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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属于我们的青春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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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菅原大学还没毕业时，泽村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照片就发到了手机上。原本对方没有发的习惯，可菅原死活要求他发。
日向远隔千山万水发来了“大地前辈好帅！！！”的超夸张表情包，其他人则在群里纷纷送出了拍手祝贺等表情。菅原看着热闹的人群心里泛起安心感，将那张照片点开看了又看，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容。
“好帅诶！菅原前辈要不要介绍给我？人家对这种制服真的超~~喜欢的呐！”
身后的女孩子追上来，是自己的后辈。小小的个子，性格开朗，听说进入学生部是因为误以为学生会长是超级大帅哥，结果对方是个类似于大姐头一样的彪悍女子，她也没离开，便继续做了下去。
“诶？没想到雏子你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啊……不是一直都喜欢帅哥美男型的吗？”
“才没才没！虽然美男帅哥深得我心，但不论怎样的男生，其实都有自己的魅力哦！我刚才瞄了一眼，前辈你的朋友看起来又有力量又可靠，而且人看起来非常正直自信，很厉害呢！”
“有力量？可靠？”
嘻嘻哈哈的雏子跟菅原一同朝着学生部会议室走，边走边拍他的肩膀，脸上一副“老油条”的模样笑着。
“是那种让人安心的好男人类型哦~而且胸膛宽厚，摆在眼前的话会让人很想跟他结婚呢嘿嘿……”
“唔噗、”
没忍住的菅原死命捂着嘴，想着下次再跟他见面的时候一定要给他说自己的学妹对他有相当不错的正面评价呢。菅原想看看泽村那一刻是怎样的表情。
虽然最终都留在了宫城县，菅原实际上却并不能经常与他见面。泽村见习的警视厅离自己这边大概要两个小时路程，而一心扑在学业上的菅原也无暇跑过去见他。
昔日的分别是以欢笑收场，乌野排球部送别四人时简直大闹了一场，聚餐的时候闹得人差点耳鸣。菅原虽然满脸堆笑，也在极力哄着绷不住哭出声来的后辈们，口口声声说着“现在联络这么轻松明明想说话可以随时说干嘛还要哭呀”实际内心早就要撑不住了。明明少女心爆裂的旭都强忍住了情绪不断微笑着轻拍一二年级队员的肩膀，自己却要……
手、就在这一刻被握住了。
桌底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此刻正覆在菅原的手背上。那个一同作战三年的队长，此刻正无声仰头望着天花板。
“真快啊……”
泽村感叹了一句，菅原也随着点头。
“说句幼稚的话，好想留级一年啊……想再跟你们打一年排球。”
“诶？！不是吧！我们的队长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诶……一直以来的成熟稳重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嘛哈哈哈哈？”
装作相当自然地，菅原悄声抽出了手，随后拍着泽村的肩膀大笑起来，泽村一再为自己辩解也没效果，倒是低年级的几个脸上更精彩。
“喔哦~！队长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日向双眼放着崇拜的光，一旁的月岛却歪起嘴笑话他“明明是日向你太让人不省心了都没自觉？”。
菅原想起在春高的比赛场馆里，影山在结束三年级最后的比赛时所说的那句话，还想要在这个乌野走得更远。虽然那时菅原忍不住落下泪来感慨影山的成长，但自己何尝没有这样想过。
所以离别迅速，再回过神来时，经历了备考休假，休假期间身为OB甚至回去了高中继续陪着那些排球笨蛋们训练。他一点都不想破坏那时的团队，每一个人，在菅原的内心都那么珍贵。
要不要去见见他呢……菅原端着胳膊点了点下巴思考，一旁的雏子笑了起来。
“哈哈前辈难道是在思考我的猜测准不准确？我可是知道的哟！这个人当初是前辈高中的排球队队长吧？我可是有看过你们的比赛的诶！”
“诶？！”
菅原吓了一跳。
“你的老家不是宫城县的吧！怎么会知道乌野？”
“当然知道咯！因为我哥哥当初就是排球部的哟！只不过你们没有交过手，在前辈高三的时候，哥哥跟你们都进了全国，听说春高的比赛打得相当惊人呢。”
“还有这样的事？”
如果是雏子的哥哥能通过照片认出大地是当初乌野的队长，那还说得过去。怎么连不是同届也不打排球的她都知道……
“啊这……诶……”
少见地，雏子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少女搔了搔后脑勺，思忖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因为当时我有去看比赛，给哥哥加油。但是赛场上就只有你们队伍在打比赛的时候观众一阵惊呼一阵熄火。当时我很好奇，所以就跑过来偷看，结果看到那个奇怪的快攻就多看了一会。所以大致的模样我还是记得住的哦！”
雏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菅原一时噎住。想说原来这丫头那时候就跟自己见过啊……怪不得一进学生会就笑嘻嘻地成天黏着自己，当初还自我感觉良好地为“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困扰了一阵。
幸好没问出口，菅原后知后觉也搞得冷汗差点流下来。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说大地是好男人啊？的确他打球的风格非常让人安心，虽然质朴但是当时可是我们队伍的后盾哦！啊对了、他还被我们的自由人西谷称呼为‘擦屁股小能手’哟~”
“啊？这样吗？啊哈哈哈所以说嘛！明明就是好男人呢！前辈有机会记得介绍给我哦！”
说完，雏子挥舞着手机，跑离了菅原的视线。想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跳脱了，麻烦了啊……麻烦，所以介绍就先决定遥遥无期了。回归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里便只剩下“要不要去见见大地”这个想法。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两个月，季节都已经更迭了一次。夏天过去，秋高气爽，不会头昏脑涨，正是约朋友叙旧见面的好时候！
这样决定下俩，菅原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喝一杯呀”这样的邀请，等了一会也没有回复，便回去继续上课。一直到吃完晚饭，菅原才收到回信。
周六日都可以。约哪里？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内心升腾出一股复杂。该说自己迟疑了还是如何，总之为此思考似乎过多。所以草草回复了“你家里就行正好我没事直接去找你好了”便去洗澡，回来时看到回信只有一个“好”字便将手机丢在一旁。
该说是焦虑起来了吗？以前就算是聚会，自己也会叫上一两个别人。有时候是趁着旭从东京回来，有时候是清水跟田中约他们。总之几乎没什么机会两个人单独见面。
如果有别人在场的话就不会多虑，甚至插科打诨丝毫不含糊。但仅仅因为一个“好”字，菅原反而思虑过剩。为了摒除这些杂草一样的思绪，他掏出书跟笔记开始投身于学习，不知不觉便熬了半宿。
自约定那一日之后，两人再没发过消息。眼看着周六到了内心退缩不想起床，莫名的别扭让菅原苦笑着给自己冠以“胆小鬼”之称。
赛场上清水曾握过这双手为其取暖，那时在其他男生的注视下如此兴奋，甚至可以感受到脸上有一瞬间冲上来的热血肌肤发烫，却因此冲刷掉了紧张带来的僵硬。
而大地的，轻轻摩挲着自己指节的干热的手，加重了力道之后就好像不愿放开一般攥得更紧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那不同于包容与公然温柔的小小倔强，那么不对劲。
菅原在车站口深呼吸了三次才向前迈步。想见大地的心情是一种跟朋友久违的怀念，犹豫却是另一种层面的恐惧。大地没有哪里变得很可怕，菅原总结了接近四十分钟，最后败下阵来承认是自己担忧太过，自己是胆小鬼。
但自己担忧的是什么呢？当时的菅原没有将其写成总结。
自从高一一同出现在排球部开始，菅原就发现一个事实：大地一年一个样。一开始这个人就是稳重的风格，在那个青涩的年纪之下就自然而然流露出可以令同龄人信服的气质，宽厚的肩膀，强健的肌肉，加之认真的态度，也曾让前辈们相当信任。
可是这家伙……
“菅原！好久不见！”
“啊、哈，是啊，有两年吧？”
“喂别开玩笑！明明只有两个月而已。”
“那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像一个社会职人？看起来比我大上好几岁了~更可靠了呢嘿！”
毫不留情，菅原端着胳膊，就着穿着严肃的大地的整体打扮分析了一番。
“啊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该说感谢？不过你别忘了我可小你一岁呢啊……”
“诶？是吗？明明我现在还只是个学生诶……倒是大地你，在我眼里也是海豹呢啊~”
“喂那种说法不要对我说！明明是拿来形容那些成长飞速的小家伙的。”
嬉笑着跟大地扯皮，菅原的内心逐渐稳定下来。他们心照不宣地朝着大地住所附近的超商走，推着车子挑选了一大堆东西跟酒，自然地回到了菅原曾来过一次的地方。
“啊对了，菅你帮我把酒放在桌子附近，我去把菜处理一下。”
分工明确，菅原便认真开始着手准备。只是把酒拎到桌边而已，之后他就没任何事可以做了。明明刚入秋不久，暖桌的被子却早早盖上，菅原好奇地问大地，对方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因为太忙所以从春天开始就一直没有收起来。
啊、原来自己上一次来是去年冬天。菅原回想起来，上一次自己还不小心在里面睡着过，最后被田中硬是给拖了出来。
怎么感觉就是上周的事？菅原对于奇妙的时间跨度感到不可思议，不自觉笑出了声。
“菅，在笑什么？”
“啊、没！我没有在偷翻你的色色的书~”
“嗯……不过你应该也翻不到吧，毕竟我家里真的没有。”
“诶？！我不信！”
“不信的话你可以找找哦！”
这家伙是正常男性吗？还是说现在都只依赖智能机了呢？想想自己还是老派的杂志写真爱好者，这一岁的年龄差突然搞得像差了一个时代一样。那些被菅原藏在电视后头的写真，虽然不怎么看就是了……
“嗨呀真是无趣，大地你平时脑袋里都只有工作嘛？家里连一张光盘都没有，真的不像个正常男人喔！”
已经准备好小菜的大地将托盘放在桌上，就在菅原的左侧坐下，与他一样将被子盖到腿上开始倒酒。
“如果正常的定义是得拥有碟片的话，那我只好在有空的时候补上正常的‘条件’了。来，这是你的。”
说完大地将酒递过来，啤酒的泡沫噼噼啪啪地响着，菅原却兴致高昂了起来。
“不必等哦！我有带过来！”
说完跑出去玄关附近，将自己背包上的拉链拉下来开始翻找。
“哈啊？你这家伙为什么出门要带那种东西！”
大地完全不懂，连握着筷子的手都僵在半空中不动，菅原故作神秘地将拿着东西的手放在背后。
“锵——！”
以为是那种碟片的大地吓得不由得后仰，递到自己面前的碟片封面不是预期的那样，却是另一种层面的糟糕。
“啊……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偶尔会做这种事，但是这……这、你喜欢看这种的吗？”
黑白灰配色的封面上，极小的一处光亮部分是一个抱着自己头颅的躯干，被怀抱着的头颅此刻正仰视着，与观看的人对视一般。
“嘶……”
大地免不了吸了吸凉风，下意识移走了眼睛看向别处。
“那个啊、我……”
“看嘛看嘛！本来就只有我们两个喝酒就已经够冷场的了，田中跟清水都在忙，缘下也实习呢，其他人都约不到！就当为了烘托气氛嘛！”
一个劲儿递过来恐怖的东西，大地怎么躲都躲不开，没办法只好点头让他赶紧把东西拿走。
“因为人少，就要拿恐怖片角色凑数来搞气氛，菅原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呢啊——”
此刻正乐呵呵鼓捣碟片机的菅原才不管他说什么，反正自己喜欢恐怖片，这么踏实可靠的男人，看看也没什么吧。虽然带来的主要原因是菅原想要找回一点平常心。
“恐怖的东西，看多了胆量才会变大，你以后可是要保护民众安全的警官诶！怎么可以这么胆小。没事的没事的，至少不像我平时一个人看，你现在可是有我陪你一起看呢诶！”
嘴里向大地灌输了一堆这个片子如何如何好、角色如何如何演技高超、剧本如何如何精彩，大地也只是嗯或者点点头应付，等到恐怖片开场了，阴森的BGM随之升起，菅原终于闭嘴，两个人碰杯猛地一口喝干。
菅原从开始喝酒就喜欢配恐怖片，与之相反的大地觉得喝酒应该气氛融洽和谐，人在安心情况下喝酒更能感受美妙。此刻也说不清这是怎样的气氛，只是认真盯着电视屏幕的菅原没注意到大地不安的双眼正游离于他与电视屏幕之间。
“……我说、菅原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就是……接受这种东西的？”
大地的紧张肉眼可见，虽然没有反应强烈，僵硬还是有的。菅原在偶尔瞄一次这个男人时有明确感觉到。
“从看第一部恐怖片的时候啊。我其实也能懂有些人看这种东西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但是我可不相信这里面包含大地你哦！”
菅原说得一脸正经，这反而让大地不知如何开口了。
“喔……那还真是抱歉……”
大概是为了缓解恐怖音效带给自己的紧张，大地一口一口喝完了两罐啤酒，而菅原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握着易拉罐。
“喔噢噢噢噢噢噢！”
就在又恐怖又有些血腥的场景下，电影的女主进入失控状态开始胡言乱语大喊大叫，握着匕首的她从队伍的一员成为了第一个反叛者，不断向人挥动着，甚至有人因此手指被切掉，割下的皮掉在地上甚至还给了那可怜手指试图捡起残肉的超极限特写镜头。
嘴里明明是买来的章鱼烧，原本翩翩起舞的木鱼花已经开始变得黏糊糊沾在章鱼烧上，大地拿着签子本想要戳起来一粒，却迟迟没有下手。
“嗯？”
这才意识到他不怎么正常的菅原歪头，大地正为插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手纠结。
“怎么不吃了？”
想要填饱肚子，所以菅原也拿起签子戳了一粒，塞进嘴里咀嚼起来。看着他如此自然毫不受影响，大地无奈叹了口气。
“我实在没有菅你这样的强大心脏，竟然能把恐怖片当下酒菜，我现在别说吃东西了，光是坐着听都觉得很困难。”
“这样吗？那好吧，我先关掉吧。”
毫不介意电影看到中途，菅原爽快地关掉电视，原本满是恐怖BGM回荡的房间瞬间安静得什么都听得见。
“……”
……
“好点了没？”
觉得恐怖气氛在慢慢消散，菅原关心地询问着大地，对方却只是扶着额头摇了摇。
“一直觉得咱们队的小心脏只有旭一个人，现在我觉得自己并没有以往想得那么强大……可能这方面我们俩差不多吧……”
大地自顾自做着总结，菅原听着觉得有趣，免不了莞尔。
“意外呢啊。”
菅原看着大地正对着的一侧，是穿过厨房就能抵达的门口，黑洞洞的，房间也只有桌子这边明亮一些。但他总是望着黑暗的那头。
“以前也是，即便是跟白鸟泽打，跟IH亚军的稻荷崎打，别人紧张的时候，你都不会慌乱，也从不将自己的紧张说出口来。我可是很佩服你的哦！”
“因为我……那时候是队长吧。并不是责任心多么沉重，反而是因为有这样一群无法放着不管的家伙，既为大家考虑，也从每个人的身上借来了勇气。所以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其实是大家的份。”
“啊哈你这个家伙，就是在关键时刻总是那么可靠呢啊！”
菅原笑着喝光啤酒，感觉酒劲上来了，便放无赖一般将身体朝后仰，一把躺了下去。
“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你才能大声说出‘哇我好紧张哦紧张得要不能呼吸了’这样的话，就算到现在这样，我也完全想象不出来……”
菅原思忖着，嘴里“唔”了半天，因为酒精的原因也总觉得脑袋不通畅了。难道只有这家伙要当爸爸的时候站在手术门口才会露出冷静尽失的样子吗。
“……有哦。虽然没让人听见，但其实我有在心里大喊过。”
“诶？！什么情况？快讲讲快讲讲！”
菅原突然精神起来，一骨碌侧翻过来，眼中的兴奋好奇看得大地不免笑出声。
“呵呵菅你竟然喜欢听这种事啊，明明是个敏感贴心的人，当时竟然没感觉到。”
“当时？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是指打比赛的时候吗？宫城县内的还是全国的？训练赛还是正式比赛？大地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吧！”
“哇你眉毛都兴奋得飞起来了诶！”
想说那不算什么事，菅原完全不管自己的脸上表情如何，半探着身子朝向大地，对方恰恰就在这一刻，就像那一日，轻轻覆上了菅原的手。
“第一次这样的时候吧。”
右手握着菅原，大地用左手拿起啤酒猛地灌了一口。
“你不知道而已，其实那时候心里都已经乱套了。毕业要与大家分别，也要跟你分开，实在是没忍住乱了阵脚。啊不过、让我像谷地那样大声喊‘紧张死了可怎么办才好——’我也确实做不到就是了。不过心情是没有错的……”
这一次没有其他人在，这一次无法装作不经意小心抽回手来。菅原沉默着看着那只大手，那不停摩挲着自己指节的男人透过动作表达出了太多。
说是意识过剩也好，胡乱揣度也罢，菅原知道自己此刻无法获得正确答案。现在自己不是跟当时的大地心情一样吗？如果自己是谷地的话，也会大喊“紧张死了可怎么办才好——”来缓解情绪，但沉默就是当下的一切。
“我啊，回过神来才发现，虽然总有人说是在依赖我，但分别时我却觉得万分不舍。对他们是一种，对你是另一种。菅原，我没办法那么轻易跟你道别，即便到现在都在催眠自己，只是放了青春的暑假而已，我不能常常与你见面，不代表我们分开了。”
菅原安静地听着，嘴紧紧地抿在一起。忘了抽手就任由他去好了，能够听到这些话让他感到无比珍惜。
“……嗯。”
许久，菅原才发出声音。
“虽然你偶尔会跟他们一起疯，也会偶尔不太靠谱，但是每次当我感到心烦意乱或不安时，你总是能察觉得到，然后站在我身边。我要努力照顾他人的时候，却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照顾。”
“……是吗？抱歉，我都不记得了呢……”
菅原回忆着高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几个字在内心逐渐清晰了起来。自己到底在那时给了大地什么？菅原没有自信。既相信大地的踏实可靠，自己也在对其依赖，要说照顾什么的却从没思考过。
“嗯。旭虽然也是三年级但是他心态上都自顾不暇，清水工作又繁重不好打扰，回过神来内心焦灼时发现身边竟然空无一人。当我觉得这就是常态就是宿命的时候，正好菅原你从身后赶了上来，陪我走了一段回家的路，偶尔吐槽一下那些厉害的妖怪后辈们，说真的帮了大忙了。真的谢谢你。”
原来是这样。菅原回想起来，自己确实会偶尔如此，不过当时没想那么多。
“我、需要菅原。说起来很矫情，但是不论跟谁道别，我祝福对方前程似锦，一片光明，都舍不得与你提出再见。看着那群家伙一个个为自己的人生、理想奋斗我真心为他们感到开心，但是啊、我的私心仅仅在面对你的时候，就写满了至少我想存在，我想参与，想有一席之地。”
不知不觉间手又一次被握紧，那掌心的热度比上一次更清晰，汗微微浸透，菅原闭着眼感受着胸口处的那份颤动。
所以你呢？当大地问出口时，菅原才觉得自己脸上鲜有地泛起了热度。那时跟无数种可能妥协的自己，拿恐惧当借口，拿抵抗来防御，只为了不让内心察觉。
“倒没有你那么厉害啦，不过也差不多吧。一直觉得跟大地你啊……怎么说呢？当时觉得距离永远不会拉开吧，所以没有过担忧。就算未来你结婚了，有了孩子，我们也会住得很近，我总是这么觉得。只要想吐槽或者想解闷，拉开房门就是你家……的这种程度？哎呀有点喝多了说话乱七八糟。”
菅原嘻嘻地笑着，身体躺在地上转来转去，只有左手依旧被大地握着，没有挣脱。他迷蒙着闭着眼，天花板的灯泡透过眼皮能感受光亮，像是害羞一般，菅原始终不肯睁眼。
“啊！大概是命运吧！那么坚信来着，坚信永不结束的高三，永远打不完的春高。我们打赢了那群狐狸，还打赢了音驹，但是最后输给了鸥台，不知道那段时间是不是梦境呢啊……感觉被你握着，就还能继续往下走一样……”
“那现在呢？”
现在正握着，又会如何？菅原明白意图，却不知道答案。
“啊……那个诶、大地。”
菅原停顿了一下，右臂遮在眼睛上，叫着对方的名字。
“嗯，我在。”
“可不可以、以后住得近一些？就像我想的那样。啊那虽然是我的任性发言，但是今天你不允许嘲笑我哦！如果以后你有了小孩，我可是叔叔了哦！到时候我可以陪他玩儿，咱们也可以教他打排球。我还会打一点乒乓球哦，他喜欢哪个就带他去打好……唔！”
身体被拽了过去，就着大地的姿势，被拉入厚实的怀抱里，菅原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般，轻轻将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息之间而已，菅原听见了源自于喉咙处细微却止不住的颤抖。
“未来的话，我不知道。”
这副胸膛自内发出足以让他身心俱颤的声音，贯穿耳朵，直达内心。菅原在内心祈祷着自己千万别在这一刻崩溃，他感觉眼泪就要溢出眼角。
“是不是有小孩，住在哪里，都不清楚。我现在只想关心，你会在哪里，愿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感觉有手臂紧紧搂住后背，菅原无奈地想着，这是以自己这副身板挣脱不开的强力手臂。
“说起来是有一点狡猾，这份心情源自于对你的依赖，并不是想要对你无偿的奉献，可我不想失去你。就连只是做朋友也不愿意。我需要你充斥在我的生命里，远一些都不想、不行的那种。”
上一次与自己交颈的人是谁，菅原想不起来。这份感觉很温暖，借着这份微醺，菅原想着，既然挣脱不掉，那就回应他好了。所以也逐渐将手臂攀上大地的后背，摸着为自己而紧张的男人的身躯，粗重的呼吸是如此鲜明。
明明与那时没任何区别，虽然是队长，远没枭谷的王牌队长木兔那般耀眼，没有青城的及川大王那样华丽璀璨，没有白鸟泽的牛若那样绝对的实力，但就是这样看似不如何起眼的存在，凝聚着队伍，也紧紧牵动着自己的内心。菅原明白自己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完败”，承认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菅原拍拍大地的后背。
“真不错啊，我又可以回到十七岁了诶……”
离开高中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在排球部以外的人面前肆无忌惮过，大地握着这份初心与真心，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拥抱在怀里。菅原眼角抑制不住地掉下眼泪。
“那就欢迎你回来，我也会随你一起回来。”
“呐、队长。”
菅原用从没有过的轻柔声音询问着他。
“可以从现在开始谈恋爱了吗？”
感觉到拥着自己的男人一愣，随后抱得更紧，菅原觉得喘不过气，但这大概都是甜蜜的大气压力。
“我已经抱住你了，接下来可能会忍不住吻你，你要做好准备。”
“噗哈——”
菅原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自然地勾上大地的后颈，随后挺起身体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
“……放马过来！”
大地在粉色的恋心球场上发出直球，菅原游刃有余地将其接起完成一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