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 1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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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嬗抱了净水设备，站在自来水龙头前沉思。
隗霰见他沉默，拿了锅就去接水，接完水，两人皆因没有柴而无事可做。
“你喜欢那样的？”虞嬗抱着个净水设备，也不放下来，看上去傻透了。
“哪样的？”
“你今天救回来的女孩，她是数学系的，”虞嬗道，随即又惊讶，“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带她回来？”
隗霰道，“把她扔在那边，很容易遭到丧尸围攻。”
“就这样？”
“就这样。”
“同情心泛滥未必是好事，”虞嬗又抱着净水设备回车，从车上搬下一箱泡面，旅途艰辛，也顾不得营养全面的问题，怎么方便怎么来。
他们吃了一顿耗时半个小时的泡面，又休息了一会，继续上路。
许是累了，杨书上了车后不久就进入梦乡，胡饼和卷毛换了个位置，隗霰闭眼休息，等着待会换班。
虞嬗靠着玻璃窗，车子经过一个坡，将本来歪在一边的杨书又抛到了这边，杨书的脑袋磕到一块硬骨头，刹那醒了过来，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人正盯着她，她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啊。”
虞嬗拍醒隗霰，道，“换座。”
果然生气了，杨书心道。
隗霰挪动位置，躲开了那只乱拍的手，“不换。”
那只手就这么顺着来到他的脖子上，冰凉冰凉的，又从脖子跑到了脸颊，找到了正确的位置，捏住。
“你干什么？”隗霰被捏了脸，还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顿时觉得颜面尽失。
虞嬗松了手，又去拍范炀，“他不换，我们换。”
范炀倒是没什么问题，很快同意了。
隗霰拿出手机，给虞嬗发短信，因为内容不方便被人听到，便只得如此。
【你不喜欢她？】
这里只有一个她，虞嬗当然知道指的谁。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那你睡觉的时候还抱着我。】隗霰刚刚输入这句话，又将字一个个删掉，改成了，【碰是指什么程度的？】
【一颗运动的小球碰到一颗静止的小球。】
隗霰盯着手机屏幕沉默，他默默收起手机，拍了虞嬗一下，虞嬗转过头，手机屏幕发出的冷光打在下巴上。
就在隗霰猜测虞嬗是会生气，还是会骂他时，虞嬗也伸出手，打了他一下。
隗霰觉得这个结果不合理，于是又打了一下，跟着虞嬗也回了一下。
他又打了第三下，心想着，这回该生气了，他盯着看了几秒，虞嬗没再伸手，而是看着他，眼神像是无奈，几秒后，他伸出手，打了隗霰一下。
“现在这算什么？”隗霰问。
虞嬗道，“历史不是单调的重复，而是螺旋上升。”
“哪里上升了？”
“打多了手会痛。”
隗霰闭上眼睛休息，表示不想跟虞三岁说话。
车子行驶在山间，到了后半夜，开车的人换成了隗霰，而隗霰的位置换成了胡饼，待两人再换回来时，已经临近清晨，虞嬗表示，胡饼身上一股细菌发酵的味道，他该洗澡了。
这附近没有旅馆，没有热水，但脸还是要洗的，他们用昨天收集的自来水擦脸，又煮了一锅开水，早饭是开水泡大饼。
经过一夜的休息，杨书看上去平稳不少，虞嬗上完厕所回来，正巧看到隗霰和杨书在聊天。
“他们挺合适的，”范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范炀道，“他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如果他能找到另一半，你不替他高兴？”
“不。”
范炀没想到虞嬗不按常理出牌，这个时候，只要是个有感情的人，都会感到受伤或者愤怒，但碍于道德，会表现出虚假的祝福。
虞嬗却根本不屑掩藏，他难道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感情？不再打算掩藏？
“这话他听见了会很伤心的，”范炀道。
虞嬗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径直往前走，他走的方向就是杨书和隗霰所在的方向，范炀心道，莫非药下猛了，起反效果了？
虞嬗走到隗霰身边，低声道，“我有话要对你说，换个地方。”
隗霰也不知道虞嬗在搞什么，但还是跟着虞嬗来到一片林子里，这里能看到伙伴的身影，却听不到彼此说话的声音。
“你要说什么？不能用手机？”
“断网了。”
隗霰一搜，还真是，这就是说部分网络遭到破坏，信号无法恢复，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呢？”
“断网前我看到一个消息，昨晚发生了海啸。”
“还有比世界末日更可怕的海啸？”
虞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隗霰觉得很不自在，他道，“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要去寻找家人。”
“你要离开？”
虞嬗说到底，和他们不同路，只是短暂的相会，又一触即离。
“大量实验室被毁，科研人员变成丧尸，断掉的研究没有人补上，现在不是逃生的时候，”虞嬗道，“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你在哪里下车？我让他们送你一程。”
车子到达下一个城市后做了短暂的物资补充，虞嬗在此下车，看着他一身轻松地跳下车，隗霰生出一股冲动，现在下去拦住他，他们还能在一起。
但他终究没能这么做，虞嬗背对着他，与他挥手作别。
这一别，他们还会有机会见面吗？
他很害怕，难以抑制的恐慌，无论他长到几岁，学会多少处理事情的技巧，都无法掩盖很多年前，那人将他的脑袋砸在桌上时，四肢无法抗争的无力，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能随意被人拿捏的孩子了，但是还是有人能轻易带走对他而言很珍贵的东西。
十月二日 晴
我们找到了胡饼的家人，他要留在家人身边。
十月九日 晴
我们到达了卷毛的家乡，在家里，什么也没能找到，但在超市寻找食物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和卷毛父母长相相似的丧尸，衣服破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十月十一日 晴
我们到达了范炀的家乡，家里人去楼空。
十月十九日 阴
我们找到了一个避难所，这是一家废弃的工厂，生产面粉的，卷毛说他不想走了，想留在这里，杨书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十月二十一日 小雨
工厂背后有一片空地，听说已经撒了种子。
十月二十六日 晴
卷毛状态不太对，杨书看上去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可范炀找了我好几次，希望离开，如果我不同意，他可能会一个人走。
十月二十七日 晴
避难所混进了丧尸，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我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十月二十八日 晴
逃出来的只有十一个人，最近开始降温，我们得找到新的居所。
十一月六日 多云
我们遇到了地震，十一个人变成了十个人。
十一月九日 小雨
我们找到了一些棉衣，和当地的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十一月十三日 小雪
今天的冬天来得太早了，队里有人伤口感染。
十一月十四日 雨夹雪
我们出去寻找药物，遇到了搜救的军队。
十一月十七日 大雪
我们到达了基地。
我见到他了，他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说话，想来是不可能看到我的。
隗霰拿着号牌寻找分配到的房间，现在是半夜，走廊没人，但还是可以听见不知道哪个地方传来的哭泣声，隗霰极力避免去听这些让人难过的声音。
钥匙插进锁孔，隗霰终于看清了房间的样子，是多人间，和他住在一起的还有卷毛和范炀，剩下的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十一月十八日 雪停了
基地开始招募工作人员，我无事可做，便报了名，做的事情很简单，替新来的人员登记姓名。
十一月二十一日 晴
人可以被简化成一串编号，同一个编号下也可以有不同的人，这些人经历过什么，思想经过怎样的转变，却没有人可以知道。
这个工作有什么意义呢？
十一月二十二日 晴
我又见到他了，还有那个女人，她穿了一双高跟鞋，走在地面上，十里可闻。
我该不该跟他打招呼，他已经彻底忘了我吧，有了新人忘旧人说的就是这种人，明明可以和异性正常交往的，居然还说什么不喜欢被人碰。
隗霰不知道他此刻已经酸得十里可闻，手底下打的字也错的离谱，被登记的人员傻愣愣地看着他狠命敲击键盘，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露出无辜的眼神。
直到隗霰递给他一个房间牌，他才放松下来，隗霰对着后面喊道，“下一个。”
下一个走过来。
“名字。”
“虞嬗。”
“怎么写？”
“虞嬗的虞，虞嬗的嬗。”
“你玩我呢？”隗霰愤怒抬头，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虞嬗靠着台子，问他，“你哪个字不会写？”
隗霰面无表情敲字，“哪里来的？”
虞嬗，“C大化院大三学生。”
隗霰，“会配炸药吗？”
虞嬗，“不会诶，怎么办？你会把我扔出去吗？”
隗霰，“不会，但你占用公共资源会，下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第 144 章
