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替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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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十五次循环。
慕容寂这一次睁开眼时，心情不同以往。
混杂着怔然、愠怒、困惑等等复杂的情绪。
极渊会出事。
现在慕容寂已经明白了，在上两次循环，促使乔妍忽陷险境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极渊会出什么事？是由什么造成的？出事时间......为什么偏偏这样巧？
他在今晚遇袭，随后极渊也会生变。
乔妍和白重锦将会同时陷入濒死。
这样，“和光散修”中的七人，将会有三人在今夜一朝除去。
这是偶然还是由人精心设计？
慕容寂是心思深沉的人，多疑，在这等难得的巧合情况下，他很难不想多。
可惜他被困在这宴席上循环，不然，慕容寂必然立刻离开永劫域，前往极渊一探究竟。
“主子怎么心事重重的？”
在旁侧，一名侍候慕容寂的随从躬身，为他添满桌案上的酒盏。
慕容寂没回答，他把目光朝席间投去。
白重锦正和江上怀说话，乔妍独自赏舞。
慕容寂的目光从白重锦、江上怀、乔妍、萧墓、宫宜和苏抱石的身上一一掠过。
他有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虽然，他已经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但是，当不久前乔妍那样脆弱地在他面前陷入濒死，慕容寂竟还是心中波澜骤起......
就好像他还是很在意他们似的。
慕容寂有些难以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
白重锦在前几次循环里，都不大动席间的食物。
这一次循环，倒不知道为什么，他吃了几筷面前的菜肴，又饮了半坛手边的酒。
好像没那么担心慕容寂会阴他们一样了。
眼看瓷盏再一次见底，白重锦下意识抬手，自然而然地就准备再倒一杯。
但是就在这时候，慕容寂漆黑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不易察觉地曲了曲手指——
白重锦那手中的瓷盏，倏然毫无征兆地炸了。
白重锦：“......”
白重锦愣愣的，盯着眼前满桌碎片。
慕容寂薄唇微抿，颔首望着他。
好像在等待白重锦会有何反应似的。
白重锦反应了半秒，回过劲儿来了。
他很快从席间确定了最和他“仇恨深重”，有可能做出这等缺德事的人，咆哮道：
“慕容寂！！——”
这声意料之中且十分熟悉的吼叫落在耳畔，慕容寂一脸无所谓。
甚至还有点释然：
看来，他不是接受不了“和光散修”倒霉。
只是接受不了他们不是在自己手上倒霉。
白重锦被那炸了的酒盏溅了一脸水迹，他愤愤抹了把脸，继续情绪难平：
“你是付不起这半坛酒水钱吗慕容寂？这一场晚宴就要办穷了你？还是你偏偏就要针对我？？！”
慕容寂神情不动，淡淡吩咐身边侍从道：“给白门主再添一桶酒。”
这个量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很快，白重锦就真的看见永劫域的奴仆们抬着一个巨大的、足足有半人高的桶朝他走来。最后“砰！——”的一声，停在他身边。
“......”
白重锦看向慕容寂的表情，活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慕容寂饶有趣味，似笑非笑：
“白门主，尽情尽兴。”
宴席下半场，白重锦都没再怎么动筷。
气饱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再次到了最后一支歌舞上的时候。
慕容寂沉默垂眸，静观席间众人。
他虽然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但是却尚没有想出应对的策略。
“萧兄，能否麻烦你帮我把那只红珊珠捡回来？”
倏然间，慕容寂听见有人说。
那是苏抱石。
他是“和光散修”中，最招惹风流债的一个。
当时他们七人，走遍天下，行侠仗义；慵懒锦衣的苏抱石走到哪里，红颜知己就结交到哪里。
每当他们离开一座城邦，声势最浩荡的时刻，一定就是苏抱石那邦绝色佳人前来送行的时候。
慕容寂后来在书上读到一句诗：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他深以为意，觉得用来形容苏抱石，再恰当不过。
只是，唯一令人惋惜的是，这位风情纨绔的公子，却是不良于行。
他身患残疾，去哪里都得依靠轮椅。
否则，以苏抱石那双温温含情眸，绝代公子哥儿的气质，他或许不会因为“举世第一阵修”传名天下——
该是以“风华无双”四字了。
此时，一颗红珊瑚珠从他的轮椅上“咕噜噜”地滚了出去。
显然是被这位大爷抠下来玩弄，却抛出去后，一个失手未能接住。
萧墓是老好人，和苏抱石同排。
闻言，沉默地起身，未多说什么，便沉默地走过去，将东西捡了。
那粒红珊瑚珠滚的很远，直到院墙的草丛边。
看着萧墓去而复返，慕容寂心中忽地微微一动。
“萧少侠。”
慕容寂不期然说。
萧墓果然仰首，朝他望过来。
“劳烦萧少侠也替我捡一样东西，可以么？”
慕容寂注视着萧墓，一字一句说。
萧墓不明所以，但仍回应道：
“好。”
慕容寂抬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边的一只无暇白玉佩随意掷了出去。
还是丢掷在了晚园的围墙之外。
众人：“......”
萧墓：“......？”
慕容寂：“多谢。劳烦。”
宫宜勃然大怒，拍桌而起道：“慕容寂！你以为我们名门正道，是你的狗不成？”
“你丢样东西，就活该去捡！？”
慕容寂不动声色，只望着萧墓。
萧墓却按住众人，示意无事。
他轻松一翻身，跃过围墙，将玉佩捡了回来。
然后亲自一步步踏上台阶，把白玉佩送还到慕容寂面前。
慕容寂看着眼前玉佩，唇角勾起，骤然笑起来：
“好......好的很！”
他一抬首，意味不明道：“萧墓，果然还是你靠得住。”
......他不能出去，那其他人呢？
慕容寂刚才想：能否找一个人代替他前往深渊，然后携一只孤魄，将一路所见所知，同步地告诉他？
所以，他故意把玉佩丢到了晚园的围墙外，而萧墓的一去一回，也昭示了结果：
可以。
他能让别人代劳，前往一趟北方极渊，弄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个人选，自然而然也就是萧墓了。
毕竟，萧墓是唯一一个不问任何原因，就愿意相信他的人。
打定主意后，慕容寂站起身，如之前无数次循环里一样，朝萧墓招了招手：
“萧墓，过来。”
萧墓也果真不负所望，虽沉默，但一如往日地相信着慕容寂。
提起刀就跟了过去。
慕容寂简单地将事情同他讲了一遍，略过了循环、刺杀等等复杂内容，只道不久后极渊会出事，需要他以最快的脚程前往极渊一回。
萧墓听完，也没有质疑任何，只说：
“好，我即刻便出发。你所说的，我必当做到。”
慕容寂轻呼一口气，心放下大半。
他仰首看了看天际月色，唇角勾了起来。
今夜月色，倒真与当年相差无几。
萧墓替他前往极渊，慕容寂再放心不过。
他可以继续留在宴席上，观察乔妍的动静。
只可惜，现在离乔妍受袭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不知道萧墓是否来得及赶到。
慕容寂想着：要是有什么方法，能让乔妍受袭后撑住的时间长一些就好了。
她的修为与灵力已然不低，但要是能更强一些......
倏然间，慕容寂心中微微一动。想到一个别出心裁的念头：
如果他和乔妍换命呢？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替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