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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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心意转变得太快，快的齐夕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要让周凉给自己当家教的事情。
家教？
什么家教，外婆怎么也要给她找家教。
“我知道这是给阿凉添麻烦了，但实在是夕夕这孩子太调皮，也就阿凉这么有耐心的人才能教好她。”
拍了拍旁边僵坐着的齐夕，林姥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听了她的话，陈奶奶倒也是有些惊讶。不过等反应过来后，心底却忍不住泛起淡淡喜意。
补课……倒也正好，说不定还能多留阿凉在这儿待一段时间。
即便周凉保证这次可以留在这边一个多月，但万事无绝对，更何况他妈妈那边也说不准。想到这里，陈奶奶不等周凉说话，倒是先一步应承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阿凉是夕夕的哥哥，放假帮她补补课再应该不过是不是？”
“这倒是——”
“不是”
坐直身，没有等林姥姥把客套的话说完，齐夕先一步下意识地打断。
硬着头皮望过去，看着疑惑的陈奶奶和自己微微皱眉的外婆，齐夕抿了抿唇，默默地把求救的眼神落向了旁边同样看着她的男孩身上。
“我的意思是……外婆说的对，我成绩本来就不太好，又喜欢惹麻烦，就别浪费阿凉哥哥的时间了吧。”
说到最后，小姑娘尾音里明显带上了浓浓的暗示意味，好看的双眼皮闪了闪，指望着对面的人能懂她作为学生非常讨厌补课的心理。
好笑地看着齐夕递过来的眼神，周凉倒没想到自己回趟老家，还没能逃过帮人补课的命运。他倒不排斥补课这件事，但面前的小姑娘明显非常讨厌。
好笑地摇摇头，这次被齐夕报以厚望的人没有掉链子，而是非常贴心地委婉道。
“林奶奶，夕夕初中才毕业，她这么聪明，的确不用太着急补课。”
简单的一句话，既帮齐夕推掉了补课的安排，又在两个老人面前非常给面子地夸了她。垂下头，小姑娘没忍住扬了扬嘴角。
殊不知，听完周凉的话后，林姥姥心里同样高兴的同时，想让他给自家姑娘补课的心思也越发坚定了几分。
这老话说好的老师是成功的关键，先不说周凉是B大的学生，就说他既然也觉得她家夕夕不笨，那就是值得教啊。
一个巴掌拍不响，林姥姥和陈奶奶两个巴掌拍在一起，那声音可是又干脆又响亮。
当着外人的面，齐夕还是要面子不敢撒泼耍赖的。没好意思说自己只想玩的齐夕，哪怕心里抵触的不行，表面上还是得假笑着跟陈奶奶道谢表示以后要跟着周凉好好学习。但转头回到家，林姥姥刚把自家门关上，齐夕的小脸立马拉得比村口的驴还长。
“外婆！你不是答应我不补课的吗，你怎么也跟我爸妈一样，太过分了！”
关门，打开落地风扇，靠在软乎乎的沙发椅上，悠哉悠哉的林姥姥不忘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着自己最爱的乡村电影频道，一边瞅着齐夕耍赖。
“哟，刚才在你陈奶奶面前不还答应得好好的嘛，这怎么回来就闹上了？”
“我……我，你就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她好面子，故意当着外人的面逼她答应，根本就是欺负人。
想到这儿，齐夕就忍不住红了双眼，觉得外婆也不疼自己了，就跟爸妈一样，只看重学习。
瞅着她那又撒泼又撒娇的小样儿，林姥姥真是没好气地叹了口气，起身把人拉过来自己旁边坐下，细声细语道。
“就是个窝里横的，怎么，还怪上外婆啦？我这都是为了谁？”
“反正不是为了我”
瘪着嘴巴，感觉被强迫的齐夕委屈得不行。
“胡说”
轻拍了她背一巴掌，林姥姥教训道。
“不为了你能为谁，你以为我乐意逼你学啊，还不是你爸妈说的。他们可说了，要是我不让你补课，以后考不上好大学可都要怪我。”
“谁怪你啊，谁考不上啊，我不用补课也能考上。”
“哟，这会儿这么自信，高中都还没开学你就知道了？”
“我……我就知道！”
胡搅蛮缠了一通，最后林姥姥被问得直接把锅都甩给了自己儿子儿媳。先不说那两人不在这儿，就算在齐夕面前，她也不敢像跟林姥姥这样恃宠而骄地耍浑。
更何况比起这个，怎么解决陈奶奶那边也是个问题。
人小面子不能丢，丢一点点脸就羞得不行的齐夕，再难受，也只会憋着跟家里人耍耍脾气，在外面一贯还是要维持自己乖巧听话形象的。
而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林姥姥才故意把人带到陈奶奶面前，非逼着齐夕自己把这事儿给应了下来。
这边祖孙两人斗智斗勇，那边的周凉却是正跟自己奶奶笑着描述，今天齐夕跟自己使眼神的小模样。
为了哄老人高兴，周凉的描述无疑更生动了许多。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听完话的陈奶奶想了想，到底还是坦诚道。
“夕夕是个好孩子，你林奶奶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忙，要是你真的有时间给她补补课也是好事。但奶奶也有私心，想着能借这个机会多留你几天，不过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事，我去跟你林姥姥说。”
说完，老人笑得更温柔了些，摸了摸周凉的头，低声继续道。
“你妈这些年不容易，我这儿有你爸看着了，也不用经常过来。”
这么些年，谁都过得不容易。但有些人好歹是磕磕绊绊地坚持往前走，有些人却是将自己留在了原地，比谁更难捱无疑没有意义，但不管怎么样周凉也先是儿子，再才是孙子。
真正需要他照顾的人是谁，老人家心里很清楚。
安静地听完老人的话，周凉脸上表情没变，也不知道是不是类似的话早就听得太多，这会儿也只习惯地弯了弯唇，低声应了几句。
男孩的声音带着熟悉的稳沉声调，一字一句都不急不缓，听着无意识间就让人松懈下来。悄然地，周凉换了个话题。
这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自家外婆斗智斗勇的原因，齐夕感觉过的特别快。不只是她，林姥姥也有同感。
乡镇的夜晚远比城市要安静，没有太多的霓虹灯，随着第一家超市拉下卷帘门的声音响起时，整个镇子就好像被按下了电源关机键。
越来越多的灯光开始消散，熟悉的黑暗一点点蔓延开来，等到了居民区这里，隔壁周家的灯一早就关上了，倒是林姥姥的卧室还透着一点白亮。
点上蚊香放下蚊帐，到了睡觉时间的林姥姥今天却是没急着上床，只又重新穿上拖鞋后，才放轻动作小心地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家具一早被齐爸换成了现代化电器，占据了最大位置的就是一台海尔冰箱。以往冰箱里面最多的就是齐夕喜欢的冰淇淋凉糕和果汁，但今天晚上由于急着抗议补课，小姑娘明显吃的不多，连带着冰箱里的剩菜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算算晚饭的时间，估摸着这会儿齐夕还饿着的林姥姥关上了冰箱门，打算去把小丫头叫出来，好歹吃点夜宵垫垫肚子，饿着怎么睡得好，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嘞。
“呼~完美”
丝毫没听见门外动静的齐夕，满足地看着自己刚刷上的鹅黄色指甲油，这款是带着点亮片的，就算还没粘配饰看着也很漂亮。
低下头朝自己的指甲油吹了口气，确认抹均匀的齐夕手上动作没有停，打算一鼓作气先涂完再照烤灯。
哪怕离家出走到了老家，除了自己的所有存款外，大包小包的齐夕照旧不忘带上自己的全套美甲装备。
用她好朋友的话来说，齐夕能坚持不在学校涂指甲油，就是她对学习最认真的态度。
没办法，从会走路就要拿妈妈口红往自己嘴上抹的小姑娘，爱漂亮那也是出了名的。再加上本身长得也好看，天天看着这张脸，齐夕捯饬自己也捯饬得高兴。
而因为平时上学的原因，爱美的小姑娘向来没有太多空间发挥。好不容易放假了爸妈还不能管她，齐夕当然要抓紧机会熬夜把自己捯饬一下。
但也正是因为刷指甲油刷得正兴起，平时那么机灵的人，硬是等到林姥姥把卧室门都推开了才察觉到动静。
“夕夕，别急着睡，先起来吃点东西——”
“砰——啊！”
跪趴在床上，一只手拿着指甲油，一只手搁在床沿，就想偷偷摸摸臭个美的齐夕，万万没想到自己外婆会大半夜叫自己起来吃饭。
就好像小时候在被窝里面玩玩具被抓一样，即使这么大人了，大半夜不睡觉玩美甲的齐夕被自己外婆发现后，也是被吓得够呛。
但这间卧室本身就不大，床更是一张用了很多年的单人床，在齐夕被吓得从床单上弹起来时，随着小床发出一阵吱呀声，骤然失去平衡的小姑娘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系列动作毫不停顿地发生，等林姥姥反应过来后齐夕已经躺在了床底。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老人家几步走过去，又无奈又没好气地扶着人说道。
“冒冒失失的，大晚上你又闹什么怪，快给外婆看看，摔得疼不疼啊？”
“……疼”
趴在地上，胳膊先着地的齐夕，下意识竟然是护住手里的指甲油瓶。但作为代价，她的胳膊肘这会儿明显已经痛得发麻了。
不过比起那个，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按压的位置，鹅黄色的指甲油还没涂完，食指还是孤零零的肉粉色，但这股粉色也马上被弄脏了，红色的血迹顺着掌心蔓延，齐夕痛得咬了咬牙。
“外婆，我，我的左手好像不能动了。”
放开右手的指甲油，顾不得右胳膊还痛得直发麻，齐夕费劲儿地翘了翘手指。
而听到她这句话，林姥姥当即急的心都提了起来，小心凑过去左右看了看，注意到手掌下面有颗钉子竖着的时候，老人家也立马吓得不行。
“这怎么有根钉子！”
声音尖利地响起，在这夜里听着让人不由揪心。
“怎么流这么多血，你……你痛不痛啊，夕夕乖啊，你先别动，外婆马上带你去医院。”
看着手掌底下的血，林姥姥瞬间慌了神儿。嘴唇抖了抖，老人六神无主地摸着小姑娘的头安慰，眼角却忍不住先红了起来。
都说关心则乱，看着外婆急成这样，刚才还痛得想哭的齐夕这会儿倒硬是憋住了害怕，强忍住没喊出声，只小声安慰道。
“外婆你别急，我先不动，你别忙出门。”
说完，小姑娘嗓子里也有了点泪音。偏偏小镇上也没什么大医院，唯一的卫生院离得也挺远，再加上林姥姥又不会开车和挂号这些，去医院也只怕麻烦。
想到这儿，下意识抬头的人，视线刚好落在了床头平躺着的毛绒熊身上。看着大熊，齐夕这才猛地想起来隔壁住着谁，连忙提醒道。
“外婆，你去隔壁叫叫阿凉哥哥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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