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逝入君怀》暗影流香

31、第卅一章 水战

　　“咦！苏飞竟败了！”
　　孙翊忽地指着前方道。
　　只见苏飞的战船队型被陈武的船队撞散，形不成有效的战斗队列，很快败退回去。陈武紧紧追赶不舍，周瑜皱眉道：“苏飞身经百战，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败的，陈武这就追上去，只怕不妙。”
　　正忧虑间，中军寨门大开，又有两队船列驶出，飞一般追着陈武去了。
　　“看旗号，应当是韩义公当与黄公覆盖两位将军，两位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看来是去接应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孙翊像是松了一口气。
　　周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要回我的船上去了，再待下去被仲谋知道了不大好。”
　　苏青笑骂道：“你早该回去了，身为后军主将，老是跑到左军来，太不负责任了。”
　　周瑜不理苏青，转身朝船尾走去，苏青也不去管她，只是向江上望去。
　　苏青对水战也不擅长，因为曹操也不识水战，所以苏青也就没有学习过水战的精要，只有一些基本的常识，比如基本的队列和穿插冲撞之类的。而且苏青自到江南以来，最多就是乘船强渡，还没有正式打过水战，所以实战经验也几乎为零。
　　所以现在苏青对水战的兴趣远比对其他的事情为大，如果不是因为要避嫌，她还想让孙翊主动请缨出战去接应陈武。
　　在苏青的翘首以盼下，孙军退了回来，好像并不是获胜而归的，而是受了一些损失。
　　苏青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能有说话。孙翊清了清嗓子：“我去一趟看看。”
　　说着也走向船尾，乘小船从寨内去了中军。
　　约莫守了大半个时辰，孙翊才回来。
　　“果然是有埋伏，苏飞败退出去后，诱得陈武追击，就有一队船横着拦腰一击，把陈武的队型打乱了。若不是黄韩二位将军，只怕要受很大的损失。”
　　苏青吁了口气：“还好，这不过是小接触，索性再输个几仗，再摆出上岸的态势，想法子诱黄祖全军出击决战，那样就好了。”
　　孙翊道：“公瑾兄也是这个意思，你们两个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是英雌才对啊！
　　尚香撇着嘴在心里想。
　　苏青却对尚香道：“来日决战，我与叔弼当在主舰迎敌，你还是去你二哥船上吧，那里也安全些。”
　　尚香哪里肯去，苏青又道：“刀箭无眼，若是伤了你怎么办？到时我可不想还分出精力来照顾你。”
　　尚香道：“你也是女眷，跟我一起过去吧。”
　　“莫说我不想去，就是想去，也不会和你二哥在一起！”苏青冷冷地道。
　　孙权这一次是用了全力的，只要拿下了江夏，就打开了通往荆州和豫州的大门，西可攻江陵，北可取汝南。
　　而对于孙权来说，次战利在速战速决。因为曹操即将南下的消息孙权也一样是收到了。虽然曹操方面放出风来是攻荆州，但是也难保不是虚晃一枪，突然南下来打丹杨。所以当孙权看到对方摆出了决战的态势，把所有的兵力都摆到江面上后，也下令全军进攻了。
　　“今日江上大风，敌军突然来袭，只恐其中有诈。”
　　这是苏青的担忧。
　　不过周瑜认为就算是敌方有诈，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也不会有什么逆转的机会。
　　苏青觉得自己对水战并不在行，也就没有再出声。
　　不过这次苏青与孙翊一起离了主舰，而是登上了一艘略小一点的艨艟。这种船就是周瑜用了苏青给她的造船图在普通的艨艟上作出改进所得到的。
　　也许孙权对周瑜有所怀疑，也正是因为这种船——毕竟孙权不是孙策，对周瑜没有那样的推心置腹。
　　出战之后，苏青才知道，在水战方面，自己和周瑜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学生顽童一样。
　　黄祖本意是要趁着对本地风向和水势的熟悉，诱孙权军出兵，用少数的兵船搅乱孙权军的船列，然后用主力进行攻击。但周瑜早就看破了黄祖的意图，反而巧妙地把诱敌的部队困在了包围之中。
　　黄祖也是老奸巨滑的人，一看势头不对，马上派出一小队船列，明着是去救被包围的人马，实际上是让他们断后阻挡敌军，他自己带着主力缓缓后撤，摆出不怕你来追，我有埋伏的样子。
　　周瑜却是不打算去追，而是把被包围的人紧紧围住，再派出一小队人把来援的敌军挡住。然后让左右两翼去追击黄祖——按苏青的图纸改造过的船，性能很好，周瑜有信心解决掉眼前这一批人，再去追赶黄祖也来得及。再说，对于庐江与江夏地区长年的观察，周瑜清楚地知道这条江上，什么时候什么季节会有大风，会有大旋涡，会有阶段性的暗流逆流——而现在，正是有强大的暗流逆冲的时候，黄祖军反而不知，故此跑得要比平常慢上不少。
　　作为右翼的孙翊，自然也与苏青一起紧紧地追了出去。
　　黄祖的船慢，如果不如意外的话，在黄祖上岸之前因为正好能够截住他。
　　苏青在出击前看了一眼被包围的敌军——那正是苏飞所率领的，看来他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世事总有意外，那队来救援的士兵，好像对于游击战术十分的精通，各用小船就把来抵挡他们的孙军给击败了，却仅仅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然后他们很轻易地冲进了周瑜军的包围圈，与苏飞的兵汇合在了一起。
　　周瑜还是很沉着，指挥各条战船把对方全部包围了起来。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条条的小船虽然很快被击破了，但是却有一条小船灵活地避开了所有的拦截和攻击，飞快地接出了苏飞，然后又顺着水势从包围圈的侧面突了出去，直追黄祖的主力而去。
　　周瑜这边也不去理这支小部队，而是也紧跟着右翼的孙翊和左翼的太史慈一起去追击黄祖。
　　孙翊这时已经和黄祖很近了，因为黄祖所去的右岸，本就靠近孙翊这边的方向，而苏青早就让船队事先靠向了黄祖要去的地方。
　　“将军，后面那只小船靠上来了！”
　　同在一艘船上的孙高大声喊道。
　　苏青和孙翊转头顺着孙高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艘小船，打着荆州军的旗号靠了过来。
　　“是从公瑾那边突然出来的么。”孙翊道。
　　苏青眼尖，早看见是甘宁在船头，便掐了孙翊一把，道：“不必管他，只去追黄祖便了。”
　　孙翊稍稍一怔，也看出那边是甘宁，便转过身去，遥指黄祖的船大声道：“些许残兵败将，不必管他，只要捉了黄祖，江夏就是我们的！”
　　然后对孙高道：“今日此功，天将予吾等也，将军可引小舸前去，缠住黄祖，我军随后赶上，定可大获全胜。”
　　孙高当即领命，下船到了走舸上，带着几条小船飞一般的去了。
　　孙翊见孙高渐渐赶上黄祖，也不禁面露喜色，忍不住对苏青道：“今日得报父仇，真天佑我等！”
　　苏青却是一直在注意甘宁那边。
　　“叔弼，紧追甘宁不放的，好像是凌操吧？”
　　凌操本是与尚香一起在孙弼军中的，虽然尚香昨日回了孙权船队中去，但是凌操却还是在孙翊这边，带着孙翊拨给他的一支兵也参与了这边的作战。不过尚香也没有在孙权的船上，而是在周瑜的主舰上——周瑜的船与孙权的船并行，也一样可以纵观整个战局。而尚香也一如既往的，对孙权心有芥蒂，所以没有去他的船上，孙权也心知肚明，没去去多过问尚香的事。
　　这次看着敌军被包围，尚香心里也是兴奋异常，而看到甘宁溃围而出，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孙翊也看了一眼，道：“没事，甘宁的船快，他赶不上的。”
　　苏青却皱着眉头道：“甘宁这家伙，居然故意往我们这边来，要是放他过去了，跟你二哥倒不好交待，怎么也得做个样子吧！”
　　孙翊道：“还是避开的好，我和你也下小船去追黄祖吧，江面上风大，大船反而不好走。走舸顺着江水，只要小心绕过旋涡就行了。”
　　苏青想了想，也觉得只有如此。
　　但往往天不遂人意，就在苏青和孙翊踏上小型走舸的时候，甘宁那边的小船撞了过来，苏青一惊，甘宁却是用力将手中的槊一撑，把船又荡了开去。
　　“快截住他！”
　　凌操在后面大吼。
　　不是水战将领出身的他，能紧紧地跟住甘宁这个劫□□，已经很不错了。
　　孙翊看了一眼凌操，没有理他。
　　凌操这家伙也算是和苏青她们有缘了，一直以来他们就互相看不顺眼，从当年初见太史慈时起，已经不知有多少次碰到一块儿了。
　　苏青也看了一眼凌操，只见凌操和甘宁的船已经离得很近了，只要甘宁稍一耽搁，凌操就能缠住甘宁。但是反过来，甘宁也可能随时跳到凌操的船上去解决掉凌操。
　　苏青有点烦闷——甘宁曾对她和孙翊说过，只要还了黄祖和苏飞的人情，他就过来投靠孙翊。现在他已经救了苏飞，就算他现在过去把黄祖保着上了岸，只要大军随后掩杀，围城之后，城中已是残兵败将，必定军无战心，江夏也不是拿不下来，还正好可以得一员猛将。
　　只是这种事总不可能事先就预料到，也就不可能与周瑜或孙权通个气，所以现在凌操追得这么紧，倒栽葱也有点尴尬。
　　“休走了贼将！快拦住他！”
　　凌操又喊了一声。
　　苏青转过头去，遥见甘宁有点厌恶地看了凌操一眼，心中不由得想道——你若是再喊下去，保不齐甘宁就返身跳到你船上，给你来个透心凉！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恢复日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