女孩儿坐在商陆旁边：“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欠教训，不然不听话。”
“这还不听话呢？”商陆实在反感这人把女孩儿当狗一样。
“说了在外面不准出声音，今儿就破戒了，算了，过会儿再教训吧。”程煜飞说完，就见房间门再次被服务生打开。
“现在可以吗？”服务生笑着问。
程煜飞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商陆的腿：“好好看看，挑些你觉得顺眼的。”
商陆心里可紧张了，他以为接下来被送进来的会是什么毒品来着，正琢磨着“毒品还分顺不顺眼吗”的时候，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位小姐姐，小姐姐身后又是个小姐姐，这样小姐姐连着小姐姐的、得有将近二十个人排着队地走进屋子，整整齐齐站成两排，等待商陆他们的审阅。
商陆哪里见过这场面，要不是手里还有根儿烟能让他装模作样，恐怕当场下巴就要掉了。
二十个小姐姐虽然不是每个都浓妆艳抹，但各有各的好看，有的娇羞，有的泼辣，有的朴实，有的劲爆。看样子不管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孩儿，只要来这儿，就必定能找到你中意的类型。
商陆心说自己当年单身的时候怎么就没这好事儿，但他立刻打消掉这种可怕的男权社会的想法，自小受到的男女平等教育正在他脑子里叫嚣着不满。他冷笑了一声，面朝程煜飞，笑而不语。
程煜飞看着商陆嘴角那抹不屑的笑，心里一惊：“眼光很高啊，行，你们出去吧，换下一批。”
不对啊，怎么还有下一批呢！？
商陆手里捏着烟，把烟灰弹在地上，喘了口气的功夫，又一股子浓烈的香水味儿逼迫他再次抬头。
这一批比上一批更漂亮了！
艹他妈的！外面广大单身青年多得像是路边野狗，怎么就不能给那些兄弟们分点儿这些艳遇呢！这社会不公平！
商陆心里呐喊着，并且同时意识到，如果自己不选几个的话，这场“选秀活动”就无法完结了。
“就这些了？”商陆十分庆幸自己天生嗓音低沉，特别容易糊弄人，但凡自己再稍微刻意地压低一下声音，那听起来就跟个牛逼哄哄的大佬一样。
程煜飞再次一惊，随后大笑着看向那个服务生：“外面儿还有吗？”
“其他的都在207陪着曲总，但是别的屋子的我还可以叫来。”服务生拿着对讲机，终于不再是一脸从容。
商陆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这帮人职业生涯当中的滑铁卢，他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抬眼正视了一下这两排人，然后留意到左边那排竟然还混着几个男的。
他都看懵了，有点儿不敢相信似的，朝那几个男的努了努嘴：“那不是女的吧？”
“问你话呢，是不是女的？”服务生朝那几个小哥哥吼了一句。
最中间的小哥哥向前一步，朝商陆低声下气地说：“不是女的。”
“哦。”商陆点点头，心里则是疯狂吐槽，这个程煜飞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道说他以为自己取向是男？
不啊！商陆真想大吼一声：我的取向是蒲薤白！
当然了，想归想，现实当中的他还需要再忍一忍，他随手指了一下：“就他吧。”
男的也好，省得对方贴上来之后让自己无法控制地起反应。
“就一个？”程煜飞略带嘲讽地说。
商陆烦躁地摆摆手：“他们仨。”
这摆手一指，指了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商陆自己差点儿笑出声，如果自己真的是来享乐，那玩儿得可真是够花里胡哨的。
程煜飞是真的笑出声：“还是你会玩儿啊，行吧，这三个带过去，其他快走吧。”
“程总不挑几个？”服务生笑呵呵地问，“今晚有我们养的刚上货的宝贝儿，还没被指过名呢。”
“那就把新来的也给送过去，行了快出去吧，香水味儿太冲。”程煜飞说着也掏出来烟盒，想要通过抽烟的方式来解腻。
商陆看着那大部队离开，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问点儿什么的时候，程煜飞突然站起身：“走吧，我们去207。”
“见曲总？”商陆歪了下头。
“是啊，你见过曲总吗？”
“正式见面倒是没有。”商陆站起来拽了拽自己的卫衣，“但是彬哥说我这身衣服不太适合见曲总。”
“嗐，不就是来玩儿，穿着还需要什么讲究。”程煜飞拍着商陆后背，然后带着身边的小姑娘，“走，曲总难得来一次，说不定有好货。”
商陆头疼脑热地跟着程煜飞再度转移阵地，已经开始怀疑孔佑彬还能不能找到自己了。
不过他的怀疑相当多余，毕竟下一次进屋，他就看到孔佑彬正在沙发上跟那位高级应征小姐姐互相啃着嘴唇。
所谓的207就是个房间号而已，二楼最靠里、相当低调的一个包间，推开第一层门，里面是包括孔佑彬在内的三个让商陆很眼熟的明星，三个人分别都搂着一到两个，忘情地激吻着的同时，还会停下来嘬一口摆在桌子边儿的烟卷儿。
这个味道让商陆瞬间理解了他们正在抽的是什么，那股浓厚的烟草味带着一丝独特的甜，油腻又上头的味道商陆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是pot，果然从这个屋子开始大家就在分享毒品了。
孔佑彬的精神状态也有些飘忽不定，他看到商陆之后，愣神了好久，才撇嘴笑了笑：“等你呢，我跟曲老板说了，我兄弟今天来了。老板也想见见你。”
商陆朝他友好地笑笑，然后跟着程煜飞继续往里走。
再推开下一道门之后，里面的味道出乎意料的清爽，深感意外的商陆差点儿忘记了装样子，定睛一看，就见这最深处的房间里，正中央坐着一位模样相当成熟干练的中年大叔。
商陆虽然在电视里看过曲戴民，曾经也远远地见到过真人，但现在这样近距离面对面，他居然被眼前这位大叔给帅到了。
曲戴民虽然没有穿着正经八本的礼服，但衣着上也相对讲究，酒红色的衬衫解开三颗扣子，袖口也是挽上去到手肘部位。纯黑的西裤有一丝休闲的感觉，配上那看着就价格不菲的皮鞋……简简单单的一身衣服，拉长了曲戴民的身形，同时又衬托出对方不突兀、但非常有存在感的气场。
商陆和曲戴民对视了一下，在看清对方的长相之后，听到程煜飞在自己旁边说：“曲总，不好意思啊，我今儿带来个朋友。”
“我听彬子说了，是去年跟彬子一起拍电影的那个吧，那个主演。”曲戴民的声音也很深沉，说话间也没有一直在打量商陆，只是招招手，“坐吧，别站着。”
屋子里正巧有个小姑娘在唱歌，那歌喉仿佛是嗓子里安装了百万声卡一样，哪怕关了麦都好听得没挑没剔。商陆借着看那坐唱的小姑娘的功夫，稍稍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
昏黄光线下的房间内毫无意外的没有窗户，墙壁也是暗色带着不规律的花纹，沙发是夜店经典的黑皮沙发，坐下之后的舒适感让商陆明白这玩意儿也是天价奢侈品。
房间中央的茶几上摆着几款市场价最便宜也要三千一瓶的洋酒，两个烟灰缸里有些烟灰和手卷烟的烟头，大屏幕上播着歌曲MV，屏幕斜前方便是高脚座椅和麦克风，小姐姐正在那里动情地演唱着。
房间里除了自己和程煜飞之外，还有曲戴民和另外两位商陆没见过的男的，一个明显年轻些，另一个看起来似乎比曲戴民还要上岁数。
剩余的人就是一些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姑娘，还有程煜飞带进来的女孩儿。
商陆坐在房间比较边缘的位置，看着看着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还真的就是全场穿着最随便的人了！
浅灰色的套头卫衣，灰色的运动裤，底儿都快磨平了的篮球鞋，这形象可真是像极了被哪位大佬拎进来喂点儿饭吃的傻儿子！但是商陆就是倔强，他琢磨着哪怕自己穿的是十块钱的破T恤，今天都得给他们装出来一副家里有矿、背后有靠山的样子。
“也不自我介绍啊。”就在这时，曲戴民身旁的大爷突然开口冷言冷语地说了一句，“没教养？”
商陆平静地笑笑，指向正在唱歌的姑娘：“歌太好听了，不舍得打断。”
这回答恐怕是深得曲戴民的心，曲戴民安静地笑了笑，没有插话，等到这首歌结束，和商陆一起鼓了鼓掌。
曲戴民这才侧过身正眼看向商陆。
而商陆也朝曲戴民转过身：“您好，我从小看您的电影长大，警匪的故事全集我都看了很多遍，当初还因此想去做个警察。真的是、敬仰您很久了，曲先生。”
“话别说那么重，”曲戴民摆摆手，带着一股商陆自己都觉得自己无法复制出来的温柔和稳重感，朝商陆笑着说，“不过、是啊，我也很喜欢那个系列的电影，那时候的剧本真心不错，大家拍戏也都很有冲劲儿，是黄金时代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商陆。”
“商陆，哦，我就说，我听范总说起过你，他很看好你啊小兄弟。说将来你会取代我们，然后带着文娱届走向新的黄金时代。”曲戴民一点儿不像是在嘲讽，仿佛是真情实意地欣赏着商陆一样。
商陆立刻摆出谦虚但并不卑微的姿态：“什么叫新的黄金时代，说得像是黄金时代出现了断代一样。演员、艺术家们层出不穷，我们明明一直都处于黄金时代啊。”
“哈哈，有意思。”曲戴民认可了商陆，然后朝程煜飞努努嘴。
程煜飞立刻接收了暗示，站起来出门了一阵，再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刚刚商陆楼下挑的那三个人和另外几个长相稚嫩的小姐姐。
商陆差点儿就把他们忘了，现在三个人出现在面前，还一副要坐在自己怀里和身边的样子，这就让他从内心感到拒绝。
“眼光不错啊。”曲戴民身旁的另外一个年轻男人调侃了一句。
商陆硬着头皮拍了拍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姑娘的腰，然后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让她坐在旁边。然后朝曲戴民他们那边笑了笑：“谈不上什么眼光。”
“呵呵，”那小哥冷笑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拔开盖子，朝面前的酒杯里滴了一滴，“看你是嘴硬还是下面硬。”
他这个明显就是往酒了加料的小动作，被商陆精准捕捉到。
决定性的证据有了。
想到这一点的商陆，终于兴奋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