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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include the 138th ...

  •   结果也没能倔过邢天南,蒲薤白一行人在威逼利诱下终于坐上了前往聚餐会所的小巴士,而邢天南也叫人去中南大学接裴邵伯和两个孩子,说是半小时之后在会所集合。

      “怎么这次出来旅游、陆神居然没跟着呢?”巴士上、邢天南跪在座位上和后排的薤白聊着天,而隔着一条窄窄的走道的邓红也双眼放光地盯着薤白愣神。

      薤白干咳了一下:“其实他是跟来了,但今天下午有董事会,所以早上赶回北京了。”

      “公司忙得每个人都像是工具人,商总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出来旅游呢。”听着他们聊天的苏木,用非常友好的语气说着非常刻薄的话。

      邓红一听,立刻就不开心了,她不知道苏木和薤白在过去结过什么仇但她知道这句话肯定会让薤白听着很刺耳。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反驳的时候,薤白身旁的袁文倩就开口了:“谁说不是呢,商总这波恩爱都秀出银河系了。”

      “哈哈,袁文倩你就不要再酸了。”袁思怡默默支援着她的表妹,并且拍了拍身旁的李东,递给他一个眼神。

      李东看懂了信号,紧接着把话题延续了下去:“往往我们凡人只得仰着脖子欣赏神仙们谈恋爱,所以我心静如水,毕竟只需要欣赏就够了。”

      许若琳突然举起手:“对不起我要打断你们聊天了,我好想要苏木先生的签名和合影啊!”

      “不行,你要是这么轻易就拿到手了,我刚刚排队要签名又是为什么啊!”袁文倩说着又举起手机,朝苏木那个方向说,“不过我也想要合影诶,苏木先生,可以吗?”

      一通胡闹下来,苏木只觉得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他转过头,并没有直接看向袁文倩,而是和斜后方的蒲薤白对视了一下。很快他就收回视线,微笑着朝袁文倩点点头:“当然可以,下车后一起合影吧。”

      邢天南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经意地和邓红交换着眼神,恐怕两个人都明白了今晚他们要被这群智商上占据优势的大神们无限碾压了。

      看来有关于商陆的话题已经彻底结束,邓红试探性地问了问她比较关心的问题:“话说回来,薤白,你之前不是脚受伤了吗?已经痊愈了?”

      薤白看向邓红时,总是会笑得很温柔,至少那个表情在邓红看来就是温柔的:“嗯,早就痊愈了。”

      “逞什么强,昨天在山上还差点儿复发呢。”袁文倩看起来就像是不肯让薤白好过一样。

      “哈哈,还是商总背他下山的。”许若琳也跟着来了劲头。

      众人动情地描述起昨天在山顶瞭望台的画面,相当传神地把商陆给薤白揉腿的细节展现给大家,甚至还说出了一丝色情的味道。

      邢天南看着薤白那逐渐窘迫的表情,笑着调侃了句:“蒲神的生活可是比我们精彩多了。”

      “别再说了,真的。”蒲薤白双手挡脸,完全是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坐在角落的商洋从坐上这个巴士开始就没有吭过声,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一车人里就数他年龄最小、学历最低,而且自打许若琳也开始跟着大伙儿一起聊商陆和薤白的话题之后,商洋就彻底落了单。

      他除了听大家聊天然后笑一笑,此外就再也想不到还能干什么了,坐在车上玩儿手机的话他又会晕车,车上载着明星所以巴士的窗户也不能敞开、还拉着帘子,于是他也没办法看风景。

      这么无聊了一路之后,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车,他本来以为会是什么出名的饭庄呢,但是走下车之后看了一圈,都不觉得这里像是吃饭的地方。周围绿树成荫,四处花香鸟鸣,侧耳聆听的话还能留意到远处的流水声。

      商洋紧紧跟在薤白身后,随着众人朝园内深处走,越走越觉得这地方像是个中式园林,观赏用的小亭子、假山、瀑布与湖水,一系列景观都在向他解释着“富饶”这两个字。

      穿过花坛绿林,跨过涓涓细流,商洋终于看到了一个稍微现代化一些的建筑。楼层不高,整体方方正正,正门是将近三米的双开门,门两侧整齐站着几位身穿正装、带着白手套的小哥儿,每一个都帅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商洋哪里见过这架势,惊得目瞪口呆,也不太能像成年人一样控制表情,好奇但又不敢多问,就只能尽全力记住每一个画面,等到上学时去跟朋友们吐槽。

      走神之间,他已经跟着大家来到门前,门前的小哥儿看来真的是负责接待的,鞠躬问好自然不用说、还微笑着替他们敞开大门。

      门内更是金碧辉煌,看起来建筑商是真的不吝啬于任何一处细节,这大堂的挑高差点儿就赶上自己家公寓的一楼大厅了。商洋呆呆地仰着头,看着那夸张地吊灯,想着这玩意儿要是掉下来、肯定能砸死人。

      穿过大堂、经过一段走廊,一行人终于到了一间有圆桌的屋子里。

      商洋以自己的经验判断,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包间了,之前小旻满月酒的时候,父亲就在家门口的大饭店里订了类似的包间,宽敞、亮堂,两张圆桌之间距离不近不远,刚好适合四十个人左右的聚会。

      而距离圆桌稍远一些的休息区,摆着两张沙发,原本放着茶几的空间现在放着两张婴儿床,商洋看到看到小旻已经躺在其中一张婴儿床里了。

      才一下午不见,商洋再次看到小旻时心里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喜悦感,他蹦哒过去扒着婴儿床的护栏,伸手碰了碰小旻的脸颊,愣是把正在睡觉的小家伙儿给戳醒了。

      被吵醒的商旻脾气暴躁地挥了挥小手,一把攥住商洋的手指头,然后嘤嘤地哼唧着。

      “哈哈,你又把她戳醒了。”旁边坐在沙发上的裴邵伯也站起来凑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家臭小子嚎了一下午,小旻也跟着兴奋了一下午。”

      “真的是麻烦您了……”商洋礼貌地跟裴邵伯道谢。

      “不麻烦,小旻多可爱啊,对比之下我都快嫌弃死我儿子了哈哈。对了,你们下午的综艺感觉怎么样啊,怎么连我都被请来吃饭了呢。那大奔开到我面前的样子,吓得我半天没敢坐上去。”裴邵伯轻轻拍着商洋的后背,说着就把视线放到他的研究生们身上。

      他老婆首当其冲,上前去激动地讲述着下午的经历,着重渲染了一下薤白在电视台的受欢迎程度,还说工作人员特意把他们编排在了观众席C位。

      紧接着就是其他学生七嘴八舌地说着最后问答环节时候明星和其他观众有多么菜,无知程度就像是装的一样让他们都尴尬得脚趾抠地。并且在胜负欲的作祟下,忍不住开口给全场上了一课。

      几个人聚在一起你一嘴、我一嘴,裴邵伯越听脸越黑,最后发愁地揉了揉脑袋:“在学校没觉得你们有问题,怎么走出学校之后毛病就这么大呢。算了,今晚是人家节目组请客,你们都给我客气一点儿。”

      好在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而且房间餐桌那一端的人聊得正欢,所以裴邵伯的教训也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但是一直被邢天南缠着和节目组的人一起聊天的蒲薤白,也完全没听到。眼前不断有陌生又有点儿眼熟的人出现,薤白除了笑着打招呼,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他不间断地朝裴邵伯那边扭头看着,只想抓住一个空闲去看看小旻的状态,顺便向裴邵伯道个谢。

      可惜邢天南没给他这个机会,落座吃饭的时候都是把薤白安排在了他所在的那一桌,跟几个明星、主持人还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坐在一起。

      邢天南在发现薤白还时不时地朝身后那一桌看着的时候,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次一定要请你来的不光是我,我可没有这么大面子能把你朋友都请来。是我下午时候给主办方打电话,主办方说有个重要投资人说什么也想跟你一块儿吃顿饭,他说要是你带着朋友、那就把朋友也都捎上。”

      薤白只觉得头都大了:“重要投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一会儿就来了。蒲神,我们讲道理,你将来也不是说就永远都不会回来娱乐圈,现在最好别把大佬都得罪了啊。”邢天南说着,碰了碰他肩膀,“还有,你跟苏木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是发生过什么吗,说话跟打架似的呛着火儿。”

      薤白琢磨着这娱乐圈也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地方,有些人死乞白赖去隐瞒的事情一点儿都瞒不住,但往往那些看上去似乎很快就会广为人知的事情却被死死掩埋。看来司半夏曾经说得很对,绯闻、负面新闻什么的,本质上都是资本的操作,充其量也就是想要钱的人在捣乱。

      苏木人格有问题又如何呢,私底下强了多少个小明星了,不还是照样拿着顶流的资源、做着人民心中的男神吗。

      这种时候如果薤白说几句苏木的不好,恐怕被针对的只会是自己吧。

      “没什么啊,哈哈,我可能就最近跟朋友聊天时间长了,习惯了这种毒舌的说话方式。”薤白朝邢天南笑了笑,紧接着又朝苏木笑了笑。

      苏木立刻别开视线,继续和节目组的人谈笑风生去了。

      邢天南留意着这些小细节,并且仔细观察着薤白的表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今晚可千万别闹翻了脸。你朋友他们、你也别担心了,让他们好好吃顿饭就行了。”

      邓红在旁边听着只能干着急,她其实很想反驳邢天南,但刚要开口,就被邢天南用眼神制止了。

      晚上七点半,年轻人都已经饿得不行了,但依旧没有上菜的迹象。这种熟悉的等待流程让薤白梦回退圈以前,他有些焦虑地扣紧手指,盯着门口的方向,还要应付着和周围人聊天。

      隔壁桌的朋友们都已经在靠着第三波茶水冲淡胃液了,大家虽然没有抱怨声,但抱怨的表情显然是已经绷不住。

      薤白最担心的就是商洋,小小年纪为什么要让人家这么饿着?他想着要是再不上菜的话他就要找借口离开了,正在思考那个借口的时候,看到包间的门被推开。

      当门外的人走进来的瞬间,薤白那一桌子人就全都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仿佛见到至亲一般的笑容,热情地喊着:“哎哟,韩总!您可终于来了啊,就差您了!”

      薤白也好,薤白的朋友们也好,在看到这位韩总的正脸之后,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来者正是韩建涛,他走进屋第一件事就是个节目组的导演以及电视台领导握了握手:“都说了别等我,叫你们先吃。我前面那个会怎么都结束不了,也是愁人。”

      当韩建涛的视线落在蒲薤白身上的时候,笑容依旧:“我听说这次薤白和朋友一起做观众,还觉得挺有缘分呢,最近我正巧也是在这边处理工作,想着趁机吃个饭,弥补一下前阵子在北大留下的遗憾。”

      该说不愧是业界大佬吗,说起话来措辞用得无可挑剔,相比之下蒲薤白的笑容和语气就显得僵硬不少:“哪儿的话,谢谢韩总的招待。”

      裴邵伯见状,也拽着他的学生们一起站了起来:“哎哟!没想到还能再有机会见到韩先生啊。”

      韩建涛也走过去跟裴邵伯打了声招呼:“不知道你们晚上有什么别的安排,突然叫你们过来,我也是有失礼节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吃,我们也能有机会再多聊聊话剧方面的事。听说你还带了孩子?”

      “是呢,小孩儿还不懂事儿,一会儿哭起来可就烦人了。哈哈,我还是抓紧吃,然后去哄孩子。”裴邵伯看向休息区那边儿的婴儿床。

      “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可爱啊。”韩建涛却用力夸奖了一下小孩子的天性是善良的,随后又就着这个话题去跟电视台的人聊了两句,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这次聚会的主位上。

      等韩建涛坐好,不出一分钟,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围着转盘一圈儿的凉菜过后,依次是口味由轻到重的热菜,有荤有素、色彩斑斓的菜系在十分钟之内摆满两个桌子,这个时候韩建涛才端起酒杯:“大家手边都有喝的吗,今天辛苦各位了。还有一些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们,今天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所以都不要客气!”

      非常标准地敬酒宣言过后,就是此起彼伏的“走一个”和碰杯的声音,接下来的场景就是把觥筹交错这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让隔壁还是学生的一桌子人叹为观止。

      看着站在台上被几个常识性的问题逼得面红耳赤的主持人们在饭桌上把领导们哄得大口喝酒的样子,袁文倩他们才意识到“肤浅”这个词可能是双方对于互相的看法。

      在凭借知识走到顶级学府的学生们看来,那些靠着阿谀奉承来拿到好处的“社会人”是肤浅。

      反过来,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一级一级向上爬的人们,再去看那些只因为头脑聪明、适合做研究的读书人就成了“肤浅”的种族。

      这种相看两生厌的状态,只有在双方的圈子里出现真正能够求同存异的人的时候,才能够被打破。

      读书人这边的话,就是裴邵伯。他只在饭局开始的时候快速地吃了两口饭,那之后就端着酒杯趁机到韩建涛那一桌去给对方敬酒了。

      至于社会人那边,自然就是韩建涛成为了包容者。他看到裴邵伯来敬酒,立刻举杯接应,并且还聊了两句有关于心理学的事:“我听说裴教授下午是去大学里讲课了啊。”

      “这点儿小事儿怎么还传到韩总那儿去了呢。”裴邵伯摆了摆手,“学术交流而已,都是常有的事儿。”

      “那可不是小事儿,学术的事情,政府向来都是大力扶持的。我也有朋友是在大学里工作的,他跟我说起今天有北大的人来讲课,说从几天前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期待着了。”韩建涛让裴邵伯坐在自己身旁。

      两个人小口喝着酒,从一堂相对基础的社会心理学课程,讲到了心理学的其他分支。

      可能是因为韩建涛对学者的态度不错,电视台的其他人也一改开始的时候对学生们心生厌倦的态度,零零散散的有些人走到学生们那一桌,开始找袁文倩他们聊起天来。

      房间里有一段时间四处都是“考试难不难”、“北大是不是都是天才”这种话题。

      蒲薤白这一次是对自己的朋友们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在巴士上还对娱乐圈满怀不屑的朋友们,现在居然能跟任何一个人谈笑风生,并且还在变着花样地拒绝对方的劝酒。

      “蒲神啊,您的朋友们……看来个个儿都很神。”邢天南这一次不是调侃了,感觉对比一下那群受过教育的人,他们这些只靠着察言观色和敬酒的明星们都变得逊色不少。

      “他们甚至还有人写过社交类的论文,还有谈话的艺术什么的,毕竟都是研究这些的人。”薤白认可地点点头,这才觉得有朋友在的话,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一直一声不吭的小男孩儿也是你朋友吗?”邢天南指了指隔壁桌一直低着头吃东西的商洋。

      薤白笑了一声:“不是,他是我弟。”

      “你弟……?”邢天南没有很震惊,他只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哦,是商陆的亲弟弟吗。”

      “是啊,仔细看的话应该能看出来吧。”

      “是有点儿像,但不那么像,尤其是性格……这饭局如果要是他哥在的话,估计别人都没说话的份了。”邢天南和薤白稍稍碰杯。

      “其实弟弟的性格比哥哥要好多了,不过就是不习惯这种场合吧。”薤白露出心疼的表情,他很想过去问问商洋有没有吃饱、是不是觉得无聊,但又怕自己走过去的话,反而会让商洋受到不必要的关注,那样只会让商洋更不自在吧。

      “真的好奇陆神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他会不会心塞。”邢天南笑着念叨着,“还有,一会儿你也去跟韩总敬个酒吧。”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邢天南都笑了,“你是没听说吗,韩总来年就是局里的人了。”

      蒲薤白当然是没听说过,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他一直以来不都有自己的公司吗,那要怎么……”

      “公司都转手让人了,”邢天南越说声音越小,“来年人家进局里,进去就是副局级。只要咱国家不革命,不出二十年,人家就是副部级了。”

      蒲薤白被这件简简单单一句话,吓出一身冷汗:“为什么会升得这么快……难道他……有什么背景吗?”

      “当然有了,他的老父亲就是正部级,子承父业嘛。”邢天南说得理所当然,“不过真是有意思,陆神都不跟你说这些吗?那你们平时聊天都聊什么啊。”

      聊些柴米油盐、家长里短,蒲薤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以前觉得和商陆聊些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话题是件很幸福的事,但现在听着邢天南这番话,薤白开始意识到商陆似乎是在无形之中为自己挡下了大量的负面信息。

      他感到自责的同时,也突然想到自己明明也有事情在瞒着商陆。比如自己已经同意了和光影解约的事,比如自己结果也没能拒绝掉橘俊之的那套房子的事。

      合着两个人都这样怀揣着秘密在过家家呢。

      “商陆工作之余还有学业,我俩日常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思来想去,薤白用一种没得挑错的说法敷衍着邢天南。

      邢天南当然也感觉到了薤白的敷衍,但他不是很在乎:“这么一想还真的是,感觉最近跟陆神聊天的时候,他语气都没精打采的。估计是学校的事情也很费脑子吧,话说陆神是研究什么的啊?”

      “他是在数学专业,研究的东西比较机密。”

      “太厉害了,实不相瞒,我虽然认识这么多人,但科学家真的是闻所未闻。要是陆神今后真的能成为博士,那我可真的就有得吹了哈哈。将来我要在综艺上跟人说我有个博士朋友。”邢天南尽可能的把话题朝轻松的方面引导着。

      两桌人都是越聊越嗨,到最后根本没几个人在吃饭了。喝醉的大人们说话都控制不住音量,聊着聊着就变成扯着脖子喊,喊了没两句,旁边休息区睡着觉的孩子们就被吵醒了。

      被吵醒的裴天豪自然是有妈妈去哄,但是被吵醒的商旻却是没爹没妈的。

      薤白在听到商旻的哭声之后,那一瞬间,脑子里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走过去的话可能会被误会”之类的事情,反而像是本能地动了起来,跑着到商旻的床边。

      商洋也紧接着跑了过去,看着薤白小心翼翼地抱起商旻,搂在怀里轻轻晃着。

      薤白抱孩子这一幕让整个包间的人在短短几秒之内停止了喧嚣声,他们默契地定睛看了一会儿,紧接着就跟酒醒了一样震惊地互相对视着,直到有个女大佬小声问了句:“那不是学生的孩子吗?”

      她这句话,让众人立刻联想到了:那难道是蒲薤白的孩子?

      邢天南被大家小声议论的内容吓坏了,赶忙跑过去向薤白确认:“蒲神,这小孩儿不是你朋友的吗?”

      怀里的商旻慢慢停止了哭闹,蒲薤白松了口气,朝邢天南无奈地说:“这是我家妹妹……”

      “妹……不是,等会儿,什么意思?这不可能是陆神的亲妹妹吧。”邢天南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儿,“靠,这么一看还真的是长得好像陆神。”

      “真的是,是我们老母亲她老来得女。”商洋在旁边小声解释着,“就为了圆一个养女儿的梦。”

      “哈哈哈……”邢天南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妈可真有想法,把孩子生得年龄差这么大,就不怕抱出去会有人误解成你哥的私生子吗?”

      包间里又开始有了其他讨论声,看来群众是真的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们就只想听到自己所认为的事情。比如说当他们听到邢天南说出“私生子”这个词之后,就认定了那女孩儿是商陆的私生子。

      他们觉得薤白是在帮商陆养着商陆的私生子。

      顷刻之间,商陆在“联盟”里的形象再次暴跌,大家趁着酒劲儿开始当着薤白的面儿说着商陆的不负责任:“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抛下不管?怎么能把养孩子的责任扔给别人?孩子更需要一个妈妈,他这样做是几个意思?”

      他们不光要在现实中讨论,还要在联盟的群里发消息,很快故事就发酵成:善良的薤白被残忍利用,替男朋友养着私生子不说,还会被不知情的人误会成小三儿。

      无论薤白怎么解释,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听不进去,喝醉的人往往更加难以说服,他们就只会说“哦哦哦”,一面点头说“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一面摇头说“但这也不是你替人养私生子的理由”。

      毫无逻辑的对话重复了三四遍,蒲薤白人都乏了,他也懒得再解释,只希望这帮人酒醒之后就能忘记这个话题,不再死钻“私生子”这个牛角尖儿。

      邢天南感觉自己玩笑的一句“私生子”闯了大祸,急得都快哭了。还是薤白在旁边安慰他:“谣言传不了太久,别放在心上。”

      邓红在旁边偷偷地拍下一张薤白抱着商旻的照片,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大屏幕,痴痴地盯着照片上的薤白愣神。

      坐在她旁边的苏木注意到她的这些小动作,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是不是觉得他还挺适合有个孩子?”

      邓红双手抱住手机,有些警惕地看着苏木:“我只是觉得他抱着孩子的样子好温柔,如果他有孩子,也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苏木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端着酒杯冷漠地看着远处被众人围绕的蒲薤白:“可惜他一辈子不能成为谁的父亲,但我可以,真是讽刺。”

      邓红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趁着周围没有人的时候,语气强硬地对苏木说:“有的人就算不真的成为父亲,也有足够的责任感,因为他是好人。但还有些人,就算是有了孩子,也照样是垃圾。”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本来心情就处于低谷状态的苏木,在听到邓红这句话之后,彻底被惹恼了,“你知不知道这屋子里除了韩建涛之外、地位最高的就是我了?”

      邓红一点儿不怂,她是真的无法接受任何人对薤白冷嘲热讽:“我在跟地位很高的垃圾说话。”

      苏木强忍着脾气,控制着自己没有把手里的酒杯砸在邓红的脸上。但他也没心情再跟这群人继续陪笑脸,于是抽空找到韩建涛,简单道了个别。

      伴随着苏木的离场,饭局也跟着到了尾声,大家的情绪都低迷下来,逐渐有了散场的意思。

      韩建涛抓住这个时机,再次感谢大家这次给面子捧场,然后起身说着“我叫会所的人给大家打车吧”。

      当然去办这些杂事的是韩建涛的助理,其他人只需要收拾一下心情、拿好随身携带的物品,然后排队等着上车就可以了。

      会所的后门直接连着马路,大家不必再穿过来时的园林,免得因为醉酒而跌入池塘里。

      站在后门附近等车的时候,韩建涛趁着光线不足,迂回到薤白的身边,凑在他耳边说:“上次在北大也没好好跟你打招呼,好久不见,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

      薤白被这一声低沉的话语惊得后背发凉,他下意识地想要和韩建涛拉开距离,但却在即将迈开步子的时候,被韩建涛一把抓住手臂:“你还是动不动就这么大的反应,这么多年了以为你怎么也该有点儿长进。别一惊一乍的,不然反而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韩总是不是喝醉了。”薤白也跟着低声说。

      “你还不知道我的酒量吗。”韩建涛笑了一声,“下周我回北京,周五晚上,我叫人去北大接你,我们找地方叙叙旧。”

      蒲薤白脑子乱成一团,没办法很好的处理这段信息,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距离他最近的人也都背对着自己和别人聊着天,看来自己还真是很不凑巧地站在了众人视线的死角。于是他故意把声音放大:“今后如果有机会,那当然会回请韩总了。下次我也叫上商陆一起吧,感觉他会跟韩总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这一声顺利地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大家只是下意识地朝他这边看了看,但也没有太多反应。

      韩建涛很是时候地放开了薤白的手臂:“说起来,你们一晚上都在提商陆,搞得让我对他也是挺感兴趣的呢。那么好啊,将来有机会我们在北京再一起吃饭吧。”

      薤白朝他礼貌地笑了笑:“嗯,我会替您向商陆转达的。今晚真的谢谢您的招待。”

  • 作者有话要说:  混乱的一顿聚餐……感谢在2022-08-28 16:43:53~2022-08-30 20:3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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