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逝入君怀》暗影流香

14、第十四章 刺杀

　　本来以二人的身手，苏青空手对方用剑，就是赢，苏青也要赢得很累，如今这样轻松，完全是因为对方怕惊动太多的人，所以先逃了。
　　结果苏青的身手更是出乎对方想像的敏捷——她甚至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逃走，所以当对方往后退时，她立即毫不犹豫地紧紧跟上，随即将对方死死缠住。
　　苏青知道这个人必定是蔡瑁的部下，那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如果放走了他，那刘备和蔡瑁就还没有撕破脸，还能有明面上的交往。但是把他擒下的话，恐怕刘备和蔡瑁就只能死磕了。
　　果然那人见甩不脱苏青，手底更见慌张，被苏青一个连环步绊倒，一脚踏在胸口。这时刘备已经捡了这人的剑赶了过来，苏青不等他张口，就把这蒙面人的面巾给扯了下来。
　　只见扯下面巾后露出的是张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的面孔，一双眼睛倒是很有神采，只是满眼的怨毒让苏青感到很不舒服。
　　“蔡勋！”
　　刘备怒喝了一声：“我与你有何仇怨，居然要暗害于我！”
　　蔡勋瞪着苏青，只是不言。
　　苏青却是看着他——原来，这就是蔡勋。
　　这个名字苏青是听过的，就在不久之前，江夏的甘宁曾对她提起过这个名字。
　　那是甘宁微醉之后的话——“其实，得罪了蔡氏也是我不被重用的一个原因！”
　　甘宁叹了气道：“我做劫□□时，曾打劫过蔡氏的商船。蔡家有个叫蔡勋的，水上武艺很不错，但几次败在我的手下，心里对我是暗恨不已。如果不是我有自己的私兵，恐怕早就死在荆州了。”
　　“那你当初还要来荆州做什么？”
　　孙翊很是讶异。
　　甘宁道：“其实，是想来看看，刘表究竟有没有传言中的那样雄才大略。结果是见面不如闻名啊！刘表这家伙，胸无大志不说，还养牛成癖。他有一条千斤重的大牛，吃的草料，比普通牛多十倍，可是拉起重载走远路，简直连一头瘦弱的母牛都不如。人皆笑之，可叹他还不自知。”
　　苏青当时没有说话，只是把蔡勋这个名字记了下来。如今见着了这人，果然如甘宁所言，水上功夫一流，陆上功夫却差强人意。
　　蔡勋不理刘备，刘备自己却会找台阶：“我与你兄蔡瑁，不过是意见不同罢了，并无大怨。我无意害他，他也并无意害我。你此来岂非坏了你兄长的名头！我若杀你，不免乱了荆州大局。你回去告诉蔡瑁，我不日将登门拜访，让他好生侯着！”
　　苏青见刘备如此说，也只有松开了脚，让蔡勋离去。
　　蔡勋失了兵刃，更不会是苏刘二人的对手，在瞪了刘备和苏青一阵子后恨恨离去。
　　这时也有下人闻声赶来了，但都被刘备掩盖了过去，让众人散了。
　　苏青也不愿揭破刘备与蔡瑁已经势同水火的现实，只是微笑着跟在刘备的身后。
　　刘备一出刘表的府门，就向苏青不断地道谢，苏青只是谦让着，间或说两句应景的话。
　　“皇叔，前面的，是赵子龙赵将军吧？”
　　远远地望见城门外那影影绰引的一队人马，苏青问道。
　　刘备点头说是，苏青又道：“此番与蔡瑁结了怨，以后皇叔可要小心了啊。”
　　刘备苦笑道：“我与蔡瑁结怨，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苏青见挑拨刘备与蔡瑁关系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多说，只是让刘备要小心，轻易不要再来襄阳了。
　　走到城门口，刘备让苏表和赵云相见，并向赵云大大地夸了苏青一番。
　　赵云是被守城的蔡氏将领蔡中蔡和二将给拦住的。赵云本可单身陪刘备进城的，但是因为与二蔡在语言上就些冲突，所以弄得有点僵，刘备也就只好单身进城了。
　　苏青本欲离去，刘备却说刚才得罪了蔡氏，恐苏青一人回去不安全，非要让苏青跟自己回新野。苏青只当是刘备客气，但几次推委，刘备支队有热情得很。苏青微感诧异之下，忽地心有所悟，便笑道：“皇叔若下次不得已单身入城，可以去城中戍卒中找一个名唤魏延魏文长的义阳人。此人是我的朋友，可说是大将之风，只是刘表无能，识不得英才，如今只让他做了个伍长。”
　　刘备不放苏青走的意思，就是想让苏青把之前说的要介绍给他的大将告诉他，如今得了苏青的消息，自然也就心满意足，又客气了几句，便与苏青分了手，径自回了新野。
　　苏青倒也不怕蔡氏来寻仇，刘表的麾下，没几个武勇了得的人，蔡勋算得上数一数二了，但仍不是自己的对手，其余的人更不在话下。
　　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黄承彦的家中，见了孔明和月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孔明也道：“你们说的也是，刘琮再怎么样也是姓刘的，蔡氏就是爱自己的儿子，也没绝对的把握，能让他完全听自己的啊！再说刘琦对这个后母也很恭敬，没有失仪之处啊！”
　　讨论了一会儿，没有结果，也懒得去管，便告诉孔明自己也准备动身了，准备把周不疑送到曹操身边去。
　　“不疑跟在我的身边，总是没法得到真正的历练，还是去孟德公那边的好。”
　　苏青嘴上这样说，实际是却还是因为惜才。
　　苏青曾下心底里发过誓，与曹操之间当与飞卫和纪昌一样，约为父女，不把这兵书的精要传授给第三个人。所以苏青不管是对陆逊还是对孔明，甚至邓福，不管是交流还是教习，都不会把自己所有的知识倾馕相授，总是有所保留的，特别是属于孟德公的独到见解，苏青更是片语不漏。
　　孔明对此也是不置一词——这次再见到苏青，孔明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苏青畅所欲言了。
　　苏青也明白其中的奥妙，不再多与孔明说话，只是与月英在一起说了会子话，便告辞了去找周不疑。
　　因为之前刘备的关系，刘先这次并没有多为难苏青，只是问苏青想把周不疑带到哪里去。
　　苏青道：“不过也就是在荆州左右游历一下，见见四方的人情罢了。在家中死读书，也没有多大效用。尽信书，不如无书。这算是古贤的名言了。”
　　刘先对苏青的话没有表示出什么太大的意见，算是默许了苏青带走周不疑——以周不疑的才能和性格，似乎刘先也不能完全让周不疑听命于他。
　　于是在带上了周不疑后，苏青告别了孔明，向江陵行去。
　　“夫君，周不疑当世奇材，没想到也会跟随了曹操呢！”
　　看着苏青和周不疑的背影，月英对孔明道。
　　孔明却只是在微笑着，并不答话，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月英黯了神色，却仍笑道：“夫君，我们回去吧，已经看不见苏姐姐了哦。”
　　“嗯，回吧。”
　　转过头的孔明，笑得非常温和，如春风般将月英吹起，荡漾着她的心神。

　　再说尚香，自从别了苏青后，一路随着商队到了豫章，然后在那里与魏延和商队分别，孤身上路回了吴县。
　　一回到吴县就赶紧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还好没什么人，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换好了衣裳出来，径直去找徐湘。
　　她要知道最近有没有出什么漏子。
　　徐湘很好找，就在自己的房中，见到尚香，马上支开了下人：
　　“你运气真的很不错，这段时间你二哥忙得很，根本没想去见你的意思。不过叔弼来了吴县，被你二哥软禁了。”
　　“什么！”
　　尚香大吃一惊。
　　徐湘对尚香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你去问陆伯言吧。不过叔弼为了表示诚意，把名字给改了。”
　　“改名？”
　　尚香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搞得晕乎乎的。
　　徐湘点了点头：“没错。你二哥的儿子病重，叔弼说自己与他的名字重音，定是分了这孩子的福气，所以所自己的名字改了，现在他叫孙俨了。”
　　尚香只感到可笑和可悲——这种改名字对治病有用么！而且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兄弟间，也要有这样的心机，也要用这样的态度来表示忠诚了呢！
　　徐湘忽地压低了声音：“近来你二哥心情不好，你当小心一点。”
　　尚香对她点了点头：“我明白，谢谢你了。”
　　注视着徐湘，尚香忽然觉得对这个曾经的情敌生起了一股怜惜——如今的情况，她真的觉得甘之如饴么？
　　心中烦乱起来，胡乱说了几句，便告辞了想去找陆逊。
　　出了门，却正撞上孙权。
　　孙权面带不愉之色，看到尚香，略怔了怔，道：“你的病好了？”
　　尚香笑了笑：“好了。闲着无事，来找湘儿聊聊。”
　　孙权道：“这段时间忙了点，没有空去看你，不要见怪。”
　　尚香笑道：“二哥政务繁忙，尚香自是领会得。”
　　孙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尚香道：“二哥是来找徐湘的吧？前几天多亏她去看护我呢。”
　　孙权笑了笑：“这是应当的。”
　　尚香对孙权福了福，然后离去——她实在是不想与孙权多待。从小她就与二哥仲谋不亲近，现在更是对他敬而远之。
　　想去找孙翊，但是一想既然是软禁，自己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万一乱上添乱就不好了。于是便去找陆逊。
　　陆逊正在家中，见到尚香，便笑道：“你可是回来了！再拖下去，这边的事定了，可就瞒不过你二哥了。”
　　尚香道：“若不是叔弼来了吴县，我便就此与子矜一起走了，他又能奈我何！”
　　陆逊神情变了变，仍笑道：“叔弼这次来的不好，短期内是回不去丹杨了，那边的事，看来要拜托苏先生了。”
　　尚香道：“这可麻烦了，她现在可能要到北方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