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梦已成粥

5、5

　　依旧是无聊的上午，两个人坐在楼下大门前的台阶上。
　　不管别人信不信，他们都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许只是他们的幻觉，不过他们能够读懂彼此的世界，相互依偎，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两个人像是回忆起了同一个画面，同时叹了一口气，此时的恋异常安静，轶反而首先揭开了话题。
　　“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医生是喜欢你才没有赶你走的吗？”
　　“恩？”
　　“你应该离开这里的，你不是讨厌这里的吗？”
　　“看不出来——我倒是看出普来了你很高兴，下星期你能出院了，爽吧……”
　　轶不说话，望着远处，一些病人在花园散步聊天，也有人自顾自地踱来踱去。
　　“我知道，你已经受够我了，终于你可以摆脱我了——啊，今天天气真好……”恋抬头看着天空，蓝得有些让人觉得孤独。
　　轶去勾恋的手指，牵在手里：“我受够了，所以……你也可以自由了吧。”
　　依旧是低着头，金黄的头发根根在阳光下闪亮，恋依旧抬头看天，闭上眼，感受轶传达的温度，这是能感受到的存在，这是无可替代的真实。
　　“我们跑吧！”
　　就像小时侯那样，逃离那噩梦，逃离吧。
　　轶猛地抬头，恋笑着拉着他就跑了，风被丢在后面，太阳一直跟着他们，一直到它也累了，消失在天边。

　　“不好了！他们两个人不见了！”
　　“门卫说他们跑出去了……”
　　“搞什么，看到了怎么抓不住……”
　　医生到恋和轶的病房查看，他们什么都没带走，不像是计划好的。
　　说实话，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他们的病房，因为病房都是一样的，但是这里的感觉和别的病房有所不同，也许是因为恋在这里的缘故。记得恋曾经说过，有一个女人一直住在这里，那个女人不愿意别人碰她的床，她的枕头一直是放在另一头的，因为她习惯脚对着墙壁睡觉。开始恋极度排斥那张床，强烈要求换房间，大家都以为他恶作剧，不过以前这里确实住着一个女病人，之后半夜自杀死在床上，后来打听过这个病人确实睡觉方向和别人不一样，虽然不十分相信但是还是在意恋的话，而且轶也说是这样的，医生被恋纠缠得烦了于是没有批准换房间但特许他们睡一张床。
　　医生回忆起他们两人的周记，恋的周记几乎每次写的都差不多，除了天气和说些“无聊要死，闷死”之类的话没有什么变化。而轶的周记却生动很多，虽然他看上去总是沉默寡言。
　　“昨天，普来了，他说要带我出去，我想恋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不会闷得发疯，我很高兴，我居然笑了，但是普却说只带我去。我第一次看到恋那样的表情让人不舍离去，那天我出去并不十分开心，因为恋的眼神很忧伤……”
　　临走时医生注意到，卫生间只有一个杯子，里面静静靠着两把牙刷。

　　“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反正你别想摆脱我，即使我做鬼也会缠着你……”
　　恋那时觉得仿佛是一种幻觉，飞快奔跑的时候，看见了轶的笑容，他对着自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清晰的可爱牙齿，随着刘海跳跃起来的眉毛，瞬间随风落到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